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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0章 五郎,走,和我去揍人

  景龍門前,

  白高降人已經走在了進宮的路上。

  景龍門外大街上的百姓們也在逐漸的散去。

  其實在更早之前,

  有好熱鬧的汴京百姓,在看到城樓上皇帝的華蓋消失時,便已經繞道東邊的安遠門或者西邊的天波門進到內城,繼續在通往皇宮北門的路上看白高人的熱鬧。

  當白高人進宮后,

  皇宮北門外圍觀的百姓也都散了。

  百姓散了,

  但是皇宮北門平地之外的馬車、馬匹卻多了起來。

  徐載靖等從白高出發的騎軍也駐馬在皇城之下,他們歷經千里的任務已經完成,后面的事情全權交給了禁軍。

  徐載靖騎著小驪駒駐馬在張方顏身旁,聽著張方顏的話語,徐載靖不住的點頭。

  隨后,張方顏下馬進宮,徐載靖則是騎馬同張方顏麾下的幾位騎軍將領一起傳達著軍令。

  很快,

  眾騎軍便直接啟程回營,

  只有幾個如徐載靖這般家在汴京的勛貴武官家的兒郎留在了宮門口。

  目送袍澤們遠去后,

  徐載靖這才帶著青云、阿蘭等朝著北邊遠處馬車所在的地方騎馬而去。

  那里正有人朝著他揮手。

  越過維持秩序的禁軍士卒,

  來到眾人近前,

  徐載靖動作利索的下了馬。

  看著人群中的眾人,徐載靖趕忙拱手躬身:“母親、大嫂、哥,二嫂、姐姐、姐夫.”

  隨著徐載靖叫人,他身后的青云等幾個也忙不迭的一同躬身行禮。

  還沒叫幾聲,

  孫氏和平梅就快步走到了徐載靖跟前,一個人抓著徐載靖一只手仔細的看著徐載靖。

  “小叔.”

  “小舅舅”

  被翠蟬抱在懷里的徐興代和被青霞抱在懷里的顧士行脆聲的喊著人。

  徐載靖朝著叫人的孩子們笑著點了點頭。

  孫氏看著臉上皮膚粗糙了許多風塵仆仆還在笑的徐載靖,鼻子有些發酸的說道:“靖兒.”

  “娘。”

  平梅則是摩挲著徐載靖粗糙生繭子的手掌說道:“小五,你沒帶潤膚膠么?”

  “姐,我是去打仗!帶那東西干嘛!”

  “也是,也是。”

  平梅點頭道。

  “對了,安梅她說要來的!但她是頭胎,而且月份大了,母親硬按著沒讓她來。”

  平梅繼續說道。

  徐載靖:“是,母親做得對!”

  說著,徐載靖又看了看人群中,一邊笑一邊抹眼淚的自己院兒里的三個女使。

  “母親,后面還有小五的同窗呢。”

  平梅低聲說道。

  孫氏點頭,用手絹兒擦了擦眼角后松開了徐載靖的手。

  孫氏身后的嬤嬤和華蘭趕忙上前扶住了她。

  平梅則是退到了顧廷煜身邊。

  載章倒是什么話都沒說,看到母親和姐姐退開后和徐載靖用力的抱了抱后,互相用力的拍了拍肩膀。

  兩人分開的時候,

  載章上下掃視了徐載靖一眼道:“小五,你莫不是又長高了?”

  徐載靖一愣道:“有么?”

  剛說完,

  顧廷燁張開雙臂走了過來。

  “啪啪啪!”

  兩人抱在一起相互用力拍了拍對方。

  “咳咳咳!”

  兩人被對方拍的咳嗽了起來。

  “五郎,下次這樣的事,我一定要和你一起去!”

  “一言為定!”

  “五郎,一路辛苦了。”

  “靖哥兒,辛苦。”

  顧廷燁身后的長柏帶著長楓一起拱手說道。

  “長柏兄!長楓”

  徐載靖一把拉住長柏的手,如同和顧廷燁一般的抱了抱。

  長柏一愣,輕輕的拍了拍徐載靖的后背。

  徐載靖放開長柏后,則拍了拍個子不夠高的長楓的肩膀。

  后面的是齊衡,

  “靖哥兒,有時間可要和我等說說西北的風光。”

  齊衡說話的時候,不為給徐載靖躬身行禮后,又朝著青云熱忱的笑著點了點頭。

  多年之前齊衡小時候差點被榮顯用鞠球欺負,青云那次的出手之恩,依舊牢牢的刻在不為心中。

  “好,明日去了書塾,我便和衡哥兒好好說說。”

  跟在齊衡身后的梁晗和喬九郎道:“靖哥兒,那我們呢?”

  徐載靖正要說話,梁晗道:“不如過幾日靖哥兒來參加我家的暖爐會,到時也和我等說說。”

  徐載靖看了看不遠處正站在自家母親和寧遠侯夫人白氏身邊的吳大娘子。

  看著吳大娘子臉上的笑容,徐載靖點頭同意。

  梁晗一看徐載靖同意,笑著和喬九對視了一眼。

  “義兄!”

  在嬤嬤陪伴下的盧澤宗笑著朝徐載靖躬身一禮。

  梁晗和喬九趕忙笑著讓到一旁。

  徐載靖笑著走了兩步摸了摸他的腦袋道:“宗哥兒如今騎馬學的怎么樣了?”

  盧澤宗笑著道:“義兄,我已經學會了!”

  “厲害!”

  “義兄,還有兩個月春節,到時你會來我家過年的吧?”盧澤宗語氣期待的問著。

  “之前你在我家過,今年自然要去你家!”

  “嗯!”

  盧澤宗笑著重重的點了下頭。

  人群之外,

  幾輛精美的馬車停了下來,

  看著宮城北門外的人群,馬車車窗邊五娘露頭道:“咱們來的不算晚,這時騎軍也就是剛回營而已。”

  這幾位貴女,觀禮的時候聚在一起,是和各自的母親分開的。

  顧廷熠和張家五娘一起下了馬車,五娘朝另外兩輛掀開車簾馬車道:“你們不下來看看么?”

  柴錚錚遲疑了一下后,搖了搖頭。

  “錚錚,我母親和幾位大娘子在,嬤嬤女使也都在!飛燕,你哥哥就站在宮墻上呢!走吧,去看看!”

  顧廷熠笑著說道。

  “走啦!”五娘伸手道。

  柴錚錚和榮飛燕遲疑了一會兒,相互看了看對方后便走下了馬車。

  很快,四位姑娘便牽著手,身后跟著嬤嬤和女使走到了人群外。

  “母親,我回來了。”

  顧廷熠笑著同人群中的白大娘子說道。

  女使嬤嬤們趕忙讓到一旁。

  站在孫氏身邊的吳大娘子轉過身,眼角含笑的瞥了眼孫氏后笑著喊道:“哎呦,五娘,錚錚姑娘,飛燕姑娘!”

  四位貴女趕忙蹲身一禮,一邊行禮一邊脆聲喊道:“見過孫大娘子、白大娘子、吳大娘子,平梅華蘭姐姐”

  她們身后的女使嬤嬤也是一起忙活著行禮。

  “五哥哥,沒想到伱這么快就回來了!”行完禮叫完人的五娘,爽利的笑著同徐載靖說道。

  徐載靖看著一身氣派的五娘道:“我也沒想到會這么快,本以為要在北邊過年呢!”

  五娘笑了笑,看著徐載靖身后的小驪駒,有些疼惜的說道:“你這坐騎都瘦了。”

  “唏律律”

  小驪駒打了個響鼻。

  “等回去了,是要好好養養它的。”

  徐載靖回頭瞪了眼小驪駒后看著五娘說道。

  五娘身后的顧廷熠,等兩人說完話后笑著福了一禮:“恭喜靖哥哥得勝歸來。”

  看著與白大娘子十分相像的廷熠,徐載靖笑著道:“多謝三妹妹。”

  隨著五娘和廷熠的聲音,柴錚錚和榮飛燕福了一禮后很自然的看向了說話的徐載靖。

  徐載靖看著兩位極少見面的姑娘,感謝的點了點頭。

  此時徐載靖已經解了外面的甲胄,只留了貼身坎肩樣式的環鎖鎧,同時額頭上還系著一條用料很是不錯的繡技卻有些.嗯.不錯的抹額。

  “母親,我們還要去參加海家姑娘的詩會,這就走咯。”

  顧廷熠同白大娘子說道。

  “去吧,莫要失了禮數。”

  白氏囑咐道。

  “五哥哥,我走嘍。”

  說著,五娘朝著徐載靖擺了擺手后走到了廷熠身邊。

  柴錚錚則是笑著與在場的諸多夫人大娘子們福了一禮后握住了五娘伸過來的手,

  顧廷熠牽著故作鎮定的榮飛燕,

  四人并未如之前那般穿過人群,而是在人們前面繞著朝一旁走去。

  繞道一旁離開前,柴錚錚正好看到了站在這里的青草、青梔和花想姐妹倆,

  柴錚錚笑容明媚的朝青草和青梔點了點頭后,跟上了五娘的腳步。

  跟在柴錚錚身旁的云木也笑著同青草、青梔點頭示意。

  人群中,

  “那,咱么也回去吧!趁著這個機會去她家蹭頓飯吃。”吳大娘子拉著白氏的胳膊說道。

  “走!”

  白氏笑看著孫氏應道。

  兒子平安歸來,心情大好的孫氏回道:“來吧!今日要是吃撐了,可莫要怪我家的飯菜好吃。”

  宮門外,

  徐家眾人人群外,

  同樣有不少如徐載靖這般的汴京子弟,在與家人說著話。

  其中一輛馬車旁,

  一位穿著得體的婦人,正一只手拉著一名騎軍尉校的手,另一只手在這尉校臉頰的疤痕上撫著。

  “越兒,一年多來在北邊受了不少苦吧?”

  “母親,不苦!”

  “這疤痕怎么來的?信中你也沒同我說過!”

  這年輕的尉校摸了摸臉頰,看著婦人身旁的眼中滿是淚水的小妹說道:“騎馬的時候,沒注意,被樹枝給蹭了下。”

  看著疤痕的模樣,這婦人搖了搖頭道:“那這樹枝可真夠粗的。”

  這騎軍尉校尷尬的笑了笑。

  “走吧,回家!”婦人說道。

  這騎軍尉校點了點頭后,朝著小妹伸出了手:“萌兒,來。”

  那姑娘笑著握住了兄長的手后,看向了不遠處正在散開的徐載靖等人所在。

  看了看那邊的人群,這姑娘側頭道:“大哥,你和那位暴揍白高人的徐家五郎認識么?”

  那尉校搖頭道:“你哥我是在張將軍麾下,那位五郎是在徐侯麾下,回京前都沒見過幾面的。”

  “哦!”

  “那哥哥,你和那位五郎誰厲害啊?”

  這騎軍尉校自嘲的笑了笑道:“小妹,你哥我只是一個稱職的騎軍小校而已!五郎那是精銳的前軍斥候,哪能和他比?”

  “你知道他帶著一什的斥候,在山中擋住了多少敵軍么?”

  “不知道!一百個?”

  聽著小妹不自信的語氣,這尉校滿是感慨的搖了搖頭。

  走在前面的婦人也回過了頭,好奇的看了過來。

  這尉校看了不遠處徐載靖一眼后,同母親對視了一下:“我同指揮使去接收降卒的時候,有負責清點的袍澤說是有七千多人,這還沒算趁著天黑逃走的。”

  “啊???”

  十幾歲的小姑娘不可置信的看向了一旁。

  “越兒,怎么徐家哥兒這么厲害?”

  “有地形的原因。”

  那婦人這才點頭道:“我說么!應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地形吧?”

  這尉校搖頭:“母親,孩兒看過,并不是那般地形,沒有精湛的武藝和出眾的膽氣,根本擋不住!”

  “其實,將這般敵情回稟中軍便是大功了,徐家哥兒卻生生擋住了”

  “好厲害啊!怪不得能以一敵五呢!”小姑娘感嘆道。

  這尉校笑著點了點頭。

  這時,張、顧、柴、榮四家的姑娘正好走到了這一家人附近。

  看到前面這位穿著得體的婦人,

  為首的五娘笑著福了一禮,錚錚等三人也跟著停步微蹲了一下出聲道:“見過夫人。”

  那婦人笑容和藹的點了點頭。

  這尉校牽著的姑娘也笑著回禮:“見過四位姐姐。”

  “萌兒,有機會找你玩兒哦。”

  “嗯!”

  行禮完畢,五娘等四人和這尉校點了點頭后便紛紛上了馬車。

  “小妹,張家顧家和榮家的姑娘我認識,那位姑娘是誰家的?”

  “那是柴家的錚錚姐姐。”

  “哦!柴家.”

  嘴里說著柴家,這尉校視線卻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廷熠的身影。

  不一會兒,

  這尉校在路旁上了馬,他的母親和小妹也上了馬車。

  此時已經啟程的徐顧吳等幾家的人、馬、車有些多,而且已經走在了這家人旁邊的路上。

  所以這一家便在路旁等著,待徐顧等幾家過去后再啟程。

  而皇城北門外的街道上又有些擁擠,徐顧等幾家的車隊不可避免停了停。

  馬車中,

  駐馬在車旁的尉校,看到母親的眼睛先是驚訝的一瞪,然后變成了有些感嘆的失落。

  他詢問的眼神看向了小妹。

  這姑娘也是遺憾的搖了搖頭。

  很快,徐家的車隊駛離了此處。

  這家的馬車也開始動了起來。

  走到大街之上,

  這騎軍尉校低頭看著馬車中的母親和妹妹問道:“母親,您剛才是怎么了?”

  這位夫人嘆了口氣道:“沒什么!”

  說完又遺憾的搖了搖頭。

  看著車外兒子的眼神,這位夫人道:“別瞎想了,跟你沒關系!方才我是看到了徐家的二大娘子了。”

  “長得好!有教養,聽說持家理事也十分氣派干練!一看就是旺三代的好姑娘!”

  這尉校想了想,遲疑的說道:“母親,是二表哥之前幾乎要定下的那位盛家姑娘?”

  “唉!”

  那婦人重重的嘆了口氣。

  徐顧等幾家的車隊里,

  徐侯夫人孫氏所在的馬車,

  吳大娘子坐在車廂邊,手拉著窗簾側頭朝車后看去。

  “吳姐姐,你在看什么呢?”

  白氏出言問道。

  吳大娘子看了眼老閨蜜孫氏,笑著道:“白家妹妹,你知道剛才咱們經過的是哪家的馬車么?”

  白大娘子想了想,搖頭。

  “方才是壽山伯黃家的馬車。他家嫡長子之前投在了張家大郎麾下,今日也是剛回來。”

  “壽山伯夫人的親弟弟便是原來的忠勤伯”

  白氏恍然大悟:“哦!”

  孫氏看著瞅著她的兩位侯爵夫人道:“你們這么看我干嘛?”

  白氏道:“好姐姐,你告訴我,你是怎么挑兒媳婦的?兩個兒子娶的媳婦都這么好!”

  孫氏:“有個好媒人啊!”

  說著看向了吳大娘子。

  吳大娘子哭笑不得的白了孫氏一眼。

  忽的,吳大娘子一愣,思忖片刻后遲疑的說道:“白家妹妹,說起來,這位壽山伯夫人為人處世是個正派的!這么多年,壽山伯家的事也少有人說嘴!”

  “從英國公夫人那里聽說,這越哥兒很是不錯,入軍一年多來很是得張家大郎看重。”

  白氏也明白了吳大娘子的意思,斟酌著問道:“他家哥兒叫什么?”

  “哥兒叫靑越,姐兒叫靑萌”

  白氏點了點頭。

  孫氏明白白氏的心情,探身拍了拍白氏的手說道:“妹妹放心,我請廉國公家的老夫人去張家問問,定要探聽清楚這孩子的情況。”

  數日后,

  下學的顧廷燁拉著徐載靖道:“五郎,走,和我去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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