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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八章 財去財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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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得不說,兒子給趙顥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原來賺錢如此簡單輕松,巧立名目,多辦幾次紅白事就行了。

  以前的趙顥不是沒想過,只是這么干吃相實在太難看,趙顥拉不下臉。

  現在見兒子都帶頭這么干了,趙顥突然覺得,所謂的道德底線其實還是可以更低一點的。

  “下月你過壽,下下月我納妾,以后每月納一房妾,每月辦一次席,嘖!”趙顥滿眼憧憬地想象著。

  趙孝騫無語了,嘆道:“父王,整個汴京城的權貴會被咱們薅禿的,一次兩次人家給面子,四次五次人家還會來嗎?”

  “汴京的權貴這么不通人情世故的嗎?”趙顥皺眉。

  “這不叫人情世故,這是把刀架人家脖子上打劫……”趙孝騫無力地嘆道。

  “如此說來,咱家的下一次進項,只能等到我明年再過壽了?”

  趙孝騫張了張嘴,很想告訴他,壽宴不是每年都辦的,不是不能辦,而是稍微要點臉的人都干不出這事兒。

  趙顥神情突然變得很失落,靈光一閃冒出來的生財之道,居然沒辦法實現。

  難道要自己老老實實賣雪鹽,賣茶葉?

  這世上哪個老實人能發財?

  趙孝騫勸道:“父王,咱家已經很富裕了,王府其他的產業不提,僅是雪鹽和茶葉,每年都有大筆的進項,沒必要在歪路上動腦筋。”

  趙顥嘆道:“富裕個啥啊……王府偌大的開支,咱家的進項還是遠遠不夠,府里庫房又快空了。”

  趙孝騫倒吸一口涼氣,失聲道:“庫房又快空了?不可能!”

  錢財的事,趙孝騫記得很清楚。

  雪鹽的利潤是按季度結算,茶葉也一樣,他清楚地記得,就在上月,雪鹽分到了三十萬兩的純利,茶葉的買賣剛展開,利潤倒是不大,但也有好幾萬兩。

  銀兩入庫房才短短一個月,又空了?

  “父王,三十多萬兩啊,一個月就花完了?定是王府賬房做假賬貪墨了!孩兒調皇城司過來查!”趙孝騫憤怒地道。

  趙顥一把拽住他,神情有些難堪:“別,與賬房無關,是我花的。”

  趙孝騫震驚地看著他:“幾十萬兩,您是怎么花的?”

  “賭錢,進青樓,夜敲寡婦門,順便買了幾畝良田……大概就這么花沒了。”

  趙孝騫繼續震驚,不知想起什么,小心翼翼地道:“雪鹽和茶葉,孩兒獨占了幾股,孩兒名下的利潤,您該不會也……”

  趙顥語重心長地道:“你我情同父子,談錢就傷感情了……”

  趙孝騫面若死灰。

  話里的意思他聽懂了,活爹果然把屬于他的錢也花掉了。

  這一刻,趙孝騫的天都塌了。

  呆若木雞地坐在趙顥對面,趙孝騫兩眼無光,像條死魚。

  趙顥拍著他的肩,居然還在安慰他:“錢財乃身外之物,趁有生之年,手里有錢就要花掉,不然說不準明天遇到什么意外,人死了,錢還在,嗷——”

  神特么嗷……

  趙孝騫咬牙。

  真的,也就你是我親爹,換了別人試試,這會兒應該屎都打出來了。

  現在有個問題百思不得其解,三十多萬兩銀子,短短一個月,活爹是怎么花的?

  逛青樓?你把整個汴京青樓的花魁娘子全睡了,也花不了這么多吧。

  送寡婦?哪家的寡婦也收不起這么重的禮,趙孝騫當初給母親馮氏買的芳林園的豪宅,五進的大宅子,也才花了幾萬兩。

  至于賭錢就更扯了,汴京城沒哪個混賬敢讓趙顥輸這么多,就算不看他親王的身份,趙孝騫這位皇城司的一把手也不是好惹的,當朝宰相都要忌憚三分,汴京城誰敢給趙顥下殺豬盤?

  這么一大筆錢,花得莫名其妙,趙顥顯然是不想說實話,趙孝騫又不能把他送進冰井務嚴刑拷打……

  趙孝騫很難受,他發現人生也就這么回事,沒什么意思……

  “孩兒……孩兒回房睡覺了。”趙孝騫行尸走肉般起身告辭。

  趙顥慈祥地拍著他的肩:“去睡吧,睡一覺醒來,你會發現生活依舊美好,只不過錢沒了而已。”

  趙孝騫臉頰微微一抽。

  人活著,錢沒了……完全看不出生活哪里美好了!

  現在唯一的安慰是,今晚的壽宴,王府進項二十萬兩。

  趙孝騫留了個心眼兒,這筆錢不能再讓活爹揮霍了。

  ……該輪到我揮霍了!

  回到臥房時,已經快寅時了。

  趙孝騫小心地推開門,卻發現狄瑩獨自坐在一盞孤燈下,一手撐著香腮打瞌睡。

  顯然,她正在等他。

  恍惚中似乎聽到了動靜,狄瑩睜眼,見趙孝騫進了屋,急忙起身迎了上前。

  “官人辛苦了,累不累?妾身讓丫鬟打熱水來,官人泡個腳解解乏再睡。”

  趙孝騫笑著搖頭:“今晚有點忙,有事耽誤了,你不必等我,坐在桌邊睡著了容易著涼。”

  “官人沒回家,妾身睡得不安穩……”狄瑩說著將他的衣衫脫下,又命丫鬟打來熱水為他凈面洗手。

  “官人,今晚的壽宴可熱鬧了,妾身好久沒見過這般熱鬧的場面了,還認識了許多權貴家的女眷呢。”

  夫妻倆恬靜淡然的對話,柴米油鹽的嘮叨里,透著一股讓人心安的溫馨味道。

  洗漱過后,狄瑩將他按到床邊坐下,她則跪坐在他身后,為他推拿揉肩。

  “妾身今日還見到了那位裊裊姑娘,果真是絕色傾城,唱曲兒也好聽……哼!官人好眼光呢!”狄瑩揉肩的力道不禁加重了幾分。

  趙孝騫爽得直咧嘴,這力道剛剛好。

  “莫吃這些亂七八糟的醋,我與裊裊清清白白,絕無茍且。”趙孝騫回道。

  狄瑩一愣:“真的?官人去醉花陰那么多次,你難道沒對她……”

  “膚淺!誰說進青樓就一定要發生點什么?我單純喝酒聊天不行嗎?”

  趙孝騫說得義正嚴詞,他對“清白”的定義是,只要沒進去,那就是清白,外面蹭蹭都算。

  至于狄瑩怎么理解“清白”二字,那是她的事。

  “以后啊,汴京城不再有裊裊這個人了。”趙孝騫嘆息道。

  狄瑩揉肩的動作一滯:“官人何出此言?”

  “知道今晚壽宴,我中途消失干啥去了么?”趙孝騫道。

  “妾身不知。”

  趙孝騫遲疑了一下,想想裊裊已經入套,遼國的眼線也都被拿獲,跟自家婆娘說說,算不得泄密。

  于是趙孝騫將今晚發生的一切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狄瑩聽完后驚愕地睜大了眼,纖手掩住小嘴兒,一臉的不敢置信。

  “裊裊姑娘竟然,竟然是……遼國的眼線?天吶!”

  狄瑩震驚半晌,突然雙臂從背后環住他的脖子,嘻嘻笑道:“官人更厲害,裊裊藏得如此隱秘,都被官人發現了,還將他們一網打盡……”

  “對了,官人到底是如何發現裊裊的真實身份的?”

  “很簡單,她的大腿內側紋了身,紋著契丹文字,寫的是‘出入平安’……”趙孝騫面不改色地胡說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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