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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又出事了

  見幾人有要走的意思,李學武指著車底那人道:“你們看,他是不是還在動?”

  這一句話可是給身旁的三人嚇的不輕。

  韓司機手里的手電筒都在顫抖,從照射出的光線上下起伏就能看出韓司機內心緊張到了極點。

  劉國友一把搶過韓司機的手電筒,直接照射在那人身上。

  這一照真發現不對勁兒來,那人真的在動,不過起伏并不大。

  李學武對著王一民道:“王師傅,搭把手,把這人弄出來,你敢不敢”

  劉國友也說道:“是得弄出來,不然咱們走不了,要不你來打手電,我給李股長搭把手”

  “怕個屁,活人都不怕,還怕個死人,我來”

  李學武兩人把槍關了保險挎在身后,貓著腰往車底鉆。

  這人是蜷縮著臥在軌上的,跟腦袋一樣,小腿已經壓折了。

  李學武撿了兩條小腿扔在了路邊,與王一民一人一條腿,拽了褲子就往出拽。

  “等等!”

  拖拽的兩人被劉國友的聲音嚇了一跳。

  “尸體下面有東西在動,不是尸體在動”劉國友站在旁邊打著手電,所以看的比李學武兩人看的清楚。

  李學武讓王一民撒開手,自己則是向旁邊用力抬了一下尸體的胯部,將尸體翻了過來。

  尸體脖子的部位還在流血,但是翻過身,懷中仍然死死地抱著一個包裹,包裹里還有一些輕微扭動。

  饒是戰場舔血的李學武也是有些打怵,尤其是這四周寂靜,只有幾人的喘息聲。

  這會兒又有一陣微風吹過,李學武幾人不自覺地打了一個寒顫。

  李學武喘了一口氣,穩了穩心神,蹲下身子,想要硬掰開尸體的手臂取出包裹,但不知怎地,怎么也掰不開。

  李學武壯著膽子掀開包裹,就見一個粉嘟嘟的小臉正打著哈欠打量著四周。

  “是個孩子”這會兒王一民驚叫出聲。

  劉國友和韓司機也有些意外,萬萬沒想到車底下還有一個人,還是個孩子。

  李學武試了試從上面把孩子抽出來,但是嬰兒被摟的死死的,自己還不敢用力,怕傷到嬰兒。

  就在李學武伸著手試圖想辦法時,包裹中的嬰兒掙脫著小手,從散開的包袱空隙中伸出,拍打著李學武的手掌。

  李學武摸了摸嬰兒的手,有一點點涼,再次攥住尸體的手臂,口中說道:“公務在身給你拖沓不得,我只再試一次,孩子給我,我保證送到你的親戚手中或者交給地方撫養,如若不給我,我們就當沒看見他”

  說完這句話,李學武再用力,還沒等使勁兒,尸體的胳膊就散開了。

  李學武伸手抱住嬰兒交給身后的劉國友,轉身又攥住尸體的雙腿一用力,拖出了車底。

  “就暫時先放在這兒吧,咱們去看另一個”劉國友低沉著聲音說道。

  李學武見嬰兒看著自己,順手接過抱在懷里,這小孩兒經歷了這么大的事情竟是哭也沒哭,李學武一抱,竟抿著小嘴兒打起了瞌睡。

  李學武將包裹包嚴實了,留下出氣空后,抱在了懷里跟著劉國友三人往前面走。

  司爐看到韓司機回來了,急忙上前說:“韓車,那女的已經死了”。

  “劉車子,人都死了,跟咱們沒關系了,開車吧?”

  劉國友擺了擺手說道:“好的,韓司機,等我們信號就行”。

  韓司機和司爐只招呼了一聲便快步向機車方向跑去,劉國友帶著李學武和王一民抱著孩子也快步向守車方向而去。

  到了守車,劉國友讓李學武和王一民先上車,他自己站在過道上給前方打了開車的信號旗。

  韓司機看到他的信號后,鳴了一聲笛,然后列車便緩緩的開動了。

  守車越過剛剛的事發地,李學武才看清,原來是個岔道口。

  西邊有幾戶人家,北邊倒是閃爍著一些星星點點,應該是個村子。

  這兩口子大半夜的來撞火車玩?

  李學武摸著黑把嬰兒放在了床上,打開包裹,重新包了,然后放在了床里。

  李學武看見幾人心情不好,也就沒多言語,只是發了幾支煙各自點了。

  四人坐在漆黑的車廂里,相對坐著看著床上的嬰兒沉默著,誰都沒說話。

  火車在不遠的下一站停靠了2分鐘,劉車長和李學武抱著嬰兒去了運轉室。

  劉國友把事情的來龍去脈介紹了一遍,李學武則是把嬰兒遞交給值班員。

  松開手后,許是被說話聲吵醒了,剛才還在熟睡的小孩兒竟哭了起來。

  值班員也是四十多歲的年紀了,應該是抱過孩子的,打開包裹上角,露出嬰孩兒的小臉兒。

  “呀!這...這孩子...”

  李學武以為孩子出了問題,忙探頭去看,這才看清孩子的臉。

  粉嘟嘟,白嫩嫩的,眼眶有點兒深,發色有些發黃,可能這就是值班員驚訝的原因。

  在事故現場救援的時候,劉國友心善,沒有拿著手電往嬰兒臉上照,李學武也是借著光看的,當時也沒看清長相,在守車里也沒有燈,更是看不到。

  劉國友著急走,過來掃了一眼說道:“咱們國家地大物博,56個民族呢,可能是少數民族的孩子,有什么好驚訝的,我們趕時間,你們妥善處理吧”

  李學武看著還在哭著望向自己的嬰孩兒,把寫有一張電話和地址的紙條放在嬰兒包裹里,又放了20塊錢,交代值班員道:“如果孩子的親人找不到,或者親人和地方不好撫養,那就打這個電話通知我”。

  從第一眼見到這個孩子時,李學武的心就有些悸動,前世女兒足月的時候也是自己哄著不哭,甜甜的模樣看著自己。

  實在是不忍心再看向嬰孩兒,伴著值班員哄著孩子的聲音出了值班室。

  交接完的兩人急匆匆回了火車,繼續向著黑夜進發。

  這一夜劉國友再也沒有說起曾經遇到的經歷了,李學武也是沉默寡言,這一夜幾人不是值班就是睡覺。

  中途只停靠了一兩個小站,要么加水,要么裝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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