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光之獄。
赫伯特緩緩地漫步在黑暗中。
這一次,斯凡妮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并沒有再干預他,而他也沒有急著去尋找。
他就這么緩緩地在黑暗中行走著,一邊與腦海內的邪神暗自交流著。
“涅娜莎,芙蕾梅她的歌聲是有什么特殊的能力嗎?一般人聽了會受傷?”
赫伯特還沒有那么遲鈍,不至于意識不到芙蕾梅的激動是跟那歌聲有關。
“應該是有的吧?反正對我沒效果,我聽著也覺得挺好聽的!”
“好,我就多余問你,你玩去吧。”
回憶芙蕾梅在剛發現自己時慌張的表情,眉頭輕輕挑了一下,想起了她死亡之嚎的稱號。
歌聲、死亡,這兩者怕不是有著關聯——她的歌聲有致命的效果?
很多人都沒辦法承受,然后直接慘死了?
要是這樣的話……哇,什么死亡搖滾海妖!
好勁啊!
咳,不對,那如果這樣說的話,芙蕾梅當初犯下的罪孽,真的是主觀上想要故意毀滅那些港口的嗎?
在這背后是否會有一些難言之隱?
赫伯特思索推斷著,覺得對芙蕾梅的攻略路線愈發清晰。
現在,兩人的關系已經從最初的“輕微敵視”降到了“中立以上,友善未滿”的狀態。
再加把勁,從那時候的案情出發,看看能不能靠著這些“真相”來繼續拉近關系……
而就在赫伯特安靜思考的時候,涅娜莎忽然不知道到抽了什么瘋,茶里茶氣地幽幽道:
“哎呀!說起來,你們的關系可真~好啊!”
“人家姑娘還主動約你,要再次唱歌給~你~聽~”
“嗯?”
思路被打斷的赫伯特右眼皮直跳,不知道祂這突然是作什么妖,但直覺告訴他沒什么好事。
……搞咩啊?
他眉頭一挑,警惕地反問道:“怎么,你嫉妒她啦?”
你是不是破防了?
“嗤!”
“我嫉妒?呵呵,我可愛的盟友,你可真會開玩笑~”
諧神醬聞言不屑地輕笑起來,矢口否認,表示此事實乃無稽之談。
“我巴不得你趕緊跟她們拉近關系,最好早點跟她們進行深入交流,然后獲取力量早日把我解放出來呢!”
我能嫉妒什么?
真是開玩笑!
“呵呵,你最好是。”
赫伯特撇嘴嗤笑,他這兩天也漸漸掌握了跟涅娜莎交流的心得。
這位自稱偉大的邪神大人,是一位間歇性抽瘋,隨地大小演,講話滿嘴跑火車,一句話只能信個標點符號的純純戲精。
壞消息是,相處起來挺累的,需要時刻小心。
如果心眼不夠多的話,真的會順勢掉進話語中的陷阱里,和湯姆一樣成為壞女人手中可憐的玩物。
而好消息,也有。
他也是同類型的選手,一樣不是個省油的燈。
是相同的替身,并且發癲的純度并不在涅娜莎之下!
兩人在令人無語這方面的天賦上,差不多是五五開……
簡直是馬鈴薯與土豆之子遇上了洋芋和破忒頭的混血,那叫一個勢均力敵,那叫一個平分秋色。
不得不說。
這他娘的,可真是優秀的匹配機制啊!
兩人又拌嘴拉扯了一會兒,赫伯特知道問不出什么東西,率先鳴金收兵,等待下次再戰。
最后,他還似是無心地說了一句:“說起來,我還真的想聽聽你的歌聲呢。”
這話其實赫伯特本身真沒多想,只是氣氛到了這里后的隨口客套。
但沒想到,卻好像意外地打穿了對方堅固的防線,直接把喋喋不休的涅娜莎干沉默了。
“……聽我唱歌?”
涅娜莎在略長的沉默后輕笑了一聲,接著意味深長地嗯了一聲道:
“你要是想聽,我也不是不能唱,只不過嘛……要是讓我來唱的話,可是會死不少人的哦。”
“所以,你想現在就聽嗎?”
赫伯特眉頭一動,有一種自己似乎隱隱觸碰到了關鍵之處的感覺。
但與此同時,心底又有一種隨時會滿盤皆輸,直接爆炸的危機感在不斷提醒他——悠著點,別亂搞!
一個搞不好,恐怕就會徹底爆了。
遲疑了一下,赫伯特最終選擇了保守的打法,沒有正面回應,而是岔開話題問道:
“呃,又沒讓你對其他人唱,只在我腦子里唱,應該不會傷害到誰吧?”
就我一個人聽,我可不是外放狗!
“那~可就不好說了呢。”邪神的笑聲非常微妙,讓赫伯特感覺心里異常沒底。
不能再試探了。
“那還是等下次有機會吧!”
赫伯特果斷選擇了暫時逃避,但也不甘心就這么龜縮,直接反客為主地說道:“等你什么時候主動想給我唱再說!”
“我說你這個邪神啊,得再自覺一點,積極主動地提出,不能老讓我去問,你說是不是?”
赫伯特化身斗士,直接以小粉書之力,反過來綁架邪神。
這位小同志,你得學會有眼力見地提供情緒價值啊!
不禁讓人感嘆——魔法這玩意,是真好用啊!
“噗嗤,哈哈,你想得倒美!”
涅娜莎成功被他逗笑了,情緒恢復了正常,戲謔地說道:“呵呵,你真幽默~果然選擇你是對的。”
“是吧?我也覺得我很幽默。”
赫伯特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氣,知道這一關算是混過去了。
接著,放松下來后他隨意地笑道:“你當然是只能選擇我啊!畢竟其他人都被你整成什么鬼樣子了。”
人家一個好好的苦修士,硬生生變成了草魚哥。
殘忍啊。
唉,邪神,唉。
但令赫伯特沒想到的是——當涅娜莎聽完他的話后,給他打出了一個問號。
“嗯?”
“……嗯?”
赫伯特陡然意識到不對,腳步猛地一頓,瞪大了眼睛。
“那個苦修士不是你蠱惑的!?”
“你在說什么啊?我什么時候蠱惑你之外的其他人了?”
赫伯特:?
“嗯!!?”
與此同時,原本一直生著悶氣的瓦倫蒂娜忽然表情微變。
她動了動鼻子,有些奇怪地嘟囔道:
“奇怪了,哪里飄來的魚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