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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0章 小五的名聲和故人歸京

  俗話說下雪不冷化雪冷。

  今日天晴雪化了一天。

  太陽下山后,

  北風吹拂下的冬日黑夜便格外寒冷,

  手或耳朵只是在外面露上幾個呼吸便會感覺凍得疼。

  程家大門口,

  在燈籠光的照耀下,

  裝飾的紅色綢帶和貼著囍字的燈籠在風中輕輕搖著,

  今日成為岳母的程七娘母親走到了大門處,

  她脖頸間圍著皮草的圍脖,不顧天寒還握著倪祈秋的手。

  “天實在冷。表姑姑,您快進去吧!”

  燈籠光下,倪祈秋說話的時候,不時有白氣鼻口之間飄出來。

  七娘母親點頭,嘴里飄著白氣道:“好!我知道!秋姐兒,方才一直沒問你,之前你一直戴著的那支金簪呢?”

  倪祈秋鼻間噴出白氣,輕聲道:“舅媽在我來的時候,把那金簪要去了,說是有用。”

  “本就是舅媽送我的。”

  七娘母親頷首道:“行吧。路上慢些!”

  倪祈秋應是后上了馬車。

  馬車走了幾步,倪祈秋從馬車窗中朝后看了一眼:“表姑姑,快回去吧!”

  “好!”

  看著馬車遠去,

  燈籠下的七娘母親嘆了口白氣,便要轉身回府。

  這時,

  與倪祈秋不同方向有馬車聲傳來,七娘的母親看著馬車上的‘程’字燈籠,便在門口等了一下。

  帶程家馬車走近,七娘母親輕聲喊道:“可是咱們家哥兒回來了?”

  “是的,大娘子!”

  車夫回話的時間里,馬車停了下來。

  車廂中兩個年紀比徐載靖大些的少年走了出來。

  車凳還沒放下,兩個少年其中的一個就要跳下馬車。

  看到此景的七娘母親趕忙喊道。

  “慢些慢些!”

  “天這么冷,小心扭了腳!”

  待少年下了馬車,七娘母親就著燈籠光看著兩個兒子道:“八郎九郎怎么了這是?怎么都板著臉?”

  其中一個程家少年鼻中噴出白氣,一甩袖子道:“哼!母親!這徐五郎當真無禮!”

  “嗯?徐家哥兒怎么了?”

  “嬸嬸,這大喜的日子里,徐五郎和黃大郎居然在坐席的間隙比試武藝,還手腳沒個輕重的把朱家的門扇都踢壞了!”

  “母親,九郎說的是,徐五郎還把黃大郎給勒暈了過去。”

  “什么!!??這人沒事吧?”

  兩個少年搖了搖頭。

  三人一起朝著院子走去。

  “這兩家的哥兒,怎么就動起手來了?居然還把人給勒暈了。”七娘母親疑惑的問道。

  程家八郎道:“母親,您不想想原來忠勤伯府袁家的親戚是哪家”

  聽到兒子這么一說,七娘母親倒吸了口冬夜里極寒的空氣。

  如今徐家二大娘子盛華蘭之前和袁家二郎議親的事情,程家也是有所耳聞的,畢竟當初袁家在汴京的熱鬧就夠大的,

  沒想到去了揚州,碼頭鬧的事情更大。

  以致袁家回京后就被褫奪了爵位。

  “這也太記仇了吧!”

  七娘母親感嘆道。

  “母親,這袁家父子如今都在北邊為國效力,黃家哥兒也是前些日子剛回來,徐五郎是一直沒機會找茬罷了!”

  程家八郎道。

  說完,

  三人之間一陣沉默的走著。

  路上,程七娘的母親心中滿是思量。

  快要走到柴錚錚祖父母的屋子事,七娘母親搖頭道:“不對!袁家父子在北邊為國效力,也是在徐侯麾下!要找麻煩還要等到黃家哥兒回汴京?”

  “而且徐五郎他又不是沒去過西北那邊。”

  “這嬸嬸,可能是在軍中,徐五郎不敢胡亂動手吧!”

  “比試一下能算胡亂動手?”

  聽到長輩這話,兩個少年沒再說下去。

  “等七娘回門的時候,我再問問她。”

  徐載靖外祖家在西水門外,

  祝家宅子則是在西水門里的內城。

  祝家,

  后院兒的院子里,

  有女使挑著燈籠在游廊上帶人走著。

  正屋,

  里間還亮著蠟燭,

  “婆母,兒媳回來了,過來給您請安。”

  “進來吧。”

  倪祈秋進了溫暖的里間,看著坐在床上的自家婆母笑了笑。

  “大郎媳婦,來,過來坐。我這手腕兒不太爽利。”

  倪祈秋依言坐了過去,伸手握住自家婆母的手腕兒就要按摩一下。

  但她的手卻被自家婆母給握住了。

  “今晚可真夠冷的,你手都涼了。”

  “是,化雪天。”

  “嗯。”

  徐載靖姑姑,祝慶虎母親沉吟了片刻:“今日你舅媽和我說了許久的話她說的是,虎哥兒他一直忙于公務,說到底也是為了徐家,為了他舅舅。”

  倪祈秋苦笑了一下。

  “這些日子你又操持家務,還要忙著劉家姑娘和你弟弟的事情,我作為婆母,實在不該給你添亂。”

  “婆母,您說的哪里話戰場上刀箭無眼,我本該早日為官人延續血脈的。”

  徐大娘子握著倪祈秋的手,欣慰的笑了笑。

  “對了,大郎家的,你舅媽說她給你想辦法,你可知道是是什么?”

  倪祈秋搖了搖頭:“許是請厲害的婦科郎中?”

  徐大娘子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還真可能是這樣!當年你舅媽剛進徐家門的時候,也是很長時間沒懷上,還是嫁到盛家的姑姑給她找的郎中!”

  曲園街,

  徐載靖的院落,

  屋子中亮著蠟燭,

  徐載靖坐在桌旁的圈椅上,一邊喝著醒酒湯一邊聽著屋子里的三個女使低聲說著話。

  三人時而聊首飾,時而聊下個月小蝶的婚事。

  “公子,小蝶姐姐成婚的時候,我們三個人能不能一起去啊?”青草借著給徐載靖斟醒酒湯的時機,笑著輕聲問道。

  徐載靖看了她一眼后搖了搖頭。

  青草低頭,心情低落道:“哦,知道了公子。”

  徐載靖吹了吹湯碗道:“到時可能要去倪家幫忙,你們不能全去!”

  聽到徐載靖的話語,青草笑著抬起了頭。

  去盛家和去倪家,是都能看到小蝶大婚的。

  三個女使正要繼續說話的時候,門口傳來了說話聲:“靖哥兒,大娘子請你去她院兒里一趟。”

  “媽媽,知道了!”

  云想走到門口回道。

  隨后,

  徐載靖重新披上大氅,帶著云想,出院兒朝自己母親哪兒走去。

  云想則是披著斗篷,頭上戴著萌萌的護耳,套著棉手套的雙手挑著燈籠。

  走在路上,

  刺骨的寒風迎面撲來,不僅直往她脖頸里鉆,還吹得云想的臉頰有些疼。

  這讓云想不由自主的躲到了徐載靖身旁。

  燈籠搖晃之間,徐載靖道:

  “對了,云想,最近越來越冷,你青草姐姐的手和耳朵怎么樣了?”

  “公”

  此時主仆二人正好經過院子里的風口,

  迎面的寒風把云想的話給堵了回去。

  過了風口后,

  云想將自己的嘴藏進圍脖里,悶悶的說道:“公子,青草姐姐的手和耳朵還是有些凍著了,常常會癢。”

  徐載靖嗯了一聲:“你們倆呢?”

  “公子,我和妹妹都還好,自小長在侯府里沒有被凍傷過。”

  徐載靖點了點頭。

  很快,主仆二人拐過了月門,進到了孫氏的院子中。

  掀簾進門,

  感受著屋內的暖和,

  徐載靖搓了搓幾步路就被凍得有些麻木的臉頰。

  “母親,您讓孩兒過來,是怎么了?哥哥,嫂嫂。”

  看著解下大氅,正在朝兄長和兩個嫂嫂拱手一禮的徐載靖,坐在羅漢床上的孫氏笑道:“靖兒,方才載章都和我說了!你在朱家做的事情很對!”

  “既保了朱家的體面也護了黃家的名聲。”

  徐載靖笑了笑坐到了載章下首。

  大著肚子的謝氏道:“他們兩家倒是好了,可咱們家小五,又要被人說成是好勇斗狠了!明明是做了好事的。”

  孫氏笑著擺擺手:“該知道能知道小五是什么樣人的,自然知道。”

  “只聽傳言便對小五有些看法的,我也不放在心中。”

  說完,孫氏又看了眼大兒媳的肚子道:

  “靖兒,虎哥兒和你父親告了假,年前便回京,送你東西你直接收了便是。”

  徐載靖點頭道:“母親放心。”

  看到小兒子點頭,孫氏又看了載章和華蘭一眼后道:

  “靖兒,你和喬家九郎玩得好。等你表哥回來,就請喬家送.算了,到時再說吧。”

  坐在下首的徐載靖撓了撓頭道:“母親,您今早這么著急去姑姑家干什么了?”

  “大人的事,你別管。”

  “哦”

  其實剛才自家母親看兄嫂后,又提到賣水產的喬家,徐載靖心中已經有了猜測。

  “那,母親沒什么事,孩兒就回去了,明日還要早起。”

  孫氏擺了擺手。

  徐載靖拍了拍載章的手,兄弟二人使了個眼色后,徐載靖便起身離開。

  榮家,

  回雪院,

  臥房內,

  穿著睡衣的女使凝香正趴在被窩里,雙手雙腳之間還有灌著熱水的湯婆子。

  看著房間中正在貼耳說話的榮飛燕和細步,凝香好奇的說道:“姑娘,你們在說什么呢?”

  細步說完話,離開了榮飛燕的耳邊。

  “你說周圍幾家的下人們都在這樣傳?”

  細步點了點頭:“是,門房的小子是這么說的,咱們侯府離得那邊也不遠。。”

  主仆二人對視了一眼后,榮飛燕緩緩說道:“徐家五郎不是沖動的性子,而且還是參加承平伯家的婚宴,怎么會和別人比試身手?”

  “可能是喝多了?”細步回道。

  “姑娘,徐家五郎怎么不是沖動的性子?您忘了錚錚姑娘來京的時候在齊國公府設宴,幾家哥兒打架的事兒了?”

  被窩里的凝香說道。

  細步側頭看著凝香搖了搖頭。

  “他這樣做,一定是有什么事兒惹到他了,不然他不會這么莽撞的。”

  “你來的時候,哥哥院兒可滅燈了?”

  “奴婢過來的時候,瞧著還亮著蠟燭呢。”

  “去問問。”

  “是,姑娘!”

  半刻鐘后,

  細步回到了屋子里。

  此時,被窩里已經換成了榮飛燕。

  凝香穿上了衣服站在一旁,看到細步回來,趕忙道:“怎么樣?”

  細步和凝香微微一笑后朝著榮飛燕道:“姑娘,二哥兒院兒里的女使轉達說:就看有沒有韓國公、令國公家的在,有他們在準沒好事兒。”

  “之前這幾家的子弟,可是對廷熠姑娘和錚錚姑娘兩位”

  “而且,黃家哥兒最近被人打聽,之前又和韓家姑娘訂過親!”

  榮飛燕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那姑娘,奴婢就滅燈了。”

  “嗯。”

  凝香擎著蠟燭,

  細步摘下了桌上燈臺的燈罩后吹滅了蠟燭。

  兩個貼身女使端著蠟燭離開后,房間里陷入了黑暗。

  兩人來到外間的時候,屋外有燈籠的亮光靠了過來。

  “姑娘睡了?”

  門外有仆婦的聲音傳來。

  “剛滅了蠟燭,媽媽,怎么了?”細步道。

  “細步,麻煩轉告姑娘,大娘子讓她明日陪著二哥兒去宮里見娘娘。”

  “知道了!奴婢一定轉達。”細步回道。

  “有勞了。”

  燈籠的亮光在門外遠去。

  細步和凝香再次回到臥房中。

  床上帳幔中的榮飛燕道:“我聽到了。”

  第二日,

  冬日清晨,

  屋外冷的滴水成冰。

  屋內看著灶口的夏媽媽,雖然靠近火源,但是身上也要蓋上一層被子。

  夾在手指間的線香已經燃到了下方靠近手指的地方。

  似乎是灼痛讓人難忘,或是每日醒來的生物鐘,

  在線香即將燙到的時候,夏媽媽緩緩的睜開了眼。

  沒有將手指間的線香移開,夏媽媽感受著線香的溫度,又閉上眼睛豎起耳朵聽了起來。

  遙遙聽到有報時的聲音傳來,夏媽媽起身掀開被子,這才將手指間的線香移開后扔到灶口中。

  捅了捅灶口中的炭火,讓其燒的旺起來,夏媽媽走向了青草她們所在的隔間中。

  隨著徐載靖被女使叫醒,他新的一天又要從晨練開始了。

  晨練結束,

  徐載靖和兄長去到盛家,

  中午時候,

  徐載靖從壽安堂吃完午飯,正與顧廷燁、齊衡等同窗在燒著地龍,很是溫暖的學堂中打瞌睡的時候,青云掀開兩層棉簾走了進來。

  此時學堂中沒有盛家姑娘,成親的青云便能進來。

  青云朝著被自己身上的冷氣涼醒的齊衡等人拱了拱手后,走到徐載靖身邊道:“公子,方才鄭家小廝來傳信兒,說晚上鄭家二公子請幾位赴宴。”

  聽到這話,

  顧廷燁一下看了過來:“青云,鄭驍鄭二哥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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