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整個萊塔尼亞都在為這場前所未有的罷工、游行熱潮而矛盾激增的時候,一條消息有關你的消息,也再次傳入了貴族圈的耳朵里。
數家萊塔尼亞頗為有名的鋼鐵、源石加工、物流、建筑、紡織等等領域的企業,相繼以各種理由,將自己的總公司或是總工廠搬遷到了那位“貧民窟伯爵”的領地之中。
此事確實引起了一些貴族的關注,但并非讓貴族們覺得緊張的那類關注。
相反,絕大多數貴族對你的這種行為,是持有著譏諷、嘲笑的態度的。
這并非是什么奇怪的事情,畢竟萊塔尼亞是一個由源石技藝、音律和藝術所構成的國家,在這個國家內,只有這些才是最受貴族關注和追捧的。
當然,這并非是因為萊塔尼亞貴族們是一群只追求高雅的群體。原因是因為,在萊塔尼亞,音律,就代表著力量。
在萊塔尼亞,世世代代的貴族們將源石技藝的開發引領到了這片大地的頂點,萊塔尼亞的術士們將源石技藝與音樂、藝術相融合,造就了靈動、多樣而強大的源石技藝。
一名強大的萊塔尼亞術士,絕對也是一位優秀的音樂家。音律,成為了貴族術士們,和平民術士出現斷崖式差距的最大原因。
因此,在萊塔尼亞這個藝術之國,雖然人人都熱愛音律和藝術,但貴族和平民階級受到藝術教育的差距,卻是天差地別。
這也導致了,在萊塔尼亞,真正以一敵百的高端戰斗力,往往都在貴族階級之中。
而這才是貴族們,可以在萊塔尼亞根深蒂固,甚至只要團結一心,就連巫王都可以被推翻的主要原因。
也因此,舊貴族們十分瞧不上身為新貴族,領地都在貧民窟這種不毛之地的你。
專注于壟斷藝術教育的他們,也根本瞧不上你那和商人扯上關系的行為,更不會在意你將什么和藝術無關的工廠開設到領土中去的行為。
對于舊貴族們來說,這些商業都和他們毫無關系,他們只需要管好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壟斷上升渠道,保證他們的地位就已經足夠了。
他們在意的只有藝術和源石技藝。
但你卻比他們更清楚,一個國家真正的力量,從來都不是什么以一敵百的術士,更不是什么精通音律和源石技藝的貴族。
這片大地并非人人都是巫王,巫王這種憑借一己之力可以撕碎一支先鋒軍的術士,注定是少數。
在這片大地,一個人再強大,也終歸是有極限的。
在成千上萬的鋼鐵洪流面前,任何的法術都會黯然失色,任何的源石技藝都會顯得可笑。
哪怕是至強的強者,也注定會在上萬人的軍隊面前被撕成碎片,不甘而屈辱的隕落!
因此,這些可以鋼鐵、源石、物流……一切管控著一個國家運作的命脈的企業,你都要想盡辦法的占為己有。
只要可以控制這些,你就可以實際上的控制住一座移動城市,等你控制的企業足夠多,你就實際上控制了整個萊塔尼亞!
當然,這些對你來說還為時尚早。
但不可否認的是,你的思維已經比萊塔尼亞絕大多數的貴族都要超前無數倍。
并且,你已經比坐吃山空、墨守成規的貴族們,率先邁出了你改革萊塔尼亞軍事的第一步。
萊塔尼亞以往的戰爭,都是貴族憑借著自己的私人武裝,在皇帝或選帝侯的號召下登上前線。
但,每一個貴族都不希望自己的私人武裝在戰爭中受損,這就導致了每一個貴族在戰場上都不愿意盡力。
這也是為什么,哪怕巫王在與高盧的戰爭中取得了先手,萊塔尼亞軍隊卻在戰場上面對高盧軍隊依然如此艱難的一大原因。
現在你要從頭開始,改造出一支屬于你軍隊。
只聽名與你一個人,只要你一聲令下,就會為你沖鋒陷陣,悍不畏死的鋼鐵之軍!
在你和格特魯德說服那些企業,將工廠和總公司搬遷到貧民窟的工程正式開啟后,你就在讓黨派成員們在你的領地內,以及移動城市的各處放出了一則重磅消息。
任何愿意加入,或已經加入黨派的成員,無論是否為感染者,黨派都平等對待的分配一項工作給予有意愿的成員,薪水和待遇,與巫王統治時期相比,絲毫不減。
消息一出,貧民窟,乃至于整個移動城市的平民和感染者,瞬間就炸了鍋。
如今,外界反抗商人和貴族剝削的罷工游行已經愈演愈烈,每一分鐘都有人在流血,每一天都有不知多少人家破人亡,背井離鄉。
而現在,你的這則消息就仿佛給了這些人一個生的希望一般,當人們得知,他們可以得到一份和過去一樣的工作時,整個貧民窟都沸騰了。
消息放出的第一天,你的啤酒館便有了成千上萬的人排隊報名,只為了可以成為你黨派中的一員,隨后得到一份宣傳中的工作。
僅僅一天時間,你的黨派就多出了上千位新成員。
而你也立刻兌現了你的諾言,將他們分配去了各個企業在貧民窟選定的開發地段,讓他們作為“學徒”參與到了工程的工作之中。
而早就被你打過招呼的企業老板們,面對這成百上千名只要正常給錢就任勞任怨的學徒,也是全部照單全收。
而在你的特意安排之下,第一天加入黨派的所有成員全部都按照約定的分配到了工作的消息,再次傳遍了整座移動城市。
這一刻,那些心中還有顧慮,以為是騙局的感染者,或者不愿意從平民區深入到貧民窟來工作的平民,都徹底的瘋狂了。
感染者們驚訝于,早已習慣了歧視的他們,居然可以找到一份工資薪酬和普通人是一樣的工作,這對從前只有黑工廠愿意要他們,且收入微薄的工作來說,簡直如同天堂一般。
而普通人則驚訝于,在這個商人和貴族都不當人的剝削他們,到處都是游行抗議的時代,居然有那么一片凈土,愿意給他們提供穩定、安全且和過去一樣薪水的工作。
雖然,你并沒有特意做什么調整,只是將巫王時代的標準照搬來用了而已。
但人都是怕對比的。
比起那些不當人的貴族和商人,照搬巫王政策的你在感染者和平民們的心中,立刻成為了他們心目中唯一的大善人。
這也讓你收獲了大量的民望。
當然,你也意識到了貧民窟的秩序混亂,已經開始將這里當做自己的領土發展的你,自然不會任由這種情況發生。
為此,你開始準備組建第一支屬于你的“私人武裝”。
你專門放出了公告,讓貧民窟內有年齡適宜,體魄健壯、高大、健康的人,以及擁有源石技藝天賦的人,前來進行你的“私人武裝”的測試。
而市民們在見到那相當不錯的薪資待遇后,紛紛將自家里最精壯,最優質的孩子或者頂梁柱給推了出來。
甚至一些曾經是拾荒者、強盜,乃至于暴力組織里的打手的人,都被你的宣傳吸引了過來,只希望可以成功入選。
而在這個群體內,你親自挑選了500人,并為他們取了一個響亮的稱號——
先鋒隊。
沖鋒在最前沿,讓犯罪者無處可逃。你為每一個加入先鋒隊的成員們,都講述了你成立這支隊伍的初衷。
這支隊伍,你本想交給锏來訓練,但如今锏已經去了卡西米爾,你也只好將其交給了格特魯德一手調教。
為此,你專門囑咐了格特魯德,你對500位先鋒隊成員的訓練要求。
把他們訓練成令行禁止、對待敵人冷酷無情、忠誠的戰士。
格特魯德二話不說,欣然的接受了。
應該說,格特魯德不愧是個貴族出身,雖然維謝海姆已經被雙子女皇收回,但她依然保留著身為一位優秀的貴族該有的能力。
格特魯德交給你了一份滿分的答卷。
在不到六個月的時間里,500位精壯干練,遵從命令的成員構成的先鋒隊,便是被格特魯德調教出來了。
而你也給先鋒隊的所有人送上了一份你早就準備好的禮物。
你手繪了一份先鋒隊的制服設計圖,將其交給了如今已經蓋好,正式開始營業的紡織廠內,讓他們制出了500套軍服。
而對這份軍服,你的設計理念也只有一個——在不影響實用的前提下,盡可能的帥氣。
果不其然,當你將先鋒隊的制服交給這500名成員后,所有人的目光都是被這制服的制作和風格吸引了過去,一位位迫不及待的便是穿上了制服,投入了工作。
第二天,貧民窟的各處便是多出了一抹無比吸睛的景色。
貧民窟的每條街道,都有五到六人組成的一支巡邏隊,他們身穿制作精良的帥氣制服,踩著皮鞋,腰間配置著武器,一個個的站的如樹一般挺拔。
而當街道出現犯罪時,他們就如同野獸一般朝著現場撲去,無論是什么暴徒強盜,都會在他們的手中迅速被制服。
沖鋒軍的到來,毫無疑問讓貧民窟的市民們更平添了幾分安心,收獲了所有人的愛戴和尊重。
而伴隨著時間的推移,貧民窟生活的大部分居民都擁有了穩定的工作,大家口袋里的錢漸漸如巫王統治的巔峰期時一般的多了起來。
為了滿足人們的消費欲望,貧民窟漸漸多出了更多商店、質量更好的出租屋,許多從前貧民窟沒有,或者大家消費不起的酒館、旅店和娛樂設施,都開始多了起來。
原本充斥著犯罪、黑暗與貧苦的貧民窟,在你的努力和規劃之下,逐漸成為了幾座移動城市的工業中心,也成為了無數人可以安穩生活下去的,真正樂土。
外界的喧囂與吵鬧,在這里完全消失殆盡。秩序,開始在這個混亂的貧民窟內建立了起來。
而如今,距離锏的離開,僅僅過去了半年的時間。
建立起一個穩定的大后方后,你也覺得,現在是時候開始你的下一步了。
“锏在卡西米爾又贏下了一場勝利,還把經費一如既往的全部都給我們送過來了。”
啤酒館內,陳祈微笑的望著面前這封锏從卡西米爾給他送來的信,上面寫著的都是锏在卡西米爾取得的成果。
如今,陳祈已經知道,锏通過了騎士競技的初選,已經開始沖擊十六強,她從一場場的戰斗之中已經領悟了很多,如今的她絕對比半年前的自己強大好幾倍。
另一方面,锏也在信中提到,卡西米爾同樣有著很多為了翻身,而想要參加騎士競技的感染者騎士團。
他們缺少商業贊助,每天都只能在地下區域茍且偷生,生活艱難,甚至連參加正規比賽的資格都沒有。
他們只能在一些商業聯合會暗中建設的地下比賽中,與同為感染者的同類廝殺。
锏在信中說,她察覺到了這些感染者們壓抑的憤怒,試著和他們說了一些你在我的奮斗里所寫的,所構思的社會和理念,沒曾想效果意外的好。
锏覺得,這些感染者騎士團或許是他們可以借助的力量,如果卡西米爾不容納他們,她或許可以將他們帶到萊塔尼亞發光發熱。
而陳祈也大筆一揮的寫下了他對锏的回信。
“我相信你的判斷,還有,注意安全,當你贏得冠軍的時候,或許你會成為一些人的眼中釘。”
“盡可能的用你自己的方法,團結更多可以團結的力量。”
“我,隨時都需要你的幫助,锏。”
懷著復雜的心情寫下了這封回信,陳祈將所有的情緒再次壓下,扭頭對著身旁,那同樣在埋頭核對著這個月的稅收的格特魯德輕聲問道:
“格特魯德,你有沒有認識過一些,是在戰爭之中獲得軍功的貴族?”
“嗯?”
被陳祈忽然詢問的格特魯德,在微微一愣后當即反應了過來。
這家伙……絕對是又想到了什么新點子,可以用來壯大他們的組織了。
“當初我那個窩囊父親還活著的時候,倒是在聚會上認識了一些。”格特魯德在回憶了一番后很快就回答了。
“怎么,你覺得,他們可以利用?”
“那是自然。”陳祈淺淺的一笑,驗證了格特魯德的猜想。
如今,感染者、平民和商人,自己都已經竭盡所能的拉攏了,剩下的,就只有貴族階級了。
“我想要辦一場宴席。”陳祈沉著冷靜的向格特魯德說出了自己的規劃:
“我們沒辦法拉攏所有的貴族和我們站在一起,但最起碼,我們應該拉攏一切可以拉攏的貴族。”
“一些……會和我們一樣,期待戰爭的貴族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