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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畏威不畏德【拜謝大家支持再拜】

  最先來到的是汴京府衙的衙役們。

  因為潘樓老是發生毆斗,

  李慕白的師父疼他,把他調到了樊樓附近。

  能來這樊樓之中,非富即貴,處理事情的時候多多少少會有賞錢。

  也算是個肥差。

  然后李慕白他們看到了圍在樊樓三樓的百姓。

  走近了,聽到了雅間內眾人的哀嚎之聲。

  鄭驍和顧廷燁面色凝重的站在門口,李慕白走過來的時候,鄭驍擺了擺手道:

  “你們別進去了,保護住此處即可。”

  李慕白看著鄭驍,態度恭敬的問道:“衙內,有禮了,不知您是?里面是?”

  “家父忠敬侯,兄長是鄭駿。他是寧遠侯家的,里面被打的是兗王世子和家臣,還有勇毅侯府、富昌侯府、汝陽侯府、靖海侯府的人。”

  聽到此話,

  李慕白面上努力的擠出了個笑容道:

  “小人,那就保護好此處吧。你們幾個,去趕緊去請郎中,骨科的多請幾個。”

  這時,富昌候榮家母女二人也來到了樊樓樓下。

  在仆婦和仆役的保護下,

  母女二人來到了樊樓三樓,

  讓過了快步去請郎中衙役,

  有榮家管事在前面分開了圍觀的百姓,

  榮家大娘子,一眼就看到了被徐載靖和顧廷燁扶著的榮顯,

  榮顯被揍的鼻青臉腫,鼻子嘴里流血,幾乎沒了之前的樣子,

  頭上大家金冠歪歪扭扭,頭發散亂,

  身上穿的袍子被撕扯爛,還有不少的腳印和血跡,

  靴子更是沒了一只。

  看著自家兒子的慘樣,榮家大娘子指著徐載靖和顧廷燁道:

  “是你們兩個打的我孩兒!老娘和你們拼了!”

  說著就要飛撲上來撓花徐顧二人的臉。

  還是青草帶著云想姐妹二人攔在前面道:“我家公子是救人的!”

  榮飛燕此時也拉住了自家母親,看到榮顯的樣子,她眼中也滿是驚訝,然后變成了疼惜。

  “哥,怎么成這樣了?”

  榮顯笑了一下,然后疼的齜牙咧嘴。

  青云騎著馬兒,飛快的回了曲園街,

  第一時間卻不是去取令牌,而是來到了孫氏的院子。

院子里  孫氏笑著對兩個兒媳婦說道:

  “唉,今年應該不會有什么幡桿歪倒、女子在府門口跪謝大恩的事情了。”

  “婆母說的是,聽說那幡桿周圍的纜繩,都有兵丁看著呢。”

  華蘭聽謝氏說完后道:“好像集市上連煙花都不讓賣了。”

  孫氏點頭道:

  “是個平常的日子。”

  話音剛落,女使來到門口道:“主母,青云小哥說有大事稟報。”

  婆媳三人對視了一眼,有些不詳的預感。

  聽青云說完,

  孫氏痛苦的閉上了眼睛深呼吸了一下道:

  “去吧,去拿令牌,我和你一起進宮。大郎家的,你抱著代兒,回謝家。華蘭你回盛家。”

  “婆母.我先去寧遠侯府一趟,可好?”

  華蘭說完,孫氏點了點頭道:

  “嗯,去吧。”

  謝氏說道:“婆母,我去孫家后再去謝家。”

  “好。”

  說著,孫氏遲疑著要不要給自家官人寫信,想了想后嘆了口氣。

  邊關事多,還是不添麻煩了。

  當青云到了徐家的時候,

  樊樓的事情,也在整個汴京以很快的速度傳播著。

  勛貴們之間的走動陡然頻繁了起來。

  有的是單純關心徐載靖會遭遇的事,看自己能不能使上力幫助一二。

  而有的則是關心勇毅侯徐家在北方的職位,是不是可以挪一挪,讓自己上去。

  樊樓之上,

  很快有骨科郎中來到,

  看著門口的徐載靖,有年輕的郎中對著他恭敬的行了一禮。

  無他,

  只要徐載靖出現的地方,出了事兒,他們的骨科郎中總要忙不少時間,也能增加些收入。

  上次是在潘樓。

  郎中們動作熟練的開始醫治了起來。

  顧廷燁派人回興國坊的時候,

  齊國公府也幾乎是差不多時間接到了小廝的稟告。

  齊衡坐在齊家前廳下首的椅子上,眼中滿是對徐載靖的擔心看著父親母親。

  平寧郡主面色凝重的道:

  “嘖,這靖哥兒今日是怎么了,怎的么如此魯莽!當眾毆打親王世子,這”

  齊益秋也是有些郁悶的搖了搖頭。

  “父親母親,剛才小廝說二叔就在樊樓,不如孩兒去問問到底是怎么個經過。”

  平寧郡主點頭道:“去吧,這也是關心親戚和同窗。”

  很快,

  齊衡問明白了事情原委,

  回國公府稟告了國公夫婦。

  “這,徐兄正在北方備戰,靖哥兒就做了這事,實在是”

  齊益秋搖了搖頭。

  一旁的齊衡看著母親平寧郡主眼睛動個不停,隨后停了下來。

  “母親?您想到了什么?可是能救一救靖哥兒?”

  平寧郡主眼中一定,似乎下了某種決心道:

  “靖哥兒他,何須咱們救。官人,咱們家在登萊之間可有什么世交?”

  “入了昭勛閣的高家,當時他們家得賜金礦,咱們也是出了些力的,所以每年也有些金子送來,夫人為何問這個。”

  “他們家名聲是有些不好,不過也沒什么,官人,去信問下他們關于兗王的事。”

  “兗王什么事?”

  平寧郡主嘴角一撇道:

  “什么事都可以。這半年多來,庫部郎中撥到水軍的武器可都是在哪里上船去的金國。”

  齊衡聽著此話,小小的腦袋里轉了轉隨后道:

  “母親,剛才孩兒回來的時候,正好看到盛家的華蘭姐姐去了顧家。”

  “應是去告訴平梅家里之事了。”

  當齊國公府在討論此事之前的時候,

  已經下衙回了寧遠侯府的顧廷煜,他握著坐在一旁的平梅發抖的手,在顧偃開和白氏的身前聽著稚闕的回稟。

  “靖哥兒在外面聽到了說徐家姑娘的事,青云哥和二公子、鄭家二郎只能拼命拉著靖哥兒。”

  “燁哥兒也出手了?”

  顧偃開問道。

  “動手了,他和鄭家二郎怕靖哥兒下手沒輕重。”

  白氏皺眉道:“小二他下手就有輕重了?”

  稚闕欲言又止。

  白氏道:“你繼續說。”

  待稚闕將徐載靖打斷兗王世子雙腿的事情說完,

  “煜兒,伱怎么想的?”

  白氏沒問顧偃開,直接對著大兒子問道。

  顧廷煜搖了搖頭道:“不對。”

  顧偃開:“嗯?大郎,你說什么?”

  平梅也是面露疑惑的看著自家官人。

  “不對,靖哥兒知道呼延家大房是如此態度,直接揍呼延啄就行了,怎么還對兗王世子和家臣動手了?稚闕,你動手前,里面的人在說什么?”

  稚闕今天也揍了好幾個人,聽到顧廷煜的問話,稚闕皺眉回想了一下后道:

  “說什么你妹妹喜歡什么.徐家如何,小的沒聽清楚,但是后面好像是兗王家臣說,他們邱家在汴京有些勢力,能長久的傳什么話。”

  “把廷熠叫來,我有話問她。稚闕,你們下去吧。”

  白氏趕忙揮了揮手,常嬤嬤腳步匆匆的離開了屋子去叫人,廳中的其他女使也散了去處。

  很快,顧廷熠跟著常嬤嬤來到了前廳,

  “父親、母親,大哥,嫂嫂。”

  廷熠叫人的時候蹲了一禮。

  “熠兒,大哥我問你個事兒。”

  “大哥你說。”

  “榮家姑娘你熟悉么?”

  “嗯,還行,一些香衣雅集,品茶詩會什么的,她經常找我和五娘,還有安梅姐姐一起玩。大哥,怎么了?”

  顧廷熠漂亮的眼睛看著顧廷煜。

  “那,你可知道什么關于她的.呃.”

  平梅看著自家有些結巴的官人道:“小妹,你可知道那飛燕姑娘和我娘家弟弟有什么?”

  顧廷熠一下呆住了,眼神有些慌亂的不敢看人。

  “榮家飛燕姑娘喜歡靖哥兒?”

  “啊?大哥,你知道了?我沒說!”顧廷熠擺著手有些著急的說道。

  這個時候,有小廝稟告:“主君,大娘子,隔壁齊國公府家的衡哥兒來了。”

  華蘭坐著馬車來到了積英巷。

  來到壽安堂的時候,

  王家的親戚成國公馮家已經差人來把靖哥兒的事兒說了一下。

  所以此時盛紘夫婦還有衛恕意,一起聚在老夫人的羅漢床前。

  孩子們卻是沒在的。

  “大姑娘來了。”

  華蘭低頭在簾子下面進到了壽安堂中。

  “祖母,父親,母親,小娘。”

  “唉,什么時候了,你還行禮,靖哥兒他到底怎么回事?”

  王若弗語氣焦急的問道。

  “說是看到有人在毆斗打斷了兗王世子的雙腿,讓青云回來取了進宮的令牌,說是要去皇后和皇城司,告”

  華蘭看了一眼祖母等長輩道:“告兗王圖謀不軌”

  “這這這”

  盛紘和王若弗皆是有些驚慌。

  “母親!咱們家應該如何。”

  盛紘看向了老夫人。

  盛老夫人手里盤著佛珠,看著華蘭問道:

  “找的是皇后,和皇城司?沒說找陛下?”

  華蘭回憶了一下后道:

  “是,沒說找陛下。”

  盛老夫人看了看羅漢床邊,那里有一個木盒,里面盛放的是老夫人手帕交們給她來的信函。

  里面就有一封是孔嬤嬤寄給老夫人的,說的是只有宮里內官和女官知道的關于皇家榮養院的一些事。

  老夫人沉思了一會兒道:

  “咱們陛下太仁慈了。”

天色擦黑  兗王府邸東北側,

  英國公家四郎張方領騎在馬上,

  身邊的馬背上,一個胳膊上蹲著隼的仆役一震胳膊,

  隼徑直的飛到了空中。

  “公子,天色繼續黑下去,不論是鴿子還是隼,差不多都飛不了了。”

  “嗯,如此最好。”

  申時(下午四點)

  樊樓,

  事關宗室和勛貴,

  宗正司來了人;

  有傷員還是勛貴宗室,御醫院也派了人來。

  酉時正刻(下午六點)

  隨后汴京府衙的衙役們跟在禁軍身后,將眾人‘護送’到了皇宮之中。

  未到戌時(晚上七點前)

  受傷的兗王世子和家臣、包家、呼延家還有榮家的都在被醫治,有趕來宮中的各家家屬看望受傷的兒郎后,哭嚎了起來。

  榮顯的腦袋被包扎了一下,吊著胳膊被榮妃請到殿內,

  陪著的還有富昌候大娘子和榮飛燕。

  而徐載靖,

  他又跪在了熟悉的地方。

  不過這次卻是沒人送來膝蓋下的墊子了。

  榮妃殿內,

  榮妃面容嚴肅的看著榮顯,沉聲道:

  “給我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說清楚,但凡你有一點的夸大和撒謊被我知道,我立馬讓宮人打折你一條腿!”

  榮顯神情委頓的看了自家姐姐一眼,

  榮妃如今懷孕五六個月,顏值受了些影響,但是多了一種之前沒有的堅韌氣質。

  榮顯忍著嘴邊和臉上的疼,細細的說了一遍。

  “他說,他邱家在汴京還有些勢力,會讓妹妹的故事一直傳,徐家.”

  “靖哥兒問他是不是要敗壞一個姑娘的名聲”

  “鄭驍想要了攔一下來著,沒攔著,靖哥兒錘斷了兗王世子兩條腿。”

  “進宮,告兗王.”

  榮妃聽完,手撫摸著自己肚子上柔軟的料子道:“好,我知道了,你和母親先出去,飛燕留下。”

  待母親兄弟出了殿門,

  榮妃看了看榮飛燕低聲道:

  “他鬧這么大,任誰想都會以為他是因為自己姐姐才打的人,揍兗王世子,更像是給皇后出氣,你的名聲應該是沒事的。”

  榮飛燕點了點頭。

  榮妃繼續道:“以后,什么事都給我埋到心里,再這么讓人看的清楚,抓住了把柄,我輕饒不了你。”

  “是,姐姐。”

  “我肚子里這個不知道是男是女,要是姑娘還好點,如若是個哥兒,你們倆肯定是沒可能了的。”

  榮飛燕低著頭,一滴淚水掉落在了地毯上。

  “出去吧。”

  榮飛燕蹲了一禮,轉身走了出去。

  榮妃嘆了口氣。

  皇后殿內,

  趙枋和小公主已經被女官抱到了別處,

  大內官也退到了大殿門口,殿內只有帝后二人。

  皇帝正氣呼呼的看著皇后,

  而皇后手里正在把玩著她賜給徐載靖的那枚進宮令牌。

  “真是膽子越來越大,上次揍白高國使節,這次好了,毆打我大周宗室,當真是膽大包天!”

  皇后:“嗯。”

  “他還居然有臉來告兗王,無憑無據,信口開河,真是豈有此理!”

  皇后:“嗯。”

  “皇后,就只會說嗯嗎?”

  “我說別的,怕氣到陛下,所以臣妾還是不說的好。”

  “你!你說,我倒要瞧瞧皇后會怎么氣到朕!”

  皇后深吸了一口氣道:“陛下,此言當真?”

  “說!”

  “陛下,榮養院里的死士,可查清楚了根底?”

  “東南賦稅的去處,皇城司可有稟告?陛下可要處理?”

  “大內官說的籌謀小內官親眷的事情,是何人所為?”

  皇帝皺眉道:“沒有,沒有,沒有。”

  皇后哼了一聲道:

  “這還用查嗎?你我無后,皇位自然是在邕、兗、荊、潭四王中選,除了這四人誰還有害人動機?”

  “靖哥兒在揚州城外殺的那些勁卒,老吏一看便知,那是王府親衛。”

  “想要找小內官,暗暗籌謀的除了這四王還有誰?好,如今兗王世子公然宴請呼延家大房,明白人誰不知道他的打算,可是陛下你呢?”

  皇帝:“朕?朕怎么了?”

  “好,陛下,咱們不說這些,只說之前沒有備茶的小宮女,您是怎么處理的?”

  “朕,朕忍著干渴來皇后宮里喝茶啊。如今汴京上下可是流傳著朕的仁慈。”

  皇后撇嘴一笑道:“明明是宮女失職,陛下為何要自己忍受干渴!”

  “她,年紀那么小,朕不忍看她挨罰,也想給朕和皇后積些功德。朕施恩德于她,說不定以后她會感念于此呢!”

  皇后語重心長的說道:

  “陛下,無規矩不成方圓,您是大周的皇帝,一個小宮女都能讓您受委屈,你讓別人如何看你!”

  “犯了錯的不懲罰,那么謹守職責沒有犯錯的又當如何?”

  “正人君子知恩圖報的,自然是感念陛下,可是那些小人呢?”

  “陛下,小人畏威而不畏德啊!”

  “不說別的,只說陛下寵愛的榮妃的家人,之前多么囂張跋扈,在襄陽侯府報復齊國公世子,后面如何了?”

皇帝訕訕被齊國公和襄陽侯府展露爪牙后,嚇得不行,以后也算老實  “陛下,靖哥兒這次是有些胡鬧,但是他問的那句話臣妾覺得對,一個親王世子在汴京結交負責交勾金國的侯爵,是在干嘛呢?”

  “是要截留兵器,還是想和金國勾結?”

  “他們應該如禹州趙宗全一般戰戰兢兢,而不是如今這般表面恭敬!”

  皇帝:“按皇后的說法,那混小子,揍人還揍得對了?”

  皇后:“那靖海侯大房的,不管怎么看,實在該打,差事沒見干的多么好,倒是居功自傲的不行。還是先查查吧”

  要是皇后無后,她自然是沒有底氣說這些的,但是她如今可是有一位健康茁壯的皇子!

  皇帝沉聲道:“來人,讓兆子龍來見朕。”

  殿門口的大內官趕忙應是。

  “走,去看看枋兒。”

  說著皇帝拉起了皇后的手朝后殿走去。

  皇帝來到后殿房間,卻只看到月兒公主在榻上睡著覺,

  “枋兒呢?”

  “回陛下,在書房里和靖哥兒一起跪著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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