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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7章 戰爭風云

  10月6日。

  蘇伊士運河西岸。

  陽光在運河水面碎成千萬片銀鱗。埃及第三集團軍工兵上尉卡里姆趴在掩體后方,望遠鏡里的以色列防線靜得像座墳墓。

  東岸沙堤上偶爾閃過巡邏兵的剪影,他們慢悠悠的步伐透著贖罪日特有的松懈。

  “確認了,B7區只有兩個哨兵。”

  卡里姆放下望遠鏡,對身旁的十名特種兵低聲道。這些精銳穿著仿制的以軍制服,他們甚至就連武器也換上了以色列軍隊使用的烏茲沖鋒槍。

  “記住,你們的任務是切斷通信線路,不是交火。”

  士兵們沉默地點頭,檢查著隨身裝備——鋼絲鉗、塑膠炸藥。卡里姆看了眼腕表:

  距離總攻還有一個小時十三分鐘。

  下午1時40分。

  特種兵們無聲地滑入水中。十幾名特種兵搭乘充氣摩托艇,迅速的沖向對岸。

  直到他們爬上東岸的混凝土護坡。遠處傳來兩聲幾不可聞的悶響——消音手槍解決了哨兵。

  無線電耳麥突然傳來靜電雜音:“夜鶯歸巢。”

  暗號表示通信線路已切斷。卡里姆長舒一口氣,轉向身后待命的三百名工兵:

  “開始布置水炮。”

  陽光下,數十臺怪模怪樣的機械被推向前線。這些高壓水炮本是蘇聯用于礦山開采的設備,現在經過埃及工兵的改造,炮口直徑擴大到30厘米,每分鐘能噴射1000立方米的超壓水流。工兵們像對待情人般撫摸著這些鋼鐵巨獸,為它們連接輸水管線——這些管線一直延伸到兩公里外的淡水湖泵站。

  “上尉,”

  年輕的二等兵阿迪勒氣喘吁吁地跑來,說道:

  “第21裝甲師已經到達集結點,他們問還需要多久……”

  卡里姆打斷他:

  “告訴他們,很快運河就是我們的了。”

  他抬頭望向天空,現在以色列的飛機并沒有出現在這里,所有的一切都像他們計劃中的一樣。

10月6日1時55分:蘇伊士運河西岸  兩百門火炮同時褪去偽裝網。炮兵上校塞夫盯著腕表秒針,耳機里傳來開羅總部的加密通訊:

  “天罰,重復,天罰。”

  他的手掌高高舉起,兩百個炮組同時屏住呼吸。

  “開火!”

  下午2時整,大地震顫。

  152毫米以及122毫米榴彈炮噴出長達十米的火舌,第一波炮彈劃過天空,在以色列防線后方炸開連綿的火球,劇烈的爆炸像是旋風一樣,在以色列人精心構建的防線上席卷著所有的一切。

  “水炮準備!”

  軍官的吼聲淹沒在炮火轟鳴中。工兵們啟動柴油引擎,十臺高壓水炮發出野獸般的咆哮。當第一道水流擊中沙質堤壩時,奇跡發生了——以色列人苦心經營六年的“巴列夫防線“像蛋糕般開始崩塌。

  “沖擊的效果超過我們的想象!”

  阿迪勒興奮地大喊。高壓水流在堤壩上撕開三米寬的缺口,并以每分鐘兩米的速度向兩側延伸。卡里姆看著這一幕,想起三個月前在開羅郊外的秘密演練——當時蘇聯顧問堅持沙堤需要六小時才能沖垮,而埃及工兵用本地沙樣做的實驗證明只需四十分鐘。

  正在進行贖罪日祈禱的以色列士兵完全被打蒙了。被炮火震驚的以軍士兵終于意識到發生了什么,但為時已晚了,猛烈的炮火席卷了整個防線,他們苦心經營的防線正在被高壓水泡給沖垮。

  在蘇伊士運河上空,埃及空軍上尉納吉布駕駛著米格21,機翼下掛載的火箭彈在晨光中閃著冷光,他的耳機里傳來了指揮中心的命令:

  “水炮已打開十二個缺口……東岸雷達站仍在運作……優先摧毀……”

  “收到。”

  納吉布推動操縱桿,戰機以離地不足五十米的高度掠過運河,盡管東安的以色列防空部隊已經反應了過來他們西安的空中發射霍克防空導彈,雖然有飛機被擊中,但是納吉布仍然接近了目標。

  “就是現在!”

  他按下發射鈕,57毫米火箭彈如蜂群般撲向地面。瞄準鏡里,那座鋼筋混凝土雷達站被炸成燃燒的廢墟。當他爬升轉向時,看見運河上已經漂滿橡皮艇——第一波四千名埃及步兵正在強渡。

  眼前的這一幕讓他險些沒有流出眼淚來,終于,在失去西奈半島六年之后,埃及軍隊又一次登上了蘇伊士運河東岸!

  二等兵阿迪勒的橡皮艇撞上東岸時,一具以軍尸體正順著水流漂過。他跳進齊腰深的水中,AK47舉過頭頂。前方三十米處,被水炮沖垮的沙堤缺口寬達二十米,像被巨人咬了一口的蛋糕。

  “占領制高點!”

  排長的聲音在槍炮聲中時斷時續。阿迪勒跟著戰友沖向沙堤殘骸,靴子陷入被水浸透的沙子里,每一步都像在爬山。頭頂突然傳來尖嘯——埃及炮兵的第二波齊射正越過運河,砸向更縱深的以軍據點。

  沙堤頂部,阿迪勒終于看清了戰場全景:西岸數百門火炮持續怒吼,運河上漂浮著上百艘橡皮艇,更遠處,十架米8直升機正運送突擊隊實施蛙跳作戰。

  而以色列人這邊——他驚訝地發現大多數防御工事都空無一人,僅有的幾個機槍巢正在被埃及突擊隊逐個清除。

  “他們在過節……”

  身旁的老兵冷笑道:

  “贖罪日,這些家伙是不會拿槍的。”

  阿迪勒突然被按倒在地。半秒后,一串機槍子彈從他們頭頂掠過。

  “左側碉堡!”

  排長的喊聲剛一落下。三枚RPG7火箭彈立刻飛向那座混凝土工事,爆炸過后,硝煙中再無聲響。

  僅僅兩個小時之后,埃及軍隊就已經突破了以色列人在蘇伊士運河東岸的防線。

  埃及軍隊的T55坦克碾過燃燒的以軍半履帶車時,炮管還在冒著青煙。一名埃及軍官通過車長潛望鏡,他看見埃及國旗已經插上運河東岸三處制高點。浮橋工兵正在架設第三座重型橋梁,進度比預案快了四十分鐘。

  “第14裝甲旅報告,已控制7號公路交叉口。”

  無線電員遞過話筒,說道:

  “俘虜二十三名以軍,包括一名少校。”

  馬哈茂德嘴角抽動。六年前作為營長敗走西奈的恥辱,今天終于得以洗刷。他拿起加密電臺的話筒:

  “總指揮部,巴列夫防線已突破,重復,巴列夫防線已突破。我軍正向東推進,當前傷亡不足預案10。”

  電臺那端沉默了幾秒,接著傳來薩達特總統親自口授的回電:

  “……與你們同在。繼續推進至預定防線,等待敘利亞方面的消息。”

幾乎同時,戈蘭高地北部  敘利亞第5步兵師師長哈菲茲少將放下望遠鏡,T62坦克群已經開始朝著戈蘭高地發起了進攻。三十分鐘的炮火準備已經將以色列前沿陣地犁了一遍,現在該裝甲部隊上場了。

  他對參謀說:

  “讓第47旅從赫爾蒙山南麓迂回,那里是以色列人防線的軟肋。”

  參謀猶豫道:

  “但那里有雷區……”

  “我們的工兵不是吃干飯的。”

  哈菲茲指向地圖上標注的紅線,“蘇聯人提供的掃雷車正好派上用場。”

  第一批坦克穿過濃煙時,哈菲茲注意到異常——幾乎沒有遭遇反擊。只有零星的機槍火力從碎石堆后射出,很快就被115毫米滑膛炮解決。當太陽完全升起時,敘利亞國旗已經插上1967年失去的赫爾蒙山觀察哨。

  “將軍!第9師突破了庫奈特拉以南防線!”

  通訊兵激動地跑來,激動的大喊道:

  “以色列人正在潰退!”

  此時的戰場上,數十輛以軍“百夫長“坦克在燃燒,穿蘇制偽裝服的敘利亞士兵正搜查棄守的碉堡。所有的一切比他們想象的還要順利。

  面對這樣的勝利又有誰不激動呢?

  “告訴大馬士革,”

  哈菲茲有些激動的說道:

  “北線大門已經踹開。我們將會占領整個以色列,很快我們就會把所有的猶太人都趕下大海。”

10月6日下午,西奈半島縱深  阿迪勒趴在臨時挖掘的戰壕里,用刺刀撬開一盒以軍罐頭。咸牛肉的味道讓他皺了皺眉,但饑餓很快戰勝了挑剔。東面五公里處傳來持續的爆炸聲——埃及空軍正在轟炸以軍裝甲部隊的集結地。

  “快看!”

  戰友突然指向天空。四架涂著大衛星的F4鬼怪戰斗機沖破云層,向運河方向俯沖。阿迪勒下意識抱住頭,但預期中的轟炸沒有到來。遠處騰起兩團黑煙——蘇聯人提供的薩姆6導彈又立了功。

  “他們反應太慢了。”

  排長嚼著戰利品說道:

  “我們的薩姆導彈陣地昨天就前移了十公里。”

  作為一款機動式防空導彈,薩姆六導彈的陣地并不是固定的,而是可以不停移動的。

  有了它,他們也就擁有了移動的防空力量。

  阿迪勒望向北方,那里是敘利亞戰場的方向。雖然看不見戰況,但無線電里不斷傳來捷報。兩線作戰的以色列人顯然措手不及,這與別人嘴里所描述的“不可戰勝的以軍”形象相去甚遠。

  可以說,這些以軍完全不是他們的對手,甚至根本來不及阻擋他們的進攻。

  就在不遠處的沙漠中,還躺著幾十個以軍士兵的尸體。

  那些人甚至連槍都沒有開……

  “準備移動!”

  連長的喊聲打斷了他的思緒,說道:

  “偵察兵發現以軍坦克縱隊,距離八公里!”

  士兵們迅速收拾裝備。阿迪勒檢查了下彈藥——四個AK彈匣,兩枚RPG7火箭彈,還有腰間掛著的一枚蘇制反坦克手榴彈。

  當然更重要的是反坦克導彈,他們的每一個步兵連都配備有反坦克導彈。

  遠處地平線上,沙塵開始升騰。阿迪勒咽了口唾沫,握緊了步槍。

  真主在上,今天或許就是收復整個西奈的日子。

  甚至是滅亡以色列的一天!

  又一次,反坦克小組將反坦克導彈的瞄準器對準了那些以軍的坦克。

  曾經不可一世的VT1型坦克,現在在他們的眼里,甚至是不堪一擊的,畢竟,這個世界上還沒有能阻擋反坦克導彈一擊的坦克。

  在坦克進入射程后,數枚AT4型反坦克導彈在沙漠灌木叢中發射了……

同一時刻,特拉維夫以色列國防軍總部  摩西·達揚的獨眼盯著作戰地圖,參謀們爭吵的聲音仿佛隔著一層毛玻璃。西奈半島上三個紅色箭頭已經深入以色列控制區15公里,戈蘭高地更是被撕開一個30公里寬的缺口。最糟糕的是——情報顯示約旦軍隊正在集結。

  “后備役動員情況?”

  只是他的聲音是嘶啞的,但是目光堅毅。他非常清楚以色列沒有任何退路,其他任何國家可以后退,但唯獨以色列沒有任何后退的余地。

  因為——一旦后退,以色列作為一個國家就會在這個世界上消失。

  “只召集到40。”

  參謀長埃拉扎爾臉色鐵青,說道::

  “贖罪日公共交通停運,很多士兵正在徒步趕往集結地。”

  達揚的手指劃過地圖上埃及第三集團軍的推進路線,停在距離運河40公里的某處。

  “這里,蘇伊士伊斯梅利亞公路交叉口。調第162裝甲師堵住這個口子,不惜一切代價。”

  “但戈蘭高地……”

  “讓第7裝甲旅頂住敘利亞人。“

  達揚一拳砸在桌上,

  “告訴所有人,如果他們不能夠守住傷口的話,那么等待以色列的就是滅亡,告訴所有的以色列士兵,他們必須要明白這一點。”

  在發出這聲嘶吼的時候,達揚的預期變得低沉。

  “或許到時候我們就只能夠使用核武器!”

  會議室突然安靜。所有人都知道國防部長不是開玩笑——以色列確實有二十枚可以裝在杰里科導彈上的核彈頭。

  這是絕密中的絕密,以色列從來沒有進行過核試驗,但是他們確實制造出了核武器。

  達揚走向窗前,他的眉頭緊鎖著。六年前的勝利來得太容易,讓他們都忘了戰爭本來的面目。

  現在,贖罪日的鐘聲敲響,而這一次,輪到以色列為自己的疏忽大意付出代價了。

  就在這時,防空警報響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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