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瑤搖搖頭，沒有替她解惑的意思。
楚流徵：“……”
說話說一半小心變太監……不是，變禿子啊！
姜瑤態度堅決，不管楚流徵怎么問都保持沉默。
楚流徵倒是能憑借在系統里翻到的信息威脅她，但就姜瑤這性子，威脅顯然不是個好辦法。
抓陰嵐辭還得靠小師妹出力呢，還是盡量合作共贏吧，以后再問。
楚流徵吸了口氣強壓住好奇心，將跑遠的話題拉回來，問：“龍口鎮還有像吳免這樣的人嗎？”
姜瑤沒答。
楚流徵觀她神色：“還是得跟少爺說？”
姜瑤點點頭。
行叭，是我這個小嘍啰不配了。
楚流徵想了想，問出最后一個問題：“昨夜你在林中待了一宿，可曾聽見哨音？”
“哨音？”姜瑤面上浮現一絲清晰的疑惑。
見狀，楚流徵驚訝道：“你沒聽見？”
“沒有。”姜瑤眉心微蹙，“什么樣的哨音？”
楚流徵又沒聽見，只能道：“一會兒我讓其他人跟你描述。”
姜瑤問：“是那兩個跟蹤吳免的人？”
楚流徵更驚訝了：“你知道有人跟蹤？”
“有一個沒藏好。”姜瑤回想昨晚的情景，“我以為是官府的人，不想惹麻煩。”
嘖，沒藏好這個肯定是馮大夫。辰星是暗衛預備役，隱匿氣息的功夫是入門課來著。認真追究起來的話，辰星和馮大夫都是暴君這邊的，確實算官府的人啊。
楚流徵秀眉微蹙，跟姜瑤一番交談之后，她發現事情跟她在系統里翻到的有些出入。
莫非她又沒吃到完整的瓜？
想到這個可能，她決定一會兒再抽空翻翻系統。
“你先休息會兒，我讓人去稟報少爺一聲。”
姜瑤看她一眼，緩緩閉上眼睛。一頭白發隨著馬車微微晃動，偶現銀光。
楚流徵想著她方才說了不少話應該會口干，打算喂她喝水。可看著發黑的銀簪又不敢碰她，猶豫一番，還是作罷。
她起身挑開車門處的布簾，探出個腦袋：“辰星，去稟報少爺一聲，姜觀主想見他。”
“好。”辰星抬手擦掉嘴邊的糕點屑，腳尖一點，運起輕功往前方飛奔而去。
“她很危險。”巳月一手拉著韁繩，一手朝楚流徵伸過來。
楚流徵熟練地將手腕遞過去，看著她把脈。
“如何？”
巳月眉梢微擰：“中毒了。”
楚流徵：！！！
蛙趣！我都沒碰小師妹啊，怎么中的毒？
巳月身上沒帶著解藥，揚聲喊來馮景，讓他替楚流徵看看。
“只是一點尸毒，不礙事。”馮景收回手，往馬車里瞅了眼，“趕路不方便，你先吃顆我方才給你的藥丸，等到了客棧我再做解藥。”
尸毒什么的，一聽就很兇殘。
楚流徵趕緊把瓷瓶掏出來，倒出一顆藥丸放嘴里，沒敢嚼，喝水沖了下去。
饒是如此，也苦得嘴里一陣麻。
神醫做的藥真是非常挑戰味蕾極限，吃過一次之后再也不想吃第二次。
“馮大夫，能跟你商量個事兒嗎？”楚流徵動了動舌頭，感覺說話都有些不利索。
馮景非常好說話，點頭示意她說。
楚流徵反手指指車廂：“你能坐會兒馬車替我看著她嗎？”
連接觸都沒有都能中尸毒，這要是一直跟小師妹共乘一輛馬車，我還不得去見閻王啊？
重活一世，楚流徵非常惜命，左右有個神醫在，不用白不用嘛。
巳月主動道：“我可以進去守著。”
“還是我去吧。”馮景翻身下馬，“流徵不會騎馬，你指望她會駕馬車？”
巳月看向楚流徵，楚流徵干干一笑，她確實不會。
巳月只好停下馬車等馮景上來。
馮景的馬兒自發跟在馬車旁邊，有侍衛過來將韁繩牽住，一并帶著往前跑。
“巳月，你能教我駕馬車嗎？”楚流徵覺得騎馬她多半是學不會了，但駕馬車可以學學，看起來也不難。
“好。”巳月讓開些位置給她坐，正待教她，突然見前方的隊伍停下，一匹黑馬調頭跑了過來，正是蕭靖凡那匹烏霜。
幾乎眨眼便到了面前。
楚流徵只當蕭靖凡是來見姜瑤的，正要提醒蕭靖凡注意別跟姜瑤接觸以免中毒，但蕭靖凡根本就沒下馬。
他腰背挺直坐在馬上，右手抓著韁繩，因為用力，手背青筋微微凸起，一雙狹長而深邃的眼眸在她身上打量，仿佛在確認什么。
暴君看啥呢？
楚流徵疑惑：“少爺可是有什么吩咐？”
蕭靖凡手勁微松，道：“再行一段便休息。”
楚流徵點點頭，等著聽下文。
可是沒有下文，蕭靖凡調轉馬頭，騎著烏霜往前去了。
楚流徵：？？？
她轉頭看巳月，不確定道：“少爺只是來通知我們一會兒休息？”
巳月點頭。
楚流徵：“……”
通知這種事隨便派個人過來就行啊，用得著暴君這個皇帝親自跑一趟？
莫非在宮里憋狠了，暴君也開始撒歡兒了？
楚流徵正這么想，突然見前方那騎在黑馬上的挺拔背影歪了一下，險些栽下馬去。
哎嘛，暴君咋還差點摔了呢？騎馬累著了？
因為聽到某人心聲里提到中了尸毒而忍不住跑來看看的蕭靖凡不禁反思，他到底為什么要跑這一趟？
楚流徵只略略想了會兒便把蕭靖凡的異常拋到腦后，專心跟巳月學習駕馬車。
片刻后，隊伍行到一處空曠地帶。
“停下休整。”呂飛揚聲吩咐，亂中有序的隊伍緩緩停下。
喂馬的喂馬，喝水的喝水，吃干糧的吃干糧。
馮景從馬車里出來，抬手伸了個懶腰。
巳月鉆進馬車，連著麻袋一起把姜瑤抱了下來，楚流徵則跟在她身后。
眾人乍見姜瑤那奇異的樣貌，不由都是一驚，跟身邊人小聲議論起來。
有人撞撞鞏三的胳膊，小聲問：“誒，你們怎么抓了個妖怪回來？”
“我們抓她的時候她還是黑頭發黑眼睛，不長這樣。”鞏三撓撓頭，納悶兒地嘀咕，“怎么變樣了？”
呂飛也皺眉，恰好馮景溜達著從他面前走過，他立刻伸手將人拽住，指指不遠處被放下的姜瑤，問：“她怎么會變成這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