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哥，教授抓住了？”
李富好奇地問道。
擱在往常，他是不會問這個事情的。
現在不同。
洪興轉型之后，靚坤也好林楓也罷，都是上流社會中的上流社會，甚至靚坤和林楓都成了督爺顧問團的人。
有些生意都分給了手下。
李富的擔子更加重了，很多事情都要他忙。
“因為教授的事情，雷霆安保的訂單又多了。”
李富簡直哭笑不得。
有錢人雇傭保鏢是正常的事情，雷霆安保的名聲早早給打出去了，越是動蕩不安的時候，訂單越大。
教授從差館逃脫，普通人可能沒有察覺。
然而那些有錢人個個都是消息靈通之輩。
差館憲委層的人都不一定能夠在第一時間得到消息，他們就得到了。
簡直讓人無語。
故此，雷霆安保喜提諸多的大單。
林楓微笑道：
“雷霆安保的事情有得忙呢。”
“我看有必要再擴充一次了。”
李富咋舌道：
“楓哥，不能再擴充了吧？”
“督爺府好多人都盯著咱們呢。”
“您與內地的關系又不是什么秘密。”
林楓搖搖頭：
“無妨的。”
“佐治馬上就要上任保安局了。”
“就算是差館在啰唆又如何？”
“佐治盯著呢。”
林楓話音一轉，
“一個教授就讓香江的有錢人震驚不已，接下來還多著呢。”
李富大驚：
“還有？”
林楓哂笑道：
“還有八年就回歸了，鬼佬不會甘心的，他們一定會瘋狂地埋雷。”
“如此情況，你說會發生什么事情？”
“社團大亂，江湖大亂，治安大亂……都是正常的事情。”
“馬上就要迎來最瘋狂最亂的幾年了。”
“我們要未雨綢繆。”
李富奇道：
“最瘋狂最亂的幾年？”
“蠻夷從來是畏威而不懷德。”
“偏偏咱們是禮儀之邦。”
“這群家伙會以為咱們可欺。”
“接下來就是他們最瘋狂的時候。”
“讓江湖大亂，瘋狂埋釘子……那都是正常的事情。”
“只不過大勢所趨，鬼佬逆不過大勢，阻擋不了。”
“當他們發現不對的時候，就會偃旗息鼓。”
“想盡辦法給香江人留下個好印象。”
“這就是他們的作風。”
李富眉頭微皺，還是不能理解。
林楓淡淡道：
“咱們國家是有歷史的，以史為鑒可知興替。”
“昂撒鬼佬如何做派，可以借鑒其他國家的遭遇，比如天竺。”
“你要是有興趣，可以看看天竺的歷史。”
“鬼佬可不把天竺人當人。”
“然而當天竺獨立的時候，你看看鬼佬的所作所為，他們竟然還能留下了一些好名聲，就知道他們的手段了。”
李富連忙道：
“是，我回頭就讓淇淇幫我找一下相關資料。”
“淇淇是高才生，當得上你的賢內助。”
“教授死定了，特別是他手里有八千萬美刀。”
“落在別人手里或許可能活，誰讓他非要躲在駐軍營地里面呢？”
“坎寧安這個家伙是鉆在錢眼里面的，鐵定是活不了的。”
李富連連點頭。
林楓下的判斷，他是絕對不會懷疑的。
正想著呢，電話鈴聲響了。
“楓哥，佐治的電話。”
林楓微微點頭，接過電話笑道：
“佐治，得手了？”
佐治狂熱又興奮的聲音傳了過來：
“萬事逃不出林生的手掌心。”
“您的情報果然了得，教授一伙人就藏在運輸機里面。”
“被我們抓了個正著。”
林楓提醒道：
“基地里面有他們的內線，還不止一個人。”
“你和坎寧安要小心。”
佐治嘿嘿笑道：
“都挖出來了。”
“坎寧安做這種事情向來小心得很。”
“八千萬美刀都被我們奪下來了。”
“坎寧安取了兩百萬美刀給眾人分了，您的那份您看什么時候合適我給您送過去。”
林楓隨口道：
“送到雷霆安保吧。”
佐治連連點頭。
林楓好奇道：
“八千萬美刀可不是什么小數目，坎寧安打算怎么處理？”
佐治唉聲嘆氣：
“因為抓捕教授的原因，基地損失了一輛運輸機，還好搶救回來一千二百萬美刀……也算功過相抵了。”
林楓啞然：
“你們可真不是什么好東西。”
佐治哈哈大笑：
“謝謝林生夸獎。”
林楓直搖頭：
“我那是在夸獎你們么。”
掛斷了電話，李富不可置信道：
“那八千萬美刀就這么被他們私吞了？”
林楓冷笑道：
“鬼佬的胃口向來大得很。”
“坎寧安做事還算是好的，要是這八千萬美刀放在差館總部，信不信差館總部都得燒沒了？”
李富驚愕道：
“這幫鬼佬敢這么做？”
林楓不以為然：
“不然呢？”
“那可是八千萬美刀，不是八千塊錢。”
“坎寧安能忍住上繳一千二百萬美刀已經不錯了。”
“霧都有了這一千二百萬美刀，足夠交差了。”
“至于督爺府……誰會在乎他們的感受？”
李富喃喃道：
“真黑！”
林楓隨口道：
“坎寧安那里有咱們的八百萬美刀，這段時間就會送到雷霆安保。”
“你給建軍提醒一下，告訴建軍，你問問駐軍基地的那架飛機出不出手。”
李富張大了嘴巴：
“楓哥，坎寧安連運輸機都敢出售？”
林楓奇道：
“他那架飛機都是‘報廢’了的，怎么就不能出售了？”
“到時候只要重新噴漆，就跟他們完全不相干了。”
“又有什么不敢出售的？”
李富驚駭道：
“那可是軍機啊！”
林楓不以為然：
“坎寧安向東南亞出售軍火又不是一次兩次了。”
“按照昂撒內部條例，軍售的東西走私，不管大小都是要上軍事法庭的。”
“性質是一樣的。”
李富著實不能理解：
“可這是軍機啊！”
林楓好笑道：
“人家是坎寧安，是霧都的名門望族，還是海軍中的名門。”
“你還能告到他們不成？”
李富三觀都顛覆了：
“這幫鬼佬還真的敢做啊。”
林楓聳聳肩：
“那有什么他們不敢做的？”
“不要把鬼佬想得太好。”
“更不要用咱們的思想去看待鬼佬的動作。”
“在他們掌權人的眼里，底層的市民不過是一些數字罷了。”
“他們可是純純的耗材。”
李富沉默良久，鄭重點頭：
“我明白了楓哥。”
林楓微笑道：
“所謂眼界，不過是你掌握信息的多寡。”
“你掌握的信息越多，眼界就越高。”
“掌握的信息越少，眼界自然就低了。”
李富若有所思。
林楓又道：
“之前，你跟著我在社團混，老實講，層次是很低的。”
李富格外不贊同：
“楓哥，咱們的層次還低嗎？”
林楓直白道：
“很低。”
“咱們之前混的社團，那真的是矮騾子。”
“真正的大社團不是這么混的。”
“他們都是正規的大商人。”
“那些白紙扇、紅棍、草鞋之類的，壓根就不會見到龍頭。”
“他們沒有那個資格。”
“在龍頭與這些堂主之間，隔著不知道多少級別。”
“或許窮盡他們一生，也只有在龍頭出殯的時候才能見到他們。”
李富倒抽了一口冷氣：
“要是這么說的話，香江的絕大部分社團還都是沒有這個資格了？”
“對！”
“就像曹亞的義群，什么吹水敏之類的，那都是曹亞扔出去遮人耳目用的。”
“義群的堂口都被抓了也不會影響到曹亞半根寒毛。”
“而曹亞呢？”
“人家是真正的大商人，國際貿易大拿，整日里面聽曲作樂，好不快活。”
“只要說出去，從來都是大老板，曹公。”
“可沒有人說他是什么社團的人。”
“義群明面上是衰敗了，可又有幾個敢招惹義群的人？”
“誰都知道吹水敏不過是明面上的話事人，真正的話事人就是曹亞。”
“差館也知道，但差館有曹亞犯罪的證據嗎？”
“沒有！”
“就算把義群連根拔起，又能奈何曹亞分毫？”
李富皺眉道：
“曹亞的道行也太深了吧？”
林楓笑著搖頭：
“他不是單獨的。”
“就說恒達財務的姚老板，他真的是當家做主的人嗎？”
“不是啊。”
“真正的老板一定是香江三大行的人。”
“然而你能找到他們的把柄嗎？”
“找不到吧？”
“我甚至懷疑他們的老板是沈大班那個死鬼。”
李富倒抽了一口冷氣：
“隱藏得那么深嗎？”
林楓聳聳肩：
“要不然叫作新型社團呢。”
“打打殺殺的永遠是小弟，小弟們死多少他們都不心疼——反正是一些社會渣滓，死了也就死了。”
“真正的社團大佬天天燈紅酒綠，美人環繞，歌舞升平。”
“哪怕是義群都被打爛了也不怕的。”
“了不起重新建立一個就是了。”
李富問道：
“這樣的社團多么？”
“多啊。”
李富奇道：
“十大社團哪個是？”
林楓笑著搖頭：
“十大社團哪個都不是。”
李富不解道：
“十大社團哪個都不是？”
林楓好笑道：
“真不是，硬要說有的話，那就是新記。”
“勉強算是半個。”
“只不過，老向與老林聯系得太過緊密。”
“真要是出了事情，一抓一個準。”
“那些新型社團就算做大，也不會做種隨便就能入牢房的事情。”
“你要記得，現在的新型社團，表面看上去都不大的。”
“但他們的力量極為精悍，并且不避諱用熱火器殺人。”
李富一怔，若有所思，
“傳統的社團一般都不會用熱火器，哪怕是要劈友也會用刀，而不會選擇別的。”
“只有那些黑幫才會用熱火器。”
“我記得老大說過，新型社團要有很多道防火墻？”
林楓哈哈大笑：
“小富，我從來都對人說，你是最有悟性的那個。”
“果然沒有讓我失望。”
李富笑道：
“都是楓哥栽培的好。”
“您說這些，是有任務給我吧？”
“說得沒有錯。”
“咱們洪興要轉型了，但是社團也不會放棄。”
“你曾經做過銅鑼灣的話事人，自然知道那幾條街一個月能賺多少錢。”
李富狠狠地點頭。
香江地少人多，一條街上別看就只有幾十家店，然而每個月的流水高達數百萬。
刨去各種開銷，銅鑼灣堂口每個月能落下幾十萬。
誰會嫌錢多？
哪怕是現在經過改組，洪興的一眾堂口都會穩定地給集團供應數百萬的流水。
這是多么大的一筆開支？
林楓淡淡道：
“雷霆安保要擴充市場，就離不開社團。”
“東南亞的市場，我們一定要進入其中。”
“但雷霆安保要怎么擴充市場呢？”
李富眉腳一跳，馬上道：
“社會越不安定，雷霆安保的需求就越大。”
林楓笑道：
“沒錯。”
“我的要求是，雷霆安保要在整個亞洲鋪開……”
“當然現在是東亞和南亞，等到時機成熟再向中亞和西亞鋪開。”
“而想要順利完成這個任務……你知道該用什么方法的。”
李富沉聲道：
“把曹亞這種社團模式普遍整個亞洲。”
林楓打了個響指：
“說得沒有錯。”
“當然要把曹亞這種‘新型’的社團模式要推到整個東南亞。”
“但是這還遠遠不夠。”
林楓的話語滿是考教的意味，
“你覺得還要有什么配套？”
李富若有所思，認真想了想道：
“您的意思是，我們不能因為單純為發展堂口而設置公司？”
林楓拍手道：
“我就說你有靈性。”
“沒錯，不要忘記了咱們現在的身份。”
“咱們可是正經的商人，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我們要做符合我們身份的事情。”
“咱們是商人，自然就要做生意了。”
李富一怔：
“不是還有雷霆安保么……”
他猛然醒悟過來，
“雷霆安保不是咱們集團的主要業務。”
林楓笑了：
“說到點子上了。”
“咱們以后的主要業務是港口制造業。”
“雷霆安保和社團是給咱們的主要企業保駕護航的。”
“千萬不要用內地的思維去看待整個世界。”
“你會發現這個世界就是顛的。”
“在世界上混，內地的那一套不管用的。”
“通行的法則是弱肉強食，贏家通吃。”
“你要知道屁股決定腦袋。”
“整個亞洲可沒有人希望咱們過得好。”
李富默然：
“楓哥，為什么他們不愿意咱們過得好呢？”
林楓啞然，斜眼看著李富：
“你不知道？”
李富茫然搖頭：
“不知道啊。”
林楓嘆了口氣：
“咱們國家強盛了一千多年，這周邊的國家從東到西，從南到北，就被欺負了一千年。”
“咱們是當之無愧的老大。”
“他們自然要伏低做小。”
“以南棒、岡本舉例吧，這些國家強盛之后，第一個念頭就是打壓咱們。”
“若你是他們，你愿意一個大的主子出現嗎？”
李富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
林楓聳聳肩：
“這就是他們的心思。”
“小富你記得，屁股決定腦袋。”
“小國的人向來是畏威而不懷德，與他們交往，只可以以利相交。”
“萬萬不可掏心掏肺。”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李富鄭重回復：
“是！”
他問道，
“楓哥，我們第一刀要砍向哪里？”
林楓微笑道：
“先支援朝先。”
“朝先不是正在南棒開拓嗎？正好讓他給我們打個樣。”
李富皺眉道：
“南棒么？那可是四小龍之一，難度有些大吧？”
“要不然從暹羅開始？”
“那里有蔣生打下的基礎，應該好操作一些。”
林楓搖搖頭：
“正因為蔣生打下的基礎太好，所以不可能成為范例。”
“我們要把社團普及整個亞洲，需要一些可以普及的規矩。”
“要不然一個國家一個國家花費的成本太高了。”
“必須制定一套規則。”
“南棒那里正好。”
“傳統范圍內壓制，想要進取很難。”
“基本適合整個東亞乃至東南亞的路子。”
李富一想也對，蔣天養都成了暹羅的三巨頭之一了，通過他設置一個全新的幫派輕而易舉。
暹羅可以這樣做，其他的國家自然不可以。
完全起不到示范的作用。
李富認真道：
“是，我回頭就聯系朝先。”
林楓淡淡道：
“朝先的任務很重。”
“必要的時候，我們要給他支援。”
“只要朝先那邊做出了成績，亞細亞其他的國家都在咱們手里了。”
李富連連點頭。
林楓還要說話，電話鈴聲突然響了。
李富拿起電話笑道：
“楓哥，賓尼打過來的。”
林楓接過電話笑道：
“賓尼，這么晚沒睡啊？”
賓尼的聲音有些低沉：
“阿楓，我得求你幫我辦件事情了。”
林楓一怔：
“咱們兄弟兩人有什么話好說。”
賓尼嘆道：
“我人在內地，沒有辦法回去。”
“只能委托你幫我辦理。”
林楓毫不在意：
“什么事情只管說就好。”
賓尼低聲道：
“我欠了義群曹亞的人情，你幫我還了吧。”
林楓皺眉道：
“這個世界上最貴的就是人情，要做到什么程度？”
賓尼苦澀道：
“給他報仇就行。”
“剛剛得到消息，曹亞被人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