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吃。”楚流徵將筷子遞給她，“一會兒陛下該醒了，我得去伺候。你先去文華殿等著，茉香姐姐去得早，你跟茉香姐姐學學泡茶，日后用得上。”
“好。”夏巧茹正不知道該做些什么，楚流徵這么一安排，她頓時安心不少。
楚流徵吃得極快，跟夏巧茹道別之后就走了，如昨日一般在旁學習，不時上手，忙忙碌碌混到了早朝。
禮部尚書出列稟報，孝王的車架將于后日抵達京城，且帶回來兩位據說醫術很好的大夫。
楚流徵悄悄翻系統。
哇哦，不愧是鬼醫的徒弟，一手醫術真不是吹出來的，一劑藥下去孝王的病就好了大半。
不過，鬼醫的徒弟也就罷了，秦淑為什么也會跟著孝王入京？
她扒拉一陣，很快便找到了答案。
好嘛，鬼醫這徒弟不止會醫術，激將法也使得很溜啊，愣是激得秦淑答應隨孝王入京，找吳御史切磋針灸之法。
嗯……我記得鬼醫曾拜苗疆大巫為師，對蠱毒的熟練度不比李教頭低。鬼醫的徒弟傳承了他的衣缽，對此也有一手。秦淑的聚義神針天生就能克制蠱蟲，這倆一來不就是現成的幫手嗎？
蕭靖凡眸光微動，腦子里開始盤算怎么把兩個幫手收為己用。
楚流徵則在感嘆。
嘖嘖嘖，孝王簡直是暴君的福星啊！又是稅賦改制又是送神醫的，我要是暴君我就對這個哥哥好點，別成天疑神疑鬼，人孝王就是想為百姓辦點實事，真沒當皇帝的心思。
呃……不準確，應該是先皇在位的時候孝王有這個心思，但后來被先皇坑出陰影了。冊封個太子就險些沒命，這要是坐上龍椅，那還不得五雷轟頂啊？真是想想就非常慘。
蕭靖凡：“……”
忽然覺得他這位三皇兄有些可憐是怎么回事？
不過，如果當真沒存那份心思的話……
官道上的豪華馬車里，看書的孝王忽然打了個噴嚏，引得鬼醫的徒弟馮景看過來，關切地問：“著涼了？”
看那架勢，恨不得立刻抓著他診治一番，畢竟趕路略無聊。
孝王忙擺手，生怕馮景下一刻就拿出一顆奇奇怪怪的藥丸叫他吃下去。
真的特別臭！
吃屎可能也就這感覺了。
馮景遺憾收回視線，伸手推開車窗，探出腦袋看后面那輛馬車。
秦淑正巧出來，見他傻兮兮地從車窗里探出個頭來，臉上還掛著憨憨傻笑，當即嫌棄地翻了個白眼，轉身進馬車。
馮景：“……”
他就這么討人厭？
見他蔫耷耷縮回腦袋，孝王熟練地遞過去一把瓜子安慰。
馮景咔嚓咔嚓磕瓜子。
孝王咔嚓咔嚓磕瓜子。
氣氛十分和諧。
與此同時，奉天殿的氣氛就沒那么和諧了。
一群大臣就皇帝近日專寵韶麗儀之事吵了起來。
楚流徵還是第一次現場圍觀官員吵架，還是吵得臉紅脖子粗，青筋暴起，恨不得給對方一拳的那種。
龍椅旁邊的視角超好。
真是非常有看頭。
值得來一把瓜子。
哇哦！扯衣服了扯衣服！
哎嘛，這唾沫星子噴出三里地了都，感覺要升級成打架啊，暴君怎么都不阻止一下？
楚流徵吃瓜之余小幅度地轉腦袋，看向皇帝。
蕭靖凡將胳膊撐在前方的書案上，單手托腮，眼皮半合，略困。
楚流徵：“……”
下頭吵得就差問候對方祖宗十八代了，這都能睡？暴君昨晚做賊去了啊？
蕭靖凡：“……”
再吵能有你吵嗎？
他無奈地端正坐姿，面無表情地清了清嗓子。
楚流徵還以為他要說話，卻發現整個奉天殿跟突然按了靜音鍵似的，瞬間安靜下來。
糾纏在一起的人也快速分開，飛速整理自己扯歪的衣襟和帽子。
楚流徵驚呆了。
蛙趣！軍訓都沒這么整齊吧？暴君到底干過多喪心病狂的事才有這效果啊？
蕭靖凡掃了眼自己的愛卿們，很平靜地問：“吵完了？”
眾臣：“……”
這不被迫結束嗎？
“既然吵完了那便繼續議事。”蕭靖凡看向禮部尚書，“明日送使臣出京，一應事務可曾安排妥當？”
禮部尚書出列：“回陛下的話，一切皆安排妥當。”
蕭靖凡點了下頭，問眾臣：“可還有本奏？”
眾臣不語。
蕭靖凡唇角勾起一抹笑，“既然都沒本奏，那便同朕一起聽聽吧。”
眾臣：？
聽什么？
在眾臣忐忑的目光中，蕭靖凡道：“謝愛卿，開始吧。”
謝輝聽令上前，轉身面向文武百官，眼神帶著真摯的同情。
文武百官：？
大家心中不斷冒出不妙預感，跟上回皇帝突然安排太醫院給他們診脈然后查出隱疾時一樣一樣的。
謝輝從懷里拿出早就準備好的一疊紙，不等眾人反應，開始唱名。
“大學士曹川，于二月初七夜宿新納的姨娘院中，叫水三回。”
聞言，眾人齊刷刷看向曹大學士，三回，老當益壯啊！
曹川瞬間臉紅如燒炭，房中之事怎可拿到朝會上說？
在一眾同僚的盯視下，他臉色青白變換，羞憤欲死。
“大學士張彧，昨夜路過春滿園三回，因看見王御史而止步，回府后強拉丫鬟入房伺候，叫水兩回。”
王御史驕傲挺起胸膛，沒錯，就是他把張大學士堵回去的！
眾人放棄曹川，唰地朝張彧看過去，集體用眼神譴責。
竟然玩霸王硬上弓，禽獸啊！
張彧怒極：分明是你情我愿！
眾人不信，繼續鄙視。
張彧氣得渾身顫抖，怒火攻心之下，一口老血噴了出來。
眾人刷拉退開，擔心被血濺到。
可嫌棄。
張彧：“……”
白眼一翻，暈了過去。
蕭靖凡早有預料，吩咐：“抬走。”
當即便有羽林衛入內將張彧抬出大殿。
謝輝繼續念：“御史孫鼎，于二月初二聘請一滿臉麻子的齙牙男子為賬房，當夜便與此人同宿一帳，叫水兩回，接連三日都宿在……”
他還沒念完，大家已經朝孫鼎看了過去。
好男風也就罷了，怎么還專門找個滿臉麻子的齙牙，這什么獵奇口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