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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無法逃離の高天原

  路明非和路鳴澤的過去,知曉所有真相的,或許只有路鳴澤一人。

  如果路明非想要將所有疑問解答,就需要他的父母,以及疑似知道過去的王將。

  父母只能找昂熱想辦法細究,而王將的話.

  嗯,找個機會把他抓過來問一下好了。

  路明非不再多想,干脆就轉頭就躺下了。

  他百分百信賴著凱撒和楚子航,因此決定倒頭就睡,剩下的交給這兩人來辦事就好了。

  畢竟他真的很努力了,就稍微休息.一下.

  夢都是些片段的集合。

  路明非也不例外,他的夢里面大部分都是什么,和老維一起吃速食面條,和大衛露西一起過燈光節,和麗貝卡打爆清道夫的腦袋,和琦薇法爾科拼酒。

  昂熱,楚子航,凱撒也都會出現在他的夢里.最近的話,他偶爾還會夢到零,但那孩子神神秘秘的,所以哪怕是在路明非的夢里,他也不知道該和零聊什么.

  但還是會想起來。

  畢竟那是第一個和路明非約會的女人女孩?

  這么想的話,我是不是沒什么女人緣啊?

  光怪陸離的夢境緩慢走向了終結。

  路明非再度睜眼時所看見的,是一個金發尤物。

  滿鼻子都是薰衣草和海藻的芬芳,海水在身下起伏,每個毛孔都放松地張開…陽光下霧氣繚繞,紫裙金發的女孩坐在一旁,胸前穿成串的小鈴鐺在叮咚作響。

  女人?

  路明非的視野還模模糊糊的,這種情況比較常見于老維頭剛給路明非做一個義眼手術的時候,他需要調試自己的聚焦點,因此周圍的景觀往往看不清楚。

  看樣子昨天和繪梨衣的戰斗還是挺消耗心神的,路明非現在都能夠感覺到全身上下傷口癢癢的,尤其是縱穿半邊身子那一斬,估計過了一晚上才勉強愈合。

  瞅不清,但路明非能隱約察覺到那女孩身上的香味和動作。

  沒關系,路明非的雇傭兵之魂已經千錘百煉,要是這人是個危險分子,他能第一時間就反應過來。

  但是沒有,路明非的本能沒有報錯,這女孩似乎值得信賴。

  女孩感覺到路明非醒過來了,俯下身來看他。

  那雙眼睛就如陽光下的海水般澄澈。她俯得越來越低,少女的甜香籠罩著路明非,視野全被豐滿的胸部占據……胸懷之偉大,直欲撐裂衣襟。

  路明非開始有點疑惑自己是不是做春夢了,而且得是二次元風格的,不然這胸部也太大了。

一看就是碧藍航線玩多.大的有點  等等。

  “你醒啦,你已經是個女孩子了。”

  這金發尤物冷不丁地和自己說啥呢?

  還有為什么她的聲音如此雄厚。

  路明非猛地警醒,他努力恢復理智,然后看向面前的‘尤物’。

  那是!————

  看了會。

  路明非重新躺了回去。

  “我還沒醒。”

  “不要說這種七十年代日本動漫一樣的梗,你已經看清楚了吧,喂,起床,看我一眼就睡下去也未免太過于失禮了。”

  是的。

  這是凱撒。

  紫色的緊身西裝,豹紋襯衣解開了三粒扣子,胸肌溝全露在外面,搭配銀項鏈、銀墜子、水鉆耳釘和水鉆戒指,燙過的金發垂下來擋住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描了藍紫色的眼線。

  好色情——從南通圈的角度來說,這凱撒的確是個尤物,但對于性觀念相當樸素平凡的路明非,這模樣有點接受不了。

  他躺到床上,蜷縮身體,猛地用雙手蓋住臉,啜泣起來。

  “我我的老大怎么會變成這樣.我.我要怎么和陳師姐交代”他肩膀顫抖得厲害,仿佛丟了身的小姑娘。

  “要丟身丟的也是我的,你哭什么,而且你師姐她根本不在乎這些,她只會饒有興趣地問我找誰畫的妝——等等,你根本沒在哭,你在笑是吧。”

  笑得太歡了,以至于肩膀的頻率都顯得鬼畜,凱撒猛地把路明非拽過來,才發現這人已經笑到滿面通紅。

  “哈哈哈哈哈哈!!!”

  路明非一下子彈射起步,跳到床板上指著凱撒笑得前仰后合。

  “哈哈哈哈哈哈哈!!”路明非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但他認為男人就該看男人女裝——這是一種沒辦法形容的感覺,就像bilibili上面那些up的粉絲不也有什么女裝傳統嗎?什么一百萬粉絲就女裝之類的。

  為什么要女裝呢?本質上來說,男人女裝也未必好看,但是男up主女裝肯定會折損他們的尊嚴。

  沒錯,看人女裝就和ntr一樣,本質上是對男性同胞的凌辱和掠奪,也就是說,b站粉絲就和牛頭人愛好者一樣,并非喜歡女人,本質上是對男性有著不同一般的渴求。

  ——等等,那我笑什么。

  路明非忽然不笑了,他咧起的嘴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平靜。

  “你情緒變化真快。”

  凱撒吐槽一句。

  “那你要是發現剛才是我在給你洗澡,那你是不是會再變一次。”

  “你說什么?”

  路明非用拳四郎一般粗狂的語音和臉上畫風質問,然后這一次,徹底清醒的他終于是開始觀察周圍環境。

  暗紅木紋如流淌的琥珀凝在墻板間,肌理泛著古樹才有的溫潤光澤。

  浴桶釉質在燭火下折射出瑪瑙的幽光,屏風上浮世繪的綺艷暗潮在霧氣里浮動,和服衣帶逶迤垂落處,雪色肌膚與金線刺繡纏繞出禁忌的韻律,春櫻與紅楓在交頸處簌簌飄落。

  檀香自觀音低垂的眉眼間升起,鎏金蓮盞盛著半碗月光,木雕衣褶間沉淀的沉香,在氤氳水霧里融化。

  是春宮圖。

  是裊裊霧氣。

  是浴室。

  是自己和凱撒。

  “.老大。”

  “怎么了。”

  “對我負責。”

  “滾。”

  愷撒把一件浴袍扔在路明非身上。

  浴室是地道的日本浴室,外面卻是歐洲風格的長廊,完全不同的裝修,奢華卻是一樣的。

  墻壁懸著的油畫里,汲水少年脊背鍍滿蜜色霞光,井欄青苔與銅桶水痕交織,碎銀般的光澤在亞麻布上汩汩流淌。

  長廊盡頭是一架電梯,愷撒和路明非走進電梯,青銅雕花的門緩緩合攏,電梯平穩地上升,路明非隱約聽見沸騰的樂聲從上方傳來。

  不知道為什么,有點既視感。

  “準備好了嗎。”愷撒低聲說,“先說好,是你自己睡著把事情交給我的,可別抱怨。”

  路明非沒說話,只是靜靜等待電梯門打開——

  然后,映入眼簾。

  舞池在低音共振中震顫,水晶燈將碎鉆般的光斑潑向人群。

  路明非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這不就是我夜之城小酒吧嗎?

  震動的音響。

  迷亂的燈光。

  潮來潮往的人們。

  雖然說年紀尚淺,但路明非也沒少去這類場所就是你們這個性別是不是不太對。

  面具覆蓋著女人們的面容,短裙下細高跟踏出密集的鼓點,裙擺搖曳時亮片與孔雀羽折射出冷冽星芒。

男伴們分作兩派——或如月下竹影清瘦蒼白,或似鍛鐵熔爐肌理賁張,當所有聚光燈驟然亮起,這群被精心雕琢的美便陣列開來,恍若黑天鵝絨上陳列的鉆石  美人,美人,美人。

  或許陰柔,或許陽剛,又或許干脆就是看不出是男人的男人。

  “.老大?為何?”

  “我們不是說好了要來日本最高級的牛郎產業看看的嗎?雖然沒能夠請到風間琉璃,但這里也是牛郎業界的頂點,名為高天原。”

  凱撒抱胸。

  路明非默然地掃視全場。

  他已經大概猜測到了現狀因為要躲避蛇岐八家的追捕,凱撒應該是用自己早就預定好的機會,來到了這個名為高天原的牛郎會所,然后直接偽裝身份潛入其中。

  畢竟,哪怕是蛇岐八家應該也不會想到本部專員竟然會選擇當牛郎來躲避他們的追捕。

  當然,輝夜姬的部分,路明非早就處理好了,打網絡戰的話,對面毫無勝算。

  沒錯,邏輯是這么個邏輯。

  看見了。

  路明非看到自己左手前方,冰霧彌漫的料理臺前,一個黑發靚仔手中的長刀忽然化作銀鱗游魚,刀刃貼著金槍魚骨游走,分離筋膜。

  暗紅腹肉被削成透光的琥珀薄片,堆迭在青瓷盤里宛若落日熔金,侍者托著霜降紋路的魚腩經過卡座。

  各式各樣的小姐姐為他歡呼,為他喝彩,還發出奇怪的聲音。

  “哦呼!哦呼!哦呼!!!

  那是楚子航,路明非不會認錯的。

  凱撒化了濃妝,楚子航則是走了少年路數。

  此時,仿佛有墨水在眼前書寫,幾串大字就那樣揮揮灑灑地在路明非面前綻放,仿佛那種格斗游戲的開場。

  龍飛鳳舞地在路明非面前寫上——

  花名解放!

  花名解放什么鬼,是真名解放吧?能不能不要抄襲fate和死神啊。

  右京·橘!!!

  三個大字。

  一轉頭。

  花名解放!

  BasaraKing婆娑羅之王!!!

  那莫名其妙的墨水畫大字又來了,就那樣堂而皇之地標注在凱撒腦袋上,很明顯,是路鳴澤的手筆。

  “我們賣藝不賣身,就和古代清樓的頂級女子一樣,想在這里混下去,要么會棋藝,要么會跳舞,要么會唱歌,我甚至還被老板要求去學習彈吉他,除此之外,還必須要有人設。”

  而在這個時候,凱撒剛剛好開始宛如斗蛐蛐動漫中的支持人一般介紹起來。

  “比如說楚子航的人設是無口劍客,我的人設是浪漫貴公子,順帶一提,我們兩個現在在花票榜上爭奪前三名的位置。”

  好吧,這下真的是斗蛐蛐了,戰力學狂喜。

  路明非必須承認——

  兩人各有各的風情。

  畢竟是悶騷師兄和凱撒老大,這種場面也能夠hold住的。

  他莫名接受了兩人的設定,不知道為什么,也許是某條時間線的自己早就看過眼前的場面了吧,他竟然完全不覺得奇怪。

  但是。

  爭奪前三名?

  還有誰能夠和他們競爭?

  等等,我又不好的預感。

  路明非再左右轉頭,心里祈禱著不會看見自己希望的東西,然而事與愿違。

  他看到了,前方的兩道身影。

  一道美艷,一道.稀缺。

  美艷之人有著長長的棕發。

  暗金紋路的英倫執事服裹住其纖腰,領結上垂落的掛飾隨步伐輕晃。

  夏彌甩動馬尾轉身時,棕發末梢掃過客人喉結帶起一片酥麻的癢。她托著冰鎮香檳穿梭卡座,白手套翻飛間,調酒瓶便在她的指尖服服帖帖地旋轉。

  她的表演雖然沒有楚子航那般霸道,卻也俏皮有趣,逗得貴婦們頻頻矚目。

  女孩言笑晏晏,扮演的似乎是活潑優雅的執事風范,那西裝著實得體,凸顯出纖細修長的身體曲線——反正胸前平坦無阻,根本沒人懷疑她的性別,在這個牛郎店,長相女性化的男人多了去了。

  夏彌單純論顏值的話,是路明非見過的頂點,身邊自然匯聚了大量的小姐姐,忙著揩油。

  “夏彌是什么人設。”路明非向凱撒問。

  “有著雙重人格的全能執事。”

  表演很快開始了,本來差點就要被女孩子摸到屁股的夏彌忽然背手抓住了那人手腕。

  單膝觸地行禮的優雅姿態驟然凝滯,起身時瞳色化作熔金流淌的豎瞳,細高跟碾碎滾落在地的雪茄煙頭。

  “啊哇哇哇!”

  周圍的女孩子們頓時發出尖叫,仿佛已經猜到了要發生什么,用羨慕的表情去看那個被抓住手腕的黑色小短裙女生。

  “主人.這樣的行為可并不提倡。”

  而此時,夏彌轉身。

  她漆皮靴底壓上客人顫抖的下頜,她俯身時領口銀鏈垂落如絞刑繩垂過客戶的側臉,貼的很近,仿佛能夠收到彼此的呼。

  “哦呼哦呼哦呼哦呼哦呼哦呼哦呼!!!

  這到底是什么聲音,是發出越多‘哦呼’聲代表戰斗力越強嗎?

  路明非不祥的預感更為濃郁了。

  因為他們的旅行小分隊,是不是還有個人?

  煙雨迷蒙中,他恍惚間看到了那個中年男人油光水滑的肚腩。

  裹著熒光綠漆皮西裝破水而出,七匹狼皮帶堪堪勒住渾圓的救生圈,每粒紐扣都在訴說中年發福的倔強。最絕的是那抹鋼刷般的絡腮胡,硬是在左臉頰用金色閃粉貼出個歪歪扭扭的愛心圖騰。

  老唐保持著微妙的笑容,對大概年齡三十有余的客戶展露繃不住的笑容。

  “您您好?”

  路明非轉頭問凱撒。

  “老唐的人設是什么?”

  “呃。”

  凱撒卡殼片刻后回答,

  “誤入牛郎會所,為了給年輕的兒子攢夠學費而拋棄尊嚴的中年上班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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