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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陳祈晉升選帝侯的機遇?

  “下雪了……又是一年過去了嗎?”

  “時間可真快啊,轉眼之間,我們已經統治萊塔尼亞一年了嗎?”

  雙子高塔,身穿華貴的軍服的黑女皇,靜靜的觀賞著窗外大雪漫天飛舞的景色。

  只有望著整座崔林特爾梅都被雪白覆蓋,才能讓她的心情從政務中的焦慮短暫的掙扎出來。

  “這一年過得還真是坎坷,不是嗎?”

  身為被一起創造出的姐妹,白女皇自然清楚黑女皇心中的煩躁。

  或者說,正因為白女皇更擅長政務,她才明白黑女皇擔憂的事情是什么。

  “一年過去了,因為祈,我們對貴族們的約束終于開始起了效果。”

  “他們終于受不了接連不斷的罷工游行的騷擾,愿意給予領地內的國民們一些妥協……我們當初為了登上皇位,向貴族們做出的讓步,總算是收回了一部分。”

  “雖然,這個過程很漫長,也許需要十年,二十年,我們才能慢慢的將萊塔尼亞重新牢牢把握在我們手中,但總比什么都不做更好。”

  “——但是,那個余孽愿意給我們十年,二十年的時間嗎?”

  黑女皇的一句話,便是將白女皇的思緒拉回了現實。

  顯然,比起未來的規劃,黑女皇更加焦慮的是眼前那已經愈發不受控制的麻煩。

  “你是說,祈?”

  “除了他還有誰?”

  黑女皇的語氣透露著難以掩飾的殺意,明明一年里,她和陳祈連一次面都沒見過,但卻對他有著刻骨的敵視。

  這其中,自然有黑女皇對陳祈那雙和巫王同出一轍的長角的反感。

  雖然理智告訴她,祈絕對不可能是巫王的血脈。

  但那長角讓黑女皇依然難以控制自己的情緒,將陳祈視為一大威脅。

  而真正讓黑女皇恨之入骨的原因,便是陳祈最近的動作。

  陳祈聯合幾位伯爵,在各自轄區進行報仇雪恨一般的軍事、政治和經濟改革,伴隨著時間的推移,自然不可能瞞得過雙子女皇。

  而陳祈做的每一件事,幾乎都是在黑女皇那根敏感的神經線上瘋狂試探。

  “你也看過他寫的書了吧?那家伙壓根就毫不掩飾自己的野心。”

  黑女皇來回踱步的怒聲道:

  “什么建立獨裁政府,萊塔尼亞軍事化、發展軍工、擴充軍隊,還要把敘拉古和玻利瓦爾都重新收回……”

  “我看他根本就是想當第二個巫王!到時候和巫王一樣到處發動戰爭,給這片大地帶來毀滅性的災難!”

  “而且這家伙已經在這么干了!”

  氣惱之下,黑女皇隨手在空中畫出了一個音律,轉眼間,一張早已繪制好的萊塔尼亞地圖,便是出現在了雙子女皇的面前。

  在這地圖上,萊塔尼亞的九大選帝侯的轄區,以及不同貴族的領地,全都用不同的顏色標記了出來。

  而地圖上,所代表著祈的紅色區域,此時已經占據了邊境的一大片范圍。

  更讓人覺得驚訝的是,對比起實際掌管這個大區的選帝侯,沃爾納.馮.霍赫貝倫,陳祈所掌控的領域,已經覆蓋了大區的一半左右!

  “一年,才一年的時間……也不知道這個余孽給那些貴族們下了什么藥。”黑女皇望著地圖上陳祈掌握的紅色領域,眼眸之中都充斥著毫無掩飾的殺意。

  “單單一個格特魯德就罷了,我們收走了她家族世世代代的領土,她會和那余孽串通一氣倒還好說。”

  “但為什么——我們曾經為了爭取這些貴族的支持,付出了多么大的代價?可他呢?!”

  “這家伙究竟做了什么,居然讓那么多貴族和他結盟,而且愿意聽從他的指揮?甚至連私兵都愿意交給他來訓練?”

  黑女皇怎么也想不明白,陳祈究竟是用什么方法?許諾了什么利益?居然能馴服了這群貪婪無厭的貴族。

  自己與這些貴族打了不知多少交道,深知他們的故步自封的本性,想讓他們吃到嘴里的肉吐出來一點,談何容易?

  但那家伙是怎么做到這她們都做不到的事的?

  “難道是……什么精神控制類的源石技藝嗎?”想不通的黑女皇,只好猜測了一個自認為可以解釋這一切的理由。

  好在,一旁的白女皇終于聽不下去自己這位姐妹的喋喋不休,柔聲的插話道:

  “我想,他憑借的可能只是自己的人格魅力吧。”

  “畢竟,倘若他真的是用源石技藝控制住的人們,以我們的實力,不可能察覺不到。”

  況且,可以操控這么多人的源石技藝……倘若祈真的有那么恐怖的能力,他根本不需要發展自己的領地了,直接掀兵造反就可以了。

  但白女皇也理解自己姐妹的顧慮,在一番沉思之后,才是輕聲的說出了自己的判斷。

  “其實,我也一直讓‘女皇之聲’的人,去祈的領地調查實情。”

  “祈管轄下的移動城市都早就恢復了秩序,而且他將大量的工廠、企業以及報社都搬入了自己控制下的移動城市,解決了失業率的大問題。”

  “他們告訴我,那里的所有市民對他無比愛戴,甚至可以說相當狂熱,讓人懷疑有人敢在大街上說一句他的壞話,都會被路人們給撕碎。”

  “他的宣傳工作做得可真好啊,報社就是讓他這么用的對吧?”

  黑女皇顯然明白了陳祈的方法,她也不得不點頭承認,這是她們一直以來比較忽視的內容。

  雙子女皇屬于實干主義,而且身為統治者,他們并不期待萊塔尼亞的平民們可以完全理解她們的政策和背后的無奈。

  身為萊塔尼亞的女皇,卻沒有辦法限制貴族們,這只會顯得她們軟弱無能,反而會讓民心不安。

  但陳祈顯然沒這個顧慮。

  他在市民們心中,是反抗剝削的英雄,又是從平民做到伯爵的人,論民意,陳祈天生就比選帝侯創造出來的雙子女皇更加親民。

  更何況,陳祈懂得活用媒體,在宣傳自己的政績和貢獻方面,民眾的接受度可比對雙子女皇的政策高太多了。

  “還不止如此。”白女皇搖了搖頭,眉頭也微微皺起的說道:

  “據女皇之聲的匯報說,祈伯爵在宣傳上非常下功夫,在他掌控的移動城市的街頭巷尾,都貼著有關他和他的黨派的海報。”

  “而且每次有貴族愿意把移動城市交給他管轄時,他都會在城市內最矚目的地方發表演講,恨不得讓每一個市民都知曉,是他給他們帶來了福利。”

  “而且他還用這種方法來推行他的新政策……女皇之聲的人說,他在他管轄的移動城市內,推行一個叫‘征兵制’的政策。”

  “他讓每座移動城市的適宜男性,或者愿意加入軍隊的女性都進行一段時間的軍事訓練。”

  “強制服役?”黑女皇聞言不禁眉頭緊皺,語氣都多了幾分不可思議的問道:

  “這樣的政策,市民們居然不嘩變?”

  “很遺憾,事實恰恰相反。”白女皇神情嚴肅的搖了搖頭,道:

  “這項政策在他管轄的移動城市內非常受擁護。”

  “雖不知道細節,但似乎是因為他政策下,服役士兵的待遇都是對標貴族的私人武裝的……”

  “這不可能!”

  然而,面對女皇之聲帶來的這些消息,黑女皇卻是在咬牙后理智的搖了搖頭,反問出了一個最關鍵的問題。

  “他哪里來那么多武裝軍隊的錢?”

  “就算那些貴族都愿意鼎力相助,而且那些商人也都愿意把錢分給他一部分,那他又可以支持多久?”

  對此,哪怕是白女皇都想不太明白的搖了搖頭。

  “……女皇之聲對此并沒有查出什么線索,但倒是有一些蛛絲馬跡。”

  “祈在移動城市大規模的發展軍工,還有術士法杖之類的項目,而且一直都不缺少訂單。”

  “其中的許多資金,恐怕是從其他幾個大區,以及玻利瓦爾、敘拉古,還有維多利亞這些內部動亂的國家那里流過來的。”

  “——你是說,他賺其他國家的人的錢,為其他國家的軍隊生產武器?!”

  黑女皇聞言瞪大了雙瞳,頓時間,一股強烈的黑氣伴隨著她的怒火,幾乎立刻席卷了她們所處的這個房間。

  “這是叛國!”

  “敵人殺死我們子民的武器,居然是我們自己生產的?!我要將這個叛國賊腰斬示眾!”

  “冷靜點,希爾德加德。”白女皇望著自己那咬牙切齒,已經恨不得立刻去誅殺陳祈的姐妹,語氣終于變得嚴肅了些許,淡淡問道:

  “毫無理由的誅殺如此有民望,還是我們親手扶持起來的伯爵,你是嫌萊塔尼亞的動蕩還不夠多?”

  “你有證據,證明他是謀反,或者叛國嗎?”

  白女皇的話音落下后,雙子高塔陷入了一陣極其詭異的沉默。

  黑女皇在默默收起了自己情緒激動而爆發的源石技藝后,好半晌后,才是悶悶的憋出了一句:

  “……那我們也不能這樣任由他擴張下去。”

  “再這樣下去,這家伙就能靠政變當上選帝侯了。”

  “要是讓他的地位再次提升,轄區再擴大,之后會發生什么……莉澤洛特,我想應該不用我多說了吧?”

  “我當然明白。”

  白女皇點了點頭,雖然當初是她是為了制衡貴族派,才將陳祈提拔起來的,但現在她也不得不承認,陳祈的擴張速度……已經威脅到了她們的統治。

  這是一個比巫王還要可怕的存在,他或許并不強大,但他的野心、能力與他所堅信的……思想,一旦席卷了萊塔尼亞,必會將所有人都拖入名為“戰爭”的深淵之中。

  尤其是,像這樣的大獨裁者,現在居然深得民心,這就更可怕了。

  “……我打算派遣一隊‘女皇之聲’,前往祈的領地,收羅他里通外國的證據。”

  白女皇在一番沉默后,最終也是下定了決心,說出這番她早就已經開始的謀劃。

  “另外,我計劃再將一批金律法衛送去施彤領選帝侯那里,讓他多多提防祈伯爵可能的武裝政變。”

  “沃爾納.馮.霍赫貝格嗎?”

  黑女皇也是輕聲念出了這位年輕的施彤領選帝侯的名字,然而,聽了白女皇計劃的她,眉頭依然緊皺不已,猶豫的說出了自己心中的顧慮。

  “他的父親死在了推翻巫王的戰爭中,所以我們讓他繼承了他父親的選帝侯之位。”

  “我記得,他和一個平民的女人相戀了,但因為得不到父親的認可,所以只能作罷來著。”

  “嗯,他還很稚嫩,因此他需要我們的保護。”

  白女皇點了點頭,她對于這些八卦并不是很感興趣,這都并不是她布置時需要關注的事情。

  然而,對于自己應該萬無一失的布置,白女皇的心中卻總有些惴惴不安……畢竟,陳祈這樣的對手,是她從前從未遭遇過的。

  而且,還有一件事,讓白女皇非常的在意。

  祈曾經的二把手,锏,在一年前去往了卡西米爾,成為了一位競技騎士。

  而如今一年過去,憑借著那絕對的力量和武技壓制一切的锏,已經成為了卡西米爾騎士競技的新一代冠軍!

  “黑騎士”的稱號給卡西米爾帶來了宛如地震一般的巨大影響力。

  但這一切都并非白女皇在意的事情。

  她關心的是,祈為什么要派锏這個左膀右臂去卡西米爾?

  這是一步閑棋?還是關鍵時刻,可以決定整盤棋局命脈的位置?

  “砰砰砰。”

  “進來。”

  在自己的啤酒館內,一邊吃著土豆,一邊核對著這一年的財政開支的陳祈,在聽到敲門聲后當即放下了自己手中的工作。

  雖然如今已經位高權重,但陳祈依然住在自己開的這家啤酒館內,沒有改變自己從前生活的節奏。

  當然,他的這家啤酒館,如今已經變成了黨派的核心區域,已經沒有了過去人流的絡繹不絕。

  現在能夠有資格進入這家啤酒館的,都得是黨派之中的干部和核心成員了。

  伴隨著木門的推開,陳祈也是終于見到了來人,眼中閃過一縷驚喜的打招呼道:

  “是馬庫斯啊,你找我有什么事?”

  “大人!勝利!”

  來人見到陳祈,立刻便是以最標準的軍姿舉起右手,以無比崇拜的狂熱語氣向陳祈經歷。

  這位正是幫助陳祈結識了格特魯德,曾經是貧民窟衛兵的馬庫斯。

  然而一年過去,身為最早一批加入黨派,并且立下了大功勞的人,擅長搞人際關系的馬庫斯,已經被陳祈任命了“物流管理處處長”。

  這是一項肥差,幾座移動城市內的一切物流運輸,以及過境登記,都需要馬庫斯監督管理。

  甚至貨物是否可以運輸,要不要扣留,都是馬庫斯一個人說了算。

  但這份工作雖說是肥差,但直接向陳祈這位最高領袖匯報工作的機會卻并不多。

  因此,陳祈也很好奇,馬庫斯究竟遇上了什么事情,居然要親自跑來見自己。

  “遇上什么問題了,馬庫斯,讓你居然離開了崗位向我匯報?”

  “大人。”一談到工作,忠心耿耿的馬庫斯立馬收斂了自己狂熱的眼眸,對著陳祈認真匯報道:

  “前段時間,我的管理處收到了一則有點怪異的過境申請。”

  “過境申請上填寫的貨物是‘易碎品’,但發貨的地點和收貨地址,讓我覺得有必要向您匯報。”

  “噢?”提起這個,陳祈終于來了興致,收斂了表情的凝視著馬庫斯,輕聲詢問道:

  “貨物是哪里來的?發向哪里?”

  “——發貨地址,在金盞花小巷,那里是施彤領選帝侯的高塔下的一條很僻靜的街道。”馬庫斯不卑不亢的回應道:

  “而收貨地址,則在我們與卡西米爾的國境交界處,最邊緣的一座小鎮上。”

  說著,好像生怕陳祈不理解一般的,馬庫斯也是繼續解釋著他這條情報的價值,道:

  “大人可能忘記了,但我記得,大人曾經讓我關注選帝侯大人的消息,說是你對他和平民女子相愛的謠言很感興趣,所以……”

  “——不,你立功了,馬庫斯,大功一件。”

  而還沒等馬庫斯說完,迅速便是意識到這則消息的重要性的陳祈也是猛地起身,當即便是喚來了在啤酒館內的先鋒隊護衛。

  而在所有人都到齊了,并且高舉手掌向自己敬禮后,陳祈才是面容嚴肅的下達了自己的命令。

  “你們迅速派出信使,以最快的速度通知所有移動城市的伯爵大人,讓他們只保留守城的基礎兵力,其余兵力全部帶到維謝海姆來。”

  “馬庫斯。”

  “是!”馬庫斯迅速立正回應道。

  “我要求你追蹤這個‘貨物’的一切動向,隨時和我保持聯絡,動用你的一切手段拖延這個貨物運輸速度。”

  “請大人放心!馬庫斯一定竭盡全力!”

  “好,事成之后,我就晉升你為交通局局長!”

  陳祈很亢奮,也很激動,他等了那么久,終于等到了這個難得的機會。

  這個……讓他跳過一切的繁瑣,成為萊塔尼亞九大區之一的至高掌權者,選帝侯的機會!

  但在激動之后,陳祈還是強迫壓抑了自己的情緒,在勉強恢復冷靜后,他便是做出了自己的第一個指令。

  “去把格特魯德叫來,告訴她,我有一項重要的任務要交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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