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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3 揚州鹽商集體反水

  第354章揚州鹽商集體反水!

  “哎,這位仁兄。這是我點的姑娘”

  “滾吧。“胖子隨便扔下一點碎銀子,不耐煩的揮手道。

  龜公連忙跑了過來,指著門外:

  “你,出去。”

  江雨目瞪口呆,頭一次意識到這個社會可能和自己以前看到的不一樣。

  他按捺住心中郁悶,還是試圖講道理:

  “我也是客人,總有個先來后到的,對不對?還有,你這樣說話,是不是太傷我的自尊了?”

  “傷你媽個頭啊。”

  龜公隨口就開粗,他實在是無法容忍這個破衣爛衫的窮酸了。

  往里面一招手:

  “這里有人要鬧事。”

  呼啦啦,4打手擁了過來。

  龜公得意洋洋的說道:

  “賠銀子吧。”

  “賠什么?”

  “這張古箏有磨損,還有如月姑娘也有磨損。說吧,賠銀子還是挨打?”

  那胖子摟著如月,又捏又掐。

  指著江雨:

  “就他這嗶樣,一輩子都掙不到1000兩銀子。小白臉不靠譜的,還是爺這種粗壯有錢的漢子才懂疼人。”

  江雨的臉,刷的漲紅了。

  當窮人一點都不快活!

  他渾身哆嗦,朝著外面大吼一聲:“儲二”

  “少爺,小的來了。“

  儲二帶著4個保鏢,風一樣的沖了進來。

  龜公目瞪口呆:

  “儲管家,你怎么來了咱家少爺呢?”

  儲二迎面一拳,把龜公打的直挺挺地向后倒地。

  “給我打,狠狠的打,今兒不打廢個人,就甭想再做江府的家丁。”

  4個保鏢都是練家子出身,混過江湖見過血,出手招招狠辣。

樓子里慘叫連連,乒乒乓乓  老鴇、打手、姑娘被打的滿地打滾。

  江雨跳著腳,大罵:

  “本少爺實在忍不住了,是你們逼我仗勢欺人的。”

  儲二連忙低頭哈腰:

  “少爺不要動怒,傷了身子不值得。您不需要忍,小的保證把這烏龜洞掀個底朝天,把這些勢利眼全撅折了。”

  如月此時恨不得把自己的一雙眼珠子摳出來。

  她諂媚的湊過來,用夾夾的嗓音說道:

  “江公子”

  江雨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厭惡的說道:

  “我還是喜歡你之前桀驁不馴的樣子。我其實很想問你一句,窮男人的才華,就這么一錢不值嗎?”

  如月宛如遭了雷劈,站在原地呆呆傻傻。

  其實,

  她很想指著江雨的鼻子,大聲告訴他:

  在這個世界上,

  窮男人的才華就和老女人的月匈一樣,毫無吸引力!別人愿意多看一眼,多欣賞一眼,都是施舍!

  你這個紈绔,根本不懂人世間的艱辛!

  只可惜,她不敢說!

  怕傷害了江公子脆弱的面子,導致自己被那群保鏢暴打。

  實際上,

  她若是說出這么直指人心的話,也許江雨會深受,然后刮目相看,以后掏出大把的銀子花在她身上。

  二代的邏輯,和正常人不太一樣,有時候很難捉摸。

  外面圍觀的人越來越多。

  濟南府的差役聞訊也持刀持棍上門了。

  “大膽,何人在此鬧事斗毆?”

  “王捕頭,出來說句話。”

  “喲,儲大管家。您這是?”

  儲二和王捕頭勾肩搭背,走到角落里。

  半晌,

  王捕頭點頭哈腰的離開了,袖子里多了一張銀票。

  這家樓子背后有綠營的一位守備和濟南府的一位推官戳著,也算是有點勢力,但和鹽商比起來,就不夠看了。

  儲管家輕飄飄的一句話:

  “這是家黑店,差點打傷我家少爺。如果您這覺得為難,我就拿帖子去布政使衙門找番臺。”

  江府,就是這么橫。

  兩淮鹽商首總,那是能通天的人物。

  王捕頭自然分得清大小王,立馬帶隊閃人。

  “儲爺,您這是?”

  幾個眼尖的省城江湖分子,也在圍觀的人群當中。

  “哥幾個,幫忙搭把手,給這黑店裝修一下。”

  “好嘞。”

  幾人興奮不已,到路邊找了幾根木杠子就沖進去,一頓乒鈴乓啷。

  替江府做事,事后銀子少不了。

  江雨雖然來濟南府僅僅一年,卻成功的打響了“散財童子”的金字招牌。

  鬧劇結束時,

  儲二看見了一張熟悉的面孔!

  “爹,怎么來了?”

  “噓。”

  尋了一間客棧,關好門窗。

  老管家才恭敬的從袖子里掏出書信:

  “少爺,揚州有變。老爺讓您立刻動身,離開濟南。”

  “去哪兒?”

  “去杭州。”

  江雨看完書信,尤其注意了其中的一處暗語。信件沒問題,確定是自家老爹的意思。

  點點頭:

  “好吧,濟南府玩膩了。換個地方挺好。”

  “是。”

  半個時辰后,

  車隊就離開了濟南,甚至連行李都沒有收拾。

  路線是先走大運河南下,不進揚州,從淮安府直接陸路轉進揚州府最東邊的角斜鹽場。

  在那里登船,去杭州。

  江春從晉商票號借貸的巨款,這顆地雷馬上就要炸了。

  把兒子安排到杭州,而不是蘇州。主要是擔心公子哥做事高調,沖撞了不該沖撞的人。

  而江春也開始準備跑路了。

  現銀、珠寶、一些心腹人手早就開始轉移了,分批乘坐海船抵達江南。

  鹽商的豪富程度,令情報署詫異。

  若不是江春在陛下那邊掛了號的,劉千甚至有過直接吞掉江府的打算。

  那一船船的金銀珠寶,饞人!

  情報署花錢如流水,經費永遠不夠。

  瘦西湖五亭橋,

  揚州四大總商:江、米、黃、蘇,四人站在橋上。

  兩側有陌生漢子驅趕游客,不讓任何人靠近。

  黃總商捻著老鼠須,打量著遠處那些青衣漢子:

  “老江,你什么時候找了這些軍漢當家丁?”

  江春微微一笑:

  “老黃眼力不錯,這些人是軍中出來的。但不是我的家丁。”

  眾人一愣,臉色逐漸古怪。

  江春見時機成熟,干脆就直說了:

  “揚州鹽商,休戚與共。我經過深思熟慮,決定投吳。”

  其余三人倒沒有很詫異。

  胖乎乎的米總商嘆了一口氣:

  “其實我們多少也猜到了一些。和那邊都談妥了?”

  “對。”

  精瘦的黃總商低聲問道:

  “權衡過了?”

  “嗯,我們如果再留在清廷這邊,距離抄家滅族的日子就不遠了。”

  “有根據嗎?”

  “當然有。吳國陛下親自布局,讓清廷剿殺撒克遜使團,徹底斷絕了廣州口岸的未來。晉商資金鏈斷裂,成了第一個犧牲品。下一個就是廣州十三行。沒有海貿,十三行還有什么用?早晚被人殺了吃肉。再下一個怕是就輪到我們鹽商了。”

  3人默然。

  朝廷是個什么德行,都清楚。

  以前,

  晉商、十三行、鹽商各自占一塊肥肉,對朝廷的軍費有用,對皇上的內庫有用,對百官督撫的小金庫有用。

  大家客客氣氣的和平共處。

  一旦局勢惡化,朝廷失去了穩定稅源,微妙的平衡就被打破了。

  結果,不言而喻。

  “我還是那句話,揚州鹽商休戚與共。都想好了嗎?”

  “你是首總,我聽你的。”

  “對。”

  “附議。“

  于是,4大總商達成了共識。

  江春欣慰的笑了:

  “以我對吳國的觀察,陛下是個十分看重商業的雄主。自古士農工商,等級森嚴,商人地位低賤。可若是吳取代了清,我等商人的地位就不一樣了。”

  黃總商嘀咕了一句:

  “哎,這會是在打天下。等坐穩了天下就難說嘍。”

  江春沉默,伸手拍拍五亭橋的柱子:

  “萬般皆是命,一點不由人。去我府上商議一下撤離的先后順序吧。”

  走下五亭橋時,

  米總商和黃總商嘀咕:

  “假如那邊拿下揚州府,我們不就不用撤了嗎?”

  “江北大營加上淮安駐軍,朝廷有十幾萬人馬。要拿下揚州,就得把這十幾萬人吃掉,不容易啊。”

  江府。

  劉千第一次出現在三位總商面前,微笑著打量了一圈。

  黃總商頓覺后背發毛。

  他知道眼前這矮子是個心狠手辣之輩,遠超自己。

  “諸位棄暗投明,利國利民利己。本人代表陛下歡迎你們,以后就在一口鍋里掄馬勺了,還需相互照料一二。”

  “這是我等的榮幸。”

  寒暄過后,

  就進入了正題――撤退的順序。

  先是鹽商們的家眷,然后是金銀,再然后是心腹掌柜、賬房,最后才是4位總商本人。

  米總商很心疼他的諸多不動產。

  忍不住問道:

  “陛下的大軍何時北伐?我等可以里應外合,拿下這揚州城。兵書里都說了嘛,守江必守淮。咱揚州城很重要。”

  劉千收斂起笑容,盯著米總商肥胖的臉龐。

  盯的他尷尬、無地自容、緊張。

  才慢悠悠開口說道:

  “北伐乃軍國大事。莫要說爾等,就算是本官也不能作主。陛下英明神武,自有謀算。江北清軍雖眾,可在我吳國精銳軍團面前,土雞瓦狗罷了。”

  “好了,諸位,夜長夢多,速速行動起來吧。”

  當天,

  3總商的家眷就以游玩的名義離開了府邸,然后一臉詫異的被送到角斜鹽場,登上海船。

  劉千在確認這批人全部登船后,才松了一口氣。

  將監視鹽商府邸的人手撤去一半。

  他的壓力很大,

  要監視清江浦的船只、還要偵查巢湖的船只。因為清軍要奇襲就必須渡江,要渡江就必須有大批船只。

  “署長,這是弟兄們偵查巢湖的情報。”

  劉千瀏覽了一遍,

  果然如胡之晃所述,清軍巢湖集結了大批的漕船,還有匠人在新造大船。

  客貨船比戰船的建造要求低多了。

  “能突襲燒毀嗎?”

  “不太可能。巢湖周邊5里都是警戒圈,弟兄們為了弄到情報,已經死了3個人。”

  “撫恤家眷,每家送800兩現銀。如果有兄弟或者兒子的,就弄進情報署接班。”

  “是。”

  情報署在總部附近建了所封閉學校。

  專門吸納死亡人員的子侄兄弟接班入行。

  這一招,是學的陛下。

  李郁在東山搞了個少年軍校。

  劉千覺得很不錯,悄悄效仿復刻了一所情報署子弟學校。沒掛牌子,所以外人壓根不知道它的存在。

  情報署上下,嘴都很嚴!

  劉千曾有過訓誡:

  “褲帶松點,問題不大。嘴巴不嚴,問題很大!”

  “江西有急件嗎?”

  “還沒有。”

  “陛下那邊的回復一到,無論何時何地,立馬送到我面前。”

  “是。”

  “署長,署內經費緊張。屬下覺得這些鹽商太肥了,海上風浪大,沉掉一艘運銀船也正常。不如”

  “首尾做干凈點,別弄江春的船。”

  “是。”

  劉千也為經費頭疼,總是朝陛下“獅子大開口”很尷尬,從鹽商這弄點金銀填補經費空缺也是不錯的選擇。

  循規蹈矩的人是吃不好情報這碗飯的。

  鹽商們剛投過去,絕對不敢在陛下面前胡咧咧,海上的事本來就說不清,無從查起。

  “你還有事?”

  “署長還記得當初刺殺錢峰時,揚州府衙的班頭被滅口后,有人懸賞捉拿他的姘頭。那個女的,現在有消息了。”

  “哦?”劉千一咕嚕從躺椅竄了起來。

  “江首總提供的情報,那姘頭走投無路,跟了他手底下一個灶丁頭目。”

  劉千在院子里來回的走了幾圈。

  突然興奮的指著下屬:

  “你,立刻去請江首總過來,客氣點。”

  “是。”

  待下屬離開,劉千走進里屋。

  一高挑、清冷的女子連忙起身施禮。

  她是劉千新寵,全長在了他的審美上。18世紀的審美還比較誠實,倆人的身高差一點都不萌。

  劉千的雙眼和高挑女子那兩枚凸出的眼恰好在一個水平面。

  “老爺,您今天有什么喜事吧?”

  “老天有眼,我情報署又要為陛下立下不世奇功。”

  “能和奴家講講嘛?”

  “署內的事你不要問,也不要好奇。懂規矩,才能活得久。明白嗎?”

  “是。”

  女子委委屈屈的,卻被劉千伸手撥開盤扣。

  “老爺”

  “別動,站直了,腰板挺直。”

  接下來的事,就不宜細述了。

無非是一個高大威猛的男子和一個嬌小柔弱的女子之間的愛情故事  拋開傳統觀念的桎梏,

  其實兩頭齊不齊一點都不重要,只要中間能對得齊!

  南昌府。

  吳軍的營寨連綿數里,旌旗飄揚。

  天氣已經明顯燥熱,酷熱的夏季即將統治南方。

  經過了戰場考驗,吳軍內部已經達成了共識:

  大檐帽日后只作為禮服搭配,日常征戰全部改用制式斗笠。

  斗笠外覆一層油紙,再刷一層桐油。夏季避暑擋雨,冬季則是和棉布內襯帽搭配使用。

  有系帶可固定。

  斗笠的里面,還可以加戴飛碟盔。

  飛碟盔在火槍兵當中開始逐步裝備,但距離普及還需要很久。

  實用的就是最好的。

  李郁親自巡視過,身穿蓑衣斗笠的士兵在小雨當中站立1個時辰,衣服還是干的。

  出征所需軍用品:

  蓑衣、斗笠、軍服、軍靴、便攜干糧、背包、軍用鐵鍋、皮革制品、輜重車輛、帳篷全部分發給江南的商人承攬。

  商人們再逐層往下分包,江南的無數百姓都能跟著掙點散碎銀子。

  這些都屬于勞動密集產業,沒有技術含量。

  軍工署事先會給出樣品,以及各項詳細要求,包括尺寸、用材、質量、交貨期等等。當然,了軍用品質量要求肯定比民用同類品高很多。

  吳國治下的商人們,都逐漸喜歡上了做軍隊的長期供應商。

  量大、穩定、利潤固定。

  而且可以自抬身價!

  不知不覺之間,商人階層就完成了和吳國的深度捆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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