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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五章 宗親宮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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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給鄭春和一錠金子,不過是趙孝騫的順手之舉,沒什么事求他,只是為了與鄭春和打好關系,平日里多結善緣,這也是人情世故的一種。

  趙孝騫卻沒想到,鄭春和得了好處,竟給他透露了如此機密的消息。

  若不是鄭春和,太后寢宮里的悄悄話,怎么可能傳到趙孝騫的耳中?

  所以說,有時候的無心善舉,真的能收獲意外的善報。

  趙孝騫奇怪的是,他與趙佶的來往很少,上次相識后,倆人在青樓里喝了一頓酒,后來就再也沒見過了。

  那么自己到底哪里惹到趙佶,讓他在太后面前暗戳戳說自己壞話?

  “鄭內侍,遂寧郡王在太后面前說我壞話,不知他說了些什么?”趙孝騫好奇問道。

  鄭春和猶豫了一下,低聲道:“他說,郡公恃寵而驕,仗著官家的寵信,言行日漸跋扈,長此以往,恐助長其野心……”

  “他還說,郡公多次偏袒朝中舊黨,蘇軾蘇轍兄弟皆被郡公所救,如今正是推行新政之時,郡公的傾向很危險。”

  趙孝騫嘆了口氣。

  有時候人與人之間仇恨的來源,根本是莫名其妙,就像走在路上,目光不經意地一瞥,便有陌生人跑過來問“你瞅啥”,然后自己一板磚乎他腦袋上,梁子就這么結下了。

  現在宗親們都排著隊入宮,趙孝騫只能將疑問壓在心底,朝鄭春和和善地一笑。

  “有勞鄭內侍,這份人情我記下了。”

  鄭春和眉開眼笑,能讓趙郡公欠下一份人情,鄭春和今晚的收獲著實不小。

  湊在趙孝騫的耳邊,鄭春和悄聲道:“郡公放心,奴婢的心呀,是向著您的,往后宮里有什么消息,奴婢會幫郡公留意。”

  趙孝騫會意地一笑:“鄭內侍久居宮闈多年,似乎也該置辦點家產了,稍等幾日,待我在汴京給你買一套宅子,將來鄭內侍致仕,也有個落腳的地方。”

  鄭春和大喜,努力克制狂喜的心情,維持表情的平靜,忙不迭向趙孝騫道謝。

  二人互視一笑,盡在不言中。

  今晚開始,算是將鄭春和徹底綁上趙孝騫的船了。

  宮宴設在大慶殿,宗親們入殿后,按照輩分和爵位高低,各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鄭春和卻將趙孝騫單獨領到殿內主位旁的側座上,這個位置很顯眼,等于就坐在趙煦的旁邊。

  趙孝騫有點尷尬,硬著頭皮坐到自己的位置上,也顧不得理會宗親們投來的嫉妒的眼神了。

  剛坐下來,便見一位華服少年走過來,朝趙孝騫長揖一禮。

  “弟趙佶,拜見子安兄。”

  趙孝騫眼睛一瞇,隨即也起身回禮:“佶賢弟,久違了。”

  二人如同久別重逢的好友,互相把臂而笑。

  趙孝騫本來對趙佶的印象一般,不喜也不惡,畢竟歷史已不一樣了,這個敗家子不一定還能當上皇帝,就算當上皇帝,歷史也不太可能按原來的軌跡走。

  然而今晚入宮時,鄭春和向他透露的一些話,令趙孝騫此時對趙佶產生了戒意。

  特么的這敗家子當皇帝一塌糊涂,心眼子卻不少,當面一套背后一套。

  在太后面前說自己壞話,太后會不會把這些壞話告訴趙煦?若往深處想,將來若有機會,他會不會在趙煦面前也說自己的壞話?

  “佶弟多日不見,最近忙什么?”趙孝騫滿臉堆笑寒暄道。

  趙佶也是一臉如沐春風的笑意,道:“弟向來不爭氣,只能以勤補拙,最近在王府閉門苦讀,順便作一些字畫以娛己,托人從江南太湖弄些奇石以怡情。”

  趙孝騫點頭,不愧是遺臭萬年的敗家子皇帝,勞民傷財的愛好現在就玩上了,也不怕梁山好漢劫了你的花石綱。

  二人談笑風生,彼此都笑得特別燦爛和煦,兄友弟恭的畫面簡直令人感動落淚。

  這時鄭春和站在殿門外揚聲高喝,太后和官家駕到。

  趙孝騫和趙佶這才停止聊天,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起身恭敬地朝殿門行禮。

  兩列宮人入內,隨后太后在眾人的簇擁下緩緩步入大殿,她的身后,趙煦隱隱落后一肩,恭敬地跟著太后走了進來。

  太后姓向,她的曾祖父是真宗年間的宰相向敏中,而她,則是神宗的正宮皇后,神宗逝后,被立為皇太后。

  可惜向太后一生只為神宗生下一子一女,皆早夭。如今的官家趙煦并非向太后所出,但名分上,趙煦還是要尊其為“母后”。

  進殿的只有太后和趙煦,作為主角的劉賢妃卻并未出現,這也能理解,畢竟剛懷了龍種,萬事謹慎小心,這種場合不宜出現。

  一眾宗親行禮后,等太后和趙煦落座,宗親們這才坐了下來。

  接下來便是太后和趙煦與宗親們閑聊家常,這家的郡王,那家的郡公,問學業,問年齡,問婚配,各種家長里短。

  趙孝騫被安排坐在趙煦身旁,大約是趙煦的授意。

  趁著太后與宗親們閑聊,趙煦側過頭對趙孝騫齜牙一笑。

  趙孝騫頓感愕然。

  莫名其妙一笑,你啥意思?

  “子安,朕可先走了一步,劉賢妃懷上了,哈哈,不愧是朕,果然厲害。”趙煦此時心情極好,滿面紅光,笑容得瑟。

  趙孝騫嘴角一扯:“臣恭喜官家,天家有后,國有傳嗣,正應普天同慶。”

  趙煦又哈哈一笑,突然道:“朕知道子安已娶妻納妾……”

  趙孝騫垂頭道:“是,臣去年成的親,后來又納了一房妾室。”

  趙煦得瑟地嘆了口氣,道:“有妻有妾,不知子安的內人們可有動靜?”

  趙孝騫臉頰一抽,趙煦現在的表情真的好欠抽。

  就知道今晚宴無好宴,這還沒開席呢,就得瑟上了,我家婆娘肚子有沒有動靜,關你毛事?你家有皇位讓我兒子繼承嗎?

  “臣的妻妾尚未懷上,臣慚愧。”趙孝騫咬牙道。

  趙煦一臉怒其不爭,用力拍了拍他的肩:“子安啊,你要努力啊,多學學朕,耕耘不輟,方得善果,不負宗族香火,不愧列祖列宗……”

  “……官家,該開席了,臣好餓!”趙孝騫咬牙切齒道。

  “不急,再聊會兒。”趙煦意猶未盡,顯然還沒得瑟夠。

  趙孝騫指了指另一側的趙佶,道:“官家跟佶弟聊聊?他和臣一樣,一個蛋都沒下。”

  趙煦瞥了瞥趙佶,搖頭:“太小了,在他面前得瑟沒啥意思,朕還是跟子安聊得來一些……”

  趙孝騫:“…………”

  在我面前得瑟比較有成就感是吧?

  一道陌生的女聲突然傳來。

  “子安倒是久違了,本宮上次見你,好像還是兩年前宗親太廟祭祖,去年祭祖時,你奉旨征戰西夏,一晃卻是兩年未見你了。”

  趙孝騫扭頭,卻見向太后正笑吟吟地看著他。

  趙孝騫急忙起身行禮:“臣趙孝騫,拜見太后萬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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