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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三章 棋子殺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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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懂女人的,永遠是女人。

  當男人被各種綠茶各種死夾子迷得兩眼冒桃心的時候,女人卻僅僅只需一眼便能分辨出她的隱藏屬性。

  這是個很神奇的技能,屬于玄學。

  如果男人無法理解女人之間的這種神奇技能,不妨換個角度。

  當男人在女人面前裝作不經意地展示自己的肌肉和財力時,你猜他是純粹為了炫耀,還是想獲得與女人的優先交配權?

  看吧,最懂男人的,永遠也是男人。

  尤其是姜妙仙,幾乎一眼就將裊裊看了個通透。

  畢竟她與裊裊以前的職業相同,嚴格說來,姜妙仙被贖身后,騰出了花魁的位置,才被裊裊補了上來,她與裊裊屬于前輩后輩的關系。

  風塵女子應該是什么模樣,沒人比姜妙仙更懂。

  至少不是裊裊現在的模樣。

  而狄瑩雖是趙孝騫的正室原配,但論城府卻比姜妙仙差了不止一籌,她對裊裊的觀察只限于表面的容貌身段和穿戴,而且她根本不會想太多,裊裊有沒有風塵味,對她來說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看到這個狐媚子就很不爽,各種不順眼,恨不得當場下令將這個妖女浸豬籠,順便把家里那個狗男人也裝進去。

  裊裊一曲唱罷,原本收獲一片彩聲,趙顥的侍妾們紛紛贊賞裊裊天籟般的嗓音和優美的唱詞。

  而此時狄瑩卻冷哼一聲,被一眾侍妾聽到了,眾女面面相覷,頓時不敢吱聲。

  趙顥的侍妾們理論上算是狄瑩的長輩,但地位卻根本沒法與狄瑩比。

  侍妾,不過是比丫鬟略高一點,男人可以將她們隨意買賣的,蘇軾就干過這事兒。

  而狄瑩,是趙孝騫明媒正娶的正室原配夫人,受朝廷欽封誥命,每月甚至還有俸祿拿,只要狄瑩活著,趙孝騫就算想休她都萬分艱難,這就是古代正妻的地位。

  所以狄瑩冷哼時,趙顥的侍妾們頓時噤若寒蟬,跟輩分無關,純粹是地位上的碾壓。

  于是裊裊唱罷后,現場陷入一片尷尬的寂靜。

  裊裊自然也聽到了狄瑩的冷哼,一雙妙眸悄然瞥過,停在狄瑩那張傾城絕色的臉頰上。

  二女的目光瞬間碰撞,無聲卻激烈。

  良久,裊裊唇角一勾,眼中浮上幾許笑意。

  這位,便是他的正室夫人么?

  據說出身將門,絕色容貌中果真帶了幾分颯爽英氣,倒也配得上他。

  腦海里突然閃過趙孝騫的臉龐,裊裊眸光一黯,輕嘆了口氣,起身朝眾女眷盈盈一禮后,告了個不便,轉身更衣去了。

  目送裊裊離去,狄瑩犀利的目光這才收斂起來,仰起小臉兒傲嬌地哼了一聲。

  “我贏了!”狄瑩鄭重其事地宣布。

  姜妙仙和鳶兒頓時驚呆了。

  你們比什么了?怎么就贏了?

  “你們不懂,剛才我們用眼神無聲地較量,誰先回避,誰就輸了,所以,我贏了!”狄瑩傲嬌地笑了笑:“不愧是我。”

  王府后院很大,里面有大大小小許多單獨的院落。

  轉過后院的東廂院,裊裊來到一處幽靜的竹林邊。

  竹林邊閃過一道鬼魅般的身影,一名黑衣男子出現在裊裊的面前。

  今晚王府設宴,賓客云集,人來人往各種閑雜人等進出,陌生人若想混進來其實并不難。

  裊裊身軀一顫,每次見到他,總會有一種發自靈魂深處的恐懼,尤其是見到他那雙陰鷙如毒蛇般的眼睛,更令她不由自主地顫栗。

  男子見到她后沒有說廢話,徑自道:“今日楚王壽宴,火器監正韓松也來了。”

  “你在趙孝騫身上一無所得,今夜是唯一的機會,想辦法接近韓松,宴后將他引出王府,我在御街安排了人手,今晚必須將他擄走。”

  “火器的秘密,世上知情者不過兩三人,火器監監正是一定知道的,既然趙孝騫身上打不開缺口,只能換個目標,捉到韓松后嚴刑拷問,盡快問出火器的秘密。”

  裊裊眉目低垂,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一抹譏諷般的笑意:“那位火器監監正韓松是個宦官,你莫非不知?如何接近一個宦官,我可真沒學過……”

  話音剛落,啪的一聲,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扇上她的臉頰。

  裊裊捂住半邊臉,垂頭不出聲,眼中卻不易察覺地閃過濃濃的恨意。

  男子卻沒發現她的眼神,只是陰鷙地盯著她的臉蛋,道:“你說話的語氣,我很不喜歡。”

  “自己是個什么東西,沒有自知之明嗎?”

  “過程我不管,我只看結果。今晚壽宴結束后,我要看到韓松的車駕經過御街,如何讓他經過御街,那是你的事,如果失敗了,后果你知道的。”

  眼神冰冷地掃過裊裊,男子不再多話,身影一閃消失在竹林中。

  裊裊仍站在原地,美眸中濃濃的恨意已漸漸變了,變成了凜冽的殺意。

  她知道自己只是一顆棋子,永遠拿捏在下棋的人手中,棋局需要她落在哪里,她就只能落在哪里。

  她不能有自己的思想,不能有自己的主意,哪怕下棋的人覺得應該放棄她時,她也只能接受淪為棄子的命運,默默地消失在棋盤上。

  人生輪回一世,她卻好像白活了一場,連狗都不如。

  為什么,不能為自己活一次?

  她已恨透了這殘酷冷血的世間,如果這輩子只能這樣活下去,死亡反倒是一種解脫。

  深吸了口氣,裊裊轉身時,又是那張巧笑倩兮的俏臉,眸光流轉,顧盼生情,讓無數男人甘愿醉死在她的眼波中。

  楚王府內,賓客仍然穿梭如流,熱鬧得像一個徹夜不寐的繁華集市。

  裊裊在人群中穿行,獨自走到前庭,妙目掃過,很快鎖定了銀安殿內高坐的火器監監正韓松。

  裊裊定定地注視著銀安殿內的韓松,嫣然一笑。

  賓客如云的王府內,沒人注意到,楚王唯一的兒子趙孝騫不知何時已不見了蹤影。

  就在趙顥招呼賓客們歡聚一堂,杯觥交錯之時,此時的趙孝騫卻出現在御街旁的一間商鋪內。

  此刻商鋪內不僅有他,還有魏節,趙信等一眾皇城司所屬。

  趙孝騫的臉上泛著紅光,剛才王府內應酬飲了不少酒。

  魏節在一旁給他遞上醒酒的茶水,一邊低聲稟報。

  “按郡公您的吩咐,汴京的御街,東西大街,大相國寺,麗景門,望春門等各處街道內城門,都已埋伏了人手,無論他們走哪條路,咱們都不會撲空,下官保管他們插翅難飛。”

  趙孝騫嗯了一聲,突然道:“如果他們真從天上飛走呢?”

  魏節一滯,眼神很無語。

  “插翅難飛”只是一個比喻啊,你這不是抬杠么,他們若真有這本事,逃命的該是皇城司了。

  見魏節說不出話來,趙孝騫拍了拍他的肩,笑道:“日常懟一下,不懟不舒服斯基,你就當我嘴賤。”

  魏節臉頰微微一抽,什么“就當”,你就是嘴賤。

  “郡公,王府里的眼線回報,裊裊在王府后院的竹林里見了一個黑衣男子,一炷香時辰后便出了竹林,然后開始接近韓松……”

  趙孝騫眸光一沉,嘆了口氣道:“她……還真是一點都不讓人意外呢。”

  “派人告訴韓松,將計就計,看看今晚能引出多少大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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