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降落。
林小蘇和趙貞下了飛機，拿了行李，上了出租車，前往一家酒店。
登記入住，護照一亮，本名。
情報局那間密室里，白種人上校史密斯眉頭微皺，那個金發美女也是眉頭微皺：“上校先生，他們第一個環節已經脫離了預判，他們沒有偽裝潛入人群。”
“以身為餌，測試各方反應？”史密斯目光抬起，要尋求一個答案。
是的，他這位資深情報人員，有過一個預判，林小蘇的趙貞別看上飛機時是本名，但降落于洛市之后，一定會使用他最擅長的變形術，混入人群，所以，他們在第一個環節，下了一番苦功。
確保每一處，都有他們的人。
確保林小蘇和趙貞不管怎么變，都逃不出他們的監視。
他也清楚地知道，從機場到酒店的這段行程，就是他施展這門妙術的黃金窗口。
然而，這黃金窗口，就這樣在林小蘇手中流失。
他進了酒店。
他錯失了最佳的易容窗口。
他給了史密斯最充足的時間……
“測試各方反應，也得建立在自身足夠自信的前提之下！”金發美女道：“也許他連番斬殺天王，連番得手，讓他的信心有些膨脹。”
史密斯淡淡一笑：“要的就是他信心膨脹！”
金發美女道：“總部那邊，到底給他安排一個什么樣的絕命局？”
史密斯笑容慢慢綻放：“是一個非常精妙的局，絕對防不勝防！”
金發美女道：“我查過他的資料，這人非常之聰明！”
“這個局，打的就是聰明人！越是聰明，越是中計！”史密斯道：“知道設下這條計策的人，是誰嗎？”
“誰？”
“霧天王！”
“霧天王？總部中惟一的女天王，其計如霧一般不可捉摸？”金發美女臉上有明顯的激動。
霧天王，是九頭蛇所有女人的偶像。
因為她是女人！
憑自己的智慧，在男人占據絕對領域的禁區，打下了天王的標簽。
成為整個九頭蛇體系中，不可或缺的一環。
酒店之中。
林小蘇站在窗前，他的手中，端著一杯紅酒。
樓是老樓，酒是老酒，面前是洛市的人間繁華。
趙貞走了過來，窗簾輕輕掀起，看一眼外面的洛市：“我出去一趟。”
“不用！”林小蘇道。
“不用？”
如果說本名出國，是第一個禁忌的話。
出門在外，不了解情況就是第二個禁忌。
趙貞打算偽裝出門，打探一些基本情況。
但是，林小蘇直接拒了。
“酒店大堂，已經換了他們的人！酒店經理，十分鐘之前換的！外面有三輛車，是他們的人，對面酒樓上，剛剛住進來兩個人，是他們的人！”林小蘇道：“我們進入這間房一個小時零七分鐘，對方采取的行動，捕捉到的關鍵點，吻合諜戰教科書全部的章程。如果我是教官，面對這樣的學生，應該豎起大拇指，給他一個高分。”
趙貞心頭怦怦跳，林小蘇所說的這些，他只看到一半！
下面的三輛車，他看出了一輛有問題。
對面酒樓，有個房間他看出了問題。
但是，其余的他沒看出來，我也是正宗潛龍金牌啊，諜戰……你如果是教官，給咱們的對高分，那我呢？是不是不及格？
“我告訴你這些，是要告訴你一個基本常識，在這種情況下，你能探聽到的消息，都是他們愿意讓你探聽到的！”
“也是，這是一只繭，起步階段失了先手，接下來，破局會很難。”趙貞道。
“不需要情報！”林小蘇笑道：“我們本身就不需要情報！”
“那接下來怎么辦？”
“等到晚上，直接去目標所在地！”
“然后呢？在那里迎接來自滿世界的高手殺招？”趙貞道。
“是啊！考慮到今夜是一場惡戰，也考慮到你昨天晚上折騰了半宿，趙公子啊，你需要休息！”林小蘇向他舉一舉手中酒杯。
“我的天啊，我難以適應跟你一起執行任務的節奏！”趙貞道：“我平生第一次覺得，過度休閑，比神經過度緊崩，更加讓人揪心。”
趙貞躺在房間的大床上，休息。
林小蘇坐在窗前，品著杯中酒。
下方的洛市，經歷著從太陽高升到太陽西沉的全過程。
身后一個聲音響起：“平生第一次來洛市？”
“是啊！”林小蘇道。
“怎么一個感觸？”趙貞道。
“平平常常一座城市，能有多大感觸？”林小蘇道：“時間差不多了，接下來的行動，真正開始策劃！”
趙貞神情瞬間崩緊：“好！”
林小蘇一縷聲音如流水，鉆入趙貞的耳中。
趙貞眼睛慢慢睜大：“你確定……接下來的版本，會完全吻合你的預判？”
“我無法百分百確定！只能說是大概率！”林小蘇道：“所以，我的策劃也分上中下三策，對方越蠢，我們行事越麻煩，對手越聰明，我們行事越省事！”
趙貞長長吐口氣：“我平生第一次真的希望，九頭蛇的人特別特別聰明……”
“哈哈……”林小蘇笑了：“現在緊張情緒舒緩了？”
“走！”
兩人出了房間，下了樓。
四周一無異樣。
他們二人踏入夜色下的人流之中，依然一無異常。
穿街過巷，直到一座大樓。
這座大樓，就是浪潮公司的一處研發中心。
大樓緊鄰“盛老大道”，高樓林立。
然而，它的背部，卻是一片別墅區。
那里住的都是這家公司科技人才。
兩人身影一晃，到了大樓的背面。
趙貞輕聲道：“我可以拿一個億打賭，我們要去的那棟獨棟別墅里，到處都是攝像頭，連衛生間都不會例外。”
林小蘇輕輕一笑：“這有什么好賭的？賀心開就算屁Y心安裝攝像頭，我都不感覺奇怪。”
“這是行動前最后一次活躍氣氛了！”趙貞道。
“開始！”
兩人身形一起，宛若憑空消失。
趙貞的身法，向來是傳奇。
就連當日第一次與他并肩戰斗的林小蘇，都深深折服，此人的身法，類似于瞬移。
而今日，趙貞眼中，林小蘇的身法，同樣類似于瞬移。
一瞬間，樹下的兩個保安，同時消失，就連上方高樓上專門監視這片區域的兩個高手，都沒有發現。
然而，沒有人想到的是……
情報局那間密室中，史密斯上校盯著面前的屏幕，眼有興奮之色。
面前的屏幕共有三十六塊，每一塊，都是這間院子的場景。
他盯著其中一塊，嘴唇輕輕舔一舔：“原來這就是他化形術的秘密，真氣體內運轉，改變面部輪廓。”
這幅屏幕中，林小蘇的面孔正在改變，變成躺在他腳下的那個保安的模樣。
旁邊的那個金發美女喃喃道：“原來我們引以為傲的情報局特戰隊成員，在真正的高手面前，根本不堪一擊！”
兩個保安，可不是真的保安，他們是情報局特戰隊成員，臨時客串了保安，但是，他們在林小蘇和趙貞面前，根本沒有半分反應余地，普通保安他們能夠一招放倒，特戰隊成員同樣是一招放倒，并無任何差異。
說話間，兩人已經進了別墅。
金發美女道：“可以發動了嗎？”
“不急！”史密斯上校道：“真正的優秀獵手，要善于把握最好機會，一擊而殺！”
金發美女道：“他們極有可能對賀心開進行‘鋤奸’！如果機會把握不好，極有可能被他們真的得手。”
史密斯笑了：“他國叛徒，未榨干價值之前，是有價值的，現在他的價值已經基本榨干了，也就沒有價值了。如果死在他們二人手上，剛好可以成為我們殺他們的理由。甚至可以成為外事部門談判桌上指責大夏的鐵證！”
金發美女瞅著史密斯，眼中有毫不掩飾的崇拜。
這就是成大事的人！
每一個環節，每一個取舍，都是章法！
一棟別墅之中，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托著一杯咖啡，走進書房。
書房門輕輕關上，他來到了窗前。
窗外，是東方。
他盯著東方的天空，額頭白發在風中輕輕地飄蕩。
沒有人知道他內心在想著什么。
沒有人懂一個遠離故國的老人，在本該葉落歸根的年紀，依然在異國他鄉風口浪尖的感受……
身后的房門，輕輕一響。
老人慢慢回頭。
進入書房的是兩個人。
兩個保安。
“有事嗎？”老人的聲音很平穩，很輕柔，說的是英語。
左側一名保安淡淡道：“賀心開，大夏潛龍向你問好！”
這句話，說的是大夏的語言。
是林小蘇的聲音。
賀心開眼睛猛地睜大，嘴兒半張。
“相信一句話吧！”右側保安道：“敢于損害大夏國家利益者，雖遠必誅！”
趙貞的聲音。
“你們……你們敢在鷹羽國殺人？”賀心開全身顫抖，慢慢后退。
然而，林小蘇一步上前，直接來到了他的身后：“誰說我們要殺人？我們前來，是帶你這個漢奸回國受審！”
“你們……你們不可能做到的！這里是鷹羽，不是大夏！”賀心開厲聲道。
他的聲音一落，外面的樹上，草叢中，突然同一時間出現無數的槍口！
封鎖整棟別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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