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時遲那時快,魔皇撒旦的話和奧丁的離開,幾乎是同時發生的事。
陸離并未去追逃離這邊戰場的奧丁,而是目光帶著怒意,一刀朝下方的魔皇撒旦斬去,“誰特么是你的后輩!?老子是人類!”
這一刀自上而下,宛若開天裂地,刀意上抵蒼天,下指溟淵,黑紅色的刀光像是要貫穿一切,霸道無雙。
轟——
震耳的轟鳴聲中,冥府的最底層被劈開,無盡的巖漿奔涌而出,浩蕩的刀意沖擊洗刷著一切,那些匍匐在地的鬼物和惡魔,全都在這一刀的余波中被湮滅。
在混沌之主卡俄斯驚訝的目光中,祂看到魔皇撒旦的一條手臂墜落了,不僅如此,祂羊頭上的一根角,也被齊根斬斷。
撒旦的手臂斷口處,不斷流淌著深紫色的血,沒有絲毫愈合的跡象,這可不符合原初神不死不滅的特征。
撒旦本神也有些懵了,沒想到自己的后輩居然能有這般的偉力,在祂猝不及防的情況下,直接就斷了一臂,這是上古神戰時,祂都沒有遭遇過的恥辱。
“你身為魔神,竟要忤逆吾嗎!?”
魔皇撒旦的聲音透著怒意,祂抬手時掉落的手臂自動飛回,被他對接在了傷口處,可傷口雖然是在不死的力量下愈合,但上面還纏繞著一股淡淡的黑氣,在不斷侵蝕祂的軀體,讓祂一時間沒法將手臂徹底接回去。
刷——
被激怒的陸離也沒有去管尤彌爾和混沌之主卡俄斯了,而是一個閃身,就跨越無窮距離,以黃泉比良坂的力量穿梭到了魔皇撒旦面前。
眾神對話時都是以法則力量發聲,所以速度不是光速什么的可以概論的,幾乎是沒什么延遲的就可以讓對方聽到,實際上,陸離剛剛和魔皇撒旦他們的距離還很遠,幾乎隔著大半個地獄。
現在陸離直接閃身來到魔皇身前,右手一個上沖拳打在魔皇撒旦的下顎上,蠻王套裝的附加能力下,這一擊爆發出的力量十分離譜,直接就將這位原初的魔皇給打的原地起飛。
只見魔皇原本正站在地獄深處的巖漿鴻溝處,在陸離這一擊下,卻飛躍向了蒼穹,強大的拳意和沖擊力下,又是被擊中下顎這樣的地方,震蕩的傳導讓魔皇都有一瞬的大腦宕機。
在祂即將回神的剎那,陸離又追上了撒旦,出現在祂的上方,雙手做寶瓶狀,身軀向后繃成弓形,隨后猛烈的回彈,全身的力量在這一霎迸發。
轟——
陸離的這一擊重重的轟在魔皇的背上,將其再次打落深淵。
在劇烈的轟鳴聲中,地獄的底部出現了一個看不見盡頭的大坑,世界都顫了三顫,每一條延伸出的裂痕都有巖漿飛濺流淌,宛若神話中的金加侖鴻溝。
魔皇撞擊在深坑的底部后,反彈的力量讓祂的身軀再次上升,而陸離的身影又出現在了祂面前,他雙手抓住了魔皇的頭顱,緊接著一記猛烈的膝頂撞在了魔皇的面門上。
霎時間,撒旦的那張骨頭質感的羊頭臉,大量的骨片飛濺,同時還伴隨著大量的鮮血,鼻子跟嘴都徹底歪到了姥姥家。
這一連串的攻擊說時遲那時快,快到讓尤彌爾和卡俄斯都還沒反應過來,魔皇撒旦就被陸離抓著打了一套。
陸離猛烈的膝頂撞在撒旦面門上,讓祂頭向后方仰去,原本遭遇如此猛烈的攻擊,祂應該會攜著巨大的動能飛向遠方才對。
可在祂起飛之前,祂向后仰的頭就被陸離左手再次緊緊的抓住了,就抓在祂僅剩的那一根角上。
經過了一連串的攻擊,曾經霸氣尊貴的魔皇撒旦,身上一點氣勢也不剩了,整個神的腦子都是懵逼的狀態。
“看你不太清醒的樣子,我來幫你醒醒腦。”
陸離說話時,左手拎著魔皇撒旦的羊角,右手又是幾個大逼斗扇上去。
一連幾個大巴掌,將魔皇臉上的骨甲全都扇掉了,只剩下了一片血肉模糊,不過陸離的巴掌療法確實有效果,將魔皇混亂的腦漿再次扇正了,眼神清明了起來。
“你……”
撒旦的語氣透著震撼和驚訝,祂不能理解,一個惡魔后輩而已,為什么會強到這個地步。
就算祂還處于涅槃復蘇狀態,也不該被一個不是原初神的生靈打的沒有還手之力啊。
啪——
陸離又是一個大巴掌扇過去,隨后抓著撒旦的頭,讓祂和自己的臉貼近,“現在,看著我的眼睛,好好說話……”
陸離神情嚴肅,又帶著在原初神們看來猙獰的煞意,“……我看起來像是你的后人嗎?”
撒旦整個神都還有點暈暈乎乎的,只是本能的點了下頭,又連忙搖頭。
別說撒旦了,此時卡俄斯見到這一幕,都是不禁搖頭。
而從上方才剛剛接近戰場的釋迦牟尼,震驚的嘴才剛剛閉合,見陸離如此問話,他活潑的性格也忍不住吐槽:“我看你像是他的祖宗。”
這話簡直是說道全程觀戰的卡俄斯心坎兒里了,心說這特么哪是你后人啊,這分明就是你魔皇撒旦的祖宗啊!
“釋迦大人,你又在開玩笑了。”
陸離不滿的撇了撇嘴,隨后又連忙松開手,因為他看到撒旦頭上原本白皙的羊角,在自己長久的握持下,已經變成了黑色的羊角。
“真是失誤,似乎有點用力過猛了,一不小心把你傷的這么重。”
陸離的語氣似乎是帶著自責和后悔,還伸手摸了摸撒旦的臉,用回道幫對方稍微修正了一下,于是撒旦臉上就不再流血了,只是因為祂原本被陸離抽歪了,現在直接修復的話,就長成了畸形。
撒旦似乎已經被抽懵了,被陸離放開后,第一時間竟然想的不是跑,而是摸了摸被治療的臉,呆站在原地,“你……你真是我祖宗?”
這話一出,別說釋迦牟尼了,就連卡俄斯都繃不住了,“撒旦,你是傻了嗎!?還不快拉開距離恢復力量!”
卡俄斯清楚,祂們四至神的力量是至高無上的,但被封印了太久的歲月,已經衰弱不堪,否則撒旦絕不至于被一個后世的神靈打成這樣。
“小陸離,別放過這個機會,趁他們還處于衰弱狀態,快結束戰斗!”
釋迦牟尼大聲提醒,盡管陸離實力的強大已經超出了他的想象,但他還記得正事,這可不是什么人神比賽可以你來我往。
原初四至神的復蘇,牽扯到世界的毀滅,若是給對方機會復蘇積攢力量,到時候可就是所有生靈的大滅絕,真正的末日。
“嘖,已經給過你們機會了啊……”
陸離聞言,也是不禁咂舌,因為他從對峙階段開始,的確有一些放水。
否則就這些剛復蘇的原初四至神,他是有把握在極短時間內全都砍死的。
以剛剛他欺負過的魔皇撒旦來說,祂的綜合屬性在194點那樣,但因為被自己的戰爭領域和恐懼光環覆蓋,就只剩了191點綜合屬性。
而陸離這邊反了過來,修羅訣的3點綜合屬性提升,加上戰爭領域如今的全額生效,他的綜合屬性從186左右一躍來到了191點。
在持平的屬性中,魔皇撒旦無論是戰斗技巧,還是攻伐倍率方面都被他完爆,所以才會顯得那么不堪一擊。
陸離之所以只是拿魔皇撒旦出氣,而不是直接了結了他,有兩個主要原因。
其一是惣右介提醒了他,如果世界之核的收集要落在原初四至神身上的話,那么這個任務就涉及到了完成率。
四至神剛復活,最虛弱的時候,也是最容易完成任務的時候,只要在這個時候把祂們殺掉,或許就能得到50純度的世界之核。
參考陸離以前做過的各種世界之核收集任務,通常來說,要想獲得更高純度的世界之核,往往需要在對方的巔峰實力下下手才行。
所以他的確是貝吉塔行為了,反正是在地獄,也不會有什么無辜的生靈死傷,他想著就給四至神點機會積攢力量,一方面他可以獲得更高純度的世界之核,另方面他也可以在戰斗時稍微盡興一些。
而他放水的第二個原因,其實才是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惣右介認為,要徹底解決人與神之間的矛盾的話,就需要第三者的外敵。
其實縱觀原著來看的話,陸離對終末的女武神中神靈方出戰的神靈,大多數觀感都不差。
就像前面藍染分析的那樣,那些代表諸神出戰的神靈,恰恰還有不少是不同意毀滅人類的,而且有些神一生的所做作為還算是光明偉岸,只是不善表達。
比如太陽神阿波羅,他的神諭就被后世人類錯誤的理解了,明明是很正能量的神諭,卻被某些愚昧的人類長老曲解,最終還讓斯巴達王痛恨阿波羅。
以娛樂作品考慮的話,對決性質的漫畫,出戰的雙方自然都要有光輝點和完整的人/神設,才會顯得戰斗雙方都是可敬的戰士。
但從現實角度來說,人和神的這場對決完全是一場陰謀所導致的,假使亞當對上了海格力斯這樣熱愛人類的神靈,你到底該為誰加油呢?
陸離認為以人神之戰分出勝負作為這個世界的終結,并非是解決問題的方法,最終不過是人殺死了一些可敬的神,或者是神殺死了一些為了保衛人類的英雄罷了。
誠然,人類在這一千年的發展中,也變得越來越不純粹,黑暗不斷滋生,可也無法否認文明的光輝,就像人性中總有黑暗一般,人性中的光明,也同樣璀璨。
陸離并不只是希望以自己這個外人的武力,以藍染的謀劃,幫人類度過這一千年會議的危機,而是希望人與神互相重新認識,并不要嚴格的區分高低貴賤。
藍染說,人和神要想真正的互相理解是不可能的,但起碼可以讓他們重新認識到對方的偉大可敬之處。
對決之中的互相殺戮,只會產生新的仇恨,就像人類連勝神靈會不服憤慨,神靈連勝人類又會悲觀痛恨一樣。
這種事情的命題,自古以來就沒什么好的解決辦法,不過也有簡單粗暴的方式,那就是當兩個勢力碰見了新的強大的敵人,他們便有了合作的可能。
想明白了這一點后,陸離就知道了,原初四至神的復蘇既是神靈和人類的災難,又是他們重新審視對方,并肩作戰修復關系的好機會。
因此陸離不能夠一上來就力挽狂瀾,那可以救一世的人類和神靈,卻救不了萬世。
他必須要讓神靈和人類感受到壓力,才可以讓他們第一次攜手,從而確立人類的地位,并讓人類認識到什么是神靈。
當然,這些事他是沒法跟釋迦牟尼解釋的,盡管釋迦很有可能理解他的想法,但這事也牽扯到他和藍染的任務,不太方便解釋。
“渺小的人類,也望向阻攔吾等的道路嗎?”
此時,渾厚的聲音如同世界本身在震顫,自高天降臨,與此同時,一只大到無邊的手掌朝陸離蓋了下來。
陸離身形微微壓低,囚魔出鞘的一瞬間,由于斯嘉麗的極致潤滑,拔刀的速度宛若通神,霎時間刀光如同噴涌的泉水一般灑向長天。
如肉切骨的聲音在虛空中震顫傳導,他的刀鋒竟然將那巨大無邊的手掌給切下來了一半,讓尤彌爾的痛呼聲在諸天傳導。
陸離站在漫天血雨之中,抬首看向尤彌爾,咧嘴露出自認燦爛的笑容,“唯有你稱我為人類這一點,我是要贊揚你的。”
“小陸離……”
釋迦牟尼在剛剛尤彌爾的那一擊中,被強烈的罡風逼退,原本他還以為陸離會被拍成肉餅呢,沒想到陸離輕描淡寫的一刀就將尤彌爾的手切斷了。
其實他才是最想吐槽的那一個,那就是陸離真的是人類嗎?他的佛眼告訴他陸離的本質好像是個人類,但人類真不可能有這實力吧?
“人類……是諸神創造的新物種嗎……居然如此強大,難道就是為了對付吾等?”
混沌之主卡俄斯發出疑惑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