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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心村民……
神特么熱心村民。
如此小眾的詞兒,趙孝騫一時都沒反應過來,眼睛直愣愣地盯著趙信。
“翻譯翻譯,什么特么的叫特么的‘熱心村民’。”
趙信神秘地一笑,表情有點鬼祟,那模樣怎么看怎么不順眼。
自己的屬下,趙孝騫也就不見外了,一巴掌拍下去,趙信這不正常的模樣瞬間治愈。
“真定城外北郊,一個名叫橫嶺堡的村莊,張嵐和十余部將潛逃至此……”
“當時漫天風雪,張嵐只求一時暫避,卻被某位村民發現了疑點,于是下藥將他們放倒,并派人告之皇城司,今早下官已將張嵐等人悉數拿下。”趙信老實乖巧地道。
趙孝騫愕然:“那個什么堡……到底哪位村民如此神通廣大,而且,一個普通村民家為何會有放倒別人的藥?……這個村民,她正經么?”
趙信忍不住又笑了:“太正經了,郡公猜猜她是何人。”
趙孝騫也笑了,手掌化刀,蠢蠢欲動。
“你猜猜我猜不猜?”趙孝騫和顏悅色地笑道。
趙信憨厚地呵呵一笑,湊近了低聲道:“這位熱心村民,是郡公的一位故人,她從汴京來的,名叫‘裊裊’,現在改名叫‘趙裊裊’,郡公曾記否?”
趙孝騫一呆,死去的記憶開始攻擊他。
竟然是裊裊?她怎會搬到這個鳥不生蛋且危險的邊城村莊?而且她還幫自己拿下了張嵐?
當初汴京時,往日與裊裊的種種恩怨和曖昧畫面浮上腦海內,那熟悉的眉眼與風情,在趙孝騫塵封的記憶里漸漸蘇醒。
原本以為,這輩子不會與她有任何交集了,沒想到才過了短短數月,二人又在異鄉有了羈絆,莫非真是老天爺強行牽的線,這該死的緣分凡人怎么斬也斬不斷?
心頭五味雜陳,趙孝騫的表情也有些復雜,低聲道:“你確定她是裊裊?”
趙信用力點頭:“下官親自帶皇城司從她府上提的人,雖然沒見到她本人,但在押解張嵐的路上他已交代了被俘的過程,他說這位姑娘與郡公是故人,郡公,下官當初可是知道您和裊裊的事的……”
作為皇城司勾押官,趙信確實知道很多事。
當初趙孝騫布局,將遼國布在汴京的情報網一網打盡時,趙信也親身參與了的。
甚至裊裊后來被請入皇城司,交代情報網所有人員名單時,也是魏節和趙信親自審問的。
所以趙信對裊裊根本不陌生,而且趙孝騫與裊裊之間那既矯情又磨嘰的曖昧情愫,趙信也是隱隱有點察覺的。
很簡單的道理,當初遼國布在汴京的情報網,裊裊絕對是重要人犯,可趙孝騫卻為了她親自向官家求情,非要給她一個戴罪立功的名頭,最后將她無罪釋放。
這對男女若不是互有情愫,趙信寧愿當場把眼珠子摳下來。
此刻見趙孝騫表情復雜,趙信更確信了這一點。
“郡公,趙裊裊如今就住在真定北郊的橫嶺堡,她的府邸占地不小,府中有丫鬟家仆護院若干,她是‘唯一’的女主人,聽說仍是云英未嫁之身……”趙信悄摸摸地補充道。
趙孝騫扭頭瞥了他一眼,道:“你正常點兒,你現在這模樣就跟半掩門的老鴇拉客似的。”
接著趙孝騫似笑非笑道:“你以為如此殷勤操心我的私事兒,張嵐逃出皇城司的監視,連夜潛逃的事我就不追究你了?呵!天真。”
趙信老臉一苦,神情頓時頹然。
剛升上的官兒啊,屁股還沒坐熱,難不成又要回去當胥吏了?
仕途咋就那么坎坷呢?
相思不如相見。
但趙孝騫現在沒空見裊裊。
昨夜真定城內一場大亂,此時雖然該抓的人都抓了,但收尾善后工作還是很繁瑣的。
皇城司緊急提審劉謙諒張嵐等犯官,爭取在最短的時間內拿到供狀。
趙孝騫忙著書寫奏疏,向汴京的趙煦稟報此事。
同時趙孝騫還沒忘記,劉謙諒張嵐這群人在汴京朝堂是有靠山的,靠山不倒,這件事就不會徹底結束,所以必須盡快拿到供狀,趁著汴京朝堂還沒反應過來,先讓趙煦把汴京的局勢掌握住。
更重要的是,忙活了一夜,趙孝騫必須要有收獲。
這個收獲不是抓了多少人,而是要看抄沒了多少犯官的家產。
真定府已被這群惡人治理得民不聊生,許多窮苦百姓被逼得沒了活路,很多失去土地的農戶攜家帶口背井離鄉,一家老小淪為流民。
還有很多百姓被苛捐雜稅的壓榨下,苦苦地支撐著日子,背負著來自官府的巨大債務。
還有許多的土地,官員和地主豪強勾結下,農戶的土地已成了官員豪強的私產,這些問題也迫切需要解決。
經過昨夜的大亂,趙孝騫帶著陳守等人回到府衙。
府衙內空空蕩蕩,幾乎所有的官吏和差役都被臨時罷免,皇城司查清楚后,清白的人才會恢復職位。
昨夜府衙后院的大火,院子里的幾間屋子已被燒成了焦炭,空留了幾副房屋架子,廢墟上還冒著裊裊青煙,現場一股難聞的味道直沖鼻端。
趙孝騫回到府衙后,僅只是看了一眼便立馬決定離開。
這地方住不了人,更無法辦公,只能推倒重建,料錢工錢又是一大筆開支……
而這時候趙孝騫太缺錢了,許多事情只能用錢解決,自己住的地方反倒成了其次。
“陳守,在府衙旁給我租個兩進的小院吧。”趙孝騫嘆息道。
陳守一愣,頓覺驚愕:“租?”
“沒錯,租,”趙孝騫嘆道:“找個口才好點兒的人幫忙砍價,越便宜越好。”
陳守眼眶都泛紅了。
養尊處優,錦衣玉食的楚王世子,何曾用過“租”這個字眼兒?
落魄了啊世子!
陳守心中難受得很,讀書人說什么“主憂臣辱”“主辱臣死”,現在陳守終于切身感受到這句話的分量了。
“世子,何至于斯!”陳守難過地道:“這些年世子出手大方,兄弟們攢了不少閑錢,世子若手頭不便,兄弟們愿為世子籌措,無論如何,世子不能受委屈呀!”
趙孝騫一愣,打量陳守的表情,愈發滿頭霧水。
我特么只是想把錢用在刀刃上,你這副即將破產清算的表情是幾個意思?
真特么晦氣。
“你們能幫我籌多少錢?”趙孝騫感興趣地問道。
陳守挺胸昂然道:“多的不敢說,兩百來號禁軍兄弟,每人掏十兩銀子不成問題。”
趙孝騫想了想,道:“每人十兩,兩百人就是兩千兩,我若想買一套四進的大豪宅,怕是不太夠呀……”
陳守眼皮一跳。
剛才他確實說過,世子不能受委屈,可你這一開口就是四進大豪宅,是不是太不委屈了?
“呃,世子,要不……咱們還是考慮租一套?”陳守小心翼翼地建議。
趙孝騫斜眼乜著他:“剛才不是說,不能讓我受委屈嗎?租的房子我住不慣,咳嗽。”
“世子,我錯了,買四進的宅子,兄弟們就算賣身也買不起……”陳守頹然道。
趙孝騫拍了拍他的肩,語重心長地道:“下次我說什么,你只管答應就是,別瞎JB提建議,更別搞什么窮途末路式的煽情,煽錯了時機你尷不尷尬?”
“對了,忘了告訴你,我還沒到窮途末路那份上,這次出京,我帶了二十多萬兩銀子,還沒花呢。”趙孝騫慢吞吞地道。
“還有就是,昨晚拿下的那些犯官,家產已被皇城司抄沒,又是一大筆進項。你家世子我,不窮,我只不過突然想把日子過得節儉一點。”
陳守愕然張了張嘴,向表達點什么,但什么話都說不出口。
如果現在照鏡子,會不會發現自己很像個小丑?
趙孝騫微笑著補充道:“但是你剛才說讓兄弟們去賣身,這個思路我是比較贊許的……我好奇問一句,打算怎么賣?如果你們非要給我創收,我也不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