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島施工對人和設備都有著巨大的考驗:
冷熱交替、極度潮濕的環境很容易讓人生病,干活只要一出汗就會被悶的特別難受 但這一點只要肯花錢還是能克服,只有自然環境不行。
每一次施工時需要各種機械展開、安裝圍擋、準備物料,暴風一來必須收納好防止被吹跑或者弄壞,否則即使補充也需要時間。
風暴一過去又需要花很長時間重新開始準備工作,所以干活時總是在做重復性的工作。
反倒是填島幾乎不怎么被影響,風暴一來就把輸送泥土的管道埋在水下,南沙島嶼難以形成大浪,損失還能接受。
如果能減少用工人數、或者減少施工所用的設備就能有效解決問題。
而且“海軍基地”任務只計算開發后的有效面積,干脆直接卡最低限度來。
以前閆劍就建議過模仿老米以前奪島后鋪鋼板快速建設的辦法,只是這種方案只能應急持久性差,島礁泥土容易流失所以最終選擇了混凝土混合施工。
但現在唐文決定撿起這條老路,有問題也是一兩年后,到時候再慢慢調整。
當他將這個想法說出來,葛玄想了想說道:
“如果只抓速度放棄一些質量,無非就是填充地基鋪設鋼板,鋼板之間相互鉚或焊接再固定上地樁……速度至少會快一倍以上,而且對施工環境要求降低太多了。
但三個島都要改嗎?就算3公分的鋼板,算上其他結構和也需要大約30萬噸鋼。”
“才快一倍?”
唐文驚訝的問。
葛玄:“……”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對方聽到的重點是這里,但他還是解釋道:
“夯實地基的時間是省不掉的,而且我們填出來的土地一定要比海平面高至少3到5米,否則怎么抗風浪?”
然而唐文卻發現了問題,他的施工只是應付采油,主要的人類活動空間可以靠港口建筑改變地形卡BUG,做這么完善……沒必要啊。
他找來一根木棍,在沙灘上勾勒出一個圓:
“這是我們的島,為什么不在周邊建一圈堤壩呢?這樣里面的陸地甚至可以低于海平面,如果港口不能圍起來就單獨繞開。
島里面的填沙高度降下1米,就是省下幾十萬、上百萬方泥土,挖泥船一個月的工作量呢。”
唐文畫的輕松,但一旁的葛玄卻是嚇到頭皮發麻,這種方案也就聽聽:
省時間省料是真的,然而稍微出點岔子堤壩內的小島就會變成水牢,簡直是拿生命冒險。
“唐總,這……”
他正想解釋下基本的人文準則,就又被唐文打斷:
“還有夯地基太麻煩了,不如把鋼板換成集裝箱扔下去,里面灌滿水和泥沙都行,幾萬個箱子一扔后再找平,起碼還能縮短三分之一時間吧?
島外的圍壩可以用沉船和集裝箱,里面填沙到海平面就行,這很完美啊!”
此時葛玄額頭已經汗如雨下,雖然這年頭施工方案都是項目部、再出找設計院掛靠,但這樣搞哪個設計院、設計師敢簽字?
這已經不能用草菅人命來形容了,真修出來還不如叫海上監獄,不,真正的海上監獄起碼不會隨時有倒灌淹沒的風險,這就是水牢!
“唐總,這種方案設計院是過不了安全審查的,而且半途改方案……”
還不待他說完,唐文就一把揪住他的衣領:
“有沒有聽說過按月結款?有沒有聽說過甲方墊資?你不接有的是人…”
“接,都可以接!”
葛玄果斷屈服,他太了解其他野路子建筑公司了,國內從不缺膽大包天不要命的家伙。
而且承接南沙施工可是有上面指派的任務,說什么也不敢丟啊。
“大不了…大不了去看看設計院有沒有家里重病缺錢、或者即將出國的設計師,錢給夠肯定有人簽。”
咬牙說完后葛玄見唐文表情很是驚訝,才知道不小心把心里話說了出來,剛要找補卻聽后者問:
“這么有良心嗎?我還以為你去找個剛畢業的大學生掛名呢。”
“那也太不是人了吧!”
饒是葛玄見多識廣,此刻也忍不住退后一步,看向唐文的眼神變得怪異起來。
南極,哈雷考察站 兩架BT67運輸機的兩臺引擎啟動,開始熱機。
BT67其實是DC3的極地型號,最大的改動是將前部起落架下方加裝了雪地滑橇。
DC3是20世紀35年首飛的飛機,綜合性能在當時十分優秀,后來因為機體輕巧、極寒狀態下操控性能優良以及較大的載重量(1噸)被改造為極地飛機,后來有些型號還換裝了渦槳發動機。
雖然不少噴氣運輸機也能實現雪地起降,但都沒有DC3靈活輕巧,而且后者更適合偵查任務,保養起來也很方便。
現在,十幾名精銳的馬潤收拾行囊,準備離開這個該死的鬼地方。
本來他們來此的目的是為打擊編隊提供情報,現在打擊編隊煙消云散,維持這樣一支經常活動的作戰小隊就太費力了。
當然更主要的原因是哈雷站是帶英科考站,這里的所有科研隊員強烈要求驅逐他們:
只要這些馬潤還在,說不定哪天就有飛機到頭頂一頓狂轟濫炸。
“洛克博士,希望我們還能再見。”
瑞恩抬手想要和科考站的隊長告別,但后者只是不咸不淡的擺擺手。
“再也不見。”
瑞恩是馬潤小隊的隊長,他們都是精挑細選出的精英,并且曾在5年前那場驚世之戰中扮演過重要角色。
剛剛逃離火熱干燥的沙漠,瑞恩小隊就被派到南極來與風雪為伴,結果在這里的時間除了和企鵝摔跤以外毫無收獲。
現在本土又有了新的指令:
即可搭乘飛機前往巴硒,然后扎進全世界最大最茂密的亞馬孫雨林區尋找第二艦隊秘密基地。
瑞恩爬上飛機后還和隊員們開玩笑:
“年初我們吃烤駱駝,年中我們吃了烤企鵝,現在我們可以吃上烤鱷魚了!”
隊員也都是20到30多歲的小伙子,頓時大笑著聊了起來,并且很快滑向了顏色話題:
“嘿,你們聽說過桑巴舞嗎?”
一個脖子比頭粗的光頭大漢扭了扭腰,擠眉弄眼的暗示其他人,讓機艙里的氣氛更加活躍。
只是瑞恩卻發現跟隨小隊來的后勤保障官格蘭德臉色很難看,后者是服役多年即將退休的老軍士,他從未見過格蘭德這樣擔憂。
“格蘭德,你還沒有結婚,有沒有考慮帶走一個熱情的桑巴女郎?”
然而格蘭德沒有絲毫興致,只是低聲喃喃道:
“孩子們,雨林是一場噩夢,熱到讓你不得不脫下衣服,叢林里到處都是數不清的威脅……埃文!弗蘭克!馬丁!”
格蘭德忽然開始大喊大叫,同時臉上也是涕泗橫流,瑞恩馬上明白對方是犯了PTSD。
聽說當年格蘭德所在的連隊在雨林里有一段相當不好的遭遇,最終只有他一個人活著回來,看來是南渼的雨林勾起了這段往事。
或許是因為格蘭德的忽然崩潰,機艙里的其他人也開始沉悶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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