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先生，是左老師跟你說了什么吧？”
付偉軍看到碎裂的注射器就知道，他在聯合村做的事情暴露了。
“左老師？我需要左老師跟我說什么東西？”
張肅自然要維護左鳳娟，他雙手往身后一背，沉聲道：“昨天我跟老段問事情，當時就感覺他有些不對勁，親自去了趟聯合村，果然發現有問題！”
幾人傻眼，人家親自跑了一趟，這你敢信？
“安排你們去處理情緒喪尸，是出于對你們的信任，這應該是第一次安排你們科研部門外出辦事，沒錯吧？”
張肅詢問。
付偉軍幾人默然不語，只是微微點頭。
“第一次，就給老子整活，你們對得起我的信任嗎？來，說說，這是誰的主意！有沒有必要等左鳳娟回來？”
“不需要，不是左老師。”
付偉軍聲音低落，不過正如張肅所言，他的精神狀態倒是比之前好多了，一點都不困！
“噢？那你來說說，這是怎么回事？”
張肅看向付偉軍。
“我，我覺得活體異變喪尸的研究價值更大，所以想要阻止段哥殺喪尸，就……試圖用鎮靜劑讓他昏迷，劑量非常安全，不會有任何危險，只是最后被左老師阻止了。”
付偉軍沒有任何辯駁，全盤托出。
張肅聽完深吸一口氣，心里話這家伙倒是磊落，敢做敢說。
“你是這么看待這件事的嗎？這是有危險沒危險的問題？我先不跟你講！老段！之前我就感覺到有問題，三番兩次的問你，你特么悶屁都不放一個，是想給付偉軍開脫對嗎？”
自打段五湖為余諾（初次登場039章，后成為幸存者聯盟首領禁臠）求情那時候開始，張肅就清楚段五湖是個重情重義的人。
回想在小區初次見到他的種種，可以肯定他是那種寧愿被別人傷害，也不愿意傷害別人的人。
在災難爆發之前的和平社會，段五湖是能夠深交，掏心掏肺的好哥們，但放到現在，他的這種情深意重顯得特別廉價，至少在不懂得珍惜的人面前，就很卑微！
“我，嗐，張兄弟，我這不是想著偉軍他也是為了搞研究，怎么說也是為了營地的發展做貢獻，就沒，那個啥，你一天天忙到飛起，哪好意思給你添堵。”
段五湖表情糾結，他真沒打算讓這件事發酵，覺得內部解決就OK，沒想到最后還是讓首領知道了！
“付偉軍，看看你好兄弟，你對得起老段的包容和信任嗎？謝言山，這件事里面，你扮演了什么角色？”
當老媽直呼孩子大名的時候，危險值直接拉滿，當下一樣，當首領怒氣沖沖直呼其名的時候，大事不妙！
“我……”
“謝博士沒參與！”
不等謝言山回答，付偉軍搶話道：“一切都是我的計劃，謝博士從頭到尾沒有出主意，真的。”
“這會你又挺仗義了，對老段動手的時候怎么沒這義薄云天啊！沒出主意是沒出，那么代表他還是知道，對嗎？”
張肅感覺熱血往腦門一頂。
“知，知道一些……”謝言山支支吾吾，不敢撒謊。
“你既然知道他要干嘛，肯定也知道這特么是違規的行為，你不制止？”
謝言山閉上眼，表情凝重的吸了滿滿一口氣，正要說話，實驗室門被推開。
左鳳娟有點怯懦的露出腦袋，實驗室的氣氛讓她感到一陣心驚。
凝重的情緒仿佛順著門縫溜走，付偉軍趁著這個機會，壯著膽子開口道：“張先生，有些事情我不得不提，請允許我向你說明整件事的原因。”
“講！”
張肅給付偉軍一個解釋的機會。
“我認為非常時期行非常之事，現在跟從前不一樣，做事的方法要有所改變，我們存在的目的是為了更快更深入的研究喪尸。
用更加高端的技術為營地提供支持，在這場與喪尸對抗，與同類較量的災難中，立于不敗之地，如果凡事都以安全為基準，進度會非常緩慢，得不償失！”
付偉軍說出了長久以來心中的想法，在他看來只要能夠推動科技往前，拿到有用的技術，那就是勝利，至于什么人命、安全，都是虛的。
“你的意思是為了科學研究，連安全都不要了？如果龍頭營地的消失不是意外，而是因為搞研究，怎么解釋？回答我！”
張肅抬起手想一巴掌拍在解剖床上，但最后還是克制住怒火，他一巴掌下去，設備就報銷了。
只是聽沈林睿說過龍頭營地有人喜歡燒喪尸，但誰又知道真相？
“你以為現在是什么時候，是全世界還有八十億人的時候嗎？我們營地只有不到兩千人，聽清楚！一千八百零九，如果隔壁有誰沒挺住，就要再減少一個，這種人口基數，你跟我講不用在乎生命安全？”
生于人口大國，長在全球人口爆發的時代，在場的每個人都沒有感受過人口危機，但張肅能感受到，他作為天馬嶼的首領，如今整個秦城首屈一指的大營地卻只有一千八百人，這是一個非常可怕的現實。
哪怕用樂觀的眼光來看待整個世界，從災難爆發到現在，人類的幸存概率只有千分之一左右，好一點的地方可能略高，差的地方可能為零。
以前不用在乎的事情，現在不能不在乎！
“你們幾位對營地的貢獻有目共睹，大家都認可，也感謝你們，包括這玩意的藥效也是你試出來的，但明知有危險的事情，不能做，這是底線！”
張肅從口袋里面取出裝著金色丘腦的自封袋抖了抖。
他從不否認翠冷軒幾位對營地的貢獻，從最開始的丘腦，然后是石化喪尸皮膚，黑色晶體、金色丘腦等等……
但如果為了研究，喪失了人性底線，對身邊的人都能隨意下手，這對嗎？
這不對！
“我認為一切都在可控范圍，如果昨天沒有殺情緒喪尸，那我們現在……”
“你們現在怎么樣？”
張肅知道付偉軍接下來要說什么，接茬道：“你是想說，怪我一定要讓你們殺掉情緒喪尸，所以導致異常能量的爆炸，讓你們遭受沖擊？”
“不不不。”左鳳娟連連擺手，急切道：“這件事是我提出來的，跟張大哥沒有關系。”
“左老師，不需要你來替我擋槍！”
張肅深吸一口氣，道：“我知道情緒喪尸有引發危險的可能，讓你們殺了之后再研究，至于怎么處理，你們是專業人士，難道每一樣事情都需要我來出方案？”
翠冷軒四人心中一緊，首領說的沒錯啊，這分明是他們的職責，沒理由怪到對方頭上。
付偉軍臉上表情變換，他同樣意識到這件事的不妥，自己的確有錯，可長期以來的驕傲讓他不愿意就此認錯，仍然嘴硬的說道。
“張先生，我認為有必要提高科研部門的權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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