“這是每個人的畢業戰斗，也是你們這些年在學院中最后的畢業典禮。”數百年前的那場夏天，16歲的他，在那場畢業典禮中聽到老師的話。
“所以，每個人都能夠盡情地展示自己的術式，作為這場學院生活的畢業戰斗，而最后的首席畢業生，我會答應他任何一個愿望。”浮士德笑著，他說到。
而那場畢業典禮中，最后的勝者便是墨菲斯托，他也當之無愧的成為了首席。
“墨菲斯托，我最得意的學生，你未來的成就一定會在我之上。”浮士德滿意的看著自己的這位學生，“所以，你想要什么要求？只要我能滿足的，一定會滿足你。”
“老師，我想最后和你戰斗一場，屬于現代神秘學家真正的戰斗。”墨菲斯托說出了他的要求。
浮士德都愣了一下，問到：“為什么？將這份首席才擁有的愿望用在這里嗎？”
“我知道，若是正常提出戰斗，老師你一定不會認真的，所以現在，我想要親自感受一下，現代最強神秘學家的力量，同樣也是作為我的畢業決斗。”
說完，墨菲斯托食指與中指并攏，放在身前，這是展開領域的架式。
浮士德沉默的看著這位學生，但他的嘴角卻微微翹起，告訴別人他此時的心情不錯。
“孩子翅膀硬了，想要高飛了，那老師便給你上最后一課。”浮士德笑著，看向了墨菲斯托。
“領域展開！”
一瞬間，浮士德的偽·全知領域便被瞬間壓制，他看向了自己的學生，僅僅現在，單論領域的造詣自己就已經被這位學生給壓制了嗎？
但浮士德確實笑的特別開心，笑的像是個孩子一般，不再是那一副紳士般禮貌的笑容，而是真正露出了屬于他自己真心的笑。
“墨菲斯托，你在某些方面已經超越老師了，但是還不夠，老師這便教你神秘學家之間的另一重戰斗。”
“術式·解！”
“嗡！”
在墨菲斯托的錯愕中，他剛剛布下的折射術式頃刻間便瓦解，術式的對面，是浮士德那張癲狂的笑臉，那曾經在他最弱小時，不遺余力的教給她所有知識，亦師亦父的，最重要的老師！
然而現在，老師的臉上沒有任何對自己的感情，只剩下最刻骨銘心的仇恨。
“老師，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所要承受的重量，整個世界一百八十多座城市的重量扛在我的肩上，我付出了一切，而你又知道什么！”墨菲斯托怒吼著。
但很顯然，無論是浮士德還是薛定律都根本懶得聽她的廢話。
沖天的湮滅光柱劈下，恐怖的毀滅能量在神樹大劍的供能下，將毀滅巨神那湮滅一切的力量徹底爆發。
意識空間的大地也在這滅世一般的光柱下顫抖，搖晃，若不是神樹的根須加固過這處亞空間，薛定律都不會想著將這里當做戰場。
“老師，你從來只知道我毀了這個世界，但你不知道那時候，我只能這么做，只有這么做，我才能拯救這個世界，你根本就不知道我們所要面對的真正敵人！”
“我這只是迫不得已的做法，保存實力，以待日后能夠徹底脫離第四使徒的掌控，而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你什么都不明白！我所付出的一切，你又知道什么！”
墨菲斯托的怒吼聲傳來。
這一刻，她徹底化作了能量態，湮滅的光柱將她原本的肉身摧毀，將她的靈魂也幾乎毀滅，特別是，她所展開的一切防御術式，在面對浮士德的時候都被瓦解。
她的術式，本身全部源自浮士德！
然而浮士德依舊只是冷漠而癲狂的看著她，內心沒有任何動搖，無論敵人如何的解釋，如何的訴說她的不易，面對著這話語，他的目的從始至終都沒變過。
薛定律同時并沒有給她任何的準備，毀滅的巨神沒有任何停歇，將手上那被湮滅能量毀掉的神樹巨劍扔掉，下一刻，再次更換成一把由神樹構成的湮滅大劍。
沖天的光柱再次升起，光炮連發，同樣的，這也是薛定律能使用的最后力量。
流光之沙中儲備的能源以極快的速度消耗，現在薛定律的狀態僅能依靠這寶具的力量才能呼喚出毀滅巨神。
這便是他的最后一擊。
而很顯然，墨菲斯托也看出來了，這是最后的力量，只要能夠撐過這一擊，她便能脫離這處空間。
在這里，她的能力被廢掉一大半，同時被薛定律絕對鎖定，在這處戰場中她的實力十不存一，特別是，她幾乎所有防御的術式都會被老師給瓦解掉。
“術式·隱逸！”她立即釋放著保命的能力。
“隱逸·解！”
“替死術·草人！”
“替死·解！”浮士德以完全相反的刻印，再次解掉墨菲斯托的另一重術式。
“老師，我們之間存在誤會，我也可以愛著世界，我也可以愛著人們，但是我的位置不允許啊！我們的世界就被另一位使徒發現，只有將人口上供上去，她才會給我們足夠喘息的時間！”
“你什么也不知道，老師！”墨菲斯托怒吼道。
記憶中，她似乎再次回到了畢業決斗的那個夏天，在兩方領域碰撞，術式被老師輕而易舉的解掉之后，墨菲斯托反而笑了。
他是天才，他并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錦衣衛使左千戶的兒子。
然而在這一世中，他雖然是孤兒，卻是得到了世界賜福的孩子。
“老師，請你看好了，這是我獨創的，我徹底破除你領域的術式！”墨菲斯托笑著，下一刻，他的領域徹底融入到了浮士德領域中。
“這是什么術式！”此時的浮士德，面對這位自己16歲的學生，他終于露出了錯愕的表情。
“老師，這便是我研究領域術式得到的，能夠在短時間內徹底破除另一人領域的辦法，通過將自己的領域徹底與他人結合，然后再引爆自己的領域，我稱呼這個術式為……”
“領域崩壞！”
“而釋放這個術式的代價，便是以自己靈魂于內心反向污染世界才能創造出來的，領域！”
意識空間中，浮士德的神情沒有任何動容，下一瞬間，他的偽·全知領域一瞬間便在墨菲斯托的領域中崩碎，裂解。
領域的碎片化作無數點點的光芒，飄散在他的眼前，飄散在了兩人的交匯處。
“老師！難道你要用那個術式！”墨菲斯托的聲音怒吼。
“正是你想的那個術式。”浮士德笑著，嘴里默默說道，
“領域崩壞！”
偽·全知領域像是落入大海的鹽一般，瞬間融入到了墨菲斯托的領域中，然而此時，她怒吼著大喊：“老師，這個術式的代價你也清楚，即便我們的全盛時期，使用這個術式依舊會造成靈魂的痛苦，領域的破碎會讓我們精神與意志遭受到難以想象的打擊。”
“而現在的我們，都只剩下靈魂態了，使用之后你就會死！浮士德老師！”墨菲斯托的怒吼聲繼續傳來。
“討厭失敗嗎，墨菲斯托？”浮士德笑著，他早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不是在這段時間，而是曾經在詠贊會的時候就已經如此。
“你是我教出來的，這僅僅只是我這位老師，最后的清理門戶罷了。”浮士德笑著，他看向了天空中那沖天的光柱，黑紫色的湮滅能量將這處亞空間似乎都要撕碎一般。
“能帶著你一起上路，我沒有任何怨言，墨菲斯托！”浮士德笑著，這一刻，他整個最后的靈魂也徹底破碎，隨著他的偽·全知領域，完全融入到了墨菲斯托的領域中。
“老師！你不可以這樣！你不可以！”
“再見了，墨菲斯托，和我一起下地獄吧！”浮士德最后聲音徹底融入進了她的領域之中，就像是從她體內傳出來的一般。
下一刻，“咔”！
墨菲斯托的領域開始破碎，背景的神樹，黃昏的天空，還有那仿佛一切都已經毀滅的大地如同鏡面一般破碎。
墨菲斯托她最后僅剩的靈魂也開始裂解。
如果不是在這處未知的亞空間中，她能有一萬種方法躲開老師的這一擊領域崩壞。
如果不是自己的領域其實處于另一片“領域”之中，她同樣有中了領域崩壞之后，依舊硬撐下來的力量。
如果不是自己的力量在這里十不存一，甚至自己一切的幻術剛使用就被破解，她甚至有無數種方法躲開接下來的攻擊。
可是，一切都沒有如果。
當她被強行拉入到意識空間的這一刻，她的死亡早就注定，而墨菲斯托或許也知道這一點，所以她一直想的不是和浮士德玩命，而是說服浮士德，讓他能夠理解自己，感受自己不易。
他們本身就是世界上最親密的人，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為什么要淪落到刀劍相向，不死不休的局面？
她想不明白。
而現在，也無需她想明白了，湮滅的光柱徹底砸下，墨菲斯托，連帶著她的一切靈魂、身軀、以及最后的能量態，在這毀滅的力量下徹底瓦解。
完全化作最純粹的夸克，徹底湮滅在了這處亞空間之中。
毀滅巨神將同樣湮滅的大劍插在了意識空間，看著這狼狽的意識空間內，此時的內心沒有任何的波動。
第12使徒，徹底死亡。
薛定律看向了那被湮滅光束給徹底抹平的大地，連帶著浮士德的小屋以及神樹的一大片根須都被徹底毀滅，根須翻滾間，才好不容易將坑坑洼洼的地面給補齊。
盡管他已經盡量避開了自己的魔法學院，但光炮的余波還是讓學院內大量的設施毀壞。
薛定律看向了天空，不知道為什么，他總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不過在這么多算計之下，在浮士德的最后那領域崩壞之下，他們才能殺死這位使徒。
“現在，流光之沙的能量被我用完了吧。”薛定律默默看向了自己胸口的沙漏。
現在，僅剩下極少數的砂礫，稀稀落落。
而仿佛，他原有的情緒也隨著這些砂礫的消失而消失。
“不過，還是贏了。”薛定律來到了原地，他想到了浮士德。
在他準備索涉哈莉·奧爾本的時候，便和薛定律說過，最后會用自己的一切拖住墨菲斯托的術式，并給薛定律制造出決勝的一擊。
而他做到了，無論是寧愿承受這終極侮辱一般的屈辱，讓自己施展美人計，還是最后那連續兩次死死地拖住墨菲斯托，他所有的承諾都做到了。
而薛定律的承諾……
“我會，將這個世界恢復正軌的，浮士德，最起碼，比你曾經的世界要更好。”薛定律默默地看著意識空間內這只剩下虛空的天花板，他感受不到自己的情緒波動。
即便是浮士德可能永遠也不會見面了，他都沒有任何波動。
“一切都結束了，我也要去找找，這個世界的意識與第12使徒的關聯了，以及徹底解決掉這個世界的貴族吧。”薛定律說到。
當他離開意識空間之中，發現似乎正如他所料，他此時能夠聯系上世界意識了。
然而此時，這個世界意識居然是“空殼”！
薛定律來到了世界的核心，可是這里什么都沒有，這個世界的意識本應該和地球一般的，是那種能夠在亞空間之中撈人的世界意識。
這種位格，在薛定律認識的世界中也是獨一檔的，甚至超越了瑪格麗特。
僅在瑪格麗特完全吞并地獄之后，或許才有這樣的能力。
之前第12使徒還在的時候，薛定律完全不敢聯系世界意識，但現在，卻發現似乎根本就沒有世界意識。
不可能，能夠在亞空間撈到墨菲斯托的靈魂，怎么可能沒有？
但事實卻是如此，現在，整個世界存在“意識”，但這個“意識”是個空殼，類似于一個植物人一般，只有基本的反應與邏輯，沒有明確的思維能力。
“或許，還有很多我沒能調查出來的問題吧。”薛定律說道。
特別是，墨菲斯托從身體到靈魂都變成女性的這點，就是最大的疑點。
他開始準備調出這個世界的后臺。
優先尋找的正是墨菲斯托被世界撈到的情報，很快，薛定律便找到了400年前的那場記錄。
洛倫歷14589年，第574次嘗試從亞空間尋找信息……捕獲到未知靈魂一枚，開始獲取靈魂記憶，開始獲取靈魂特質，開始將改造該靈魂，使其能適應自己……
洛倫歷14590年，第575次嘗試從亞空間尋找信息，使徒、迷霧議會、侵略者……
洛倫歷14599年，使徒發現了我的蹤跡，無法再被動躲避了，需要擺脫現在這種完全無法逃離引力與位置的情況，但是恒星的引力啊，該死的！
但為什么，我還要害怕使徒？
洛倫歷14627年，我為什么不能成為使徒？
洛倫歷14687年，飛升計劃制定完成，嘗試將那個儀式環節靈魂的特質改造成我獨有的“意志”，并以該靈魂為基點，重走一遍使徒的“飛升之路”！
這是對異世界靈魂的廢物利用，唯一的缺點是，這次飛升之路，會讓自己的意識被完全封閉，需要重走一遍以該靈魂記憶為核心的人生，不然沒辦法真正飛升成為使徒。
當徹底成為完整使徒的之后，我便能取回本身的權柄，同時擁有使徒的力量，以及星球的位格，并讓的能夠以此升華，是的自己的力量并不限于僅僅只在自己的星球之上！
以此靈體，飛升使徒！
看到這里，即便此時失去了流光之沙情緒的薛定律，只感覺到難以言喻的……驚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