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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5章 誰在幫忙,給得太多了

  上一次,在大侄子即將降生的時候,這個故夢就已經到了崩塌的邊緣,降生之后,便立刻開始了崩塌。

  按照溫言的理解,這種情況約等于程序運行到中間,卡bug了,運行不下去,直接崩潰重開。

  這種情況,其實還遠沒有到這個故夢真正結束的時間。

  就如同此刻,大侄子歸來之后,這里沒了那種看起來就詭譎邪惡的玩意,蛇母抱著初生的嬰兒,臉上的母愛都要溢出來了。

  這個故夢還在持續運行下去,非常穩定。

  蛇母也沒有任何結束入戲的情況。

  溫言樂樂呵呵地看著,讓劉飛鵬先去照顧娘倆,他自己去燒了水,坐在院子里泡茶,他也不急著走。

  從他帶大侄子回來,蛇母又生下了大侄子之后,他就感覺到了,耳垂后面的印記,其內的力量,開始一點一點融入到他的體內,不再只是一個外來的掛件。

  那種力量,以一種潤物細無聲的方式,混雜著一些只能意會不能言傳的信息,讓他一點一點理解,整個過程非常絲滑。

  而他也能感覺到,在能看到蛇母的情況下,處于近距離的時候,這種融合會更加順暢,更加溫和。

  那種感覺,怎么說呢,就像是用心學習的時候,忽然之間靈光一閃,解決了一個難題,其中所包含的知識點,會被融會貫通,理解和記憶,都會遠比其他的知識點更深刻點。

  而此刻感受到的,便是很多個知識點,還不會讓他感覺到疲乏。

  蛇母給的這一點力量,并不多,強度也不高,單說這種力量的話,無論是質還是量,都肯定比不上之前的大侄子。

  但對于溫言來說,意義非凡。

  因為這是有和沒有的區別。

  這一點力量,也從之前的外物,化作了他自己的力量。

  唯一有點遺憾,就是沒搞明白大侄子的很多事情。

  這小王八蛋從頭到尾都沒提過與輪回者有關的任何事情。

  但溫言還是能反向推測出來不少東西。

  只要是大侄子沒說的事情,那就有很大概率跟他是輪回者這件事,有著很密切的聯系。

  比如,溫言聽他說了一大堆其他的事情,都沒有與呂星瑋相關的。

  再加上大夢蛇母這個故夢,腳下的村落,就在距離黃河不遠的地方。

  溫言很難不聯想一下。

  也就是說,大侄子是輪回者這件事、黃河里的事情、當初的大夢蛇母,這一切,肯定都是有很密切的聯系。

  如今這個故夢里的一切,都恢復了正常的樣子,完全符合末法時期。

  可以非常確定,這里就倆真人,大夢蛇母和大侄子,蛇母的老公劉飛鵬,在這里只是投影。

  當時是末法時期,那眼下這些事情,必定是真實發生過,蛇母當時也必定是在現世生活。

  這種情況下,她沒有沉睡,只是化作了一個普通人,可能當時還留了一點神異。

  哪怕考慮到蛇母似虛似幻的特點,這事多少也有些離譜。

  按照溫言之前的推測,最理想的情況,就是大侄子就在當時,一次轉世成功。

  但也不能排除掉大侄子是在故夢里死去,在這里完成了轉世,畢竟后者的成功率明顯更高。

  無論是哪一種情況,都有一個問題,大侄子當時是怎么逃走的?

  他蘇醒自我意識的時間,是在三歲到十二歲這個區間。

  以那個家伙的性子,必定是蘇醒自我意識的第一時間,就趕緊跑路。

  溫言信蛇母就算知道了大侄子是輪回者,也依然會將他當做親兒子,不會有什么變化。

  硬要說態度變化,指不定是更高興了,能有個生生世世都是她兒子的親兒子。

  考慮到蛇母的喜好,這絕對堪稱上天賜予。

  但大侄子敢賭嗎?

  他肯定不敢賭。

  哪怕不考慮永劫輪回這點,他也肯定不敢賭。

  那么問題來了,溫言是肯定不信,一個可能只有三歲的小屁孩,能從蛇母這逃走,還讓蛇母都找不到了。

  大侄子的職業就倆。

  而且他這職業,在曾經就算是修道,也頂多是學點皮毛,絕無可能授箓。

  三山五岳的人敢不敢給另說,但大侄子肯定不敢接受。

  他敢直面天庭的祖師?

  他能利用輪回者特點積攢的,也只有一些經驗,或者是一些財富。

  這個財富,在前面末法時期,考慮到當時的情況,能讓他安心傳給下一世的概率,都不是太高。

  至于練武,在末法之前,被開發的程度低,狗都嫌棄,大侄子肯定不喜,也不會花巨大精力去練武,練了也沒法把等級保持到下一世。

  到了末法時期,練武還不如學學玩槍。

  能提前留后手埋起來,等著自己以后去挖了,傳下來的,可能也就是一些看起來不起眼,也不值錢的奇物。

  所以,問題來了,是誰幫了大侄子?怎么幫的大侄子?

  溫言坐在院子里,思緒飄飛的時候,劉飛鵬去宰了一只雞,吃飯的時候,甚至還給溫言留了一個雞腿,剩下的都給他老婆補身子,他自己都沒有。

  這個年代,生孩子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母子平安,順順利利,在劉飛鵬看來,溫言這個醫生醫術精湛,出了大力的原因,肯定得占據一半以上的功勞。

  他之前可是聽村子里的老大媽說過,他媳婦的體態,看起來不是那種好生養的類型。

  狠心宰殺的雞,他不吃也得先感謝下醫生。

  溫言樂樂呵呵,也沒拒絕。

  等到吃完飯,劉飛鵬鼓起勇氣上來,話里話外的意思都是請溫言多待兩天,保險一點。

  至于閑話什么的,他根本不在意。

  他還記得以前村里就有人,生了孩子第二天,孩子就夭折了,他也害怕。

  盛情難卻,溫言也想多待一會兒,趁著這里有場地優勢,等力量消化完了再走。

  到了第二天,劉飛鵬過來,說他媳婦請溫言過去一下。

  蛇母靠在床上,大侄子在一旁酣睡,蛇母目光灼灼地看著溫言。

  “溫大夫,我娘家那邊已經沒有人了,之前戰亂和瘟疫,整個村里,就我一個活人。

  往上三代,都已經沒有親戚,就算有什么朋友,也不可能知道我在這里。”

  “嫂子想說什么?多慮了,你現在需要休養。”溫言面不改色,他進村時信口胡謅的話,竟然被入戲狀態的蛇母揭穿了。

  蛇母面帶微笑,也沒繼續扯這個話題,她扭頭看了看旁邊酣睡的兒子。

  “相見即是有緣,溫大夫幫了大忙,這孩子也是命運多舛。

  我之前其實都一直擔心他福薄,怕他體弱,很多擔心。

  我能求溫大夫一件事不?”

  “嫂子可以先說說。”

  “我想請溫大夫當他契爹,可以不?

  溫大夫是個福星,你可能不知道,之前我男人都有些神神叨叨,整日沒有笑容。

  但溫大夫來了之后,我男人笑容多了,人也正常了,我孩子也安全生下來了。

  他能吃能睡,不鬧人,乖巧的很。

  我想這肯定是溫大夫的福氣。

  只是想要個名頭,安安心,希望溫大夫成全。”

  蛇母說著,在枕頭下面摸出來一個耳墜,乍一看,跟之前給溫言的一樣,可細看之下,材質都明顯不一樣。

  這個可能就是給溫言那個耳墜的原版,包在外面的是一圈金,里面是一顆剔透的寶石,整體做工非常精細。

  看到的第一眼,溫言就看到了提示。

  “大夢之基。”

  “原產于故夢,卻為真實的東西,極其稀有,效果未知。”

  溫言微微一驚,大夢蛇母親自送的東西,竟然也只能提示一個名字,什么作用都是未知。

  “這是我一直隨身的東西,希望溫大夫別嫌棄,就當是我這兒子,孝敬給你的。”

  溫言沉默了一下。

  他是真不想認下這個名頭,莫名其妙地多了個干兒子。

  但,蛇母給的太多了。

  這應該是蛇母能拿出來最珍貴的東西了。

  “溫大夫,我只求能平平安安,心里能安穩點,還望成全。”

  溫言知道這個地方的習俗,小孩上學前,都是取個小名,像狗蛋啊狗剩什么的,好養活。

  或者是小時候體弱多病,就得認個契爹。

  要是手里有點錢,就找個八字硬,福緣深的人,實在窮苦人家,就找塊歷經風吹日曬,還能存在上百年以上的石頭。

  這應該是末法之前就流傳下來的習俗,在那個時候,肯定是有用的。

  到了末法時期,就只剩下個心理安慰。

  “溫大夫可曾成家?”

  “尚未。”

  “那,等我兒大些了,去給溫大夫當學徒,如何?”

  溫言想了想,這個時候,當學徒,那跟認了個爹,去當牛馬,沒什么區別。

  十幾年沒工錢,只管吃住,出師之后,也得孝敬師父,以后還得給師父養老送終,要是師父膝下無子,以后還得去給摔盆當孝子。

  但考慮到時代,那時候能有吃有住,還能學到手藝,對于窮苦人家的孩子來說,已經是非常好的出路。

  蛇母前面拿出寶物,要是賣出去,能換到不少錢,她兒子肯定不至于去吃這個苦。

  她先拿出寶物,再提這個,就等于是在加碼。

  溫言長嘆一聲,看了看還裝備著的倆臨時能力。

  他伸出手,示意抱一抱孩子。

  他抱著大侄子,一只手托著大侄子的后腦勺,順勢將一個大夢印記,留在了大侄子的后腦勺,以后頭發長出來了,就看不到了。

  然后,他看著小家伙,輕聲念叨了一句。

  “我是你爹。”

  小家伙睡的香甜,被抱起來了也沒醒,被溫言喊了一聲,也只是嘴巴動了動,動了一下手腳,沒吐泡泡,沒拉溫言一手。

  得了,這是嘲諷效果沒發動,這下真多了個干兒子。

  干兒子竟然也算兒子。

  溫言莫名想到,要是這么算的話,他那個進度漲的巨慢的能力,是不是也有可能,可以這樣子刷一刷進度?

  聽到溫言的話,蛇母喜笑顏開,整個人似乎都放松了不少,精神頭都變好了。

  溫言順手給大侄子加持了一次陽氣,再緩緩地將他放下。

  蛇母看著臉蛋紅撲撲,昨天還皺巴巴的皮膚,都舒展開的兒子,愈發堅信了她的決定沒錯。

  她連忙將耳墜遞給溫言。

  溫言接過了蛇母給的耳墜。

  當他將耳墜放在手里,耳墜接觸到剛才他給大侄子后腦勺留下印記的地方后,那顆寶石里,立刻像是有一個細小的漩渦出現,一些東西,沒入到寶石里。

  細看的話,就像是原本純凈無暇的寶石里,多出來一顆閃耀的星星。

  溫言不動聲色,心里忽然覺得,剛才一套連招下來,好像是觸發了什么東西。

  他本意也只是趁著臨時能力還在,給大侄子留下個印記,但胎記的話,又不好給留到顯眼的地方,加持陽氣也是完全順手習慣了而已。

  但既然都給干兒子加持了一次,溫言臨走的時候,也順手捏了個道指,給蛇母也加持了一次。

  蛇母精神頭很好,倆小時喂一次奶,也覺得沒那么累了,她還是覺得,大膽給兒子找了個契爹,非常明智。

  溫言又待了一天,一方面是劉飛鵬看到媳婦孩子,一天一個樣,狀態極好,便堅定的認為這是溫言出了大力,溫言醫術高超,不斷挽留。

  另一方面,溫言也想試試,能不能刷進度。

  然而,到了第三天,小屁孩終于睜開眼睛了,溫言才忽然想起來件事情,這個階段的小屁孩,除非直接湊到臉上,不然的話,小屁孩壓根看不清他是誰。

  溫言唯一的收獲,也只是確定,他開嘲諷,對小屁孩沒用。

  只能下次再說,過幾個月再來看看。

  溫言以還有病人等著為借口,離開了這里。

  這一次,他能清晰的感覺到,怎么離開這個故夢。

  別的故夢現在還不能確定,但這里,他可以怎么進來的,怎么離開。

  當周圍的一切,都開始變得虛幻的時候,溫言察覺到,耳墜里那個閃耀的星星,開始閃爍著光華。

  這個時候,他才能感覺到,那是什么。

  那是坐標。

  隨著他念頭一動,周圍的虛幻消散,新的場景出現。

  他出現在了農田邊,向著前方望去,也只聽到陣陣獸吼和人慘叫的聲音。

  他一步邁出,前行不遠,就看到土路旁,一個人穿著麻衣的人倒在路邊,胸口滿是鮮血,更遠的地方,一頭猛虎咬著一頭毛驢的脖子,將毛驢按在地上。

  那人口中不斷地溢出鮮血,含糊不清地念叨。

  “我不甘心,不甘心,我不想死……”

  溫言出現在他身邊,那人也依然還在念叨著這句話,眼中的神采,飛速消散。

  但只是一眼,溫言就確定,這是大侄子的前世,不知道哪一世。

  他摸了摸耳墜,忽然明白耳墜里的坐標是什么了。

  大侄子,不,他干兒子的故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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