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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三章 是他是他就是他

  喧嘩叫嚷,打罵呵斥,哭喊哀求。

  凌亂嘈雜的諸多聲響與動靜,連綿不絕的涌入耳中。

  “大早上的,別吵了!”

  眼皮未抬,林道抬手拍了巴掌。

  ‘啪!’

  聲脆感膩。

  “恩公”

  李師師滿懷委屈“不是我”

  林道終于睜開了眼睛。

  熟悉的一片白。

  視線上移,望著李師師那滿是委屈之色的俏臉。

  思緒恢復,聽著那些嘈雜聲響,皆是房車之外傳來。

  坐起身,越過李師師,伸手拉開窗簾。

  李師師的行院圍墻頗高,見不著外面什么狀況。

  他起身穿戴囑咐“你去弄點吃的等著,我出去看看。”

  收拾妥當開門下車,鎖門出院。

  金錢巷內,一如既往并無人蹤。

  可出了巷口步入馬前街,卻是人來人往,呼喝之聲不絕于耳。

  穿著全身甲的林道,掛帶斜跨背著AUG,腰畔兩側掛著格洛克與羊角錘。

  抬手抖了下雪白的斗篷,邁步走向了巷口處。

  出了巷口,仿佛來到了另外一個世界。

  三班衙役,府縣小吏。戴著范陽笠的宋軍。

  一個個都是兇神惡煞的咆哮,嘶吼。

  小吏們翻著書冊,挨家挨戶上門。

  衙役們揮舞著手中的鐵尺鎖鏈水火棍,拆門砸戶,闖入民宅之中。

  民宅之中傳來哭泣聲,哀求聲,打罵聲。

  諸多嘈雜的聲響中,有年輕女子,哭泣著被鎖鏈拖拽出戶。

  跟出來的家人,則是被紛紛打倒在地。

  抄掠出金銀財貨絹帛的衙役軍士們,驅趕毆打跟隨哀求的百姓。

  有不愿受辱的女子,奔跑著投入水井之中。

  家人悲憤哭喊,卻也只是哭喊。

  身上掛著各式掠奪而來物件的衙役軍士們,僅僅只是啐了口晦氣,轉身拿著書冊繼續去尋下一家。

  入目所及,這一切都是那么的荒唐又可笑。

  林道這里,大致明白了是什么事兒。

  史書上有記載。

  金人索取金銀絹帛騾馬女子。

  對外軟若無骨的宋廷,轉頭開始兇神惡煞的收刮汴梁城百姓,竭力以供金人所需。

  “呼”

  林道緩了口氣。

  “這跟割地賠款的滿清,有什么區別。”

  大慫,真是讓人惡心!

  抬手摸上了突擊步槍,跟著放下。

  取下了腰畔的羊角錘握在手中,邁步前行。

  備著弓弩守著路口的幾個軍士,見著了走過來的林道,皆是大為驚訝。

  原因無他。

  林道身上的全身甲,實在是太漂亮奪目了。

  比他們都統穿戴的戰甲,還要好看百倍。

  “這是哪位大人物?”

  “莫不是太尉?”

  “諸位大王?”

  “難道是官家?!”

  驚異之間,林道已然來到一名宋軍面前,居高臨下的望著他。

  宋軍有些抖,下意識的咽唾沫。

  林道的氣場太盛,甲胄帶來的強烈壓迫感,無數次上戰場養出來的殺氣。

  這些氣息直面而來,宛如泰山壓頂。

  喉頭發干的宋軍,甚至下意識的想跪。

  “你們”

  “是何人部下?”

  宋軍顫顫巍巍“四,四壁都巡檢使,范都統”

  “哦。”面甲后的林道,聲音有些悶“是范瓊。”

  話落,他舉起了手中的羊角錘。

  ‘砰!’

  戴著范陽笠的宋軍,腦袋開花。

  抖了抖錘子,林道目光掃向附近幾人。

  幾個宋軍都是呆若木雞。

  這可是汴梁城內,誰敢對他們動手?

  ‘嗚!’

  羊角錘帶著凌厲的破風聲,再度砸下。

  又一名宋軍倒地。

  至此,余下之人方才醒悟過來。

  他們當即丟掉手中弓弩,轉身就跑。

  毫無疑問,他們都是這個時代里最為標準的宋軍。

  林道也不追,站在街上環顧四周,面甲后的目光,銳利如刀。

  街道上的衙役軍士們,都是愕然的看著他。

  隨著林道邁步前行,回過神來的眾人皆是四散而逃。

  錘子掛回腰畔,取下格洛克。

  瞄著一名宋軍的腿。

  ‘砰!’

  后背飆血的宋軍,當即撲在了地上。

  林道面無表情,沒有半點動容。

  槍口轉動,指向了另外一名宋軍。

  ‘砰!’

  沒打中。

  拉開距離,手槍的命中率的確不高。

  林道低頭看向手中格洛克。

  “這槍不行。”

  他很少打手槍,畢竟不缺。

  呼嘯的子彈從耳畔飛過,那名逃過一劫的宋軍,卻是被嚇到雙腿發軟,直接趴在了地上。

  原本只需爬起來接著跑就是,一如他的那些同伴們。

  可心中過于驚恐,撐了幾次身子皆是未能爬起來。

  因為驚恐嚎啕大哭。

  其哭聲之凄厲,比起之前遭難的百姓們還要高亢。

  街道上的百姓們,都是默默的看著這一切。

  沉重的腳步聲傳來,林道邁步來到了軍士身邊。

  “再哭一聲,打死你!”

  軍士的哭號聲,嘎然而止。

  “站起來。”

  摔掉了范陽笠的軍士,顫顫巍巍的起身,低著頭顫抖如鵪鶉,不敢多看一眼。

  這就是大宋都城的兵!

  也難怪金人囂張跋扈到了極點。

  面對這些宛如雞仔的對手,誰能不張狂。

  “你們家都統何在?”

  “在,在朱雀門。”宋軍主動交代“據聞有金使要來收取人貨,都統在等。”

  “什么時候?”

  “定的是巳時初。”

  ‘砰!’

  林道轉首,目光掃過街上諸多百姓。

  百姓們的目光之中,多有畏懼之色。

無人前來道謝,更是無人跑過來喊,愿追隨恩公殺敵  林道沒有言語,邁步回到金錢巷。

  這種規模的,有組織的,官府出面安排的全城劫掠,他救不過來。

  好在有了確切的時間地點,到時候直接砍斷源頭即可。

  回到行院,林道打開車門,取下頭盔面甲護頸鐵手套,拿出洗漱用具洗漱。

  這邊李師師已經做好了早飯。

  就是加熱下牛奶,煎個雞蛋肉片什么的。

  沒啥技術含量。

  “不夠。”

  早上起來有運動量的林道,吃著喝著囑咐著“再來點。”

  李師師急忙再去做。

  吃飽喝足,林道看了眼時間,已經是八點過半。

  現代世界里的打工人,此時都已經開始了辛勤的勞作,換取溫飽之資。

  他這里,也該開工干活了。

  “好生待著。”

  林道拿起對講機遞過去“我出門開工。”

  下車鎖門,取來小電驢,出了沒有院門的院子,直奔朱雀門而去。

  目送林道的身影消失,李師師這邊收拾好碗筷,更換好凌亂有漬的床單。

  忙完了這些活計,她熟練的拿出零食飲料爬上床。

  開啟液晶屏幕,繼續觀看讓她落淚著迷的愛情電影。

  林道騎著電瓶車一路前行。

  路上遇到收刮民財,擄掠女子的,順手干掉。

  不求他人感激涕零,只愿世間少些人渣。

  朱雀門,州橋前。

  “爾等要拖到什么時候?”

  擔任使者的溫都思忠,神色嚴厲的呵斥范瓊“區區些許財貨女子,到現在都還沒湊齊?”

  穿著甲胄的范瓊,小意陪著笑臉。

  “貴使稍歇,馬上就好”

  “哼!”

  溫都思忠神色難看。

  他今天過來,是帶著重要使命而來。

  收取財貨女子什么的,不過是順路之事。

  昨夜南熏門遇襲,韓常萬戶麾下,駐守南熏門的一個猛安,遭到了毀滅性打擊。

  包括猛安鄭騰在內,足足折損了七百余人!

  四太子震怒,當場就要領兵殺進來屠城。

  好在二太子與粘罕元帥阻止,方才作罷。

  不是不愿殺進來,而是那神出鬼沒,駕馭著著鐵皮車橫沖直撞卻無人能擋之人不除,諸位完顏們皆有危險。

  “諸位太子元帥,有話轉告貴國。”

  溫都思忠沉著臉“爾等惡意破壞和談,這盟約怕是簽不了了。”

  這話說的范瓊大驚失色“貴使,何至于此?”

  若是不能簽訂盟約,那豈不是還要打?

  他這個帶兵的將軍,可就得死在戰場上了!

  “哼!”

  溫都思忠神容倨傲“貴國有人,專門與我大金作對。”

  “接連襲擊我大金勇士。”

  “貴國行如此破壞議和之舉,還簽什么盟約!”

  范瓊當即大怒,聲如洪鐘。

  “誰?!”

  “是誰?!”

  “是誰狗膽包天,膽敢襲擊金國勇士,破壞議和?”

  “本將現在就去殺了他!”

  州橋上,傳來一道朗聲回應。

  “是我”

  一眾人等,皆是齊刷刷的轉頭看過去。

  只見一鐵甲人,坐在一怪車上,無視了四周眾多宋軍,慢慢悠悠的過來。

  停好電瓶車,林道下車拔鑰匙。

  面甲后的目光,先是掃過不遠處,被軍士衙役們看管的眾多哭泣女子。

  眉梢微跳,滿目皆是兇光。

  跟著看了眼,裝滿了一輛輛大車的金銀財貨。

  各式絹帛堆滿了車輛。

  大慫百姓辛辛苦苦創造的財富,就這般為人渣們拱手送人。

  目光回掃,落在了溫都思忠的臉上。

  典型的女真人面孔。

  最后,方才看向了范瓊。

  “聽說你要殺我?”

  范瓊的神色,驚疑不定。

  林道這一身的甲胄造型太拉風了。

  老實說,讓人炫目的那種。

  他疑惑詢問“你是何人?”

  “你老母的姘頭。”

  范瓊大怒拔刀“殺了他!”

  ‘砰!’

  ‘嗷’

  被一槍打穿了大腿的范瓊,手中兵器跌落,坐在地上抱著腿嚎叫。

  四周親衛們楞了下,旋即撲上來。

  ‘突突突’

  AUG掃射之下,十幾個親衛當即被打倒在地。

  見著眼前這凄慘的一幕,一旁的溫都思忠眼皮狂跳,心如擂鼓。

  ‘是他!是他!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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