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
李滄粗重地喘息著，呼吸越來越困難。
他視線變得模糊，周圍光線扭曲成了詭異形狀。
客廳似乎被一層薄霧籠罩，物體輪廓逐漸變得不清晰，像融化的蠟燭在視野里流淌。
他的頭腦變得昏沉，身體感知變得遲鈍，某種陌生的靈覺在逐漸蘇醒。
耳邊有嗡嗡的低聲回響，像是有人在同他說話——
“李滄……”
“聽得到嗎……”
“你要開始練拳了……”
“……”
練拳？
衣稼軒前輩嗎？
對啊，我要開始練拳了。
明天就要武道考試了，今晚可以不用練習太久，但必須讓身體維持在最佳狀態……
話說回來，這藥效是真的猛啊，不知道能讓我的正義拳道和雷剎步提升多少。
前天喝了一口神冥化髓液，明明讓我的正義拳道和雷剎步精進了一大步。
但衣稼軒前輩依然不滿意，說效果沒有想象中的好。
今天混雜了冥曇花粉，應該可以達到衣稼軒前輩想象中的好效果吧？
不行……
不能再想這些東西了，我必須開始練拳了，可不能辜負了這么好的藥效！
“呼！！”
李滄深呼吸一口氣，頂著模糊的視線、昏沉的頭腦、遲鈍的身體開始練拳。
剛開始的動作無比怪異、笨拙、變形。
每一拳揮出都像在和自己較勁，手腳完全不聽使喚，甚至幾次差點站不穩跌倒。
但漸漸的。
他動作開始流暢起來，腳下步伐不再亂撞，雙拳在空中的軌跡也越來越清晰有力。
每一次揮拳都帶著破空的呼嘯聲，像是劈開了阻擋在前的混沌迷霧。
這把一旁的衣稼軒看傻眼了。
“？？？”
他伸著頭，瞇著眼睛，嘴巴微微張開，臉上寫滿了問號。
誰能告訴我這是什么情況？
這小子喝了混雜冥曇花粉的神冥化髓液，剛才還一副呼吸困難、渾身抽搐、痛苦不堪的模樣。
眼看他搖搖欲墜、晃晃悠悠，就要一頭栽倒昏迷不醒了，怎么忽然開始練起拳了？
他練拳也就算了，怎么還越練越起勁？
關鍵我也沒讓他練拳啊！
看到李滄的精神狀態越來越好，隱隱有一種即將化解神冥化髓液的樣子。
衣稼軒暗道不好，趕緊開口叫停：
“李滄，停下來！”
李滄練得正起勁，忽然聽到衣稼軒的聲音，模模糊糊的，好像是讓他“加快速度，主攻步法”？
“主攻步法是嗎？好的！”
李滄立刻放棄揮拳，加快速度，主攻步法。
這一刻，他像是一道風影游走，左移右閃，仿佛整個空間都無法捉摸他的軌跡。
衣稼軒看李滄聽錯了他的意思，頓時有些急了：
“誰讓你主攻步法了？我讓你停下來！”
然而。
這話落在李滄耳中，卻怪異的變成了——
“步若雷霆！一步一拳！”
“一步一拳？我知道了！”
李滄朝前猛然一踏，地板竟輕微震顫了一下。
緊接著，一記狂猛瞬拳宛若雷霆般轟擊，在空中炸開一陣沉悶炸耳的爆響。
“不是，我什么時候說一步一拳了？？”
衣稼軒此刻只感覺到荒唐極了。
他甚至左右還看了一眼，這別墅里除了他和李滄，也沒有第三個人在場啊！
“雷生于勢，剎定于心？我懂了！”
李滄雙拳接連出擊，似融入了無形意志。
這一刻，他整個人仿佛化作一道充滿殺機的利刃，每一擊都精準且致命。
“……”衣稼軒沉默了。
“身隨雷動，心如刃定？前輩高見！”李滄豁然開朗。
“你媽的！我根本就沒說話！！”衣稼軒急眼了。
半夜兩點多。
“啪！”
李滄最后一步踏出，動作在一記瞬拳中結束。
他渾身被汗水濕透，眼神閃動著異芒，呼吸之間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沉穩。
他清晰的感覺到，一股奇異精力正從每一寸肌肉、每一根骨骼之中涌出，仿佛在神冥化髓液的淬煉下，完成了一次不可思議的蛻變。
“多謝前輩指點！”
李滄滿臉敬意地對衣稼軒抱拳行禮，聲音鏗鏘而真誠。
如果沒有神冥化髓液，如果不是衣稼軒在一旁指導，他也不可能進步如此之快。
“……”
衣稼軒覺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白天就是武道考試了，你快去休息吧。”
沒有人知道衣稼軒在壓抑著多么強烈的情緒，反正他此刻說話帶上了一絲顫音。
李滄是被鬧鐘吵醒的。
他雙眼無神地盯著天花板，半分鐘后，他才像被突然拉回現實一樣猛地坐起身。
不知為何。
他的視線有些模糊，耳邊仿佛能聽到嘈雜的喧囂聲。
腦袋里面傳出一陣陣劇烈的刺痛，像是有什么蟲子在撕咬他的大腦似的 李滄揉著太陽穴起床。
必須得起床了，好像今天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對了。
是考試。
今天是一模的武道考試。
隨后，他打著哈欠開始洗漱，總覺得牙縫好像卡了東西，微微皺起了眉頭。
“肯定是昨天吃辣椒炒肉，肉絲卡我牙縫里了……”
“呸！”
李滄動了動嘴巴，竟真的彎腰吐出了幾條鮮紅的肉絲，無奈地自言自語：
“真難吃啊。”
洗漱完，突然覺得一陣口渴，打開冰箱拿了罐冰可樂，卻像觸電似的把它丟了出去。
“這破冰箱，怎么不制冷，開始制熱了？”
李滄有些惱火。
在他說完這句話后，那瓶被丟在地上的冰可樂，外殼冰霜瞬間消散成了水汽。
“撲哧！”
一股壓力頂開拉環，熱氣噴涌而出，里面竟詭異地響起了“咕嘟咕嘟”的沸騰聲。
李滄穿好了衣服，準備出門。
忽然。
他看向一直站在全息儀上的衣稼軒，用關切的語氣問道：
“前輩，你一直站著不累嗎？我給你搬把椅子吧。”
“啊？呃，我現在只是一串數據流，既不會累，也沒法坐你給我搬的椅子。”
衣稼軒微微一愣，隨即便看出了端倪。
這小子怕是藥效還沒過，所以精神有點不太正常。
可惜啊。
這個精神狀態我奪舍不了……
“明白了……”
李滄微微點頭，離開別墅，看到天空下起了大雨，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這破天氣，怎么突然就下雨了？”
“幸好我帶了雨傘。”
李滄說完，一把將門口右側的盆栽連根拔起，甩甩泥土，扛著它就前往了學校。
而無比詭異的是——
那盆栽竟開始扭曲變形，翠綠葉片舒展拉長，密布交織，旺盛地籠罩在李滄頭頂，幫他遮擋住了雨水。
李滄一路朝學校跑去，這把怪異的“盆栽雨傘”，在沿途吸引了無數路人眼球。
“嘿！這年輕人真時髦！”
“嘖嘖，看看人家這行為藝術。”
“一眼環保主義者。”
“……”
西原第六中學，校門口。
“高三的？今天是一模武道考試啊，你怎么現在才到？”門衛驗證了李滄的身份信息，疑惑問道。
“我一路跑步過來的，家里離學校有點遠。”
“跑步？你怎么不坐車啊？”
“坐車……對啊，我為什么不坐車？”
李滄微微一愣，詫異地自言自語，歪著頭思考了起來。
“別在這里待著了，快去考試吧。”
門衛好心催促他。
“嗯……大叔你說的有道理。”
李滄聞言眼前一亮，對著門衛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作為武道修士，時刻都要磨煉體魄，不能有絲毫懈怠，這確實是提升身體素質的永恒途徑！”
言罷，他的身體突然就輕盈了幾分，雙腿中莫名涌出一股爆炸般的力量。
“大叔，多謝指點！”
“啥？”
看著李滄跑進了校內，門衛撓了撓頭，我指點他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