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剛剛里面那三個人，是發仔搞來的人質么？”
陸希安問。
聽梁四說話，陸希安確定“發仔”就是那個小子的名字。
“是。”
梁四說道，“不過也算合作對象，發仔在殺了這里以前的頭領段楠后，就已經震懾住了其他人，可以說已經是新頭領了。
“他聯合控制了一批人，對其他不服的人進行打殺驅逐，逐漸占據了整個通州縣。
“但之后他覺得身邊的人太多，物資分配會十分麻煩，所以就把人分開了，讓那三幫人各管了一片地方。
“他隔幾天會巡視一下其他地方，決不允許那三個地方的人私下溝通。
“他和三個地方各要了一個人來，當聯絡員、也當人質。
“他有把槍，但自從殺了段楠以后，就再也不對外人用了，是用來防身、以及對不服他的自己人出手的。”
話音剛落，陸希安就聽見“砰”的一聲響起。
和姚薇的手槍槍聲有些許不同，讓陸希安驀然聯想到了梁四剛剛說完的話，不由嚇了一跳。
不過還好，遠處隨即就又響起了一聲慘叫，是那小子發仔的聲音。
看來就算是發仔開了槍，也沒法對姚薇造成傷害。
陸希安長長吐出口氣，道：“你怎么不早說？！”
梁四的臉色有些慘白，說：“我也是剛剛才想起來。
“發仔已經好久沒用槍了，現在有什么人要教訓，他都是讓我們控制住人，他自己把人一刀刀剜死。”
陸希安道：“你們這兩個工具人，當得還挺稱職的。”
梁四悶聲道：“他立了新規矩，我們跟著他，規矩都是好處，不吃虧。”
“倒是挺明白……”
陸希安說著，又問了句，“還有呢？除了你說的這些人以外，這里還有沒有其他人？”
梁四道：“沒有了，通州縣外太荒，其他人就算沒死了，被趕出去，也基本活不了。”
“好。”
陸希安點點頭，就從袖口里拿出自己的小刀來，結束了梁四的性命。
殺人以后要摸尸。
陸希安把刀刃在梁四身上擦了擦，拭去了血跡，然后就收起了刀，在梁四和梁三身上一陣摸索。
梁四袖子里有一根圓滾滾、一米多長的粗重圓管，握著毛糙、內里中空，看樣子像是暖氣管。
因為有這暖氣管在，他撇在地上的胳膊彎曲不起來，但是因為沒來得及，這管子沒辦法取出來，發揮作用。
梁三有一把弓，一簍子箭。
弓是那種很簡單的直拉弓，梁三倒地時壓倒了弓身，因為體重不輕，竟然把弓給壓斷了。
不過陸希安也無所謂，反正姚薇也有一把美式獵弓，就算沒了梁三的弓，這剛繳獲的箭，也能派上用場。
陸希安直接把簍子拿起來，數了一下，簍子里總共有十一支箭，比姚薇的還要多。
這下姚薇不用太過擔心箭矢損耗了。
陸希安背起箭簍，拿起暖氣管，再檢查一番，確認梁三梁四身上除了武器以外，再沒有別的東西以后，才返回加油站站房。1
姚薇并沒有返回車邊，而是在站房里等著陸希安。
陸希安回到站房時，看見姚薇已經把發仔的兩條胳膊都扭斷了，兩條腿也掰斷了。
因為手段過于粗暴，那小子被扭斷的部位已經腫脹起來，甚至有血滲出。他被姚薇拎在手中，胳膊腿晃晃悠悠，顫抖不已、哼哼不停。
可陸希安卻只掃了他一眼，就轉而去關心姚薇，問姚薇道：“你沒事吧？”
“沒事。”
姚薇手里多了一把槍，應該是從發仔手里奪過來的。
她神色淡然，搖了搖頭，說，“我剛剛想問問他這里的事情，沒有把他控制得太死，他就從懷里掏出一把槍來，想打我。現在他打不成了。”
陸希安又瞥了發仔一眼。
聽剛剛梁三說的話，他覺得這小子不值得同情，現在聽姚薇說這小崽子竟然還想偷襲，他更是覺得這小子活該了。
陸希安問：“他怎么跟你說的？”
姚薇道：“他還是剛剛的說辭，讓我們別信那兩個人的話，還說那兩個人在通州縣里還有三伙人手，要我們小心，趕緊走。”
“聽起來倒是好心。”
陸希安笑了笑。
那發仔卻強撐著顫抖不已的身體，道：“我、我說的是真的！你們快跑，他倆同伙來了，你們就跑不了了！
“嘶……你們可以留我一命，那兩個壞人，平時讓我給他們傳話，所以其他人都認識我。
“如果路上遇到那他倆同伙……哼……我可以幫你們遮掩！”
因為劇烈的疼痛，這小子說話時嘴唇不停抖動，聲音也帶著顫抖，時不時慘哼一聲。
“是么？”
陸希安問，“我怎么信你？”
發仔哆哆嗦嗦，勉強擠出個人畜無害的笑臉來，說：“叔、姨，我才這么小一個孩子，有什么不可信的？1
“嘶……啊……不然那倆人也不會讓我來做聯絡人啊。”
他這話說的，仿佛剛剛突然掏槍偷襲的不是他一樣。
滿嘴假話，這小子看起來是個人畜無害的小孩子，但嘴里說出的話，卻一個字都不能信。1
陸希安通過發仔的表現，確認了梁四說的話是真的，于是直接一刀刺進了發仔的脖頸。
發仔兩眼頓時瞪大，有些不可置信，隨即眼神就黯淡了下去。1
陸希安拔出刀來，姚薇丟掉了發仔。
“這個小子，還真是狡詐兇惡，又不太聰明的樣子。”
陸希安嘆了口氣，說。
他有些不理解，這小子說話總是破綻百出，行事前后矛盾，憑著這一股子粗劣的狡詐和狠勁兒，就足以統治一個地方了么？4
把一批人嚇住之後，帶著打手出門，誰敢不聽 姚薇沒有說話，似乎并不覺得發仔的表現怎么樣，在這樣的末世里，這樣的人這樣的事，或許她已經見得多了。
陸希安道：“咱們趕緊搜一下這里，開車離開。
“如果那個梁四沒說假話，這城里還有三伙人，和這個發仔是合作關系。
“剛剛槍響，那三伙人聽到動靜，說不定就會過來。”
姚薇點了點頭，說：“好。”然后就和陸希安一起行動，簡單把這里搜索了一下，翻找出一些戰利品，回到車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