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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 下官還有更大的黑幕要交代,你聽我講啊

  隨機推薦:

  春壽驚醒,抽出手指,上面有隱隱的血跡。

  懷里小橘嗚嗚的低吼著,似乎很緊張。

  外面傳來了腳步聲。

  3個瘦的像骷髏一樣的漢子,走了進來,腳步虛浮。

  月光下,竟是看的清清楚楚。

  “這有人。”

  領頭的漢子,露出了一種釋然的眼神。

  盯著春壽打量了一番,嗓子沙啞:

  “小孩好,嫩。”

  “這還有個貓,也能剮下3兩肉。”

  三個漢子慢慢的圍了上來,手持棍棒。

  他們也很餓,所以動作快不起來。

  春壽嗖的抽出短刀:“你們不要過來。”

  月光下,刀鋒攝人心魄。

  領頭的漢子停住了腳步,猶豫了一下,沙啞道:

  “小孩,你把貓給我們。我們讓你走,怎么樣?”

  “不行。”

  拒絕的如此堅決,三人相互對了一下眼睛,決定來硬的。

  如此虛弱的身體狀態,和持刀少年硬拼,會有傷亡。

  但他們已經餓了兩天了,再不進食也要死了。

  兩害相權,取其輕!

  春壽開始哆嗦,發抖了,他已經知道這幫人想干什么了。

  小橘發出一聲凄厲的叫聲,躥了出去。

  貓大約是這個星球,陸上最靈活的動物,沒有之一。

  它以閃電般的速度,躥到了領頭漢子的腦袋上,來了一爪。

  “畜生。”

  漢子揮舞了一下棍棒,然而徒勞無獲。

  甭說是餓的發慌,都打出慢動作了。

  就是吃飽了肚子,想打到貓都不容易。

  小橘宛如閃電,在破屋子里來回躥,給其中兩人都造成了傷口。

  而春壽,也終于鼓起勇氣,和正面壓迫而來的一個黑臉漢子頂上。

  短刀,毫無遲滯的捅入了黑臉漢子的月復部。

  拔出,后退,手哆嗦的厲害,但是卻緊緊握著短刀。

  黑臉漢子原地站住,摸了一下,有血,但不多。

  搖晃了一下,栽倒在地。

  人在危險情況下,會大量分泌腎上腺素。

  春壽就是如此,握著短刀沖向了兩個漢子,表情猙獰。

  又是一刀,直接斬斷了領頭漢子的三根手指。

  倆人終于崩潰了,向外逃!

  剛出屋子,嗖嗖飛來了幾根箭矢,倆人中箭倒地。

  月色下,一隊騎兵肅立不動。

  衣服前面,有個大大的“圣”字。

  春壽也不敢亂動,手臂下垂,握著刀不松。

  領頭的一員騎兵下馬,到破屋子里掃視了一圈,出來問道:

  “小孩,這人是伱殺的?”

  “是。”

  “本地人?”

  “是。”

  “家里還有人嗎?”

  “都死光了。”

  騎兵笑了,大步走了過來,拍拍他的臉:

  “好膽,做我干兒子,加入白蓮教吧,米飯管夠。你叫什么?”

  “春壽,不過我得帶上這只貓。”

  “行,馬廄老鼠太多,正好幫著抓一抓。拿著,慢點吃。”

  春壽把飯團子扒開,自己吃一半,給小橘吃了一半。

  然后,努力的跟在騎兵后面。

  白蓮大軍中又多了一名少年兵。

  而他的這個貴人,是洪教主新建的精銳,護教親軍的一員十夫長。

  鄖陽城外,日日殺聲震天。

  幾十個長矛陣一起前進的場景,頗為震撼。

  伴隨“入白蓮,吃白米,奉彌勒,坐天下”的怒吼,讓人熱血沸騰。

  “恭喜教主,有如此強軍,打進紫禁城指日可待。”

  “嗯,紫禁城我不敢說,但打下襄陽、武昌還是問題不大。”洪教主矜持的說道,志得意滿。

  軍陣初具規模,若是清軍還不來攻打,他就要提兵東征了。

  打下襄陽府,就是東征的第一步。

  襄陽的軍事地位,簡直不必贅敘。

  他的戰略目標中,鄖陽府是第一步,作為大本營。

  襄陽府是第二步,武昌府是第三步,荊州是第四步。

  完成了這四步,稱個湖北王也是名副其實了。

  之后,是北上中原逐鹿,還是東征打下富庶的江南,又或者是進攻西南,他還沒想好。

  總之,和清軍的決戰只是時間問題了。

  800里加急一來一回,然后清軍調動,最快也是一個月。

  本省的清兵嘛,他并不懼怕。

  也就荊州旗營算精銳,其余綠營兵早就爛透了。

  他都不必出動自己的兩支王牌“火槍圣軍”、“護教親軍”,光憑新建的長矛陣,都能打敗綠營兵。

  “爾等要多派秘諜耳目,潛入附近州縣,打探消息。待大軍一到,就里應外合。”

  “遵命。”

  各堂主,發自內心的佩服教主大人,除了裝神弄鬼,搜羅女人之外,教主竟然還是大清兵圣。

  就連降官司馬尚都說:

  “教主練兵,看似簡單,實際有大學問。”

  將一群泥月退子練成長矛軍陣,真的很不容易。

  當然了,沒人敢提出疑問,為何軍陣只有持矛向前的動作,其他啥都沒有。

  這觸及到了洪大昌的知識盲區。

  作為一個野生的民間軍事家,他真的很不容易了。

  沒有前輩可以摸著過河,沒有戰場經驗,全憑幾本翻爛了的古籍兵書還有三國演義。

  結合自己的天賦,在白紙上虛空推演。

  密密麻麻的小人,紙上對壘,畫了一張又一張。

  這才得出了“貼臉開槍法”,和“長矛豬突法”。

  還要過問糧餉問題!

  即便如此辛苦,他還是堅持愛好,身體力行的教育大清官紳階層的婦女。

  堪稱是兩手抓,兩手硬!

  在鄖陽府整訓兵力的時候,他也沒忘了四處出擊。

  士紳,商賈,縣城,全部是攻擊的目標。

  所用兵力多是新入教徒,沒有一口飯是白吃的。

  白蓮教徒做事很干脆,殺掉,抄家。

  所到之處,穿綢緞的甭想活著。

  襄陽府谷城,毗鄰鄖陽府。

  處于白蓮軍的攻擊路線之上,知縣拒絕了勸降,還殺死了使者。

  于是,白蓮全力攻城。

  足足1天1夜,沒停止過進攻。

  新入教徒死傷慘重,城墻上的鮮血都往下流。

  云梯甚至因為染血過多,滑的無法攀爬。

  最終,直到城中守軍疲憊,弓都拉不開了,城破。

  入城后,為了釋放憤怒。

  屠城,除極少數工匠,還有乞丐,流民,囚徒,其余一概殺光。

  繳獲糧餉、物資,全部送回鄖陽府大本營。

  消息傳到洪教主耳中,他意識到了白蓮教的大問題,缺乏攻城的能力。

  或者說,缺乏重火力!

  “火炮,火炮。傳令下去,重金搜羅鑄炮人才,朕啊不是,本教主不吝賞賜。”

  “遵命。”

  帳下信徒領命而去,騎馬高呼,將旨意傳達到每一個人的耳朵里。

  洪大昌自覺尷尬,掩飾道:

  “哎,最近不知為何,本教主總是口誤。”

  “妾身猜是教主日夜操勞,太過疲憊所致。”

  “這才區區鄖陽府,事務就如此繁多,將來打進了紫禁城,朕都不敢想。”

  身穿蘇繡袍的女子莞爾一笑:

  “自然有大臣們,王爺們幫著您分擔。”

  “淑妃,你居然有此見識,不簡單。”

  劉千沒有返回江南,而是在武昌城外租下了一處屋子。

  吸取了上次荊州城的教訓,他不敢常駐城中。

  形勢一旦緊急,湖北巡撫定然會下令封鎖城門。

  可不能做了殉葬品!

  城外就靈活多了,屋子后面是大山,旁邊是大河。

  隨時溜之大吉,撤回江南。

  情報來源,主要是兩個渠道。

  鄖陽、襄陽府逃難的士紳,商人,百姓所敘。

  花銀子從武昌衙門里買邸報,甚至理由都不用找,人家就幫你找好了。

  “這位爺您一看就不是泥月退子,家財萬貫,定然關注戰事進展,萬一白蓮逆匪殺來了,好及時卷著金銀細軟逃命對吧?”

  “啊,對對對。”

  明碼標價,一書多賣。

  武昌城的士紳,商賈多如牛毛,誰不關心前方戰事呢。

  白蓮可不是好惹的,書里講的很清楚。

  他們最愛殺有錢人,根本不考慮拉攏。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躲得遠遠的,絕不待在城中傻乎乎的。

  一些危機意識較強的士紳,已經開始撤出武昌城了。

  先去長沙住一段日子,看形勢發展再決定,轉進或回家。

  劉千又放飛了一只信鴿,看著撲棱棱的小東西消失在天邊。

  他感慨:

  “回去后,我一定要建議主公,建個信鴿基地。”

  “這玩意,效率太高了。”

  他帶了6只信鴿,已經快用完了。

  不過,只能是單向傳信。

  若是想雙向傳信,就必須在武昌當地也養育信鴿。

  暫時是指望不上的。

  不過,劉千也琢磨出了一個思路。

  可以在揚州府,湖州府,江寧府設置信鴿基地。

  找一片僻靜處蓋屋,放上幾個人手,就可以實現。

  對于情報組織而言,高效的傳達情報太重要了。

  說能抵得上3000火槍精銳,都不為過。

  蘇州織造署,福成蹦跳如雷。

  摔了一屋子的瓷器,罵了半天。

  整個人披頭散發,狀如瘋狗,下人們噤若寒蟬。

  “錢峰這個毒蛇,他居然把我爹揪出來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江北傳來的最新消息,錢峰這個欽差再接再厲,又燒了一把大火。

  兩淮鹽務的賬冊,被他找出了12處紕漏。

  抓人,審訊,然后再抓人,牽出來一串。

  福成的老爹,也因此獲罪。

  他曾在兩淮鹽務當過一年的六品官,手底下管著4個鹽場,自然是不會干凈。

  錢峰的折子里,彈劾他老爹犯下了收臟銀2萬3千兩,還和私鹽販子有勾結。

  福成不敢想,皇上會怎么處置他老爹。

  而錢峰,最近每天的睡眠甚至達不到3個時辰。

  他已經收到了湖北的緊急軍報,知道白蓮起事了,而且規模很大。

  這讓他心急如焚,為社稷,為皇上擔憂。

  打仗,是需要數不清的錢糧的。

  他,自詡都察院脊梁,朝廷忠臣,自然要為君父分憂。

  對兩淮鹽務,開始大刀亂剁。

  甭管什么人,背后牽連著哪位王公大臣,一概抓之。

  抓到了直接審訊,拿到口供,就讓胡知府見證簽字。

  然后就抄家,所得銀子解送京城。

  折子前腳到,銀子和人犯后腳到!

  讓說情的人,根本來不及反應。

  豬,就已經烤熟了,擺上桌子了。

  你就是再心疼,也只能含著淚來一口,贊一句香!

  “胡知府,來吧。”

  “啊,啊?”老胡恍恍惚惚,站在牢房外透氣。

  “此犯官已經交代了,你來做個見證。”

  錢峰威嚴的眼神,令老胡不敢抱怨。

  走進牢房,見到了一個剛被用過刑的犯官,躺在血泊中。

  牢子抓著他的手,在血泊里蘸了蘸,然后按在狀紙上。

  胡知府機械的撿起狀紙,讀了一遍:

  “是這樣嗎?”

  犯官掙扎說道:“是。”

  他不敢不承認,因為錢峰簡直不是人。

  直接給朝廷命官上大刑,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刑不上大夫的古訓,他是提都不提。

  老胡提起筆,宛如千鈞重,在狀紙上寫下:

  “以上內容和犯官所說完全相符,本人已認真看過確認過。”

  簽名,用印。

  這樣的流程,他已經做了十幾遍來了。

  可想而知,他在京城的名聲會臭到什么程度。

  完了,前途,別了,紫禁城!

  錢峰瞥了一眼這個昔日的都察院同行,眼睛里如同看一條狗。

  他太清楚,都察院同僚多是什么成色了。

  一部分,是抓小放大,刷存在感。

  一部分,是淪為黨爭的工具,專門咬人。

  老胡這種,是打算走第三種路線,緊跟時事,不咬人,也不盯著雞毛蒜皮,專門迎合上意。

  “下一個。”

  牢子們不敢怠慢,立即提著一瘦子進來了。

  這位很囂張,進了牢房也是昂著頭。

  “老實交代?還是本欽差幫你回憶?”

  “呸,錢峰你個狗奴才,我雖然是小小的五品鹽官,可我族兄弟是兩廣總督李侍堯,我姐姐是嘉親王府里的侍妾,你敢打我?你敢打我?”

  吼聲如雷,牢房內外都聽得清清楚楚。

  許多犯官的眼睛里,出現了一種叫做希望的光芒。

  錢峰冷笑一聲,提起筆,蘸了蘸紅色朱砂,

  在簿子上一勾,吐出三個字:

  “斬立決。”

  “你不能殺我,你怎么和總督大人和嘉親王交代啊?救命啊,饒命啊,我錯了,我是你孫子還不成嗎?”

  “百姓生活困苦,朝廷缺糧缺餉,你們卻一個個腦滿腸肥,熟視無睹。大清若是亡了,你們會是什么下場?拖出去,殺。”

  咔嚓,血噴三尺。

  一顆頭顱咕嚕嚕滾到了眾犯官面前。

  頓時,一群人炸了窩。

  “錢大人,下官交代,下官如實交代。”

  “錢大人,下官還有更大的黑幕要交代,你聽我講。”

  錢峰的狠辣,讓揚州城人人自危。

  這么說似乎也不對,是揚州城官吏商紳人人自危,百姓還是很開心的。

  都說來了一位青天大老爺。

  各種陋規,惡人,都消失了。

  衙內、差役、大官人、潑皮之類的全部銷聲匿跡,不敢出門半步。

  生怕被錢峰撞見,來一句斬立決。

  眾人私下都說,錢峰是海瑞轉世,來報復社會了。

  海瑞,字剛峰。

  錢峰,也有個峰,很可能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

  除了不敢罵皇帝,其他的都做了一遍。

  揚州百姓甚至開始期盼,這位欽差大人最好永遠留在揚州,做知府。

  那樣,好日子就有盼頭了。

  很顯然,錢峰這種肆無忌憚的做法,會給自己帶來許多麻煩。

  京城里,各種攻擊彈劾他的折子如同過江之鯽。

  甚至欽天監都出來了,從天象之說攻擊他不祥。

  數日前,乾隆已經準備把他暫時雪藏了,扔到西南偏僻縣去做個知縣,安撫京中的憤怒。

  結果,白蓮教一反,圣心就產生了微妙的變化。

  無他,要銀子呀。

  戶部窮成了狗不理,內庫舍不得動。

  那這湖北平教匪的軍費,總要有個出處。

  周邊4省協餉,是肯定的。

  但遠遠不夠,錢峰瘋狂抓人,抄家,就等于是助攻了。

  這個道理,乾隆懂,軍機處大臣也懂。

  但是,王公大臣們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

  錢峰的老宅所在的街道,一把火燒成了白地。

  順天府也不敢過問,只胡亂判作是意外失火,火借風勢,把御史的破屋子給燒了。

  消息傳到宮里,乾隆沒有表態。

  罵名不能讓朕擔著,還是再苦一苦錢峰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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