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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血債血償

  肥貓都跟著笑兩聲,但知道玩笑不能過火,出聲勸道:“鬼添,要講數,要開戰,麻煩叫義安堂的龍頭登門。”

  “一個四二六紅棍,還不夠資格來忠義堂的坨地大小聲。你手下人做的齷齪事,豈能在江湖上站得住腳?傳出去怕是給人笑掉大牙,回去好好管教小弟吧!”

  鬼仔添背負雙手,冷聲應道:“我小弟多啊,管教起來,確實不如你方便。”

  “聽貓叔的話,有心情替我管教小弟,那未來一段時間,麻煩多費心了。”

  蔣豪握拳砸桌,振聲而起,指向鬼仔添:“我都鐘意多一個義安雙花的戰績!”

  光仔更是不服氣,拔刀剁在案上:“挑那星,新記仔的血都還在刀上,多宰一個,正好洗刀。”

  肥貓撐著棍子,慢慢踱步到鬼仔添身前,一字一句的道:“我叫人帶你上酒樓,是全洪家兄弟義氣,不要給臉不要臉!”

  “真認為能打我們潮州三家,放膽來。”

  鬼仔添舉起右手的食指,指向肥貓道:“阿伯,少吃點糖,怕你短命。”

  老摩起身作勢撲上,卻被肥貓用抬起的手攔下。肥貓呵呵笑道:“多謝關心,我都活到六十幾,比你多幾輪呢。”

  “哼!”

  鬼仔添轉身離開,經過翻倒在地的椅子時,用腳尖勾起,再抓住椅背,回手推到桌邊,竟把椅子推回原位。

  這一手露的漂亮,不僅要有過人的力量控制,仲要有良好的身體協調性。

  在場僅有蔣豪、街市勇、神仙棠能做到。

  畢竟,有的人年紀大,有的缺少練功,有的人身懷暗傷,平日逞兇斗狠沒問題,但要玩花活確實勉強。

  肥貓看鬼添離去,發笑道:“后生仔,在同我們斗氣啊。”

  高佬森表情嚴肅,言語調侃:“鬼添可是新記十杰,手下的人出事,肯定要強出頭啦。伏低做小,照規矩來,還怎么威!”

  肥貓一眼便看穿鬼添的計劃,看向尹照棠道:“這段時間你都要多小心,富安大廈的項目,鬼仔添一定會跟你打。”

  “他這個人當過官,留過學,身上還有‘皇氣’,想太平紳士多過想雙花紅棍,做事情有跡可循。”

  “明知手下的人撈過界,還闖我們坨地要人,是篤定我們不會給人,借機找個理由開戰。”

  “畢竟我都是洪門香主,龍頭大佬來的,帶一幫人欺負他一個小紅棍嘛。”

  肥貓說完都不禁笑了。

  街市勇抱怨道:“敢說單挑我們潮州幫三家人是小?媽的,真是形勢比人強!”

  高佬森道:“他還有兩個義兄弟,加起來真夠打光我們三家。”

  肥貓搖頭:“他們再強,都不過是向氏家奴。”

  眾大底們聽見向氏家奴四個字,臉上的重負不由釋去,面色都輕松很多。

  新記、號碼幫招牌大不假,江湖人拜入二者山門,借勢而起的機會很大。但一個向家,一個葛家都是父死子繼,家族傳承。

  手下堂口字堆再巴閉,不敢拼光馬仔,否則,堂口生意會被內部合并,權力會被龍頭收回。

  軍閥政府殘留的匪幫,依舊帶著嚴重的軍閥文化色彩。

  他們要面對的不是整個新記,只是一個堂口,甚至不會是一個堂口的全部力量。

  尹照棠舉杯飲茶,出聲笑道:“多謝阿公提醒,我會做好準備的。”

  肥貓點頭:“事情都辦完了,光仔留下,有事情跟你講。”

  尹照棠,蔣豪、老摩幾人都起身離開。

  今天,光仔立下大功,龍頭肯定是會給予褒獎。

  沒當眾人的面提,那便是用公司的賬目出錢,不能叫兄弟打白工。

  “光仔哥,真是犀利。”

  尹照棠路過時不忘夸贊一聲,惹的光仔呵呵直笑。

  他來到樓下,主動說道:“好幾天沒湊夠五個人一起吃飯,正好有時間,四海酒樓擺一桌?”

  蔣豪抽著香煙,爽快答應:“冇問題,打包一份狗肉煲到酒樓,祛祛濕氣。”

  “我打電話。”蛋撻仔道。

  五兄弟在兩個區扎職,距離不遠,但各有工作,不能再像以前一樣,五個人同吃同喝。

  經常是缺一兩個人,今天有時間,五人都樂得聚一場。

  從五點多鐘,吃到七點多鐘。

  買完單后,尹照棠帶蛋撻、阿樂和牛強幾人驅車趕到西貢區。李伯翰埋尸的地方在調景嶺山麓中,老人口中的調景嶺寫作“吊頸嶺”

  似乎是早年有個加拿大商人在山上開面粉廠,倒閉破產以后,上吊自絕在廠房中。

  吊頸嶺旁邊則是稱作魔鬼山的“五桂山”,山頭距離華人永遠墳場不遠。乘車進入調景嶺山道時,還可以見到路旁有插著青天白日旗。

  鋼筋水泥加固過的山道滑坡處,還有人用白油漆,在墻面上涂寫“蔣統領萬歲”的字樣。

  有大批滯留在港島的前國軍將士,被港府劃片安置在調景嶺屋邨。

  他們動手伐木,搭建棚屋,算是開辟出一塊居住地。

  但總是不乏有人妄想著蔣生派船把他們接到臺島,再論功行賞,給予安置和戰爭津貼。

  連調景嶺小學當中都是教臺灣教材,用民國紀年。港島人口真是五花八門,乜血統,乜陣營的人有!

  勞斯萊斯停在一個小道岔口處,兩名小弟留下守車,剩下的人跟大佬一起進去。

  走幾十米,一個紅磚灰瓦的平房映入眼前,房子外有一個狗場,里面用單個的鐵籠,關著三十幾只猛犬。

  門前一個三百多呎大的小水塘,水塘邊,花皮已經帶人把三具尸體撈出來,用白布蓋著身體。

  打撈尸體的兄弟們臉色都不好看,泡過半天水的尸體,可比埋進土里要更刺激。

  胡博超臉上帶著醉意,剛看完老婆孩子的尸體,正蹲在角落中狂吐胃水。

  尹照棠來到他面前,遞上一支槍,出聲道:“胡生,自己動手?”

  李伯翰三個人都已經被關在平房里,蒙眼綁在椅子上。

  胡博超望著槍,心生殺意。

  何鴻君身著運動裝,戴著鴨舌帽和口罩,正兜著狗籠里的一只黑背,聞言回過頭笑道:“別怕,警察應該還在潮義酒家里問話。”

  “跟來調景嶺都冇關系,現場多的是人頂罪。”

  胡博超想到自己已經是議員,神仙棠怎樣都不會坑他,咬牙道:“拿把刀給我,槍點會過癮!”

  “牛強,把刀給胡議員!”

  牛強抽出腰后的牛角刀,反手遞給胡博超道:“輕松點,當殺雞就行!”

  “好!”

  胡博超點點頭,推開平房木門,渾身酒意的走進去。

  摘掉李伯翰眼上的布條,迎上他驚恐的眸子,舉刀便扎進肚子里。

  “干你媽的!”

  他能忍,能舍,不代表沒火氣。

  仇人當面,自當血債血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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