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小小的火苗在議會內的“源石技藝增幅器”的加持下,瞬間化為了足以焚燒一切的毀滅之焰!
咆哮的火龍,讓地面都發生了劇烈的震動,那本站立在議會外的格特魯德,都被這火龍的咆哮震倒在地。
而在她恍惚的抬起頭來時,見到的只有被火焰吞噬的議會……
那一刻,格特魯德傻住了。
哪怕一切都如同預料中的一般,但當這場規模巨大的刺殺真的發生的那一刻。
格特魯德還是感覺自己的心臟漏跳了一拍。
畢竟,在雙子女皇那邊,她確實已經叛變了祈。
但雙子女皇并沒有跟她透露過,有關于刺殺具體如何實施的任何消息。
就連陳祈也沒有向她透露,他具體會通過什么方法從這場陷阱之中脫身。
因此,望著那被爆炸和火焰吞噬的議會,格特魯德還是真切的感覺到了,一股天塌了般的驚悚感。
幾乎是下意識的,格特魯德運轉起了自己的源石技藝,開始試圖探測議會內,屬于陳祈的源石技藝律動。
在泰拉大陸,一個人的身上或多或少都有著源石技藝的適應性。
而只要感應到律動,就可以做到精準找到一個人的位置,甚至判斷一個人的生死。
但,讓格特魯德越來越不安的結果是——
她沒有在議會中,感應到任何屬于陳祈的律動。
不死心的格特魯德,拼盡全力的運轉起自己的源石技藝,開始全力探測議會內的生命跡象。
但,讓她絕望的是。
除了火焰之外,這議會內沒有一絲一毫的生命跡象。
面對這般結果,一時間,格特魯德的腦海里開始浮現出一個她完全不敢想的答案……
祈……死了?
一時間,想到這種可能性的格特魯德,望著那議會內的滾滾大火,幾乎是條件反射的做出了自己的反應。
——她義無反顧的沖向了火場。
“公爵殿下?!”
第一時間前來救援金律法衛,幾乎第一時間就攔住了那盲目沖向火場的格特魯德。
但他們沒想到的是,他們的阻止換來的卻是格特魯德歇斯底里的反抗。
“給我滾開!”
嘶吼著的格特魯德在被抓住的那一瞬間,幾乎是條件反射的釋放了自己源石技藝!
當然,說是釋放,其實更像是個壓根不懂得控制的孩童,胡亂的將體內的源石技藝爆發了出來。
而這種基于情緒的強行爆發,雖然讓格特魯德掙脫了金律法衛的束縛,但也讓她的身體短暫進入了虛脫狀態。
但哪怕如此,格特魯德依然死咬著牙的,也要強行向議會內走去。
“你不能死……祈,你絕對不能死……”
“如果你死了,我……我……”
我可就,什么都沒有了啊!
后知后覺的強烈恐懼、不安,讓格特魯德在這一刻喪失了理智,甚至表現出了幾分本不屬于她的,絕死地而后生的無畏。
這種恐懼,并非完全因為她害怕失去自己的權力和地位。
更多的,卻是格特魯德自己都說不清道不明的……一種精神支柱崩塌般的崩潰。
他絕不可能死。
他可是自己看中的,可以推翻雙子女皇,成為萊塔尼亞皇帝的男人!
他絕對不可能死的!
而就在格特魯德抱著這般想法,準備再入火場的前一秒。
一位因為火勢兇猛,而尋覓有沒有其他突破口的金律法衛,卻是突然注意到了那議會屋頂上的一抹身影……
那是一道身穿軍服,身姿窈窕颯爽,有著橘黃長發的倩影。
而在那女子的懷中公主抱著的,那有著極其顯眼的血色長角的人影,正是——
“那,那是攝政王殿下!”
“攝政王殿下沒事!他還活著!他還活著!”
“?!”
一時間,這位金律法衛欣喜若狂的聲音,不只是怔住了在場的所有人。
甚至就連在遠處的雙子高塔之中的兩位女皇,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所震撼了!
“這怎么可能?!”
在見到那法術熒幕上,唐突出現在議會屋頂的陳祈,雙子女皇的表情都不禁扭曲了。
“不可能!他是怎么知道我們的計劃的?!”
“難道——格特魯德是假意和我們合作?但我們根本沒有和格特魯德泄露過刺殺方案才對!他是怎么提前做好準備的?”
黑女皇猛然從位置上起身,眼前的這一切顯然超出了她的預料,以至于現實明明就在眼前,她卻選擇了否定。
“就算,就算他知曉了我們的計劃!”
“這個女人,是怎么做到沒有被發現的?!我們的‘女皇之聲’居然都沒有發現她?”
“甚至連我們都沒有發現她,這是怎么回事?!”
“……這是,那個卡西米爾的三冠王,锏。”
然而,比起黑女皇,白女皇在這般絕境之下卻保持了一絲冷靜。
望著那法術熒幕之中的锏,白女皇隱隱的猜到了問題的答案。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這片大地的人們,身體內或多或少有著一些源石技藝的感應,只要可以感應到源石技藝的律動,我們就可以精準辨認到一個人的位置。”
“而在萊塔尼亞這片源石技藝的樂土,我們的法術、器材和工具,同樣是以源石技藝的律動為核心。”
“但,锏她是個殘次品!”
這些日子,對锏這位陳祈的左膀右臂一直都很關注的白女皇,也算是徹底了解了她的身世。
對這位計劃外的女人,饒是白女皇的好脾氣都露出了咬牙切齒了起來,從牙縫里擠出字來的解釋道:
“她的體內,沒有一丁點源石技藝的波動!”
“所以,‘女皇之聲’沒有發現她的蹤跡,就連我們,都沒能發現她!”
“她一直都埋伏在屋頂的位置,早就做好了準備,在祈遇見危機的時候將他給救出來!”
“*粗鄙的萊塔尼亞俚語*!該死的!”
最后的機會再次失敗,這一次,黑白女皇的心理防線都是徹底崩塌了!
在政治領域,刺殺這種低劣、卑鄙的手段,只能用一次!
而且必須要成功!
刺殺一旦失敗,等待著她們的,將會是對方那團結一心的黨派的反擊,和無窮無盡的政治清算!
更為重要的是,這會讓她們在萊塔尼亞國民中的形象一落千丈!
她們會從將萊塔尼亞人民從巫王的暴政中,解救出來的雙子女皇。
淪為使用暗殺這種卑鄙的手段,都不惜要除掉政敵的骯臟政客!
這樣的代價,她們承受不起!
“可惡!”
黑女皇咬了咬牙,卻是第一時間就用源石技藝凝聚出了自己的武器,便要往雙子高塔之外走去。
“你去哪兒?”
“那還用問?”下定決心的黑女皇咬牙念道:
“去殺了那巫王留下的余孽!”
“只要殺了他,萊塔尼亞就不會再被巫王的理念所統治,只有這樣,我們才可以避免戰爭——”
“希爾德加德!”
這一次,白女皇比以往更嚴厲了呵聲,叫住了即將提槍出戰的黑女皇。
而在黑女皇扭頭時,卻是見到了讓她都覺得驚訝的一幕。
自己那無時無刻都運籌帷幄的姐妹,此時卻是一臉疲憊的坐在皇位之上,仿佛放棄了一切抵抗般的苦澀道:
“認清現實吧,我們……失敗了。”
“從政治到民心,再到我們從前都不屑一顧的陰謀詭計……我們都失敗了。”
“就算殺了他,也只會將萊塔尼亞拖入更深的深淵,就算那樣,我們也無法洗刷身上的污點了。”
“放棄這種無意義的抵抗吧,希爾德加德……至少,讓萊塔尼亞少流一點血吧。”
“還好,提前做好了準備。”
“弗萊蒙特那個叫‘埃芒加德’的學生,搞出的這個小玩意確實不錯,把你裝進方塊里,再放出來就行了。”
與此同時,在議會的屋頂上,锏以公主抱的姿態將陳祈從火海之中撈了出來。
而她望著自己懷里,那除了衣服被燒焦了一些外,毫發無損的陳祈時,也是露出了一抹從容的笑意。
“我倒是沒想到,一點源石技藝適應性都沒有的我,居然還有這樣的優勢。”
“早知道,我在貧民窟的時候就不該靠打架,而去學偷盜的,可能還會過得更好一些。”
“那我可就失去了我最信任的大將了,锏。”
被锏抱在懷里的陳祈也是有點心有余悸——雖然計劃他早就已經定好,但當真的實施的時候,陳祈的命運還是把握在锏的手中的。
以那火勢洶涌的氣勢,锏的速度但凡慢一點,自己都得燒掉一層皮。
而只在锏面前流露一點真情實意的陳祈,在注意到了議會下方,那終于發現他們二人的金律法衛們時,才是猶豫的開口詢問:
“锏,我們這個姿勢,是不是有點不雅觀?”
“我好歹也是個攝政王,馬上就是萊塔尼亞皇帝了,你這樣把我抱在懷里成何體統?”
“那怎么了?”
然而,锏的笑容卻是擴大了一分,帶著一點惡趣味的輕笑道:
“攝政王?萊塔尼亞皇帝?不也是我把你從火海里撈出來的?”
“你要是嫌不雅觀,有本事自己逃出來,別使喚我這個苦命人不行嗎?”
“話是這么說……但也給我留點面子啊。”
面對那故意開玩笑的锏,陳祈更是頗感無奈。
不過這次,不等陳祈再開口,心領神悟的锏便是趕在下方的人聚集起來之間,將陳祈從她的懷中放下。
“好了,你在這里等著吧,我的大皇帝。”
“還有你要的源石擴音器,給你準備好了,你在這里演講,保準半個崔林特爾梅都能聽個一清二楚。”
“我還有你交代的任務沒做完,剩下的,就交給你處理了。”
攙扶著陳祈重新站穩后,锏的表情恢復了往日的淡漠,但語氣依然是頗為調笑的說道:
“記住,這一次,要給那兩位高高在上的女皇大人致命的一擊。”
“……嗯,我明白。”
陳祈望著那從議會屋頂一躍而下的锏,心中也是忍不住的感慨——锏,可真是自己的好戰友。
從貧民窟共患難到了今天的锏,本可以對陳祈沒有任何尊重和界限,在黨派之中也沒有任何人敢說她的不是。
但锏就是清楚,什么時候,什么場合可以開玩笑,什么時候她應該保持一個臣子的身份,給予身為君主的陳祈更多的尊重,不損害他的威嚴。
锏或許沒有政治智慧,但她那知道什么時候該干什么的頭腦,卻已經比無數人更聰明了。
“砰。”
而另一邊,從議會屋頂一躍而下的锏,在落地后便是直勾勾的朝著格特魯德的方向緩步走去。
“咔!”
下一秒,锏手中的大劍落地,劍刃離格特魯德的頭顱僅有數公分。
而不等嚇傻了的格特魯德反應過來,锏那故作冰冷的聲音便是傳來道:
“格特魯德,放任企圖刺殺攝政王的刺客進入議會,我對此有權懷疑你的背叛。”
“在這里,我以攝政王侍衛的身份,將你逮捕歸案!”
“來人,把她給我帶下去。”
“是!”
锏冰冷的話音剛剛落下,兩道身穿和金律法衛一模一樣的盔甲,但卻如鬼影一般的存在,便是一左一右,將癱倒在地的格特魯德給拉走了。
而這個時候,格特魯德終于從驚險之中反應過來了。
她的陛下,并沒有死。
一切都按照計劃一樣的順利進行著。
那么接下去……祈,馬上就可以成為萊塔尼亞皇帝了!
明白了這一切的格特魯德,只感覺原本被這驚悚的刺殺嚇癱軟的身軀,再一次開始恢復了知覺。
而且,為了繼續麻痹雙子女皇,又或者是為了給陳祈再壯壯聲勢。
格特魯德做戲做全套,竟開始聲嘶力竭的表演起了哭嚎!
“我,我沒有背叛!我沒有背叛啊!”
“殿下!殿下!我沒有背叛你啊!求求你饒了我!饒了我——”
不得不說,格特魯德的演技堪稱一流。
她的哭嚎,其中的懺悔、膽怯和撕心裂肺的悔意,真是聞者落淚,聽者傷心。
但這對于所有目睹了這一幕的萊塔尼亞人民來說,這恰恰證明了格特魯德的背叛,絕非空穴來風!
而現在,站在議會屋頂的陳祈,需要做的事情,只有一個。
帶領著他忠實的國民和戰士們,徹底終結雙子女皇的統治!
“——萊塔尼亞的國民,還有萊塔尼亞英勇的戰士們,我是攝政王,祈。”
傲立在議會屋頂的陳祈,舉起了手中的源石擴音器,將早就爛熟于心的演講稿,向萬千萊塔尼亞人一一傾訴。
“就在剛剛,我們遭遇了一場史無前例,卑鄙惡劣的背叛!”
“雙子女皇為了她們的權力不被奪走,派出了她們忠實的鷹犬,風信子伯爵企圖在議會之中刺殺我,讓你們擁護的英雄葬身于此!”
“但,她們卑劣的手段是不可能成功的!正如她們無法阻止你們的意志,無法阻止萊塔尼亞的再次崛起!”
“她們的背叛,并非是對我,而是對整個萊塔尼亞的背叛!”
陳祈望著在他的演講下,漸漸聚集在議會下的人們,他的聲音變得更加高亢,厲聲的質問所有人道:
“告訴我,英勇的戰士們,和萊塔尼亞的國民們!”
“你們還愿意追隨這樣卑劣的女皇嗎?!”
“你們還愿意相信,這樣的領袖,可以為你們帶來幸福和尊嚴嗎?!”
“不相信!不相信!”XN
回應陳祈的,是數以千計的憤怒的吶喊。
議會下,無論是普通的民眾,還是維護秩序的衛兵,甚至是披著鎧甲的金律法衛們。
所有人都高舉著他們的拳頭,以他們最有力的方式,宣泄著他們不再壓抑的怒火和不滿。
“那你們是否愿意追隨我!讓我領導你們,去奪回你們失去的尊嚴?!”
“愿意!”XN
“你們是否愿意相信我,會給予你們工作、自由和安穩的生活?!”
“愿意!!”XN
“你們是否愿意——擁護我為萊塔尼亞的皇帝?!”
“愿意!!!”XN
漸漸的,議會下的人流越來越多,數千,數萬,數十萬……直到整個崔林特爾梅幾乎所有的人都來到了現場,以他們的吶喊助威,宣布他們對陳祈的支持!
終于,時機已經成熟!
是時候,發起最后的進攻了!
“萊塔尼亞的國民們!是時候推翻雙子女皇腐朽的政權了!”
“屬于我們尊嚴的第一場戰役,即將開始了!”
說著,陳祈將那如鷹般銳利的眼眸,投向了遠處那聳立著的雙子高塔!
那一刻,他的眼眸似乎足以穿透高塔的防御,直視那高坐在皇位上的雙子女皇!
雙子女皇。
你們準備好迎接,我的復仇了嗎?
“所有人,跟隨我,向那雙子高塔——”
“進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