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易鳴愿意給多少股權？”
陳延森站在辦公室里的落地窗前，看著逐漸暗淡的天色，面無表情地問道。
上次高偉林提醒他，張易鳴回到燕京后，頻繁接觸過幾家投資機構，當時他就有了心里預期。
陳延森明白張易鳴的小心思，不過是想多拉幾家風投，分散股權比例，在保證控股權的同時，又能獲得大量項目啟動資金。
在這一點上，張易鳴做的就比章旭豪圓滑成熟，面對意向投資方，統統一口答應，而不是拿著第一家的報價，去找第二家談價格。
“10，200萬，加上其他三家，種子輪釋放的股權比例總共是25。”
高偉林笑著說道。
在他看來，字節的融資規模，小的有點可憐，甚至都比不上快的打車。
200萬換字節10的股權？
陳延森淡淡一笑，只要森聯資本一直追投，這些股權在十幾年后的價值，將高達400億美幣。
可如今路子走歪的張易鳴，還能打造4000億美幣估值的商業帝國嗎？
往往一念之間，就可以改變人的一生。
陳延森也吃不準！
“投吧，后續是否跟投，到時候再說。”
陳延森想了想回道。
實際上，他心里想的卻是，與其等張易鳴搞今日頭條，不如自己來做。
內容分發和推薦算法，對他而言，又不算是什么壁壘極高的編程技術。
“好的，老板，我會處理好的。”高林偉應道。
“對了，我明天去燕京，你先別回虛城，后天我約了柳志平和程從武，在高德地圖的總部見面。”
陳延森在掛斷電話前，又跟高偉林交代了一句。
“行，我知道了。”高偉林點頭回應，他聽陳延森之前提過。
入股或收購高德地圖，與云速快遞、筷跑外賣和快的打車形成O2O閉環，完成流量、數據和資金的互補。
這可是一樁涉及幾十億資金的并購案，高偉林不得不慎重，想到這里，他連忙打開上次準備好的文件材料，打算再溫習一遍，省得后天見面的時候出岔子。
陳延森跟高林偉聊完，乘電梯來到一樓，上車后給宋允澄發去一條信息，接著開車朝虛院的方向駛去。
“明天去燕京出差，記得把我送你的衣服帶上。”
宋允澄坐在工位上，看到陳延森發來的短信后，臉頰不由地泛起一抹緋紅之色。
“嗯。”
宋允澄并未拒絕，簡單回復了一個字。
與此同時。
周弘毅和雷逸軍的口水戰，已經從微博轉戰到了短信上，沒有了公眾的關注和約束，兩人在說話時，也越來越不客氣。
“咱倆也是多年的老朋友，你為了開辟新業務，就拿老朋友下刀？”雷逸軍質問道。
“我都說了，手機是海爾生產的，360只是充當銷售渠道，沒想著跟小米競爭，可你找水軍黑我，這又怎么說？”周弘毅回道。
“那是網友發的，跟我有什么關系？你敢說海爾W910的屏幕沒問題？4.5的屏幕配1600毫安的電池，用戶一天要充三次電，這不是垃圾是什么？”雷逸軍心直口快，打人專打臉。
盡管周弘毅明白，自己被海爾坑了，但他可不會認慫：“小米就不是垃圾？信號差、死機重啟、發熱嚴重，你能賣200萬臺，那是因為傻子太多！”
“傻叉！”雷逸軍這次只回了兩個字。
“你敢當面罵嗎？”周弘毅大學練過太極和柔道，哪怕雷逸軍身材比他高大，他也絲毫不慫。
“當面我還罵你？大嘴巴直接抽你。”雷逸軍看上去儒雅，可骨子里就有一股‘生死看淡，不服就干’的氣勢，當即又懟了回去。
“明天下午三點，朝陽公園，誰不來誰是孫子。”
周弘毅腦子一熱，選擇了線下約架。
“行，我等著你。”雷逸軍這兩天，被周弘毅在網上罵得夠嗆。
連帶著小米手機也遭了殃，畢竟周弘毅作為360老板，又是身價幾十億的互聯網巨富，整天追著小米罵，對銷量鐵定有影響。
對方的海爾W910賣不動，這是想把小米也給整死。
“黎萬強，明天從市場部給我找幾個能打的同事，陪我去一趟朝陽公園。”
放下手機的雷逸軍，根本壓不住心里的火氣，他一把拽開辦公室的門，喊來黎萬強吩咐道。
“雷總，這個能打，是指營銷推廣能力還是渠道整合能力？”
黎萬強微微一怔，一臉疑惑，沒明白雷逸軍的意思。
“字面意思，能打架的那種！”
雷逸軍雙手叉腰，接著用家鄉話，隔空罵起了周弘毅。
主要是周弘毅罵得太臟，饒是雷逸軍都破了大防，此時把氣度和涵養全都忘了。
上午雷逸軍在微博上，指責周弘毅搞抄襲，一比一復制小米的手機方案，當面喊大哥，背后遞刀子，陰險程度不下于‘東方不敗’。
周弘毅則拿出魅族說事，直言兩年前，雷逸軍去魅族參觀后，轉頭就創建了小米，項目和技術全抄了魅族，你說我是東方不敗，那你就是雷不群。
最后，連黃章都冒了出來，陰陽了幾句。
打架？
黎萬強愣了，他下意識地追問道：“雷總，你要跟誰打架？”
“當然是周弘毅這王八蛋。”雷逸軍回道。
“……”黎萬強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么。
自家老板和周弘毅之間的罵戰，他是知道的，本以為不過是打打嘴仗，順帶著炒炒熱度，推動小米手機銷量。
可誰曾想，現在雷逸軍說，要跟周弘毅線下約架，這著實讓人目瞪口呆。
他其實很想說：雷總，你們都是幾十億身價的人，怎么跟街頭混混一樣。
雷逸軍罵了幾分鐘后，頭腦也冷靜了下來。
倒不是后悔了，而是覺得既然要打，就得打贏，他知道周弘毅學過太極和柔道，自己的身高占優勢，但兩人也沒打過，他心里也沒底。
另外，周弘毅會不會請外援、找保鏢？
“你先找四個，等等，找八個能打的同事。”
雷逸軍思考了一會兒，沖著黎萬強說道。
在不確定對方人數的前提前，雷逸軍決定，加上自己，先帶十個人過去。
“……好的，雷總。”黎萬強沉默了幾秒，苦笑著點頭答應。
另一邊。
網友看他倆在網上吵得厲害，這時就有好事的網友建議：“小米和360的公司總部都在燕京，你們倆也別罵了，是爺兒們，就去朝陽公園約一架！打贏打輸，都不帶找巡檢的。”
下面還有一堆人拱火，瘋狂周弘毅和雷逸軍。
沒過多久，周弘毅主動回應：“明天下午三點，朝陽公園東五門見，如果你算個爺們兒，就來跟我當面聊聊！”
雷逸軍本不想回應，可他轉念一想，要是不回，網友豈不是認為他慫了，于是也發了一條微博：“一定奉陪”。
一時間，圈內兩大巨頭要約架的事，立馬沖上了熱搜榜前三。
一些不了解前因后果的網友，原本以為是P圖和假新聞，但當他們跑到雷逸軍和周弘毅的微博下面看了一眼后，頓時懵逼了。
兩個億萬富豪，要線下PK？
這就好比，十幾年后的扎克伯格和馬絲克約架一般，同樣令人矚目。
當天晚上，YY直播的李凌給雷逸軍打來電話，問他要不要現場直播，把熱度吵得更大。
作為一名合格的生意人，李凌根本沒想到，雷逸軍和周弘毅的約架并不是為了炒作，只是想單純KO對方。
雷逸軍強忍著沒罵人，敷衍了幾句就掛斷了電話，接著陳年的電話打了進來，拍著胸口道，明天要陪著一起去。
搞得他哭笑不得！
《燕京日報》、燕京衛視和21世紀商業圈的記者，也都接到了通知，讓他們明天去現場，做跟蹤報道。
外地的網友，則在留言區拜托朝陽公園附近的網友，務必要拍攝高清視頻，以供全國的吃瓜群眾欣賞。
第二天上午。
陳延森和宋允澄乘飛機，直達燕京。
高偉林租了一輛奔馳，把兩人從機場接到了下榻酒店。
“老板，雷總和360的周弘毅線下約架，這營銷方案簡直絕了，不瞞您說，我在港島混了這么多年，都沒見過類似的操作手法。”
酒店大廳內，高偉林笑著感慨道。
營銷方案？
陳延森笑了笑，他上輩子聽過兩人約架的事，從生意人的視角，他也覺得是炒作，就像馬絲克和Facebook創始人約戰一樣。
隔三差五放出一段正在訓練拳術的視頻，這不是炒作是什么？
“確實很高明，搞得跟真的一樣。”
陳延森瞇著眼，微微點了點頭。
但他并沒有什么興趣，直接掠過這個話題，與高林偉繼續討論此行目的。
高德地圖目前每股的股票價格是11.4美幣，市場表現低迷，與半個月前相比，又下跌了幾個點，總市值僅6.2億美幣。
據陳延森了解，阿貍前后花了13.4億美幣，才把高德地圖私有化，成為集團的全資子公司。
但那是在2014年后，4G牌照發放、國內移動互聯網進入高度增長階段，才造成了一倍多的溢價。
而現在才2012年，3G依舊占據市場主流，移動互聯網剛剛萌芽而已。
此時向高德發起收購，至少能節省幾十億資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