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月女神以為是太陽女神給予了赫伯特提示，將祂的真實性格告訴了他。
實際上并非如此。
對于這位素未謀面女神的性格，赫伯特是自己分析出來。
他比祂想的還要了解祂！
在守密人看守的知識中，赫伯特找到了許多關于祂的珍貴資料。
在過去，能夠得到銀月女神艾絲佩菈親自預言的，無一不是攪動整個世界浪潮的傳說存在。
像是第一位嘗試通過信仰封神的登神者。
銀月女神預言了他的登神之路，但也預言了他的子嗣會親手割下他的頭顱。
登神者對此嗤之以鼻，然后親手將所有子嗣丟下懸崖。
最終，他在點燃神火，即將成為神明的瞬間……死在了已經成為古神眷屬的親生女兒的匕首之下。
那個靠著兄弟姐妹尸骨緩沖而僥幸活下來的女孩兒，親手殺死了她的仇人。
又或者，像是精靈帝國的第一任精靈女皇，也曾經得到過祂的親自預言。
銀月女神在沉睡之前預言了帝國的輝煌，但同時，也預言了她的帝國最終會因為驕傲而因遭到神明的審判而毀滅。
精靈女皇本來沒有建國的打算，但當古神真的沉眠，就連巨龍的時代也結束之后，她又一次想起了當年的那個預言。
她親手建立了帝國，見證了最為它強盛風光的幾百年。
然后……又親手將其葬送在了瘋狂與蔑視神明的傲慢之中。
輝煌的帝國，最終在“審判日”迎來了終結。
還有一位特別值得一提的，是萬龍之母最強大的子嗣，那位自稱為毀滅者的龍王奧斯汀。
銀月女神預言了奧斯汀的弒神之舉，但也預言了祂將會死在同族的背叛之下。
祂真的獨自一人弒殺了一位弱小的神明，積攢了足夠的神性與神格。
然后也如預言般被背叛者偷襲。
有諸多前車之鑒在前，祂沒有小覷預言，而是提前做好了準備，早早就對所有的同族都保持戒備與敵意。
只是，祂沒有想到一點……那背叛者還帶來了三位真神。
毀滅者被他人毀滅了。
祂的肉體毀滅了，僅存的不滅靈魂與意志，則融入巨龍的血脈之中，成為巨龍傳承空間中的寶貴傳承。
艾絲佩菈的預言不多，但被祂預言過的這些人，幾乎全部走到了世界的頂峰。
那個隱秘知識的記載中，幾乎沒有一個在實力上低于圣者的。
從某種程度上說，銀月女神愿意為赫伯特預言，本身就已經認可了他的天賦，覺得他至少會走到圣者這個位置上。
不過，光是這樣的認可，可不能放松警惕。
從過去的種種跡象可以看出，艾絲佩菈的預言，雖然準確，但卻總是包含著另一面。
就像是一把隨時會割傷自己的雙刃劍，亦或者是只可以暫時解渴的鴆酒。
在光輝燦爛的背后，是冰寒刺骨的惡意。
這份惡意究竟來自何處？
是那血月的一面？
還是預言本身就是如此惡意滿滿？
另外，在看到那些“參考案例”之后，赫伯特的心中其實還有另外一個想法。
也不知道，究竟是預言真的預告了一切？
還是……預言暗中引導了這一切的發生？
如果登神者不在聽完預言后試圖親手殺死自己的子嗣，那她的女兒是否就不會因為弒親之仇而成為他的仇敵？
如果精靈女皇沒有因為擔心“神明的審判”而急于找到控制神明的辦法，那古神們是不是就不會一同聯手前來？
如果毀滅者不因為擔心背叛而疏遠敵視所有同族，那其他同族會不會選擇支持他封神？
沒有人能夠給出答案。
究竟是因在前，果在后？
還是倒果為因？
既然已經知道了結局，就一定會走上預言之中的結局？
“……希望，給我的預言不會太離譜吧。”
赫伯特低著頭，心中思考著，但是過了一陣子卻還是沒有聽到女神的聲音。
赫伯特表情一動，心中閃過了一個念頭。
難道說？
遲疑了一下，赫伯特緩緩抬起頭，看向了上方。
然后……
他看到了女神似笑非笑的微妙表情。
銀月女神微笑了起來，瞇著眼看著這位“虔誠”的圣騎士。
“嗯？”
祂明明只是笑了笑，什么都沒說，但赫伯特好像聽到了女神戲謔的調侃——喲！看我干什么呀？你怎么不繼續說下去了？
對此，赫伯特只能眨了眨眼，干笑了兩聲。
“啊哈哈……”
而女神，則是愉悅地笑了起來。
“呵呵。”
銀月女神笑了，赫伯特的笑容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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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看來是沒糊弄過去。
赫伯特見祂是這個態度，知道自己這次恐怕是真的遇上對手了。
是高手！
不是瓦倫蒂娜那種可以輕松糊弄的憨憨。
“弒神者，你比我想的要更有趣一些，呵呵。”
銀月女神看到赫伯特沒有繼續裝傻而是露出“尬笑”，眼底的笑意更濃，微微搖了搖頭。
女神沒有將被牽住“親吻”的手掌抽回，而是抬起了另一只手，用修長的食指，玩味地輕點著少年的眉心。
被輕松拿捏？
呵呵。
我又不是那個任人玩弄的小貓咪。
銀月女神輕笑著，表情沒有憤怒，反倒是相當愉悅，露出了難得的狡黠笑容。
祂的手指一點一點，赫伯特的腦袋就跟著一晃一晃。
“溫柔是吧？”
“嗯嗯。”
“不會顯露傲慢是吧？”
“嗯嗯。”
“你做好了準備是吧？”
“嗯嗯。”
女神每玩味地問一句，赫伯特就老實地點點頭，心中暗自撇嘴。
壞了，這下是真的遇上高手了。
這女人，比我還能偽裝。
我也就裝一層，你竟然裝兩層！
“你呀，還真是擅長這種逗女人開心的話呢。”
“一開始先用傲慢的態度試圖激怒我，吸引了我的興趣，結果最后卻態度一轉，表明對我的尊敬。”
祂瞇著眼睛，出聲復盤剛才赫伯特的操作，贊揚道：
“孩子，你很會嘛！”
“如果不是我而是別人的話，還真的容易被你牽著鼻子走呢。”
銀月女神笑了好一陣子，終于是微微收斂了笑意，問道：“所以，你就是用這樣的手段來欺騙其他人的嗎？”
還沒等赫伯特回答，艾絲佩菈忽然頗為古怪地抽了抽嘴角，沒忍住好奇地問道：“嗯，難道說，就連我那親愛的姐姐，你也是這么糊弄的嗎？”
啊哈！
祂似乎自己明白了什么，自己把思路捋清了，嘴里的嘟囔越說越順。
明白了。
都明白了！
“我本來還奇怪你為什么能夠成為祂的圣徒，但現在我似乎知道答案了呢。”
祂揚起眉毛，眨眨眼，新奇地看著樣貌俊美的白發少年，上下打量了一下，認同地點點頭。
樣子，很好。
身材，也很不錯。
破案了。
你這家伙……原來是個小白臉啊！
不對。
面首？
哦對了，是最寵愛的信徒！
這下子真的破案了。
不過，還真是神奇啊。
姐姐竟然在沉睡了這么久后開竅了，竟然也和其他神明一樣，開始尋找伴侶了。
這么多年了，祂終于還是想開了。
心中想著自己分析出的“正確答案”，有些感慨地抬頭看向了光輝圣城的方向。
你，也變了呢。
你終于愿意聽我的勸告，放棄那么極端，開始變得更加柔和了嗎？
而在銀月女神感慨的時候，赫伯特那邊也調整好了心態。
輸了？
不，還沒有到舉旗投降的時候！
雖然在之前的交手中，銀月女神好似略勝一籌，看穿了赫伯特的操作，但他可不是就這么直接低頭放棄的懦弱家伙。
看穿了又如何？
有來有回的才叫對手！
你來我往的才叫戰斗！
沒錯，赫伯特要開始反擊了。
“欺騙？我想您誤會了。”
赫伯特表情收斂，坦然一笑，反問道：“我可是圣騎士啊，我怎么會說謊呢？”
說著，心念一動，全身的圣力涌動，絢麗的圣痕在胸膛、背脊上浮現，證明著他話語的真實性。
看看！
這可是地地道道的圣力！
瞅瞅！
這可是你姐姐賜下的圣痕！
如假包換的喔！
沒錯，我就是永遠都不會說謊的圣騎士噠 “圣騎士身份”這招在過去屢試不爽。
圣騎士的身份他一開始還當成是困擾，結果發現一直是個好用的證明，讓他省去了不少的麻煩。
畢竟，有著這樣充足的證據擺在眼前，哪怕心中仍然懷疑，但大多數人還是會選擇相信的。
這種法則層面的約束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違抗的。
但這一次，赫伯特的把戲卻又沒有得逞。
銀月女神雖然在看到圣痕后有些動搖，但依舊沒有全盤相信。
祂蹙著眉，搖搖頭，淡淡道：“呵呵，你確實沒說謊，但估計也沒有把全部的實話都說出。”
這位女神不是好糊弄的。
祂也是了解圣騎士的。
這個世界上的絕大多數圣騎士都信仰著烈日，成為了太陽女神麾下的太陽騎士。
而作為烈日的姊妹，艾絲佩菈的的情況也類似，祂也有一批堅定信仰著祂的銀月騎士。
和什么人都能夠成為的太陽騎士不同，這些銀月騎士的出身都比較高貴，貴族出身的他們很擅長那些言語上的把戲。
祂清楚，圣騎士雖然不能說謊，但其實還是有一些特殊的漏洞可以鉆的。
就比如，話不說全。
只說實話，但不全都說出，故意截去重要的部分，用片段的言語來引導他人。
“省省吧，弒神者，我可不像我的姐姐那么好糊弄。”
祂戲謔地用指尖挑起赫伯特的下巴，悠悠道：“你這樣的話語，就拿去騙騙其他人吧。”
“不要緊張，我還沒有那么古板，并不打算批判你和她們之間的親密關系。”
一位跟魔物，還不是一位，而是多位魔物娘有著異常關系的傳奇圣騎士。
哪怕是見多識廣的女神，在過去這漫長的歲月中也是沒有見過。
祂根本不會出賣赫伯特，相反，祂會幫他繼續保守這個秘密。
和寒冬女神的心態一樣，祂也厭倦了一成不變的日常，想要觀察一些有趣的特例。
祂覺得自己已經大贏特贏了，輕松拿捏了赫伯特。
但殊不知，銀月女神在大意之下，已經漸漸走入了赫伯特給祂準備的陷阱之中。
“等一下，您說‘批判’？”
赫伯特抓住了女神言語中的漏洞，表情嚴肅，當即追問：“我難道做了什么值得被批判的事情嗎？”
“你沒有嗎？”艾絲佩菈眉頭一挑，表情有些不解。
你還問我？
你怎么還能有臉問我啊？
“你們剛才，不是都已經抱在一起了嗎？”
方才，克雷緹與赫伯特那緊緊相擁的場面，可是祂親眼所見！
你要不要看看你現在是什么樣子啊？
女神斜睨，嘴角抽了抽。
你現在都光著個上身，我要是來得再晚一點……你們兩個是不是就要迭在一起了？
銀月女神覺得自己已經很給他留夠了面子，絕對算是仁至義盡了。
結果，這家伙竟然不領情！
“這就是您認為的褻瀆？”
赫伯特眉頭皺起，沉聲問道：“抱在一起有什么問題嗎？這難道不是友人之間表達善意的得體行為嗎？”
銀月女神感受著赫伯特咄咄逼人的氣勢，心里的底氣開始不足。
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對的樣子。
祂瞇起眼睛，盯著眼前的少年，不敢置信地問道：“嗯？難道說，你們兩個……”
赫伯特用力點頭，篤定開口：“我們的關系是純潔的。”
——到目前為止。
至少到現在，還是純潔的友誼關系。
親吻……那也是她偷襲我的！
赫伯特心中暗暗擦汗，暗自慶幸自己沒有一上頭就把克雷緹強行推倒。
要是當初真的沖動了，那現在這話就真的沒辦法說了。
一飲一啄，莫非前定。
接著，他又補充了一句。
“我不知道你是如何猜測我與烈日之主之間的關系的，但你大概是誤會了我們。”
“我與祂之間的關系，同樣是純潔的。”
銀月女神陷入了片刻的茫然。
祂之前先入為主地認定了赫伯特的形象，把他當成了太陽女神的伴侶，并沒有深入多想。
而現在，祂感受著赫伯特的話語，沒有察覺到任何謊言的氣息。
他說的……還真的是實話誒！
那這不對啊！
這，怎么……
但赫伯特不給銀月女神思考的機會，站起身，上前一步，沉聲問道：
“那么，您是認為我已經觸犯了戒律，與她們發生了更加深入的接觸嗎？”
在借勢問出這話的瞬間，赫伯特在心中默默祈禱，希望瓦倫蒂娜她可千萬不要看不懂氣氛的光著身子跳出來……
你可千萬不要跳出來反例來打我的臉啊！
再多睡一會兒吧！
因為遺跡的材質特殊，他相信銀月女神大概率是沒有注意到里面的兩個泡芙的……
不如說，哪個正經神靈會沒事窺視信徒的私生活啊。
而且他估計，當克雷緹進入遺跡之后，一定會把瓦倫蒂娜她們收拾干凈的。
作為銀月女神的虔誠信徒，她肯定不會讓那兩個“污穢之物”臟了女神的眼睛！
“我……”
銀月女神看著赫伯特這么堅定，心中也有些動搖了。
我想錯了？
赫伯特見狀松了口氣，表情故作無奈，輕輕搖頭：“尊敬的月之女士，我雖然尊敬您的身份，但你請不要侮辱她們與我的信念。”
他口中輕嘆著，然后引動了身體中的另一種圣痕。
最初的圣痕。
而在圣痕浮現，圣力流轉的瞬間，銀月女神原本懵逼的表情再度改變，徹底變作了震驚。
“這是，這個誓言？嗯！！？”
在之前的那場萬眾矚目的戰斗之中，世人已經見識到了赫伯特的強大。
靠著史詩魔物的幫助，他甚至可以和神明化身交戰。
但是，赫伯特在此之前并未出現在世人的眼中。
他們大多只在最后看到赫伯特太陽女神賜下的烈日圣痕，不清楚赫伯特原本身上的那些圣痕與許下的誓言。
銀月女神也是其中的一員。
但現在，祂知道了。
這個家伙許下的，不是殺戮相關的《復仇之誓》，也不是戰斗類的神圣誓言，更不是他之后許下的《弒神之誓》。
而是……
《純潔之誓》！！？
“誒！！？”
銀月女神徹底沒繃住，嘴里發出了一聲可愛的輕呼。
祂不是覺得這個神圣誓言少見。
正相反，祂對它格外的熟悉。
信奉著銀月女神的銀月騎士不限性別，但大多都是家道中落的貴族女子，在銀月教會擔任修女期間被發掘潛力，最終成為了一名圣騎士。
銀月女神是著名處女神。
而這些銀月騎士，也同樣追隨著女神的腳步，被認為是純潔、忠貞的化身。
是不是很巧？
是的。
銀月騎士其實大多都是立下了《純潔之誓》的純白騎士。
不是，你怎么許下的是這個東西啊？
銀月女神不理解，但大受震撼。
誒！！？
立下純潔之誓的圣騎士確實是能夠獲得不弱的力量，但那大多都是輔助相關的，沒有多少正面戰斗的力量。
像是祛除疾病、凈化毒素、防護邪惡、圣力加護……這些能力在純潔之誓的加持下都有特殊的加成，效果要比其他圣騎士強上不少。
戰斗起來，風格也都是飄逸游走，一身銀白鎧甲，盡顯颯爽英姿。
但再看看赫伯特之前渾身浴血，整個人被猩紅浸透的殘暴樣子……你特么的跟別人說，你是純白騎士？
你真的不是什么殘虐的懲戒圣騎士嗎？
不……
重點不是這個。
銀月女神恍惚了一會兒，終于回過神來，意識到了真正的重點。
這份純凈強大的圣力證明了一件事——他怎么還真的是純潔的誒！！？
你們，真的是純潔的？
這對嗎？
等等！
“……啊！”
腦海中亂成一團的銀月女神的身上亮起了一層月華，整個人猛然間冷靜下來。
祂表情微動，看向了前方已經默默后退了一步，沖著祂露出溫和笑容的圣騎士。
艾絲佩菈抿起了嘴唇。
如果說，之前只是自己小勝一籌的話，那現在……真的就是赫伯特的大勝了。
他所說的那些話是真的？還是假的？
已經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自己被這個凡人的氣勢壓倒了，讓對話的局面徹底落入了他的掌握之中。
自己輸了。
而就在銀月女神品嘗到失敗的苦澀，對此感到頹喪的時候，赫伯特那邊開口了。
“不得不承認，您比祂更加敏銳，也更加睿智。”
他見好就收，在達成了目標之后沒有得意忘形，而是夸贊起了銀月女神的聰慧。
您這腦子，比那個只知道嗯嗯的“嗯嗯怪”強多了呢。
高高拿起，輕輕落下。
這樣既能達成自己的目的，也不至于把關系走死了。
而見赫伯特沒有進一步攻擊，銀月女神眨了眨眼，感覺自己的情緒很久沒有這么大起大落了。
“……呵呵。”
祂等了一下后，也是裝作之前沒發生一樣，搖了搖頭，好笑地說道：“你啊，作為祂的信徒，可不能在背后妄議神明呀……哦？”
“等等，你不是祂的信徒？”
赫伯特嘴角翹起的弧度更大了，微笑著點了點頭。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舒服，一點就通。
艾絲佩菈看向赫伯特的目光更加新奇了。
如果你不是烈日的信徒的話……那你到底是誰的信徒？
你，向誰獻出了你的信仰？
祂好奇，但沒有提問。
這一定涉及到了赫伯特身上的秘密。
銀月女神思考了片刻，然后長長地呼了一口氣，肩膀都微微垂了下來。
“真是輸給你了。”
赫伯特還顧忌神明的尊嚴，結果祂坦然接受了自己敗給凡人的窘狀。
祂擺擺手，撇嘴道：
“你贏了，對于你這個渾身都是秘密的家伙，我確實不該也不能小看你。”
“弒神者……不，赫伯特·阿爾伯特，你確實贏得了我的尊重。”
“我會把預言告訴你。”
但是，就在赫伯特松了口氣的時候，女神忽然話鋒一轉。
祂改口哼道：“但你看穿了我的偽裝，還戲弄了我，這確實是讓我有些不開心。”
銀月女神雖然說著不高興，但嘴角卻是翹起，眼角笑成了月牙，盯著身前的凡人。
那銳利的眼神，就像是獵人舉起弓箭，瞄準了林間跳躍穿梭獵物時一樣。
“所以，我決定了。”
“我只會告訴你一半的預言。”
祂望著笑容僵硬，瞳孔微縮的凡人，輕聲問道：“那么，你想知道哪一半？”
“是燦爛輝煌的收獲？”
“還是……”
“需要為之付出的代價？”
凡人。
可不要以為可以這么輕松地戲弄一位女神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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