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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7章 怎么會耽誤

  不一會兒,

  換了一身衣服的徐載靖站到了孫氏面前。

  看著自家小兒子,

  孫氏側頭看了侍立在旁的竹媽媽一眼:“我怎么瞧著靖兒他這身,比方才還要好看些?”

  聽著母親的話語,

  徐載靖有些不好意思的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后,看向了青草:‘有么?’

  和徐載靖很有默契的青草,連連點頭。

  孫氏身旁的竹媽媽笑了笑:“夫人,五郎生的好,眉眼像您,長得又高又白凈,自然是穿什么都好看。”

  孫氏嘴角帶笑,擺手道:“算了,換剛才那身吧。”

  徐載靖無奈的嘆了口氣:“是,母親。”

  片刻后,

  徐載靖在花想和云想的幫助下換好了衣服。

  待徐載靖再次走出來。

  孫氏走上前,細心的給小兒子整理了一下胸口和肩膀的衣服后,道:“你這腰間的蹀躞玉帶也要松一些!”

  徐載靖搖頭:“母親,太松了就顯不出你兒子我細腰寬膀了。”

  看著母親皺眉看過來的樣子,徐載靖趕忙吸了口氣,給蹀躞玉帶松了個扣。

  “這還差不多,早晨有些涼記得披上披風!”

  徐載靖裝模作樣的拱手一禮:“是,母親。”

  “去吧!”

  孫氏看著小兒子的樣子,無奈的笑了笑。

  卯時正(早六點)

  太陽未升,

  天色幽微,沒有燈燭的地方還是一片黑暗。

  南講堂巷,

  榮家內外一片喧鬧,

  被點亮的燈籠照出了來來往往系著紅綢腰帶的忙碌人影。

  其他院落還好,

  廚房中尤為忙碌,

  不時有一大股白色的蒸汽從廚房屋中涌出來。

  隨后就有女使端著一大簸籮炊餅走出來。

  廚房院子中,

  有宮中女官打扮的婦人朗聲道:“此時天早,大家多吃一些,下一頓還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呢!”

  “是,嬤嬤!”

  正端著湯碗,從簸籮里取著炊餅的女使們齊聲應道。

  看著吃飯的眾人,這位宮中的嬤嬤點頭后,也準備去用飯,

  轉頭的時候,看著門口的身影,驚訝道:“飛燕姑娘,您怎么來了?”

  榮飛燕帶著女使福了一禮:“見過龔嬤嬤。”

  龔嬤嬤趕忙虛扶了一下。

  “龔嬤嬤,我過來主要是看看,有沒有給竇家的女使準備飯食。”

  榮飛燕笑著說道。

  龔嬤嬤贊許的笑道:“飛燕姑娘想的周到!姑娘放心吧,昨日來鋪房的竇家女使的飯食已經準備好了。”

  說著,龔嬤嬤朝廚房中喊了聲。

  待女使將盛著飯食的托盤端過來的時候,龔嬤嬤繼續笑道:“那就請姑娘送過去?”

  榮飛燕笑著點頭:“好!”

  說著,榮飛燕親手接過了托盤,帶著女使朝我走去。

  來到門口時,

  有女使邁步進來,朝榮飛燕、龔嬤嬤福了一禮,道:“嬤嬤,你吩咐過的,儐相們都來了。”

  “好,我去看看!”

  龔嬤嬤點頭道。

  出了廚房院兒,

  凝香挑著燈籠跟在榮飛燕身旁,道:“姑娘,今早為什么你非要給竇家女使送吃食啊?有什么說法么?”

  榮飛燕點頭,笑著看了眼一旁端著炊餅的細步。

  細步笑道:“凝香,這般舉動一是為了姑嫂相宜,二是姑娘會有個體恤的好名聲。是吧,姑娘?”

  “嗯!”

  嗯完,榮飛燕朝著燈火通明的外院兒看了眼。

  榮顯是寵妃親弟,

  成親時自然不會只請徐載靖一個儐相,

  今日最主要的儐相,便是信國公家的裴元琛裴大人。

  這位大人不僅是皇帝親信,還是榮顯在禁軍的上級,又出身信國公府身份尊貴,正合適。

  其余的便是梁晗、衛發器、呂三郎等和徐載靖這般的平輩。

  榮顯和徐載靖關系有所改善,乃是在幾年前和前白高、北遼的少年比試之時被虐,徐載靖又虐回去之后。

  之前的時候,榮顯一向是和韓國公家韓程云這一幫子紈绔玩,關系好到幾乎穿一條褲子。

  榮家大門,

  徐載靖下了馬后,自己他整理了一下衣服。

  見到徐載靖,榮家門房趕忙走過來拱手道:“五郎您來了。里面請!”

  “儐相來了幾位了?”

  “回五郎,裴大人已經來了!”

  徐載靖點了下頭,今日他來榮家只帶了青云,三個女使都留在了家中。

  進到前廳,

  看著坐在椅子上,正在喝茶的健碩中年人,徐載靖趕忙拱手:“見過裴世叔。”

  裴元琛朝門口看了眼,待認出是徐載靖后,他看著徐載靖的身形,贊許的點著頭笑道:“原來是五郎,來,坐!”

  徐載靖依言坐在裴元琛下首。

  隨后,

  裴元琛側頭看著徐載靖的發髻,道:“瞧著五郎是沐浴過了?”

  徐載靖點頭:“是的世叔,早晨鍛煉后出了些汗,就沖了一下。”

  裴元琛繼續看著徐載靖自然挺直的腰板,精力充沛的神色,他眼中的贊許更加濃郁,道:“難得!”

  “謝世叔夸獎。”

  很快,女使奉上湯茶。

  兩人說話的時候,

  其他幾人先后來到。

  先是腳步輕浮眼眶發青的呂三郎,然后是面色有些蒼白的衛發器,最后是打著哈欠的梁晗。

  一通‘世伯’‘裴大人’的見禮后,

  裴元琛沒了方才和徐載靖說話的笑容,平淡的說道道:“三郎,韓家云哥兒沒來?”

  正接過女使湯茶的呂三郎趕忙將茶盞放在桌上,道:“世伯,二郎倒是請了云哥兒,但前天云哥兒不知怎么得了風寒,便沒來。”

  裴元琛點了下頭。

  坐在徐載靖一旁的梁晗正要說話,廳堂通往后院的門口,便出現了富昌侯和榮顯的身影。

  “今日真是有勞裴兄弟和諸位世侄了。”富昌侯笑著說道。

  “榮侯客氣了。”裴元琛拱手道。

  徐載靖等人趕忙起身拱手。

  瞧著徐載靖的精氣神,富昌侯笑著點了下頭。

  兩位長輩說著話,

  顯然是修過頭發和剃了胡須的榮顯,則走到了徐載靖等人跟前。

  看著比自己高半個頭的徐載靖,榮顯有些‘嫉妒’的撇了撇嘴。

  聽著富昌侯和裴元琛商量著什么時辰送催妝禮的話語,

  榮顯同徐載靖道:“靖哥兒,今日你都沒耽誤早晨鍛煉?”

  廳堂中的梁晗等人紛紛驚訝的看著徐載靖。

  徐載靖疑惑:“需要耽誤么?”

  榮顯:“我”

  “侯爺,宮里的龔嬤嬤來了。”

  裴元琛和富昌侯趕忙站起身,富昌侯道:“快請。”

  隨后,

  龔嬤嬤便笑著同端著托盤的宮中女官走了進來。

  福了一禮后龔嬤嬤看著廳堂中的幾位儐相,點了下頭:“幾位衣著很是妥當,是奴婢多慮了。”

  說著,龔嬤嬤朝后擺了下手,跟著的女官便端著托盤走了過來,托盤中放著的乃是一籃鮮艷的花朵。

  “這是宮里培育的鮮花,出宮前娘娘特意囑托給奴婢的,說讓奴婢給幾位儐相挑一支合適的簪上。”

  裴元琛笑著拱手:“那,有勞嬤嬤了。”

  徐載靖等人也拱手重復了一句。

  雖然除了徐載靖外其他幾人少年都有些疲態,

  但人靠衣裝馬靠鞍,穿著好衣服再簪上花,

  讓本就青春年少他們,很是有了風流少年的樣子。

  等東方出現魚肚白的時候,

  徐載靖等人已經在正廳用完早飯,提神的湯茶都喝了一會兒了。

  “咳!”

  裴元琛清了下喉嚨,道:“等會兒,三郎和器哥兒你們倆帶頭,領著榮家子弟先去竇家送一趟催妝禮。”

  “是,世伯!”

  裴元琛點頭繼續道:“待他們回來,五郎和晗哥兒,你們也別等,直接就去。”

  “是,世伯。”

  徐載靖躬身道。

  回雪院,

  榮飛燕一身正裝的站在月門處朝外看著,

  不一會兒,

  細步快步的走了過來。

  “如何?”

  “回姑娘,第一趟催妝禮是呂家、衛家兩位公子去,第二趟是徐家、梁家兩位公子。”

  榮飛燕點了下頭:“姐姐送來的花他們可簪上了?”

  “都簪上了,龔嬤嬤親自挑選的花色。”

  “奴婢來的時候,龔嬤嬤還跟奴婢說,請姑娘再看看后院兒的布置,辰時(早九點)后,差不多就要來客人了”

  榮飛燕看著不遠處通往前院的二門,有些悶悶的嘆了口氣。

  細步看著自家姑娘的樣子,朝四周看了看后,見沒有外人,便低聲道:“姑娘,等下午公子和竇家姑娘拜堂,咱們自然能見到人。”

  “嗯,走,咱們再去看有沒有什么要查缺補漏的。”

  換了身衣服的榮飛燕站在二門處,身前是笑容滿面的自家母親。

  “夫人您來了!”

  “給大娘子道喜了!”壽山伯袁夫人帶著女兒笑著福了一禮。

  “同喜,同喜!哎喲,一段日子沒見,萌姐兒出落越發出挑了。”

  “大娘子過獎了。”

  富昌侯大娘子笑了笑:“沒有,我這說的是實話!燕兒,快帶你萌兒妹妹進去玩。”

  “是,母親!萌兒妹妹,這邊請。”

  兩人正要進內院兒的時候,

  一個女使面帶急色,腳步匆匆的走了進來,看了眼富昌侯大娘子后,這女使直接朝榮飛燕走過來。

  看著女使的表情,榮飛燕笑著和黃靑萌點頭:“麻煩妹妹跟我家女使進去吧。

  “好,姐姐先忙。”

  榮飛燕再次點頭后,走向了女使。

  “怎么了?”榮飛燕問道。

  女使靠過來貼耳道:“姑娘,方才外院小廝倒泔水的時候,不小心摔倒將水桶弄翻了!兩位儐相正好經過”

  “怎么?是把儐相的衣服給弄臟了!?”榮飛燕著急的問道。

  “沒有姑娘!徐家五郎眼疾手快,用自己的披風把濺起來的臟水給擋住了,但依舊有幾個水滴落在了馬車中的催妝禮上。”

  為了好看顯眼,催妝禮都是用平板馬車裝的。

  榮飛燕眉頭皺的更緊,道:“弄臟了多少?”

  “兩條披帛。”

  聽到此話,榮飛燕松了口氣:“還好,還好!你去請徐家五郎稍候!我讓讓人解決。”

  “是,姑娘。”

  看著快步朝外走的女使,榮飛燕走到了還在聊天的自家母親身邊,耳語了幾句后便快步朝一處院子走去。

  從屋子里找到備下的大紅披帛,榮飛燕拿著就要往屋外走去。

  “姑娘!你.”

  榮飛燕看著細步:“怎么了?”

  看著榮飛燕的表情,細步知道勸可能沒什么用,于是細步拿起一張包袱道:“姑娘,用這個包住吧。”

  外院,

  地上一片狼藉,

  方才,因為自己不小心將泔水桶弄翻,嚇得跪在地上求饒的榮家小廝,此時褲腿上、手上、額頭上滿是污漬。

  但他顧不上這些,正用一塊兒布快速的擦著馬車上的污點。

  梁晗騎馬在一旁好奇的比劃著手勢,看動作像是在復現某人的某個動作。

  徐載靖站在小驪駒身旁,

  “嘖。”

  看著搭在鞍韉上的,自己的滿是污點的披風,他有些心疼的嘖了一聲后,蹲下身,用毛巾擦著小驪駒后蹄上被濺臟的皮毛。

  不是榮家小廝不幫忙,實在是小驪駒的后蹄,不是熟悉的人根本不能靠近,靠得近多半要挨上一下。

  聽到這聲嘖,

  一旁的榮顯狠狠的舉起了手,就要給那小廝一下。

  “顯哥兒!大喜的日子,別這么沖動。”蹲著的徐載靖說道:“不過就是條披風罷了!”

  榮顯的手停在半空中,恨恨的指著自家小廝道:“也就是你今天走運,是五郎送這一趟!他身手好,用披風擋住了那些泔水,不然東西都弄臟了,你今日活著都夠嗆!”

  看著面色發白依舊在擦車的小廝,徐載靖朝著榮顯搖了搖頭。

  很快,

  小驪駒和馬車都變得干凈。

  榮家小廝們開始忙著清掃地上的臟水和垃圾,掃過去后還撒上一層鋸末。

  “哥哥。”

  聽到這個聲音,榮顯立馬驚訝的轉過頭,看著拿著包袱走過來的榮飛燕:“妹妹,你怎么來了?”

  榮飛燕道:“貴客開始進院子,女使們都忙著我便過來了。”

  說著,榮飛燕看了看周圍的樣子,又看了看徐載靖疊起來的披風。

  隨后,榮飛燕趕忙將手里的包袱遞給了榮顯。

  徐載靖從榮顯手里接過后,將馬車中束著整匹錦緞的紅綢帶解開,把披帛放到上面后又重新系上。

  當徐載靖忙這些的時候,

  榮飛燕拉了榮顯的衣袖一下,待兄長看過來,榮飛燕看了榮顯一眼后,便將視線轉向了徐載靖馬背上的披風。

  片刻后,看著榮顯將披風從鞍韉上拿到自己手中,徐載靖道:“顯哥兒,披風你不用管,我這帶回去讓女使洗一下就可以。”

  榮顯將披風握在手里笑著搖頭:“沒這般道理!五郎,今日我成親,聽我的可好?”

  聽到此話,徐載靖笑著點頭:“行!”

  說完,徐載靖利索的上馬,和榮顯身后的榮飛燕點了下頭后,同梁晗道:“六郎,走了!”

  出了榮家大門,

  帶著催妝禮走在南講堂巷子里,

  風吹的徐載靖和梁晗兩人頭上簪著的花,輕輕顫動著。

  路上不時有精美的馬車經過,馬車旁多半還有騎著駿馬的青年。

  梁晗朝著他認識的某家點頭致意后,側頭同一旁徐載靖道:“靖哥兒,方才的那個動作是怎么做到的?反應的也太快了些。實打實的水潑不進呀!怎么練的?”

  徐載靖笑了笑:“剛才覺得熱,正好在解披風罷了。”

  “哦!”梁晗點頭道:“對了,燁哥兒是去竇家坐席了?”

  “嗯!竇家大娘子娘家是世家楊家,燁哥兒姑姑不就是楊家的媳婦么?”

  梁晗想了想后,疑惑的看著徐載靖:“靖哥兒,你怎么比我還清楚?”

  “六郎,我大姐是顧家兒媳婦,我能不知道?”

  梁晗拍了拍額頭:“對對!”

  走了幾步,梁晗和徐載靖再次朝著一輛馬車拱手,那馬車上掛著柴家的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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