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話落在南容耳朵里，簡直就像是天方夜譚。要不是她確實曾經去過異世界，也親眼見識過那位大魔王非同尋常的能力，肯定就以為果凍團子是在講幻想故事。
她耐著性子認真地聽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地理清了思路，大致弄清楚了情況。
按照果凍團子的說法，宇宙傳承學院終年面向各個世界招收學員，每一個位面只有一個名額。
招生的標準與方式也全不一樣，由派往各世界的考官自行擬定。
但有一點是肯定的，那就是最終挑選出來的學員，全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具備諸如臨危不亂，沉穩睿智，站位高，格局大等種種優點。
跟自己完全就不是一類人。
再回想起意外見到天黎之時，他所表達的不滿之意，南容似乎明白了點兒什么。
“所謂的魔王降世，本質上就是個謊言，目的就只是組織一場招生考試。”她總結道。
“是的呢!”團子歡快地說道：“主人真的很聰明，不愧是院長大人親自挑選的學員呀！”
“那參加考試的其他人呢？”南容問道：“他們現在到底是什么狀態？活人，還是傀儡？”
“當然是活人啦！試煉的地點也不是在真正的異世界，而是在院長大人設置的虛擬幻境之中。除了您之外，其他失敗的試煉者，包括所有知曉或參與此事的人，事后都被洗去了記憶。”
“果然是這樣。”南容點了點頭，忽然就覺得卸下了一層沉重的包袱，整個人都輕松了不少。
但緊接著，她又生出了其他不解。
“弗洛朗多次想要殺我，卡羅爾也明顯是在針對我。”她問道：“他們的行為，也都是受你們那位院長大人指使的？”
“怎么可能！”團子的聲音都氣得打了顫：“院長大人才不會那么無聊！那些試煉者不記得以前的事，但是腦中的記憶卻是按照他們本來應有的生活軌跡更改的。針對您的原因我雖然不清楚，但跟院長大人一定沒有關系。”
看見果凍團子激動得顏色都變深了一圈兒，南容也不想跟它辯駁。
有這個功夫，還不如先把事情盡量搞清楚。
“你把那個什么宇宙傳承學院夸得天花亂綴。那么它招收那么多學員，準備教他們什么呢？”
總不可能是把不同世界的人聚在一起，為了維護宇宙的和平而努力吧？
團子的聲音提高了幾分：“我們宇宙傳承學院，教授的當然是宇宙中最根本的法則與力量了！每一位學員都能成為本世界當之無愧的最強者！”
南容撇了撇嘴。她根本不相信，世界上有憑空掉餡餅這樣的好事。
大魔王在她心底的印象實在太差了，哪怕果凍團子再三美化保證，短時期內也不可能拔高地位。
再想想這所學院干了些什么事兒吧，為每個世界都培養出一個通曉宇宙法則的至強者？聽著就很不靠譜，而且對世界本身來說，也不一定就是什么好事。
“僅是這樣而已？”她問道：“那么這些學員們，需要付出些什么代價？比如將靈魂賣給你們那個大魔王院長？”
“主人！”團子氣鼓鼓地瞪圓了眼睛：“您要是再這么詆毀院長大人，我就要生氣啦！”
它生氣的模樣比平時還要可愛，南容忍不住上手地捏了兩把，Q彈Q彈的，手感還真不錯。
“行吧。”這就是一個大魔王的小迷弟，南容也懶得去糾正它。但果凍團子生氣歸生氣，卻還是忍不住要替大魔王繼續辯解：
“而且我們學院培養出來的學員，都承擔著極為重要的歷史使命，等以后您正式入學就清楚了！”
使命，責任.......類似的說法，南容在過往的三年里，已經聽過太多了。
在確認曾經的戰友們真的很安全之后，她的第一個想法，就是躲得遠遠的。
畢竟她今天遭遇的一切，都源自于某人莫名其妙的試煉。
而且她心里始終存著疑慮。
如果這試煉是真的，那么現在一切都結束了，大魔王為什么還不離開，反而借了天黎的身份，竊居高位攪動風云？
而天黎本人呢，他又到了何處 但這個問題，果凍團子也未必知曉。看它對那個大魔王一臉崇拜的模樣，問了也多半是白問。
“如果我不想承擔這份責任呢？這個學員的名額，可以轉讓出去嗎？”南容很認真地問道。
果凍團子震驚得顏色再度深了一圈兒，個頭兒也膨脹了不少：“您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明白自己要放棄的是怎樣的機會？”
稚嫩的聲音又急又快，水汪汪的大眼睛里肉眼可見地出現了一層水霧：
“現在其他的域靈都在羨慕我，就因為我能跟在您的身邊——而您是第一個由院長親自挑選的學員，他老人家甚至還許諾會親自教導您——這種千載難逢的機會，您竟然棄如敝履？”
“域靈？”南容敏銳地捕捉到了一個新名詞：“那是你的身份？”
“是的主人。每個世界都會誕生一個域靈......而我就屬于這個世界。只是相對于其他活了無數年的前輩們來說，我的年紀太小了些，才不到六千歲，好多能力都沒學會，就是會了的也”果凍團子羞愧地低下了頭。
南容的面色變得有些凝重：“你剛才說，每個世界都會生出一個域靈。而你現在還不到六千歲......可是這個世界已知人類的的歷史就不止十萬年——又要如何解釋？”
“.......因為我是上一屆域靈消散之后才誕生的新域靈啊。”果凍團子垂頭喪氣：
“您該不是因為我太無能了，所以才拒絕加入宇宙傳承學院的吧？”
“當然不是。”南容說道：“我只是不懂，既然你是這樣特別的生物，為什么愿意認我為主人呢？我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學員而已。”
“可是我們這些野生的域靈，本來就地位低下......給院長大人做奴仆都不配，能跟在你們這些有資格學習宇宙中最深奧的法則力量的學員們身邊，已經足夠幸運了。更不要說，您以后還會是院長大人親自帶的學生呢！”
“這種話就不要再說了。”南容心中自有主張：“認識這么久，你應該也看出來了。我這人既貪財又小氣，為人還特別刻薄冷情，完全擔不起任何重任。之前你們那位院長對我不滿意，想來也是因為這些原因，不如大家一拍兩散，麻煩你轉告他另選賢能，就此放我一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