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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7章開戰日

  “你……”

  “你背叛了帝國……投靠了荷魯斯?”

  事到如今,哪怕阿西爾上將是一位早已不思進取多年的百歲老人,哪怕他的身姿已經不再矯健,頭腦已經不再靈活,就連酒量都差了很多,滿腦子都是半醉的疼痛和窗外炮火的轟鳴:但即便如此,最簡單的道理他還是能想明白的。

  他身后這個人,他的參謀長,他視作親生兒子的皮克曼。

  他就是港口上這場叛亂的主導者。

  “背叛帝國?”

  這句話讓參謀長笑了起來,他的笑聲被窗外愈加猛烈的交火聲淹沒了。

  “看來在您的潛意識里:您還是認為高領主那群畜生能代表整個帝國啊。”

  皮克曼的聲音依舊冷靜,嚴肅,甚至有點溫和:如果忽略掉他話語中的內容的話。

  海軍上將沉默了一下:盡管落地窗外的槍聲和呼喊聲一波高過一波,盡管此起彼伏的尖叫和爆炸,正向著諸如裝備部和通訊塔等讓人擔心的重要地點推進,盡管就在他們的樓下,都能聽見僅有的防御者們與進攻者激烈交火的聲音。

  但海軍上將依舊保持了冷靜:當他從最開始的慌亂中走出來的時候,就再也沒有什么事情能讓他慌了心神了。

  他甚至沒有想過搶下槍支,又或者是向大門外面的警備兵們求救。

  因為就在三點鐘的槍響之后,相差不過兩三秒的時間,海軍上將就敏銳地捕捉到大門外面的異動:衛兵們大聲的訓斥和裝有消音器的手槍那沉悶的槍聲,是阿西爾絕對不會認錯的兩種聲音,之后那摔倒在地和拖拽重物的聲響更是讓人頭皮發麻,也讓他有些不滿地看向了皮克曼。

  直到這個時候,海軍上將都堅信他視若親子的參謀長不會拿他怎么樣。

  事實也的確如此。

  “不用擔心,長官。”

  皮克曼甚至堅持了敬語。

  “我讓他們用了麻醉劑,我槍里面的東西也同樣是麻醉劑。”

  “如果可以的話,我也不想死人:畢竟這座基地也同樣是我的心血。”

  “所以呢?”

  海軍上將笑了一下。

  與此同時,他的眼角處也捕捉到了港口更多的異動。

  出乎他的預料:看起來參與叛亂的戰艦比他想象的要多得多。

  最顯眼的一點就是,此時還停泊在港口的四艘戰列艦中,除了他本人的旗艦黃金血脈號之外,其他的三艘戰列艦居然都已經在他們的甲板上,升起了一面巨大的,代表著影月蒼狼軍團的旗幟:同樣的旗幟在港口和廣場上已經遍地開花了。

  “你打算把你的心血獻給牧狼神?”

  海軍上將看向那些正在港口上訪低空掠過的運輸機,他們同樣在自己的底腹部涂上了顯眼的影月蒼狼標志,以避免被地面上的友軍擊中:阿西爾滿懷悲壯地看著這些運輸機飛向了他的旗艦,艙門未落,里面就涌出了大批大批的武裝士兵。

  看到這里,海軍上將只能希望替他留守旗艦的大副不要做傻事。

  “這不是我一個人的想法。”

  他身后的皮克曼似乎嘆了口氣。

  “信不信由您:其實我也是后加入的。”

  “事實上,在我剛來的時候,在我剛剛從您手中接手工作的時候,我就已經注意到您的港區中存在著牧狼神的追隨者。”

  “有意思。”

  海軍上將已經冷靜了下來:就仿佛外面那血海滔天的慘狀與他完全無關。

  至少,他也注意到自己的司令部已經徹底恢復了平靜,無論是門廊外面,還是腳下的其他幾層,先前那些短暫卻劇烈的交火聲都已經偃旗息鼓了:根據直到現在還沒有人踹門而入,試圖解救他來判斷,看來勝利女神并沒有青睞守衛者們。

  “我記得你已經在這里工作十多年了。”

  “十六年零兩個月,大人。”

  “也就是說,牧狼神的間諜居然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活躍了整整十六年么?”

  “真是徹頭徹尾的失敗啊。”

  伴隨著一聲悠長的嘆息,海軍上將慢慢的撫住了自己的額頭。

  他今天第一次感到了挫敗感。

  “也許吧,大人。”

  皮克曼似乎笑了一下。

  “但相信我,這不是您的錯:他們似乎派出了格外專業的人士。”

  “至少不全是您的錯。”

  “絕大多數愿意加入戰帥隊伍的人都并不是出于對您的失望或者……別的什么原因。”

  “包括我的衛隊么?”

  海軍上將指了指門外。

  “剛才的火力絕對不正常,皮克曼,你每次來都不會帶太多的人,單憑你的那點隨行人員根本不可能打下這里:告訴我,負責拱衛我的司令部的衛隊里面,有多少人選擇背叛了我對他們的期盼?”

  “司令部有一千八百名警衛,分為人數大致均等的四個衛隊。”

  皮克曼搖搖頭,然后吐出了三個名字。

  “而這三位衛隊長決定帶領他們的衛隊加入到此次行動中:剩下的那個選擇中立。”

  “不可能!”

  海軍上將果斷揮手否決掉。

  “那是我帶在身邊四十年的心腹,他怎么可能背叛我:中立就是背叛!”

  “不,他的確沒有背叛您:他選擇中立的唯一條件就是不能傷及您的性命。”

  說到這里,皮克曼停頓了一下。

  “但您可能早就忘記了。”

  “還記得那場導致了整個貝魯斯冕區基地水兵暴亂的原因么?”

  “事實就是如此,阿西爾大人,您的衛隊長的唯一的女兒,在率領她的家鄉民眾抵制神圣泰拉的不公平稅款時,在人群推攘的混亂中被流彈打死了:因為當時的場景實在是太過混亂,所以當他趕回去的時候,他甚至沒能找全他女兒的尸體。”

  “可……這……”

  海軍上將瞪大了眼睛。

  “我怎么不知道……”

  “您當然不知道。”

  皮克曼打斷了他。

  “您不會知道的,因為那名衛隊長從始至終都對你隱瞞了這一切。”

  “他太了解您了,他知道無論您究竟如何信任他,您都不會替他報仇。”

  “所以,他隱瞞了一切:找到了我。”

  “所以,那場談判,你是不是也在暗中做了手腳,皮克曼?”

  “的確如此。”

  參謀長點了點頭。

  “那些暴亂水兵們的胃口,原本比您看到的要大不少,直到我在私下里找到他們中最聰明的那些人,向他們介紹了戰帥荷魯斯的計劃和新世界,說服了他們:如果您曾經看過那些名字的話,您應該也會在后來的升遷名單上看到他們。”

  “我從不看這種東西。”

  “泰拉也會犯相同的錯誤,不是嗎?”

  海軍上將沉默了:哪怕是這一整場叛亂對于他的打擊,似乎也沒有皮克曼剛才所披露的那些真相來得大。

  他無比艱難地移動著,在這一瞬間仿佛又老了五十歲,不再試圖走到落地窗前觀察外面的場景,也不再試圖靠近那扇唯一能夠朝向的大門:現在的海軍上將就像是一個符合其真實年齡的老人一樣,氣喘吁吁地癱軟在了沙發上。

  過了很久,也許有好幾分鐘,阿西爾才有些艱難地開口。

  “告訴我:還有誰加入了。”

  “您明知故問,不是么?”

  皮克曼收起了槍,緩慢的來到了海軍上將的身側站定,依舊是一副誠實可靠、盡職盡責的模樣:就仿佛眼前的這一切都只是場瘋狂的幻覺,他還是那個參謀長,那個海軍上將最信任的人。

  “很多疏忽其實都有跡可循:我們有些時候無法遮掩的很好。”

  “您應該已經注意到了,前線的那些哨戒世界已經很久沒有傳回消息了。”

  “你們也說服了他們?”

  “有些人是不滿意泰拉的統治,還有些人就是心甘情愿的加入戰帥。”

  皮克曼嘆了口氣。

  “說真的,如果黎曼魯斯指望靠這些哨站來保衛他側翼的安全的話。”

  “那他會吃大虧的。”

  “有些哨戒世界的總督,早在二三十年前就已經倒下了牧狼神,他們甚至已經有子嗣成為了戰帥的天使。”

  “……還有呢?”

  “那些巡防艦隊。”

  事到如今,皮克曼似乎也沒有了繼續隱瞞下去的必要。

  于是,當大量蓄謀已的叛亂者們和少量驚慌失措的守衛者,圍繞著已經淪為一片廢墟的街道和廣場捉對廝殺,又在彼此爭搶著港口處那些艦隊的控制權時,雙方理論上的最高領導者,竟然就呆在一處沒有任何人能夠打擾的房間內,一邊平靜的目睹著落地窗前的尸山血海,一邊如往常般地談話,好似這一切根本不存在。

  比起平時,皮克曼出奇的話多。

  “我們拉攏到了八艘戰列艦中,五艘的支持和一艘的中立,有超過一半的巡洋艦的指揮官愿意站在我們這一邊,至于那些小船則根本無關緊要了:他們會利用這些特意安排好的巡航機會,在出擊過程中,秘密處理掉那些不太聽話的人。”

  “憑借這支艦隊,我們將能夠從側翼直接壓制芬里斯的領空。”

  “想想看,如果前線的太空野狼艦隊發現他們的母星被包圍了,又會如何?”

  “至于那些說服不了的,他們被派遣了短時間內回不來的任務。”

  “永遠回不來?”

  “是一段時間。”

  皮克曼執拗地更正了這句話。

  “您知道嗎?在牧狼神的所有宣言中,有一句是我最喜歡的。”

  “我們不是為了殺戮而反叛,我們是為推翻現在這不正確的統治而反叛。”

  “我們知道,那些在此過程中與我們為敵的人要么愚蠢,要么和我們同樣高尚,但無論他們是哪一種,都不應該成為我們隨意剝奪他們生命的理由:所以,如果能夠以不流血手段來解決問題,那我們就不能有任何大開殺戒的想法。”

  “你的人正在港口上制造屠殺。”

  “只會傷亡數千人,長官,與整個星區相比不值一提。”

  “這甚至不算是一滴血。”

  “這是一場革命,大人。”

  “一場針對泰拉和高領主的革命。”

  “革命會流血,但革命不只為了流血。”

  “這也是荷魯斯說的?”

  “您想象不到戰帥在這些年間為了這場戰爭都做了多少準備。”

  “盡管我們也只是他的偉大計劃中,那微不足道的一步閑棋而已。”

  “他真正的核心在太空野狼那里。”

  “相信我:無論我們拉攏的成員和掀起的暴亂在您眼里有多么宏大。”

  “在黎曼魯斯的管轄區,他只會迎接更糟糕的情況:第六軍團敗局已定了。”

  盡管以一個凡人的身份裁定一個阿斯塔特軍團的命運是如此的狂妄,但也許是長久以來對皮克曼的信任,又也許是在冥冥之中意識到他的參謀長說的并沒有錯:海軍上將不由得的在內心里,為了那名與他素未謀備的原體而擔憂了起來。

  尤其是考慮到貝魯斯冕區那重要卻又不太重要的尷尬位置。

  如果影月蒼狼的一支艦隊真的能夠毫發無傷的通過這里,從背面偷襲太空野狼的艦隊和核心地帶的話……

  太空野狼輸定了?

  這聽起來不像是句玩笑話。

  “就像我說的話:戰帥在至少二十年前就已經在為這場戰爭做準備了。”

  “他制定了無數的計劃,并用各種各樣的承諾拉攏了無數個人。”

  “除了你,還有誰?”

  “那個能決定戰局的人。”

  皮克曼笑了一下,然后看向窗外。

  海軍上將也同樣望了過去:他知道參謀長指的是什么。

  懷著一種詫異和絕望,阿西爾對于他面前的場景卻又毫不驚訝:他看到了棟在他的視野之間的高大建筑,那個佇立在港口最中央的鋼鐵兵營,那個承載著整個守衛部隊最后希望的燈塔所在。

  軍港的武裝部隊:在上一次水兵暴亂時力挽狂瀾的最后的底牌。

  而現在,他們再次出擊了。

  上萬名參加過大遠征,全副武裝的凡人老兵,他們如同鋼鐵之狼般涌出了自己的兵營和大門,撲向了各處:而正在自己的據點里死死堅守的守衛者們,聽到那讓人熟悉的踏步聲和軍號,紛紛面露狂喜,扭過頭來看向他們的救世主,看向那面曾為他們帶來勝利與和平的旗幟。

  但很快,在海軍上將悲傷的注視中,每一位守衛者臉上的狂喜,都以極快的速度轉換為了驚恐。

  因為他們看清了那面旗幟。

  彎月懸空,餓狼凝視:又一支強大的部隊倒向了荷魯斯的麾下。

  “您知道我剛才為什么說這其中有一部分是您的原因嗎?”

  皮克曼的聲音適時的響起。

  “因為你將一大批才華橫溢,又在神圣泰拉那里飽受冷落和冤屈的天才們,都集中在了這個港區內,這意味著他們既有能力和權力去徹底掌控他們的部隊,又不會對神圣泰拉抱有最基礎的忠誠:說服武裝部隊倒戈的過程比想象的要順利的多。”

  “他是我們中最冤屈的:他對于神圣泰拉和高領主的恨意也是最濃的。”

  “在我們許諾不會傷及您的性命后,他立刻就決定加入我們的隊伍。”

  說到這里,參謀長忍不住的笑了。

  “其實一直以來,我都懷疑您其實是知道我們的企圖的:在最早的時候,我曾數次極不成熟地用話語試探您的態度,打算將您拉攏到我們的陣營中來,不過您一直不愿意正面談論與戰帥相關的事情,您明明看到了神圣泰拉的問題,但您就是不愿意和我們一起站出來,指出它。”

  “能回答我么,這是為什么?”

  海軍上將有些苦澀地笑了一下。

  “皮克曼。”

  “我在。”

  窗外槍炮聲隆隆,而參謀長的聲音依舊是壓低了的誠懇。

  “告訴我:你是什么時候出生的。”

  “我出生在帝皇與戰帥荷魯斯開啟烏蘭諾戰役的九年前。”

  “那個時候,大遠征都快結束了。”

  海軍上將嘆息了一聲。

  “你們這些人:你們出生在大遠征已經光復了整個銀河的最頂點,你們出生在人類帝國的和平與繁榮之中,你們無法想象就在你們出生前不到一百年的時候,整個銀河還是什么模樣,你們不知道,我們現在得到的和平有多么的寶貴。”

  說罷,阿西爾轉過頭來,深深的看了他的參謀長一眼。

  明明只是一個老者,但這個眼神卻讓皮克曼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

  “你聽著,皮克曼。”

  “我出生在大遠征的早期,我出生在人類帝國的艦隊剛剛航向銀河的時候。”

  “我見過紛爭時代的影子,我知道當帝皇將和平降臨于銀河前,銀河又是什么樣子?”

  “所以,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真正的戰爭再次降臨在這片銀河上。”

  “即便這意味著要忍受神圣泰拉和高領主的統治嗎?”

  皮克曼的聲音中終于多了些急切。

  “沒錯。”

  海軍上將只是點了點頭。

  “即便如此:我也認為最促狹的和平要勝過最偉大的戰爭。”

  “因為我真的見證過這兩個。”

  “所以我也知道,無論高領主的暴政給銀河帶來了什么樣的苦難,在你的戰帥即將掀起的那場戰爭面前,都不值一提,無論荷魯斯嘴上說有多么的漂亮,他都只是個人。他不是神,他無法控制戰爭:沒有人能夠做到真正地控制一場戰爭。”

  “當戰爭失去控制的那一刻,你就會見識到和平有多么的寶貴了。”

  皮克曼沉默了一會兒。

  然后,他嘆了口氣。

  “請恕我無法認同您的觀點:但我還是希望您能幫助我們一個忙。”

  “也是幫您自己。”

  “你想要什么?”

  “我想請您去通訊室,想必根據外面的槍聲您也能聽出來:少數的守衛者們根本沒有打贏這場戰爭的可能性。”

  “他們只是缺少一個放下武器的理由。”

  皮克曼有些緊張地盯著他的老上司。

  平心而論,他無論如何都不想對這位的確保護與栽培他的人動用暴力。

  而讓他長舒一口氣的是,海軍上將最終還是順從的站起了身來。

  “一次演講?”

  “我們會為您準備好一切的。”

  皮克曼謙卑的低下了頭。

  “不只是我們:荷魯斯戰帥也非常期待能夠見到大遠征的英雄。”

  “免了,我現在可不算什么英雄。”

  海軍上將苦澀地笑了一下,他的心情就如同窗外的槍聲那般逐漸低落。

  而當他站起身來,向門外走去時,阿西爾仿佛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事情。

  他轉身,看起來視若親子的部下。

  “告訴我,皮克曼。”

  “荷魯斯到底給你們許諾了什么?”

  “如果只是對泰拉的仇恨的話,他不可能拉攏到這么多人。”

  “的確如此。”

  對于這個問題,皮克曼也沒什么隱瞞的必要。

  “戰帥是一個靈活且慷慨的人。”

  “對于有些人,他許諾了權力。”

  “另一些人,他許諾了自由。”

  “還有一些人,他許諾了榮耀。”

  “至于我們……”

  皮克曼頓了頓。

  “他許諾了一個機會。”

  “一個嶄新的世界。”

  “一個能夠肅清之前的所有事情,讓我們每個人能夠從頭開始的機會。”

  “這是泰拉永遠不會給我們的。”

  “這樣啊……”

  海軍上將點了點頭。

  “那按照你的說法:荷魯斯在太空野狼那邊只會許諾更多?”

  “沒錯:效果會遠遠超出你的預料。”

  皮克曼笑了一下,很危險。

  “請回憶一下,長官:您上一次收到太空野狼的信息是什么時候?”

  “我記得就在昨天。”

  阿西爾斬釘截鐵。

  “那是時事通訊:狼王黎曼魯斯注意到他的邊境線上有不正常的軍事活動。”

  “他正在下令動員艦隊。”

  “沒錯,這是準確的。”

  皮克曼點了點頭。

  “但您知道么?”

  “其實早在七天之前,影月蒼狼的艦隊就已經駛入太空野狼的統治區了。”

  “直到他們想要被發現的時候:太空野狼才發現了他們的蹤跡。”

  這句話宛如夏日的驚雷,一下子就把海軍上將嚇得愣在了原地。

  在他耳旁,唯有皮克曼的嘆息。

  “現在,您知道我的意思了吧?”

  “也許戰爭的結果還沒有定數。”

  “但是太空野狼。已經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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