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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7章 小腦瓜冒煙

  “妹妹,元宵將至,路上百姓甚多,咱們不坐車騎馬去!”

  榮飛燕一愣,道:“哦!那我先去收拾一番。”

  “快些!”榮顯笑道。

  榮飛燕站起身,朝著花榮兄妹點頭致意后,朝著后院兒走去。

  到了回雪院,

  細步手腳麻利的從箱籠中,拿出了防寒的名貴貂裘、兩頂遮掩面容的帷帽。

  凝香則幫著榮飛燕脫下了穿著的衣裙。

  很快,榮飛燕便換了一身方便騎馬的冬日裝束,細步和凝香這兩個女使,也披上了防寒的斗篷。

  主仆三人朝屋門走去的時候,榮飛燕猛地站住后,側頭道:“細步,咱們要不拿塊兒極柔軟的料子,算作給徐侯夫人的禮物?”

  細步和一旁的凝香對視了一眼,搖頭道:“姑娘,不妥吧.咱們今日是陪著那位花公子去徐家的。要是捎了禮物豈不有些.不合適?”

  榮飛燕眨眨眼,點頭道:“說的是!咱們走。”

  待榮飛燕腳步匆匆的來到自家二門處,榮顯和花家兄妹已經在此等候。

  榮飛燕自己的坐騎也已上好鞍韉,由榮顯自己牽著。

  最后面是一輛馬車,乃是準備給兩個女使坐的。

  走到馬兒身邊,榮飛燕踩著馬鐙,抓著鞍韉,一個用力便跨上了馬背,那展開的漂亮裙擺,如同是蝴蝶展開的翅膀。

  跟在榮飛燕身后的細步遞上帷帽,細心的幫榮飛燕理了理貂裘和裙擺后,這才朝后走去。

  女使凝香給花二娘遞了帷帽跟了上去。

  看著準備好的妹妹,榮顯擺手道:“走!”

  出南講堂巷,

  一行人馬朝南走去。

  榮飛燕的馬兒性格溫順,行走平穩。

  作為寵妃的妹妹,侯府的嫡女,榮飛燕馬兒的不論是鞍韉障泥上,還是轡頭胸帶上,都有很精美的金銀或紋繡的裝飾。

  馬兒脖根處的胸帶上,還掛有幾個樣式精致的銅鈴,隨著馬兒行走顛簸,不時的發出叮叮的響聲。

  路人百姓聽到鈴鐺的動靜后,多會回頭看一眼,然后趕忙讓到一邊。

  一開始,花二娘還會不時的看一下榮飛燕的馬兒。

  待到了繁華的潘樓正街,花二娘便只能一邊嗅著空氣中各類吃食的香氣,一邊目不暇接的看著街道兩旁的酒樓青樓,以及擺攤的各類攤販。

  看到新奇的玩意兒,花二娘還會撩開帷帽前的薄紗,仔細看上幾眼。

  快要出潘樓正街的時候,榮飛燕聞到了一股誘人的食物香氣,透過薄紗,榮飛燕看到撩開薄紗的花二娘喉頭滾動,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口水。

  思忖片刻后,榮飛燕脆聲道:“哥哥!”

  走在前面的榮顯回過頭:“怎么了?”

  榮飛燕的手從貂裘袖子里伸出來,戴著手套朝一邊指著:“我要吃那個!”

  “買!”

  有兩個姑娘,榮家仆役也就買了兩份過來。

  花榮和妹妹一番道謝后,眾人繼續朝前走著。

  待眾人出了潘樓正街,來到了直通宣德門的御街上,

  花二娘本以為潘樓正街已經被夠熱鬧的了,

  可如今看著御街街邊成片的彩棚,還有在彩棚中表演的什么噴火、吞劍、傀儡戲,猴兒戲、馬戲、蹴鞠等等各類歌舞百戲,

  讓花二娘頗有些目不暇接的感覺,尤其是看到幾只猴子拿著細細的棍棒舞來舞去,還不時得‘交戰’一番,直接讓花二娘勒停了馬兒駐馬觀看!

  看到訓猴人也被亂打的猴子掄了一棍,痛呼不止的樣子,花二娘一旁的榮飛燕也在帷帽后笑了起來。

  在彩棚前有不少圍觀的少年,當有人看到撩開帷帽看著猴戲的榮飛燕時,瞬時便被榮飛燕的容貌吸引,目不轉睛的看著。

  “猴兒戲不錯,賞!”

  看了一會兒的榮顯擺擺手道。

  聽到這個聲音,少年轉頭看去,看著騎著高頭大馬,一身錦繡的榮顯,便有些自慚形穢的低下了頭。

  榮顯說完又朝著榮飛燕道:“走了!要看回來再說!不行就請到家里表演。”

  聽到此話,榮飛燕點了下頭后,和花二娘一起馭馬朝前走去。

  待榮顯等人走遠,不止有一道目光追隨著榮家人的背影看著。

  曲園街,

  勇毅侯府,

  前院正廳,

  沿著走廊過來的徐載靖帶著女使,進到了廳堂中。

  看著坐著的二人,尤其是坐在榮顯下首的青年,徐載靖眼睛一瞪!

  ‘慕容復!’三個字從心中飄過。

  原因無他,就是坐在榮顯下首,應是叫‘花榮’的青年,容貌和徐載靖記憶中的‘慕容復’也就是修慶老師十分的相像。

  本事如何暫且不論,單是這唇紅齒白的英俊長相,就讓徐載靖心中十分有好感。

  隨即,徐載靖笑著拱手道:“顯哥兒,好久不見!”

  榮顯笑著頷首道:“靖哥兒!兄弟沒辦法,忙!”

  徐載靖有些無奈的搖了下頭。

  隨后,徐載靖又看向了那青年,道:“這位就是顯哥兒口中的花榮花兄弟吧?”

  花榮趕忙躬身拱手道:“見過五郎!”

  徐載靖點頭拱手后,伸手笑道:“快請坐!”

  看著徐載靖溫和親近,發自內心的笑容,花榮心中一定的同時,還有些略微的疑惑。

  眾人坐定,

  榮顯自顧自的喝了口熱茶,語氣暢快的說道:“靖哥兒,你是不知道!如今張士蟠那廝見到我,就如同是老鼠見了貓,都得躲著走。”

  徐載靖嘴角提了提,之前被人追著射的場景在腦中一閃而過,道:“那廝不是個善茬!可惜他躲在宮城中,就是不出來。”

  榮顯看了眼徐載靖,道:“靖哥兒其實北遼使節去大相國寺上香那日,那廝就出去過。”

  徐載靖一愣,點頭道:“哦!怪不得有皇城司在一旁護衛著!那,今日陛下和大相公們去迎祥池,那廝可跟著了?”

  榮顯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

  聽著對話,坐在下首的花榮端起茶盞,眼中滿是思緒的啜飲了一口。

  一個念頭在花榮的心中泛起:‘瞧著這位衙內,要是知道那張什么蟠出了宮,還真要當著官家的面打人不成。’

  花榮正想著的時候,榮顯遲疑道:“靖哥兒,你還真要是宰了張士蟠啊?”

  看著徐載靖搖頭,不知為何,榮顯心中松了口氣。

  然后,徐載靖道:“我不會殺人的,但一報還一報,只要張士蟠能也受我六箭,不管如何,這事兒一筆勾銷。”

  榮顯:“這和必死.有什么區別么?”

  徐載靖搖頭道:“他可以和我一樣,把羽箭接住。”

  榮顯撇了撇嘴道:“不說那掃興的玩意兒了。咱們去跑馬場,靖哥兒你看看我這兄弟的本事?”

  徐載靖看了眼花榮,笑著起身,興致盎然道:“走!”

  后院正廳,

  在女使通傳聲中,榮飛燕和花二娘兩人一起越過棉簾,邁過門檻走了進來。

  看著廳堂中的眾人,榮飛燕笑著福了一禮道:“榮家飛燕,見過夫人兩位大娘子,諸位元宵喜樂。”

  “飛燕姑娘客氣了!請坐!”孫氏笑道:“后面這位就是花家的姑娘吧。”

  榮飛燕笑著點頭稱是。

  謝氏朝一旁侍立的媽媽看去,道:“花娘子,這姑娘和你同姓呢!”

  花清笑著點頭道:“不知這位妹妹祖籍哪里?”

  花二娘有些局促的看著廳堂中珠光寶翠的一眾婦人,抿了下嘴唇道:“花小女子祖籍青州府。”

  看了眼個頭頗高的花清,花二娘道:“不知,不知姐姐祖籍何處?”

  花清笑道:“聽母親說,我家祖上是從大名府遷來的。”

  “哦”

  “姑娘,請坐下吧!”華蘭笑著伸手道。

  花二娘連連點頭后,坐到了椅子上。

  華蘭看了眼婆母孫氏后,道:“明日賞燈,飛燕姑娘是去宮里還是在外面?”

  榮飛燕笑著道:“大娘子,姐姐她說,明日讓我去宣德門樓上賞燈。”

  看著笑著點頭的華蘭,榮飛燕繼續道:“大娘子,不知盛家姑娘明日白天有何安排,若是有空也可一起聚聚!”

  華蘭笑道:“她們就是玩兒,能有什么安排!”

  榮飛燕道:“那正好,若是可以,今日我便去張帖子,邀盛家姑娘們明日一起玩兒。”

  “多謝飛燕姑娘。”華蘭起身道。

  榮飛燕有些受寵若驚的也站起來,笑道:“大娘子客氣了。”

  說完,榮飛燕又看向謝氏,笑道:“大娘子,三娘早就接了我家的帖子,明日和柴家姐姐一起賞燈游玩,我就不再多嘴了。”

  謝氏一臉欣賞的笑看著榮飛燕,道:“有勞飛燕姑娘了。”

  “大娘子客氣。”榮飛燕笑著福了一禮。

  孫氏笑著問了問榮飛燕嫂子、母親身體如何,又聊了幾句今日天氣,皇帝群臣去迎祥池等事情。

  看著有些坐立不安,不時朝外的看的花二娘,孫氏道:“華蘭,瞧著花家姑娘關心哥哥,你和青云家的,一起陪著去跑馬場看看吧。”

  華蘭笑著起身福了一禮:“是,母親。”

  榮飛燕想著等會兒可能面臨的情況,眼睛一轉也站起身道:“夫人,我也陪著過去吧。”

  孫氏笑著點頭。

  “謝夫人。”

  榮飛燕笑著福了一禮。

  花二娘也后知后覺,動作生疏的行禮道謝。

  隨后,一行人披上外套后,走出了廳堂。

  廳堂內,謝氏意味不明的笑著和婆母孫氏對視了一眼。

  孫氏笑著輕聲道:“是個好姑娘。”

  謝氏點頭:“瞧著累的不輕。”

  廳堂外。

  “飛燕姑娘,這邊請。”

  華蘭帶著貼身媽媽翠蟬,笑著伸手道。

  “大娘子請。”

  榮飛燕有禮的回道。

  隨后,眾人一起沿著過道朝著跑馬場走去。

  路上,看著路途的雕梁畫棟屋頂墻頭,榮飛燕偷偷瞧了華蘭一眼后,悄悄的松了口氣。

  剛才瞧著她似乎游刃有余落落大方的說笑,其實她的小腦袋都要轉的的冒煙,這才沒有和身后的花二娘一般的局促,說不出話。

  看到在向陽處,打著哈欠的貍奴,跟在榮飛燕和華蘭身后的花二娘,臉上微微露出的笑容。

  花清捕捉到后,說道:“二娘喜歡貍奴?。”

  花二娘想了想,點頭又搖頭。

  花清:“二娘,這是什么意思?”

  花二娘抿著嘴,道:“我,我之前,喜歡貍奴,但今天看到猴戲,我覺得我更喜歡猴兒。”

  聽到此話,不論是華蘭還是翠蟬等人,臉上紛紛露出了笑容。

  瞧著眾人的笑容,花二娘有些局促的低下了頭。

  花清道:“二娘,貍奴好養,這猴兒可不好養。”

  “嗯。”花二娘低頭道:“貍奴還能抓老鼠,猴兒不能。”

  說著話,

  眾人穿廊過門來到了通往跑馬場的過道中。

  不是第一次來徐家的榮飛燕,顯然心情很是不錯,不時的抬頭朝四周瞧上幾眼,似乎是在找什么不同。

  當眾人出了過道,站在隼房旁,朝跑馬場看去的時候,卻沒有看到場中有人。

  “唔?人呢?”

  華蘭疑惑道。

  翠蟬在后面道:“大娘子,是不是五郎他們還沒過來呀?奴婢派人去問問?”

  聽到此話,讓榮飛燕的心情瞬間有些失落。

  個頭頗高,陪著花二娘的花清,朝著馬廄看了看,道:“大娘子,五郎的那兩匹懷著小馬的良駒,瞧著就在這兩日了,是不是五郎他們都在馬廄中啊?”

  話音未落,

  眾人便看到場邊的木屋門打開,一個女使捧著什么東西,朝著馬廄走去。

  “是青草妹妹。”翠蟬趕忙道。

  “咱們還過去看么?”華蘭看著榮飛燕問道。

  畢竟馬廄里不能說臟,但也不干凈,尤其是生馬駒,榮飛燕這等姑娘去看,可能有些不妥。

  榮飛燕想了想后,道:“去看看吧!我還沒見過剛生下來的小馬駒呢。”

  “好!”華蘭點頭道。

  待眾人來到馬廄附近,

  還沒進去,

  就看到徐載靖拿著手帕正在擦手,同跟著的榮顯、花榮和阿蘭,朝著外走來。

  跟在徐載靖一旁的青草,也正伸手,準備將束著徐載靖衣袖的襻膊給解開。

  看到來人,徐載靖笑著拱手道:“嫂嫂!飛燕姑娘!這位是”

  榮顯也拱手笑道:“見過二大娘子。”

  “五郎,是小人的妹妹。”

  “哦,花姑.二娘?”

  “對!”

  華蘭笑了笑,榮飛燕、花二娘以及眾女使、媽媽則都朝著徐載靖、榮顯福了一禮。

  “小五,是哪匹馬兒生了馬駒?”

  華蘭笑著問道。

  “嫂嫂,是御賜的驪駒。”

  “哦!”

  “你們要進去,還要等一會兒,里面一片狼藉正在收拾。”

  “好,那我們就等等。”看著有些不知道干什么的徐載靖,華蘭繼續道:“你們忙你們的。”

  徐載靖眾人笑著點頭,便朝著一旁的木屋走去。

  阿蘭沒有跟著,而是走回了馬廄。

  很快,阿蘭出來,拱手同華蘭道:“二大娘子,里面收拾好了。”

  華蘭笑了笑,道:“好!那,咱們進去!”

  榮飛燕笑著點了下頭。

  進到馬廄,

  這馬廄地面頗為硬實,看得出經常打掃,但角落里不免散落著草料碎屑。

  廄房中,不時有馬兒探出腦袋,看著進來的眾人。

  當榮飛燕等人去看剛生出來的小馬駒時,

  徐載靖站在木屋中,看著屋中的數排武器架,指著上面的刀盾槍槊,松了弦的幾張強弓,一筒筒的利箭,道:“大郎,挑幾件趁手的兵器,咱們去場上耍耍!”

  一進屋,眼睛便開始放光的花榮,聽到此話后笑著拱手道:“五郎,那小人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請!”

  花榮走到武器架前,最先想拿的便是徐載靖的精鋼長槊。

  可花榮剛一上手,感受著手中的長槊的份量,眼中有些不敢相信的看了徐載靖一眼。

  隨后,回頭繼續看著那長槊,看著上面的痕跡,顯然這不是一個擺件,而是徐載靖經常用的。

  “怪不得五郎能屢立功勛!”

  說著,花榮便轉向其他兵器,最后挑中了徐載靖十歲時用的一桿銀槍。

  又試了幾張強弓后,選了青云時常使用的那張弓。

  選了幾筒羽箭后,花榮看了榮顯一眼后,同徐載靖道:“五郎,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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