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姆眼中的血親魔法跟斯內普眼中的是不一樣的。
或者說,更為地廣博,他無疑是以更高的角度去看待血親魔法,更為深入地去探索著這道魔法的本質。
一種探索著愛、血脈、家、孤獨、幸福、背離、斷絕以及無法斷絕的魔法……
瞧瞧他的形容,跟老斯講述的那種癡男怨女的格局就不一樣。
16歲的湯姆還在小心翼翼地探索著這方面的力量,滿懷期待著,如此忐忑著,面對著這種觸及他心靈傷痛的力量。
很幸運,這時候的他還愿意相信,不像以后徹底對這玩意嗤之以鼻。
接下來的時間里,換成是湯姆小課堂開課啦。
洛哈特聽著湯姆分享著他對于這道魔法的所有探索和思考,講述著資料上的內容和他自己的評判,認為哪些資料書籍里的內容是錯的,哪些是狹隘的,哪些甚至是愚蠢的論調。
聽著聽著,洛哈特甚至不由自主地會萌發出一個很荒誕的想法。
——附加在霍格沃茨魔法學校黑魔法防御術教授職位上的詛咒,其實是血親魔法?其實是湯姆強烈迸發然后徹底徹底割舍的‘愛’?
——所以后來伏地魔一直盯著霍格沃茨魔法學校不放,不是因為這里有鄧布利多,而就只是因為這里是他徹底割舍了愛從而詛咒的家?
——斷絕了,卻反而發現聯系是如此的緊密,愛的力量,有時候就是如此以荒誕的狀態擺在面前,滿是命運的嘲諷。
洛哈特不禁回憶了一下原著里關于歷代黑魔法防御術課教授的內容。
梅林的蕾絲鏤空大褲衩!
他好像發現了一個不得了的事情。
貌似原著里因為詛咒死掉的教授們,全部都跟伏地魔有關!
哈利一年級的奎里納斯·奇洛,死了——他后腦勺上附身著伏地魔。
二年級的洛哈特,三年級的盧平,都沒有在任上死亡。
四年級的小巴蒂·克勞奇,被攝魂怪吸走了靈魂,死了——他是忠誠的食死徒。
五年級的多洛雷斯·烏姆里奇,沒死在任上。
六年級的西弗勒斯·斯內普,沒死在任上,他雖然也是食死徒,但已經徹底背叛了伏地魔。
七年級的阿米庫斯·卡羅,被送進阿茲卡班終身監禁,不確定有沒有安排攝魂怪之吻這種刑罰——這也是忠誠的食死徒。
洛哈特抽了口涼氣,老伏這道詛咒,針對的是他自己吧?
徹底和這個‘家’斷絕了關系,卻又在心底瘋狂地對這個‘家’向往著,念念不舍,求而不得,抓不住,放不開,痛徹心扉,最終強求著回來,身死道消。
所以……
真的是血親魔法?
學校是我家?校長是大家長,教授們都是長輩?
洛哈特忍不住縮了縮脖子,雙手摩挲著手背上的雞皮疙瘩,所以自己現在莫名其妙成了伏地魔的‘血親’了?
這也太刺激了吧!
洛哈特眼睛都亮了起來,看著日記本里的小湯姆,嘿嘿一笑,我現在可是你的長輩喲,來,叫一聲洛哈特叔叔聽聽 好吧,現在不是俏皮的時候。
他同樣需要這道魔法,為了保護原身的血親,但他又不想搞得跟斯內普和伏地魔這么慘。
老斯也說過,莉莉的做法更為克制,卻反而增強了魔法的作用。
愛過太濃只會帶來傷。
這方面,問湯姆準沒錯。
他開始以教授考核的口吻,去問詢著自己關心的那些問題,不知不覺中,竟然對這道魔法有了很深的理解。
很好,那就開始干活吧!
他以自己有緊急事情要處理為由,暫停了和湯姆的交流,這是必須的,他必須基于湯姆教給自己的內容去實操去思考,才能拿出更多的東西去影響湯姆。
驕傲的湯姆可不愿意聽從一個什么都講不出來的教授的指引,特別是‘愛’這種對他來說格外謹慎的領域。
童話書外。
天光大亮。
霍格沃茨又再度迎來了難得的一個陽光燦爛的清晨。
洛哈特準備找斯內普借用斯萊特林院長的壁爐,但斯內普卻勸誡他需要更謹慎一點,“你必須讓這件事不留任何痕跡才行。”
他有些疑惑,“清理痕跡?”
斯內普搖了搖頭,“沒有其他任何人知曉你如何做這件事,它就很難被占卜等其他魔法力量窺探,事實上這也是安全屋這些魔法之所以有如此大作用的原理。”
懂了。
切斷這件事的社會性。
命運、占卜、儀式等等這類魔法領域從來都是基于人類社會性而延伸出的集體意志魔法力量,從集體中脫離,這件事就無從所知了。
洛哈特不由得想起冥想盆里可以看到記憶主人所不知道的周圍情況,但有些事情和人物卻又會悄然從中隱去,似乎也是同樣的道理。
既然是這樣,他該怎么出行呢?
洛哈特再度找上了汽車女士,它似乎有些不喜歡待在塔樓的天文臺上,卻又擔心大魔頭的報復而不敢回到禁林,看起來有些悶悶不樂。
女士,出發,隨我去冒險。
順便兌現之前的承諾,找我那個技藝精湛的血親給你修一修被打人柳砸得破破爛爛的車身。
洛哈特的家很好找。
他在自己的自傳《會魔法的我》一書里詳細講述了自己的出身,并聲稱為自己那個聰明睿智的麻瓜父親感到驕傲。
說實在的,到處盜竊大佬們的記憶,特別是其中一些是如此危險的巫師,盲目將自己跟腳寫到書籍中廣而告之是極為不智的。
但奈何他媽媽喜歡啊。
吉德羅的母親可太喜歡自己的大名人兒子的粉絲找上門來,每每都極其興奮地跟這些粉絲們分享著一些吉德羅的趣事。
媽媽是懂經營名聲的,不會拿著洛哈特小時候光溜溜的照片給粉絲看,還懂得宣傳洛哈特一家是如何溫馨相愛,為洛哈特的名氣打實基礎。
但其實洛哈特和兩位姐姐的關系并不是很好。
這同樣也是因為他媽媽。
與麻瓜家庭出身、身上巫師血脈表現為幾乎感知不到的莉莉的姐姐佩妮這種標準的麻瓜不同,出身于有女巫媽媽的混血巫師家庭,兩位姐姐嚴格意義上來說應該算‘啞炮’,但媽媽一直張口閉口地稱呼她們為‘麻瓜’。
媽媽并不歧視麻瓜,否則她也不會嫁給麻瓜洛哈特先生,并如此深愛著他為他生下了三個孩子。
但姐姐們可不這樣看,她們能清晰感受到媽媽對吉德羅的偏愛,于是心中多少有些怨憤。
但這種怨憤又不至于變成恨,說到底她們都有著充滿愛的父母,有著想盡辦法討好他們的名人弟弟,關系就這樣不近不遠地處著。
洛哈特很快就來到了父母的家里。
是的,很快,輕車熟路。
這里距離魔法部大樓并不是很遠,隔著泰晤士河的另外一邊,相距不到兩公里。
洛哈特一家其實以前并不生活在這里,得益于善于經營家庭的媽媽和優秀的名人兒子,他們家接觸了大量巫師上流社會的人物,又通過反黑魔法聯盟和梅林爵士團認識到一些親麻瓜人士,最終經營的成果就是——
父親升遷到了報社總部任職,兩位姐姐的家庭也成跟著混進了麻瓜上流社會,其中一個姐夫甚至在這里辦起了規模不小的互聯網公司。
那些知道巫師存在的麻瓜貴族們,其實很樂意給他們這些親麻瓜派巫師們一些幫助,指尖稍微漏出點什么,就足夠他們輕而易舉地從社會底層躍升到中產體面的生活之中。
這就是洛哈特這個國際知名作家努力經營名聲帶來的好處。
就這樣的狀況,盲目地學著斯內普的手法,讓血親們徹底遠離巫師,那無異于徹底斷絕洛哈特家族的晉升之路,其帶來的后果極大可能將這些血親徹底推向仇恨洛哈特的地步上。
如果從未感受過上流社會的富足和風光,那還可以容忍普通小記者家庭的清淡溫馨,高樓起又高樓落,怨恨幾乎難以避免。
洛哈特不得不謹慎對待這件事。
他在父母家里吃過一頓豐盛的午飯,又找上了姐夫,時隔一年多不見,那位記憶中技藝嫻熟的鈑金工姐夫,如今竟朝著大腹便便的樣子發展。
穿著體面的絨面西裝三件套,戴著銀光閃閃的懷表,叼著一根雪茄,一副人五人六的樣子。
他早就不是印象中那個勤勉的俊朗小工人,做著汽車的貿易,聽到洛哈特稱呼汽車為女士,也不知道哪里找的,叫了一群穿著比基尼和寬大牛仔背帶褲的女維修工過來伺候這輛汽車。
當然,他也建議洛哈特換一輛更好的車,認為汽車女士這種福特安格利亞老爺車當年售價親民的暢銷款保有量太大,并不夠當做古董車來對待,作為新車性能又不夠。
姐夫說愿意送洛哈特一輛,待會去車庫里挑選。
然后他就被噴濺的洗車泡泡水嗞了一臉。
汽車女士生氣了。
“它……它是那種……”姐夫顯然很機靈,知道那些維修工不敢噴自己,然后就意識到了問題。
洛哈特神秘笑著點了點頭。
“噢,對不起”他很誠懇地跟汽車女士道歉著,然后忙不停地拉著洛哈特遠離了這輛看起來似乎脾氣不好的魔法造物。
跟著這位姐夫來到辦公室沒多久,另外一個姐夫也來了,洛哈特聽他們閑聊時候才知道,他們竟然是打算聯手搞一個汽車信息網站。
1992年的英國互聯網開始走向商業化的高潮,數不清的熱錢瘋狂涌入這個新興行業,有個點子就可以隨隨便便拉來一大堆投資。
更不用說他們還打算把傳媒領域的岳父洛哈特先生拉上,打算結合‘旅游資訊’的角度來打造汽車信息網站,借此拉動汽車的銷量。
很不錯的想法。
等過個十年互聯網泡沫破裂,成片成片的互聯網公司倒閉,洛哈特家族就可以成功返貧了,正好配合上血親魔法的影響。
好吧,開玩笑。
洛哈特沒有太過參與他們的討論,只是笑瞇瞇地安靜待在一旁,自個思考著血親魔法可能帶來的影響。
到了晚上,洛哈特家族舉辦了一場熱鬧的家庭聚會。
洛哈特的父母、兩個姐姐和她們的丈夫、以及三個追逐打鬧的小孩,他們依附于洛哈特經營的名氣在社會上打開了局面,也靠著自身的能力開始向著更高的山峰攀爬。
這場熱鬧在鈑金工姐夫搞怪式地表演一個節目逗得小孩子們哈哈大笑,另外一個姐夫拉著姐姐穿上古怪的巫師袍子和狼人皮套笨拙對抗,喧鬧又熱烈得仿佛充滿了夢幻。
洛哈特在人群角落里悄悄地抽出魔杖輕輕揮舞著。
魔法力量悄然綻放。
他并沒有像老斯做得那么徹底,有著更多莉莉·波特和湯姆·里德爾的克制,效果參考哈利一家的狀態,只是切斷了與伏地魔和伏地魔手下的社會關系。
這道魔法很神奇,他從這幾位血親身上感受不到任何變化,卻清晰地察覺到魔法正在運作著。
因為……
它似乎正在自己身上發生著作用。
切確地說是施法者身上。
魔力翻涌著,在家人們看不到的視覺里,銀光涌動如煙霧,守護神馬兒歡快地在他們之中奔跑著,晦暗的黑色翻滾如火焰,惡毒狼人在洛哈特身邊咆哮。
是的,血親魔法,但卻其外地觸發了守護神馬兒和惡毒狼人的力量。
守護家人,自我孤獨……
他看著家族聚會愈發喧鬧的一個個身影,身處其間,卻仿佛感覺自己愈發地被沒有注意到的角落陰暗所吞噬,充滿了疏離又隱約帶著緊密聯系的奇妙古怪狀態。
懂了。
血親魔法,原來是這樣啊。
守護!
孤獨!
以及我!
三者共同構建了這道魔法的底色!
魔力飛快地在‘守護’、‘孤獨’和‘我’之間快速的運轉著,最終穩定下來,徹底消失不見。
“吉德羅,吉德羅,快過來,輪到你給孩子們表演了!”姐夫興奮地招呼著。
洛哈特笑著應和著走上前去,看著燈光下歡快狂奔的馬兒,以及身后停留在陰暗之中的狼人,突然有種很奇妙的明悟。
老斯口中講述的血親魔法,缺失了‘我’,是的,這很關鍵,他錯誤地站在了屬于‘孤獨’的位置上。
而伏地魔的血親魔法,卻反過來,缺失了‘守護’,于是‘我’開始和‘孤獨’拉鋸著,最終導致社會性的撕裂。
從這個角度而言,莉莉的血親魔法最為完整,卻也存在著極大的問題——她的死亡讓這道魔法里缺失了‘我’,‘守護’和‘孤獨’開始互相拉鋸,最終帶來了血親內部之間的撕裂。
如此奇妙有趣的狀態啊。
魔法有時候就是這么簡單,他揮了揮魔杖施展一道魔法,伏地魔和他的爪牙再也沒有辦法傷害他的血親們。
魔法有時候又是如此的復雜,將一切影響的力量都以更為底層的方式侵蝕到施法者自身。
那么,這道魔法該怎么改進呢?
在洛哈特表演逗得小孩子們哈哈大笑的時候,一道巨大的蒼白得好似失去所有生命色彩的幽靈浮現,一把抄起孤獨的狼人塞入自己的胸膛里,再度消失不見。
把孤獨關進籠子里,不消滅它,只是關起來。
于是,銀色的守護光芒綻放,空氣中充滿了美好和快樂的笑聲,滿是喧鬧沸騰,滿是熱烈。
(本章完)
夏日的風有些燥熱,教人只想待在家中樹下林蔭。普通百姓自是沒那等好日子,炎炎烈日還是要去田里勞作。
最幸福之事,當屬勞累一日后回到家中,妻兒已經備好飯菜,只消先飲一瓢井水,涼爽至極。
當然,道士和三花娘娘是不在此列的,即便是酷暑,二者還能悠然待在家中讀書寫字。
此時,家門前的驅邪降魔招牌早已取下,只剩除鼠去憂四字。三花娘娘捕鼠賺的錢暫時夠一人一貓在長京的生活開支。
三花娘娘:這個家沒我得散,唉!夏日炎熱,也不接驅邪的生意,道士無事可做,日日寫字,三花娘娘也想學寫字。
小女童端坐在案幾前,看著道士給她寫了一個 “夏”字。
“這個字是‘夏’,一年中最熱的季節。三花娘娘知道嗎,我們現在就是夏天了。”宋游提筆寫字,雙眼卻是盯著三花娘娘。
“三花娘娘知道的。”小女童抬起頭,看著宋游,
“道士,三花娘娘想學。”宋游微微笑了一下,又開始CPU三花娘娘:“三花娘娘果真聰明極了,那我多寫幾遍,三花娘娘認真看,肯定能一下子就學會的。”小女童表情嚴肅,盯著宋游:“三花娘娘想學道士不看紙就能寫字。”
“好的,那三花娘娘首先要學會這個字怎么寫,把這個字的寫法記在心里,就能不看紙寫字了,我聽說最厲害的人可以閉著眼睛寫字,三花娘娘只要多練習,幾個月之后也可以的。”
“閉著眼睛可以寫字嗎?”
“可以的,三花娘娘要嘗試一下嗎?”
“要的。”
“昨天學習了‘熱’字,這個字有點復雜,三花娘娘記住了嗎?”
“記住了。”
“三花娘娘可真是聰明的貓兒,不管多難的字,都能在一兩天之內就記住。”
這些天來三花娘娘也累壞了,晚上要忙著捕鼠,還要偷偷練習寫字,聰明的貓兒神人設都是這么來的。
“那三花娘娘要試試閉上眼睛寫出‘熱’字嗎?”
“要的。”小女童一臉嚴肅,拿起筆卻沒有蘸墨,先在空中比劃了幾下。
“三花娘娘準備好了嗎?準備好的話就開始了,相信三花娘娘這么聰明的貓兒一定可以寫出來的。”
小女童閉上眼睛,一筆一劃慢慢地把 “熱”字寫出來。
“三花娘娘真是厲害,以前師父教我寫這個字,花了四天才學會,在下遠遠比不上三花娘娘。”
“相信三花娘娘這么聰明的貓兒肯定也能在一兩天學會寫‘夏’字。”
小女童打了個哈欠,
“道士,三花娘娘想睡覺了。”
“好的,那三花娘娘先去休息吧,這里我來收拾。”這次可不是用睡覺當借口偷偷藏起來去練字了,三花娘娘是真的困了,變回小貓形態,跑到宋游身上趴好,慢慢睡著了。
其實三花娘娘也不懂道士的四時輪轉法有什么用,只知道道士身上冬天暖暖的、夏天涼涼的。
三花娘娘覺得,這可比道士說的什么空調好用多了。小貓揉了揉眼睛,爬起來,正好看見道士端著一個碗走進來。
“這是什么?”
“這是綠豆湯,夏日解暑良品。”
“和茶一樣嗎?”
“只是顏色一樣,三花娘娘要試試嗎?”
“要的。”道士又走出去,給三花娘娘的專用瓷碗裝滿一碗。
“不好喝,和茶一樣。”#夏日冰飲派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