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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2章 走向自由的途中(7K)

  事情也果然如大家所想。

  曾文杰在這場教育部門召開的大會上出了風頭,而且,他所演講的諸多內容,都被各大媒體報道、引用、轉載,而且,這些媒體,幾乎都是官媒!

  莊愛民也在閑暇之余看了兩篇報道,通讀了曾文杰的演講稿,看完之后不由嘖嘖稱奇。

  文筆談不上天花亂墜,只能說樸實,但有股子濃濃的官方報告的味道!

  體制內的大多數文章,也都是這般樸實無華的。

  很難相信,曾文杰一個大學生而已,卻擁有著這般遠見卓識,而且好像在體制內混了十來年一樣。

  也好在是曾文杰的身上有著足夠多的光環,大家皆覺得他是個優秀出色的年輕人,這篇文稿的水平之高雖然讓人有點難以置信,但還是沒有人懷疑他請了捉刀代筆之人。

  葉亦萱看完之后都大為佩服,甚至有種曾文杰仿佛是帝都大院內每天耳濡目染各種大事成長起來的子弟一樣。

  這篇文章,深度結合了當下的“科xue發展觀”大走向,很討各大官媒歡心。

  之所以能引起如此之大的轟動,這便是其中最大原因。

  就在這些轟動之中,曾文杰接到了薛象爻的電話,說是父親薛祿想請他吃頓飯。

  “嘖嘖嘖,薛總還真是誰都不得罪啊!”

  曾文杰心想。

  他嘴上卻道:“我這兩天有點忙,要配合各方官媒的采訪,等我忙完這陣的吧!”

  這么回應,當然是有意晾著薛祿。

  本來年前都已經做好分店計劃了的,結果薛祿突然變卦搞得他措手不及,全盤計劃只得重塑,心頭正惱火呢。

  跟羅新鬧翻臉了之后,他雖有收到薛祿的短信,但這并不代表他就不記這個仇了。

  想兩頭不得罪,左右逢源,哪里有這么好的事?

  若非是薛象爻主動補償了他兩套旺鋪,而且免租兩年,他連薛祿的面都不打算再見了的。

  曾文杰帶上了畫稿和一套卡牌,打算去見一見曾宓。

  這監視居住的狀態,怕是還得持續半個月到個把月之長,等待審判是一件非常煎熬的事。

  能得到監視居住這種待遇,其實都算是受到照顧了,不然的話,早就被關押起來了。

  在電話中,曾文杰道明了要帶畫稿來與曾宓交流的來意,然后約定了見面時間,按時趕來。

  這位端莊淑美的古典美人,神色略顯憔悴,甚至還掉了一些體重,看上去比之前清瘦不少。

  曾文杰關上了門之后,有些憐惜地看著她。

  曾宓也站在原地看著他,神色有點不自然。

  上次一別,已過多日,而兩人的關系又頗為特殊,所以,在網上還好,在現實當中,卻讓她有點無法適應。

  “瘦了啊!”曾文杰道。

  “是有點。”曾宓無奈一笑,然后蹲下身來幫他換鞋。

  曾文杰卻是將鞋跟一磕就給鞋子脫掉了,沒給她上手的機會,彎腰將她從地上扶起,問道:“我更關心的是你的精神狀態,還好嗎?”

  曾宓有些蕭索地笑了笑,道:“怎么可能還好呢?但,我也只能安慰自己這是重獲新生前最后的陣痛罷了。”

  曾文杰道:“讓你承受了這么多壓力和痛苦,我其實很抱歉。”

  曾宓嘆了口氣,道:“我其實早就有料想到終究會有這一天的,只不過,我沒想到的是我會這么快做出抉擇來。這一切,都是我罪有應得,你不必為此感到什么抱歉。”

  她在這一刻,有了點馮瀟的那種坦然。

  馮瀟就曾表示過從未憎恨過自己的家庭,她之所以能過那樣讓人羨慕的生活,也都是父母帶來的,她不能享受了那樣的生活,卻又去責備父母沒有遵守這世間的規則,從而導致了整個家庭的支離破碎。

  曾文杰道:“話是這樣說沒錯,但你也是身不由己。”

  曾宓嘆道:“其實一切都是咎由自取,如果十八歲的我,足夠堅強,而非這么輕易妥協,或許一切也都不一樣了呢?”

  曾文杰道:“你往后也會不一樣,起碼,不用再提心吊膽過日子了,也不用再被人圈養在籠中。你可以也能夠去追尋自己一直渴望的價值和自由。”

  曾宓笑道:“還是得謝謝你救了我。我想過他們這樣的人都會足夠狠心,只是,我未想到他會這么狠心。”

  曾文杰心中不由慚愧,那場車禍是他安排的,為的就是擊潰曾宓那已經足夠脆弱了的最后心理防線。

  但他轉念一想,若是沒有自己的干預,曾宓最后的命運也是喪身于車禍之中。

  說起來,還的的確確是他對曾宓完成了一場救贖。

  無論是生命上還是靈魂上,這種救贖還是雙重的。

  于是,本就不是圣母婊的小曾老板,在這一刻又變得坦然與心安理得了起來。

  “這是《英雄殺》的成品卡牌,我特意帶來給你的,你看看不?”曾文杰將帶來的禮物遞了出去,問道。

  曾宓欣喜地接過,將之拆開,看著一張張精美的卡牌,她的臉上綻出笑容來,問道:“游戲已經做好了?”

  曾文杰搖搖頭,道:“游戲上線還需要一段時間,不過也不會太久的。”

  曾宓遺憾道:“可惜我怕是沒辦法第一時間玩到了,而且,這屋里的電腦都被帶走了。”

  曾文杰便問:“什么都沒留下?”

  “本來就都不是屬于我的東西,沒什么值得可留戀的,我也什么都沒留下來。”曾宓摸著手里這張虞姬的卡牌,輕聲回應。

  等到程序走完后,曾宓名下的所有來路不明的財產都會被法院收繳,不動產則是會進行法拍。

  曾宓從調查伊始便表現得很配合,所以,她也未在審訊過程當中受什么苦。

  “對了,我最近閑著沒事,畫了這些人物的現代皮膚。”

  曾宓站起身來,拿出不少的畫稿,一股腦全部交給了曾文杰。

  曾文杰接了過來,感覺她的畫功似乎有所進步?畫稿上的立繪,顯得更加具備張力了。

  “不用擔心出來之后會餓死,你已憑著自己的畫筆賺到了不少的稿費,而且,后續這些皮膚我會幫你轉為分成。只要有人玩這款游戲,買這些皮膚,你就能得到源源不斷的收入!”曾文杰翻看著畫稿,溫和地說道。

  對那注定會一無所有的未來有所惶恐的曾宓聽了這句話,心中安定不少。

  有了收入,起碼不用擔心被餓死。

  她這些年,什么技能也沒有學會,對于失去一切后自己應該靠什么來維持生計頗為迷茫。

  曾宓笑道:“你的新聞我都看了,感覺很帥。你看,這些報紙,也是我拜托人幫我買來的!”

  她邀功一下拿出許多報紙來給曾文杰看,上面毫無例外都是有關于他的報道。

  “你還是要好好吃飯,太瘦了可不好看。而且,過一陣兒想吃點好的都沒轍。”曾文杰看她實在憔悴,忍不住嘆了口氣。

  “最近胃口好一些了,會慢慢恢復正常的。放心吧,我還等著過自由的日子呢!”曾宓道。

  與曾文杰聊了這一陣兒之后,她排解掉了不少的負面情緒,整個人都輕松了不少。

  既然已經發生了,而且無力去改變什么,那就索性坦然面對,以最好的姿態去迎接新生吧!

  曾文杰感覺到曾宓的指甲從自己的手背上輕輕劃過,帶起麻酥酥的癢意,卻又引出一股莫名的洪流來。

  他轉頭看向曾宓,后者正臉色微紅,悄然握住了他的手,露出那股很罕見很可愛的羞澀的少女姿態來。

  這種嫵媚的成熟女子露出這般少女姿態來,挺讓觀者心潮澎湃的,她們殺人都不用刀的。

  曾宓輕輕用指甲撓著曾文杰的手背,卻又偏偏一句話都沒有說呢。

  “撓我做什么?”曾文杰故作不解地問道。

  “做呀!”曾宓簡明扼要地說道。

  曾文杰不由愣住,啞然一笑,伸手將她一拉,給纖腰握住,如那天晚上一般給她攔腰抱起,然后很霸氣地踹開了臥室的門。

  雞蛋剝開殼之后是白嫩、滑溜、彈性十足的,若是蛋黃還是溏心的,那口感就更完美了。

  將曾宓一點點剝開之時,曾文杰就有種宛如在剝雞蛋的感覺。

  明明三十歲了,甚至都不能稱為女孩子了,但偏偏又軟嫩得不可思議,品著還是宛如裹了一層蜂蜜的棉花糖那般。

  一口下去,甜意、綿密、黏糊……各種滋味便如洪水開閘一般傾瀉入心窩子里去。

  或許是因為近期心情方面的抑制以及精神上的煎熬,曾宓明顯比上次表現得要好得多,似要以這樣的方式將積攢下來的負面情緒盡情宣泄出去。

  當然,除宣泄之外,也夾雜她對這個分明小了自己將近一輪之人的想念與喜歡。

  在被親吻時,曾宓流了不少的眼淚,無關風月,只是情緒上得到了一種簡單的釋放與排解。

  “你哭起來的樣子,可真夠讓人心碎的。”曾文杰忍不住評價道。

  “你之前可沒少惹我掉眼淚!”曾宓破涕為笑,語氣帶著點斥責。

  曾文杰道:“家里有旗袍吧?我覺得你穿旗袍的模樣才是最美的。”

  曾宓卻是輕哼一聲,表示了拒絕,說道:“你等我,我就穿你看。不等,以后就別想看了!”

  那溫柔又溫暖的手掌在她腰間輕輕撫摸著,像是在擼貓,而曾宓這只貓,此刻也很享受,很溫馴。

  曾文杰覺著,她不穿旗袍,打扮成貓娘怕也會是一記超級絕殺!

  “那么,你這次不要失約。”曾文杰說道。

  “我不會再失約了,但我怕失約的人是你。”曾宓輕聲回應道。

  “我才不會。”

  “不會最好,請勿失約。”

  曾文杰這回覺得曾宓那叫“番外”的網名非常應景了。

  從那天晚上開始,這個丁香一般的女人,她的人生便已展開了全新的番外篇章,而不用帶著無盡的遺憾、懊悔與煎熬猝不及防地離開這個分明很痛苦卻又讓無數人為之眷戀的世界了。

  而曾文杰,是這番外篇的創作者。

  但這些未發生的事情,曾宓都不會知道,此時的她只是有點憂傷、有點惆悵,又有點期待地走在一條全新未知的路上,等待著走向自由的終點。

  肌膚染上潮紅的古典美人看上去更加溫婉動人了,原來整齊端莊的發髻變得略微凌亂之后,反而更加透出一股驚心動魄之美來。

  被連著折騰好幾次的曾宓告饒了,甚至忍不住吐槽道:“馮瀟這能受得了你啊?”

  精氣神還頗為旺盛的男大學生不由齜牙咧嘴地笑了笑,直接湊到了曾宓的面前來,多少有點不要臉、不當人了!

  “強的不是我,而是我的十八歲啊!”

  曾文杰總算是明白了這句話的含金量,此前的他不甚理解,現在的他奉為經典。

  于是,芯滿溢足的曾宓便拿來那套《英雄殺》卡牌,并且,將角色卡一張張抽出來,讓曾文杰為她講解人物技能和合適的玩法。

  她說是不想能玩到這款游戲的時候,水平被人落下太多。

  曾文杰將曾宓抱著坐到自己大腿上,摟著她,給她一張一張分析人物的特點和技能,傳授一些進階玩法技巧。

  “我覺得你和勾踐挺配嘛!”曾宓不由笑道。

  “幾個意思?”曾文杰問道,越王勾踐可沒落下個什么好下場噢。

  曾宓說道:“用你的話來說就是茍得很唄,一開始茍著,藏得深,關鍵時刻跳出來進行收割了。”

  曾文杰覺得這比喻還真挺恰當,就這件事,他的確扮演了勾踐這一角色來著。關鍵是,收獲頗豐,美女和人脈皆得。

  曾宓拿著卡牌往前伸展上半身,將卡牌放回盒子里去,這樣一來,便有一個屈髖的姿勢。

  曾文杰看著坐在腿上繃緊了的臀,正呈現出一種夸張的弧度,有著極為強烈的視覺沖擊力。

  他順勢摟著曾宓的纖腰站起身,從后邊將她抱著,輕聲說道:“曾宓姐,我已同師兄溝通好了的!而且,你面對調查,表現得也很配合,會得到相應的照顧的。我們下次見面的時間,不會隔得太久,你不用擔心我會等不到你。”

  曾宓聽后,身體一顫,然后鼻子一酸,又多愁善感地掉下淚來。

  “另外就是,這些年來,你已經做了足夠多的違背本心的事情。無論當年,他對你有什么樣的恩惠,我都可以說你已經還清了!所以,對于這件事,不要有什么心理負擔,更不要為此而自責。”曾文杰繼續說道。

  曾宓輕輕抹去臉上的淚珠,無奈地說道:“你這人,看得這么明白還有說透,就很沒勁!你讓我自己想不好嗎?”

  曾文杰松開了她,輕笑道:“行行行,下次我一定注意!”

  然后,他看了看表,說道:“時間不早了,陪我抽根煙,然后我就回去了。”

  他又坐到沙發上,拉過煙灰缸,摸出煙來點燃,順帶著遞給了曾宓一根。

  曾宓擺了擺手,還是拿出自己的女士香煙來抽,并說道:“正好想戒煙,趁著這段時間,也能把煙給戒了。”

  她點燃香煙后,愉快地吸了一口,夾著煙,托著腮幫便吃吃地笑了。

  曾文杰問道:“你笑什么?”

  曾宓就說道:“我笑你讀書時肯定也是個調皮搗蛋的小孩子,這才多大點年紀,卻是個實打實的老煙槍了!這讓我想起了學生時代,那些總躲在廁所里面抽煙的男生。”

  曾文杰道:“哎,年紀小不懂事裝逼嘛,覺得大人抽煙很酷,于是就跟著偷學。結果,染上了煙癮,想扔都扔不掉了!”

  曾宓點點頭,道:“是這樣,我也是看電影學會的,總覺得抽這玩意兒能排解郁悶。”

  曾文杰道:“實際上不過是煙草商刻意的營銷罷了,將香煙與情緒綁定起來,讓人覺得心情不好的時候就該抽這玩意兒排解。”

  曾宓一笑,說道:“反正我以后也不會那么憂傷了,趁著這機會戒掉。”

  曾文杰便道:“年紀小的時候吧,總想著快快長大,等真正成年了,才知道年少的時光是多么的短暫與珍貴。唉,傻逼兮兮的年紀哪知道成年之后會有這么多的煩惱……”

  曾宓愣住,眸光幽幽地看著曾文杰。

  她以為曾文杰這番話是刻意說給她聽的,但從語氣與情感中,又察覺不到那種刻意,更多的感覺是他在發自內心說這番話來著。

  所以,他也像馮瀟一樣,有點想不明白,明明年紀輕輕才不到十九歲的曾文杰,是哪里來的這么深刻的對于生活的認知?

  這樣的話,出自一個二十多歲疲于找工作的年輕人不奇怪;

  出自一個三十歲忙忙碌碌不得悠閑的而立之人也不奇怪;

  出自一個四十歲經歷過沉沉浮浮與江湖世故的中年人同樣不奇怪;

  唯獨出自不到十九歲的年紀,就很奇怪!

  但這番話說得偏偏還讓人感覺不到一絲造作,不曾有半點為賦新詞強說愁的刻意和尷尬,而是一種發自內心以及靈魂深處的感悟。

  曾宓忍不住笑道:“如果不是你剛剛像頭牲口一樣,我都懷疑你的年齡是不是虛假的!”

  曾文杰咂咂嘴,覺得自己有點嘴欠了,以后這樣的話,還是盡量少說。

  “馮瀟說得沒錯,你果真很獨特呢!”曾宓評價道。

  曾文杰將煙蒂摁進了煙灰缸里,說道:“我要走了哈,如果得空之前你還是監視居住的狀態,我就再來看你。你要是覺得郁悶了,可以隨時給我打電話聊天,我會很高興收到你的來電。”

  曾宓也扔掉了燃至末尾的煙頭,她也就抽了兩口而已,甚至想著這根煙燃得慢點,曾文杰是不是就能多陪她一會兒了?

  “好,不過,手機被監聽著的,說話不太方便。”曾宓無奈笑道。

  “方便聊的話題其實有很多,你只是不太習慣怎么去和人聊天,孤獨太久了。”曾文杰道。

  他站起身來,往門口走了去,曾宓跟過來相送。

  她本想蹲下身幫曾文杰穿鞋的,但這家伙的鞋帶卻綁得很松,腳往里一塞然后鞋跟互相摩兩下就穿進去了,看得她不由無奈一笑。

  男孩子穿鞋總是這樣,圖方便,圖省事,鞋幫經常都被踩得變形。

  曾文杰看著煢煢孑立于一旁的古典美人,便伸手將她攬入懷里來,給了她一個悠長連綿到足夠使思維短暫停滯的熱吻。

  “好好保重自己,下次見面要是再瘦了,扣你工資!”曾文杰警告道。

  “知道啦,慢走,路上小心。”曾宓笑著拍了拍他的胸膛,神色嬌羞,又是那般可人的少女姿態。

  曾文杰感覺又被她殺了一刀,曾宓這姿態能與咬著膠圈捆頭發時的馮少婦不相上下。

  曾宓關上了門之后,站到了窗戶邊來,就如同曾文杰那日在創業基地207看著她的背影那般看著他。

  只不過,曾文杰可不會狼狽逃竄,步履很穩,背影很挺拔。

  然后,那道身影至轉彎處,忽然頭也不回地抬起了右手,輕輕揮了揮。

  曾宓看著這一幕,不由愣住,心跳都漏了半拍,有種被狠狠帥到的感覺!

  “真會拿捏人!”曾宓翹起嘴唇來,忍不住輕聲嘟囔道。

  曾文杰肯定是故意的嘛,猜到她會站在這里目送,所以,一路上頭都不回,直到快消失的時候才揮手道別。

  真男人從不回頭看爆炸。

  關上窗,屋內雖然依舊只剩下了她一個人,但此時的心情卻比之前要好了許多。

  曾宓今天已沒有了什么忐忑的感覺,內心開始逐漸歸于平靜,覺得自己已然可以用盡量坦然的心態去面對即將發生的一切。

  為了重獲自由,她放棄了一切被她攥在手里的財富,但好在,曾文杰給她留了一筆真正的財富。

  她將靠著自己的雙手,靠著自己的畫筆賺干干凈凈的錢,賺光明正大的錢。

  曾宓忍不住將畫板支了起來,想著剛剛曾文杰抽煙時說話的那股神態,便用鉛筆在上面素描。

  不多時,一張少年郎抽著煙,眼神卻深邃得宛如穿越了時空一般的畫作躍然于紙上。

  “他或許早已看穿了我的人生與結局,所以來對我完成救贖。”

  曾宓默默想著,然后將這幅畫命名為《救贖》。

  她將這幅畫收了起來,準備回頭找個機會裝裱一下用以欣賞。

  敲門聲于這個時候響了起來。

  曾宓走過去打開門,便看到手里拎著一瓶酒的葉亦萱站在門口。

  “亦萱?你怎么來了!”曾宓詫異地問道。

  “我不能來?”葉亦萱反問。

  “不是不能來,而是你的身份,再加上我現在的處境,你來見我,或許會有些麻煩?”曾宓想了想,緩緩道。

  葉亦萱卻是笑了笑,道:“我作為你唯一的摯友,難道不應該在你處境最糟糕的時候來看看你么?我若不來,還算什么朋友!”

  曾宓聽后一怔,然后笑了笑,道:“既然你不怕,那就請進吧,正好可以喝兩杯。”

  葉亦萱點點頭,走入了屋內,看了一眼地上的拖鞋。

  曾宓隨她目光看去,不由急忙彎腰將拖鞋收起,拿出一雙女士拖鞋給她換上。

  葉亦萱神色平靜道:“來吧,喝兩杯。”

  曾宓拿出了酒杯和冰珠,各自倒上半杯酒之后,輕輕碰了一下,然后一飲而盡。

  “很高興你還能拿我當朋友。”曾宓道。

  “為什么不拿你當朋友呢?我從來都覺得你是我的朋友,雖然之前接近你是帶有目的性的,但那也是為了你好。”葉亦萱倒著酒,緩緩道。

  曾宓神色復雜地笑了笑,她當然知道葉亦萱當初為何會與自己走得近。

  葉亦萱道:“只不過讓我沒想到的是,我沒成功,曾文杰成功了?看來,我當初帶她來你的茶樓里喝酒,是冥冥之中注定的天意嘍?”

  曾宓就道:“或許吧……”

  葉亦萱道:“他把所有事都扛下來了,說你是受到了他的脅迫。之后的判罰,對你會比較有利,輕一些的判罰也有利于我們操作。”

  曾宓愣住,忍不住問道:“為什么?”

  “或許是他覺得大勢已去,而且又念及你們這些年來的舊情,所以才做出這樣的決定來吧。”葉亦萱聳了聳肩。

  曾宓微微點了點頭,得到葉亦萱的答復之后,她有一種松了口氣的感覺。

  起碼,不用等太久,不用擔心為她等待的人,會因時間過長而失去耐心。

  葉亦萱說道:“對你的寬待,是曾文杰從大老板那兒爭取來的。果然嘛,你還是個狐貍精,哪怕現在都三十歲了,也依舊很討男孩子喜歡!”

  曾宓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說道:“只是你的架子端得太高了,不然追求你的人肯定會比我多上好幾倍。”

  葉亦萱笑道:“你的事情其實也啟發到了我,我打算結婚了。”

  “真的假的?!”

  曾宓大吃一驚,感覺有點突然。

  葉亦萱點點頭,道:“我悄悄告訴你個秘密,你不要說出去。”

  曾宓道:“你說吧。”

  葉亦萱笑著說出了這個秘密來。

  曾宓瞪大了雙眼,道:“你沒開玩笑?!”

  她只感覺到震驚,三觀都有點裂開,葉亦萱居然選擇用這樣的方式來解決困擾著她的婚姻問題?

  然后,她有點佩服葉亦萱的勇氣了,這是準備把所有人都給騙過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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