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置
上一章
下一章

第57章不得不戰毛仁鳳、必須放水張安平

  武漢站的站長盧耀輝都難逃一死,那么,其他人的下場可想而知!

  三個副站長,兩人被槍決;

  武漢站中層,迎來了血洗!

  殺瘋了,張安平像是殺瘋了一樣,一個一級站,七成的干部都遭受了波及。

  他們當然是罪有應得。

  但消息傳出去后,所有將目光聚焦在武漢站的人,都驚恐欲絕。

  他們當然不會去想武漢站究竟干了什么——事實上,按照保密局的規章制度而言,張安平下手還算是輕的。

  可這年頭,誰特么把規章制度當回事啊!

  大家都不當回事的情況下,張安平按規章制度行事,哪怕是最后都留了一絲情面,也會引起恐慌。

  之前,還有人抱有僥幸心理,認為張安平在北平殺“猴”,是為了給徐天開路。

  但武漢站不同,武漢站的權力構架是毛張二人瓜分,他們以為張安平能下手輕點,沒想到武漢站站長盧耀輝,竟然被張安平親自槍決了!

  這分明是要下死手啊!

  瘋了!

  張安平瘋了!

  他們一邊大罵張安平瘋了,一邊紛紛涌向南京,向毛仁鳳、向鄭耀全痛哭流涕的求保命。

  鄭耀全相當的驚喜。

  他從一開始就相信張安平一旦猛虎出籠,很多人都會拜在自己門下,但沒想到效果這么的斐然——保密局外站固定的權力架構,就這么輕易的就被自己給打破了。

  效果,著實是斐然啊!

  他還以為張安平要跑多個站點后,其他人才會不得不投向自己,沒想到只跑了一個平津外加武漢,這些人就嚇到改投自己了。

  當真是張安平出馬,一個頂三!

  這門下的狗多了,那在保密局內說話,腰桿子都硬朗啊!

  但驚喜歸驚喜,他卻深知這些人拜在自己門下的原由:

  他們要保命啊!

  “阻止他?”

  念頭浮現后就被鄭耀全驅散。

  開什么玩笑——武漢的消息傳來,他就知道張安平是要大殺特殺了,連盧耀輝都親手斃了,這時候誰擋張安平,誰就是張安平的敵人。

  但要是不阻止……

  那這些投在他門下的“狗”,必然急了咬人,反噬是必然的。

  權衡利弊中,鄭耀全突然反應過來:

  “我他嗎著什么急?”

  “有人,比我更急啊!”

  他一臉玩味的望向了遠處,那里是毛仁鳳的家宅,這家伙,現在急紅眼了吧!

  毛家。

  毛仁鳳確確實實是急紅眼了。

  他急紅眼了,但他老婆卻不理解當前的處境,還在一旁樂呵呵的堆金條。

  沒錯,就是堆金條。

  一根根的金條被她喜滋滋的堆起來,像一座小山似的。

  “老毛啊,這段時間你可算是像個男人了!”

  向影心樂呵呵的說道:

  “瞅瞅,才幾天的功夫,就收了這么多金條——哈哈,過幾天我就去存到美國銀行里。”

  毛仁鳳的目光望向了小山一樣的金條,但焦躁的目光卻并未因為這如山的金條而泛起波瀾,相反,這堆金條,讓他反而更焦躁了三分。

  向影心不悅道:“我跟你說話呢,你聾了?啞巴了?”

  毛仁鳳只好說:“我想事情呢。”

  “想個屁的事——他張安平天都捅破了,你怕什么?那個叫盧什么來著的倒霉蛋說的對,他張安平一定死于非命,你到時候坐享其成就行了!”

  “走走走,咱們去睡覺,老娘今天來了興致,保準把你伺候的美滋滋!”

  毛仁鳳知道這女人是因為黃金給刺激的“興奮”了。

  可問題是這些黃金把他刺激的不“興奮”了!

  “你先睡吧,我想事情——這坎要是過不去,我就完了你懂不懂?”

  他說到后面忍不住帶上了呵斥的口吻。

  婦道人家,著實沒有見識啊——你等著張安平死于非命?

  要是他真的這么容易死,四大饕餮早就動手了你懂不懂!

  “吆喝,現在翅膀硬了?敢這么對我說話了?老娘也是干過特務的,什么不懂?張安平這一次動了這么大的盤子,現在戴春風又沒了,他能活?”

  “姓毛的,你少跟我吼!再吼,別想爬老娘的床!”

  向影心大怒,呵斥了一通后才美滋滋的離開。

  望著這女人的背影,毛仁鳳神色陰郁。

  戴春風,戴春風,你他嗎還敢在老子跟前提這個名字?

  摸了摸沒戴帽子的腦袋,毛仁鳳目光變得兇狠,但無意中看到如山的黃金后,整個人又焦躁了起來。

  手下這幾天發瘋似的給自己送黃金,圖啥他能不知道?

  說真的,這黃金,毛仁鳳是真的不想收。

  這錢,燙手,不是一般的燙手啊!

  收了錢,他就得跟張安平對著干,就得掀起政斗。

  可是不收錢,這幫人絕對會轉投鄭耀全門下。

  手下沒了人,那自己這個光桿司令還不得任由張安平和鄭耀全揉捏?

  可是收了錢,他就得跟張安平往死里斗。

  張安平明顯是紅眼了,被保密局的墮落刺激的紅眼了,這時候跟他斗,這混蛋怕是會不死不休啊!

  最可恨的是自己要是跟張安平斗,該死的鄭耀全和鄭耀先,絕對不會摻和,甚至還會樂滋滋的拉架,只要誰有輸的苗頭,就拉誰一把。

  等到他跟張安平都筋疲力竭了,這倆混蛋絕對出來橫掃。

  更更可恨的是,鄭耀全和鄭耀先,現在正在大肆的收“狗”,多少人都轉投他們了?可得了天大好處的這兩混蛋,又在樂呵呵的等著自己硬著頭皮上。

  這他媽還有沒有天理了?

  戰,自己肯定會被兩鄭撿便宜;

  不戰,自己的手下肯定作鳥獸散,到時候自己光桿司令一個,會任由他們收拾。

  這堆黃金雖多,到時候鬼才知道姓什么!

  要是張安平拿到,說不準還得成為保密局的經費。

  “張安平,你他嗎非要逼死我是不是?”

  毛仁鳳滿目猙獰,像一頭困獸。

  一拳砸在了桌上,毛仁鳳怒道:

  “我先跟你打一個天昏地暗再說!”

  “我毛仁鳳,不是泥捏的!”

  身在南京的姜思安,幾乎沒有任何的存在感。

  前段時間,毛仁鳳“點”了他,讓他化名岡本平次的事曝光了。

  當時輿論洶涌,國人對他喊打喊殺的同時,一些在國民政府中效力的日本鬼子,也趁機推波助瀾,想要將這個恥辱抹去。

  可惜玩輿論,他們跟張安平差了好幾個段位——當姜思安的功績經過種種波折后“曝光”,輿論環境驟變,他成功從輿論中脫身,甚至還被人盛贊。

  可惜,一個曝光的特務,自身的價值大打折扣,他現在就低低調調的做個“老師”,為黨國培訓特務。

  嗯,官銜升了,但實權就別想了。

  如果姜思安只是國民黨的特務,這個結局對他這種人來說,其實是非常不錯的結局。

  畢竟有張安平護著,他沒有被甩出來就是天大的幸運了。

  可是,姜思安終究是地下黨黨員,他習慣了為組織提供巨量的資金,習慣提供高等級的情報,現在老實的當老師,頂多提供些保密局特務的畫像,著實讓他不習慣。

  因此,姜思安一直在謀求外任的機會,最好是去東北。

  可惜,張安平最近太忙了,他想見都見不到。

  這天,他如往常一樣結束了培訓班的授課后回家,途徑一處地點的時候,看到了外面晾曬的藍色和灰色衣服呈特殊的方式掛曬后,整個人瞬間來了精神。

  組織發出的見面信號!

  當晚,他便秘密來到了約定好的地點,見到了上級。

  相互間確認了身份后,姜思安正思索岑痷衍同志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對方就快速的說道:

  “我叫柴瑩,現在接手老岑同志的一切工作——我現在的身份是市政府的一名職員,我的表弟在保密局南京培訓班,這就是你我之間目前的關系。”

  記下了這些后,姜思安問:“老岑同志他沒事吧?”

  “他沒事,組織上另有任務交給他。”

  姜思安松了口氣。

  柴瑩心中感慨,老岑總是對自己說,他做的很失敗,可所有和他有關的同志,卻沒一個認為他失敗,反而都極為關心。

  壓下心中的自豪,她低聲說:“姜思安同志,現在有一個任務,需要你出馬。”

  姜思安靜靜的聽著。

  “向影心,你了解嗎?”

  姜思安答道:“這個人我知道,是特務處時期的老特務了,現在是毛仁鳳的妻子。”

  “根據組織上得到的情報,毛家是她管錢的——最近一段時間保密局內局勢叵測,很多人為求自保都送錢給毛仁鳳。”

  柴瑩說到這里心里倍覺古怪,這風浪是安平同志掀起來的,結果在這個節骨眼上,他竟然盯上了毛仁鳳收的這些臟錢!

  老實說,接到曾墨怡送來的指示后,柴瑩是很吃驚的,極其的吃驚,這個節骨眼上,他居然瞄準了“小利”——這筆錢肯定不小,但相比于張安平目前的處境,這錢在柴瑩看來根本就不值一提。

  可偏偏張安平就看中了。

  既然下了命令,她自然要服從,于是根據指示找上了姜思安。

  這些念頭在腦海中一閃而過,柴瑩正色的低語:

  “組織上……”

  她有些難以啟齒,可終究是素養專業,還是繼續說:“決定拿下這筆臟錢!”

  “稍后我會給你一個計劃書,上面是一個金融騙局的布置計劃,你要做的就是讓向影心被利欲熏心,將這筆錢全投入到這個騙局之中。”

  姜思安錯愕,這……這風格不太對啊!

  他思索了片刻后,沉聲道:“如此一來,我就不能繼續潛伏了。”

  “嗯,任務完成,你就回歸蘇區。”

  姜思安心中火熱,蘇區,那是他魂牽夢縈的兩個字。

  回歸蘇區,他夢了一遍又一遍啊!

  但他終究是遲疑了,不是因為舍不得回去,而是:

  “我潛伏到如此程度不易,且我還是張安平最信任的學生之一,貿然回去的話,前功盡棄!”

  “我想個辦法,讓這件事跟我脫離任何干系,您覺得呢?”

  柴瑩堅定的搖頭否決:“你必須親自參與!因為你特殊的身份,向影心不會懷疑這是個騙局。”

  “思安同志,組織上看中的不是這筆臟錢,而是這筆臟錢,一定要向影心交給你后石沉大海,你明白嗎?”

  這是通過曾墨怡之口,張安平親自交代的事。

  其實柴瑩能大概猜到張安平的目的——王天風正在查“喀秋莎”,這事張安平跟他提過。

  向影心把毛仁鳳的家底一股腦的“遺失”,那在王天風的視角之中,真的是“遺失”嗎?

  但是,她不能理解的是為什么要讓姜思安執行這個任務。

  如果王天風懷疑向影心是“喀秋莎”,那么姜思安洗脫的了嫌疑嗎?

  而姜思安跟張安平的羈絆太深了,這對張安平是不利的!

  尤其是在當前這個局勢下。

  可張安平偏要這么做,她自然只能服從。

  姜思安聽懂了柴瑩的意思,心中的擔憂悉數放下,隨后道:

  “我明白了——那我要是撤離的時候,是不是可以給張安平來一刀?”

  姜思安雙目之中閃爍著亮光:

  “他現在的處境非常不好,而且一旦讓他扭轉了保密局的風氣后,保密局會成為我們同志的大威脅。”

  “我是他的學生,我的身份暴露,對他就是致命一刀!”

  柴瑩心中古怪,這師生倆啊,還真是……

  父慈子孝?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嘛!

  柴瑩沒有表現出絲毫的異樣:“我會慎重考慮的!”

  武漢。

  整肅工作基本完成,武漢站新填進來了不少人,有張安平的嫡系,有鄭耀先的嫡系,也有毛仁鳳和鄭耀全的嫡系——過去二家一統武漢保密局站點的美事一去不復返。

  調查組撤離的前一夜,鄭耀先和張安平來到了機場接機。

  徐百川要來了!

  他不僅要來了,還帶了一支一百多人的精銳衛隊——明顯是為了保護張安平而來的。

  候機的兩人在機場跑道旁呆著,帶著蛤蟆鏡的鄭耀先刻意跟張安平保持了一定的距離,并故意將腳搭在吉普車框上,囂張的一塌糊涂,但說出的話卻無比的溫暖:

  “安平,你現在可不能大意了,光我收到有關刺殺你的情報就超過了十條。”

  張安平陰沉著臉,卻說著打趣的話:

  “你怎么不說你放出去了十條?”

  作為跟張安平貌合神離的保密局對頭,鄭耀先這時候唯恐不亂的煽風點火很正常吧?

  他偷偷的賣張安平的行蹤,更正常吧?

  鄭耀先依然保持著囂張,但卻說出了一句心虛的話:

  “你說待會兒老徐來了,會不會暴揍我一拳?”

  “按照老徐的脾氣,十有七八會來這么一下。”

  徐百川雖然執掌現在的交警總隊,看似跟情報體系脫鉤,但在保密局終究是有根基的——根據張安平獲得的情報,徐百川已經掌握了鄭耀先出賣張安平行蹤的情報。

  “嘖,你說以后老徐會不會摁著咱們哥倆暴揍?”

  鄭耀先其實頗為期待這一幕——徐百川,現在對國民政府可謂是失望透頂了。

  而估計這一次之后,就會從失望透頂轉成絕望。

  張安平腦海中也浮現了這一幕,隨后弱弱道:“到時候你多拉著些,我怕毀容。”

  老徐要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絕對會打得自己毀容的。

  鄭耀先問:“那今天你拉不拉老徐?”

  “不拉!”

  “那你憑什么指望到時候我救你?”

  兩人都輕笑了起來,但因為還在佯裝對立,各自的笑容又都特別的冷冽——遠處的兩人的警衛看到這一幕,紛紛對對方的人劍拔弩張。

  天空之上出現了飛機的轟鳴聲,C46和C47混編的機隊伴隨著轟鳴聲降落在了機場。

  鄭耀先收起囂張之勢,驅車前往飛機前接人。

  徐百川帶著兵從一架C47上下來,看到駛來的汽車后露出笑意,但當汽車靠近,他看清了開車的竟然是鄭耀先后,神色又不由冷了下來。

  鄭!耀!先!

  徐百川眼中蘊含殺氣。

  過去,因為利益的緣故,鄭耀先和他倆分道揚鑣,徐百川只是心痛。

  可現在,為了利益,姓鄭的竟然敢秘密出賣張安平的行蹤——這是要置張安平于死地啊!

  “老徐!”

  張安平跳下車,迎上徐百川后,和徐百川來了一個大大的擁抱。

  徐百川勉強的笑著,跟張安平簡單寒暄過幾句后,走向了倚車門斜靠的鄭耀先。

  鄭耀先拿下眼鏡:

  “老徐,好久不見啊!哈哈,你現在有股子不怒而威的……”

  話還沒說完,徐百川就突然一拳轟向了鄭耀先的臉頰,直接將鄭耀先打趴在了地上,可見這一拳之用力。

  長官被人打了,警衛頓時怒了,紛紛掏槍。

  可比人多?

  下一秒,徐百川帶來的精銳便紛紛舉槍,無數沖鋒槍的槍口對準了鄭耀先的警衛。

  鄭耀先掙扎著起來,擺擺手示意手下收起武器,隨后抹去嘴角的血液,陰沉著臉:

  “徐百川,你要干嘛?”

  徐百川神色暴怒的質問:

  “鄭耀先,你要干嘛?!你,怎么能出賣安平的行蹤!”

  “那是我跟他的事。”

  鄭耀先怒道:“更何況我同樣給他通風報信了!”

  “混蛋,你就是唯恐保密局不亂!”

  徐百川更怒了,這明顯是故意撩撥張安平啊,他想再打,鄭耀先卻已經退開了。

  “罵了隔壁的!老子跟個狗一樣跑機場接你,你就這么對我的?”

  鄭耀先怒不可遏:“姓徐的,以后我倆就是兩路人!”

  徐百川的怒意不比鄭耀先弱:

  “從你為了利益跟安平翻臉后,我們就是兩路人了!”

  “姓鄭的,好自為之吧!”

  鄭耀先陰沉的看了眼徐百川,轉身上車,冷哼一聲后啟動汽車,猛轟油門后帶著難聽的剎車聲掉頭離去。

  武漢被無數人關注著,這一幕自然很快就傳了出去。

  無數看客紛紛心道:

  果然,保密局內的兩鄭,現在都在撩撥著張安平,想讓張安平更瘋狂些啊!

  指望保密局內部將這件事壓下來,不可能了!

  毫無疑問,一些人摁著性子一直不動彈,目的就是指望保密局內部將武漢的風波壓下——張安平雖然能耐,但保密局內部有四股勢力呢,要是三股聯手,張安平必敗!

  但鄭耀先的“首鼠兩端”,卻證明了保密局兩鄭不僅沒有聯手毛仁鳳的意思,反而在巴不得撩撥起張安平,讓其更瘋狂!

上一章
書頁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