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轉星移,日月轉換,新的一天來臨。
徐天熙從一夜冥想中退出,迎著朝陽長身而起,沖簫長風與月老溫和一笑,笑容燦爛而富有朝氣。
“大師伯,月老,此行已經圓滿,咱們回去吧。”
“好啊。”
簫長風點點頭,招呼月老回到魂導船上,又帶著徐天熙來到甲板上望風。
他為徐天熙和月老護法一夜,卻絲毫不顯困倦,將一枚儲物空間巨大的魂導戒指遞給徐天熙:
“天熙,這里面有我為你挑選的丹藥、魂導器,幾張金魂卡,還有我們玄武商會的供奉令牌,你看看還短缺些什么,跟師伯說。”
“我們玄武商會是全大陸名列前茅的大商會,在日月帝國也有一些產業,有令牌在,你能以最高權限調動資源,以后也有些便利。”
“很快就要去大陸上歷練了,后面還要一個人去日月帝國,有何想法?”
“想法沒多少,無非是過關斬將,克難破敵而已。”
徐天熙接過儲物戒指,精神力透入其中,眼角忍不住跳動了下。
裝玄水丹的丹盒就有二十個,這是讓他當糖豆吃嗎?
不過這東西多吃點也無妨,反正不損根基。
精神力向深處延伸,一片丹盒涌入視線,各有標配。
五個丹盒標注了“療傷圣品玄武神丹”,一個丹盒標注了“升魂丹”,還有幾個丹盒標注了“吃后易哭丹”……
徐天熙:“……???”
吃后易哭丹?這是個什么功效?以前沒聽說過這種奇奇怪怪的東西啊。
“別忘了你的人設,幼年喪母、受盡委屈、離家出走、立志復仇的玄冥宗三少爺,不說苦大仇深也是滿心苦楚,到時候見了日月帝國的人,談起過往少不得要抹點眼淚。”
簫長風的聲音很輕快,嘴角微微勾起一絲笑意。
“但你又不能說哭就哭,那就只好借用些外力了,這丹藥是老師找出來的偏方,我親手煉制的,吃了會讓魂力運行變快,催生淚滴。
這丹藥很靠譜,封號斗羅出手探查也只能查出魂力運行紊亂的假象,對精神力也有些益處。”
聞言,徐天熙嘴角微微一抽,額頭跳上一片黑線。
合著我去日月帝國前還得先進修一下演技?
斗羅大舞臺,有戲你就來?
搞得跟春晚小品似的,專門逗笑各方觀眾,就是苦了他這個演員。
徐天熙頭疼地揉了揉眉心,感慨道:“大師伯您真是思慮周全啊。”
“過獎過獎,我簫長風身為長輩,自當為后輩考慮周全,你要的邪魂師情報,我也一定會在半個月內交給你。”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里,你就好好熟悉自己突破后增強的實力吧,也試著練習一番雷屬性魂力的使用技巧,若能將其融會貫通,戰斗力必定更上一個臺階。”
簫長風背手迎風,目視前方,面不改色地接下了徐天熙這一番贊嘆,氣度不盡灑脫。
徐天熙扶額掩面,暗道這位大師伯也是個深藏不露的風騷人物,年輕時多半是位瀟灑自如的主。
再一想徐三石那賤兮兮的樣子……徐天熙覺得這個玄冥宗肯定是有一個罪魁禍首,把全宗門的風氣都帶壞了,以至于上梁不正下梁歪。
而這個人……大概,可能,應該,不會是徐霄云這位師祖……吧?
一個月后。
望月臺擬態修煉環境中。
破關而出的徐天熙從月老手中接過一張通緝令,眉頭微微皺起。
“星羅帝國冒險者公會任務:尋找并剿滅常年在明斗大森林外圍襲擊商旅和小型獵魂團隊的“憎惡魔魂”殺手團。
情報摘要:
“憎惡魔魂”殺手團首領疑似是一名邪魂師,自號“憎惡使者”,半年前的一次戰斗中展露出頂級魂宗修為,硬扛一名魂王與兩名魂宗的攻勢全身而退并反殺一人,防御力極其強大。
麾下六名“魔魂騎士”,修為在高階魂尊到低階魂宗不等,武魂擁有精神屬性,擅長幻境、暗殺手段,詭異絕倫。
此外,殺手團中還有數十名魂師與兩百多名兇惡屠夫,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擅長隱匿與轉換戰場,請冒險者們謹慎考慮是否要嘗試本任務。
建議:由三名以上的魂王高手帶隊坐鎮,以尖刀攻勢發起致命突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剿對殺手團發起剿滅……
事成之后,冒險者可憑殺手團成員的重要物證證明自己完成任務,來冒險者公會辦事處領取金魂幣獎勵……”
“三大帝國絕大多數貴族參與其中,三大帝國皇室主持維轉,向天下魂師發布懸賞任務的冒險者公會嗎?師伯找目標的速度倒是很快。”
思量起冒險者公會的性質,徐天熙微微點頭,眸子深處亮起一抹認真的色彩。
原著里,星羅皇帝許家偉非常雞賊地把雪帝胚胎拍賣出一億五千萬金魂幣的高價,狠狠宰了明德堂一刀,轉頭又在冒險者公會發布懸賞高達一億金魂幣的任務——搶奪雪帝胚胎,白賺了五千萬金魂幣的差價。
本體宗的兩個魂斗羅代表本體宗接下了任務,然后就有了明德堂的第一次危機,毒不死率眾大鬧明德堂,霍掛渾水摸魚偷走了鏡紅塵研究的零號機甲,把鏡紅塵坑得滿臉淚。
能建立起這種溝通平臺的勢力,只有三大帝國的皇室和頂層貴族,史萊克學院的很多監察者任務也是源于此。
換言之:雇傭兵公會。
月老恭恭敬敬地站在徐天熙面前,為其介紹身旁一名氣質有些陰郁的青袍中年男子。
“小公子,這位是冰鳳冕下為您這次歷練安排的護道人,七十八級控制系戰魂圣智森,擁有頂級植物系武魂天青鬼藤。”
“天青鬼藤?小子大膽猜測,智森前輩的武魂不會是從天青藤變異而來吧?”
徐天熙一個彈跳起身,對氣質陰郁,頭發花白的智森露出一個溫和微笑。
“小公子果然博聞廣識,在下的武魂正是從天青藤變異而來。”
智森向徐天熙行了個規規范范的拜見之禮,低沉的嗓音中彌漫著尊重之意,姿態擺得很低。
徐天熙眼神詫異,就算自己地位尊貴,似乎也不能讓一名修為接近魂斗羅的魂圣如此恭敬吧?這種實力的強者在任何勢力都是中堅以上的力量了。
莫非他還低估了自己的地位?
“小公子莫要詫異,昔日冰鳳冕下對在下有救命之恩,又指點過在下的修煉,智森這條命就是冰鳳冕下的;您是冰鳳冕下看重的人,智森自當效死力。”
智森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神灰暗,似乎是回憶起了一段刻骨銘心的往事。
看來是個有故事的人啊。
徐天熙心中念頭轉動,面上不加顯露,帶著兩人去向簫長風告別。
瀚海城港口。
簫長風負手立于海岸前,忽而轉身一笑,海風拂過他耳邊幾綹發絲,飄逸而瀟灑。
“來了?”
“嗯,這段時間多蒙大師伯照顧,天熙銘記于心。”
徐天熙走到簫長風近前深深一禮,鞠躬九十度,略表感激之心。
這兩年多來,簫長風無微不至地關照他這個師侄,種種修煉資源予取予求;傳授絕學時,各種修煉感悟都不吝分享,多次壓制修為給他喂招,全然沒有一名超級斗羅的架子。
即使是處理魂骨這種至寶,他都給足了徐天熙顏面,舉手投足間都流露出溫潤如玉的氣質和人格魅力。
便是面對親子,能做到這一步的人也不會多,值得徐天熙這鄭重一拜。
簫長風伸手扶起徐天熙,抬頭拍了拍他的肩膀,幽深似譚的眸子清澈明亮。
“臨走之前,大師伯再送你最后一份禮物吧,別緊張,放松心神。”
“記住大師伯一句話,好男兒當走四方,天下青山都一樣;碧波徜徉,豪情不殤。”
說罷,簫長風眸中藍光點點閃爍,徐天熙頓時離地而起,面色驚訝而不慌亂。
下一刻,徐天熙只覺有無數道指勁落向自己周身大穴,數十股溫暖柔和的魂力涌入體內,讓他生出飄飄欲仙的陶醉感,不由閉上了雙目。
“咔~嚓!”
不知過了多久,耳邊響起瓶頸的破碎聲,當徐天熙雙足再度與地面接觸時,他驚喜發現,自己的身體又輕盈了幾分,張手一握就是強大的力量。
而他的魂力也突破了三十三級的瓶頸,竟是從三十三級中期沖到了三十四級巔峰的樣子,隱約間已經能感受到那三十五級的瓶頸!
更重要的是,經歷了這種醍醐灌頂,他的根基卻沒有任何影響,魂力全然沒有虛浮的跡象、反而更精純了些許。
這樣匪夷所思的手段,也只有簫長風這等超級斗羅能做到了。
徐天熙正要去尋簫長風,卻見碼頭上人潮如流,怎么也望不到那一襲瀟灑藍衣。
“大師伯就是大師伯,深藏功與名啊。”
道出一句心服口服的慨嘆,徐天熙轉而向月老兩人揮手一笑,道:
“走吧,咱們也要出去了,接下來的路,還要勞兩位前輩多加照顧了。”
“謹遵小公子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