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賊叫……姚舟?這名字怎么有點熟悉啊,好像在哪里聽到過……
楚流徵一邊翻一邊想,忽然靈光一現。
等會兒,姚舟不就是昨天在茶水房門口攔住我,說花蝴蝶要單獨跟我談話的侍衛嗎?
不是吧,這事兒難道還跟花蝴蝶有關系?
她十分希望只是個普通的小賊,可是翻出來的答案卻事與愿違。
艸!竟然真的有關系!你個心黑手毒的花蝴蝶,查我就查我,跑我家去亂翻算什么事兒啊?還想綁架我的家人威脅我逼我就范,呸!!!姑奶奶啐不死你!
人長得挺敞亮做事兒咋這么卑鄙呢?懂不懂江湖規矩啊你!禍不及家人知不知道!你個¥¥ap……!!!!
蕭靖凡聽了一耳朵臟話,略感傷耳。他抬手揉揉耳朵,暗暗琢磨這事兒。
好一陣過去,心聲里還全是罵人的詞兒,偏偏他必須得聽。
他頗感頭疼地按按眉心,走到書房里,提筆在鋪開的宣紙上作畫。
落紙如飛,畫得極快。
他喚道:“十一。”
聲落,一條黑影閃現。
蕭靖凡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過來。”
蕭十一走到蕭靖凡身側,蕭靖凡將剛完成的畫給他看,修長食指在幾處輕點。
蕭十一看著面前這幅既像畫又像字的東西,一邊充分發揮自己的機靈勁兒一邊盯著畫紙使勁兒看。
蕭靖凡也不催他,心底隱隱有些期待。
系統不會出現畫,只有文字描述,他不清楚這個界限是什么,只能小心試探。
若此法可行,或許他可以利用這一點跟暗衛傳遞消息,也不用擔心楚流徵發現。
蕭十一盯著看了片刻,抬起頭來,對著蕭靖凡認真地做了個貓貓洗臉的動作,還做了兩遍。
他似乎不知道自己是否理解正確,看向蕭靖凡的目光帶著疑惑。
蕭靖凡卻很滿意,抬手在他肩頭肯定地拍了拍,“不錯。”
蕭十一瞬間充滿信心,他果然是暗衛里最機靈的,再離譜的任務都難不倒他!
蕭靖凡換了張紙,重新提筆作畫,這回一畫完就卷起來遞給蕭十一,“去辦。”
“屬下領命。”蕭十一雙手接過,翻出窗戶做任務去。
另一邊,楚流徵在心里一通不間斷輸出后,涌上心頭的那陣后怕才算散去。
她都不敢想,如果自家阿爹沒有把人抓住,當真叫那姚舟得逞了,家里人會落入什么處境,她自己又會落入什么處境。
她心亂如麻,不知是冷的還是熱的,連額頭都冒出了汗珠。
聽到床上人的呼吸亂了,辰星狐疑地轉頭,見楚流徵沒什么動靜,不像生病,又把頭轉了回去,繼續和茉香、玉墜說話。
有一就有二,這回是沒成功,下回呢?必須得叫花蝴蝶打消帶我回西夏的念頭,或者……送他上西天!
楚流徵睜眼,眼底劃過一抹幽光。
聽得此言,蕭靖凡頗感詫異地挑了下眉,殺皇子,這膽量忽高忽低的女人還有如此魄力呢?
下一刻他就發現自己想多了,因為……
嚶嚶嚶,我倒是想,可是怎么殺啊?毒酒?色誘?雇兇殺人?要不下回見到花蝴蝶直接拿刀捅?
蕭靖凡:“……”
就不能指望這女人想正事,他剛才到底在期待什么?
可是花蝴蝶會武功啊,我又打不過他!而且刺殺皇子這事兒相當不靠譜啊。
如果我真的殺死花蝴蝶,我必然得死,暴君為了給西夏國一個交代,阿爹阿娘他們必然被連坐。
如果我殺不死花蝴蝶,我必然得死,說不定死之前還得遭受非人折磨,暴君為了給西夏國一個交代,阿爹阿娘他們還是會被連坐。
怎么想都是死,為了殺花蝴蝶一個人把全家都賠進去不劃算啊,而且與我的初衷相悖,這還不如跑去西夏當神棍呢。
楚流徵郁悶,忍不住在心里怪叫。
啊啊啊!!!我到底哪一點叫花蝴蝶覺得身上藏有大秘密啊?!我改還不行嗎?求放過!!!
蕭靖凡一開始還捂著耳朵,發現捂耳朵果然一點作用都沒有之后,無奈放棄屏蔽某喇叭精,同樣疑惑嵬名良為什么會盯上楚流徵這個小宮女。
論門第,農女出身,兄長入了國子監,日后發展未知,暫且沒有;
論身家,指甲蓋那么大點積蓄,相當于沒有;
論才能,有系統但別人不知道,等同于沒用,其他才能待定;
論姿色,差強人意;
論身段,個兒還算高挑,其他么,待定;
論學識,沒讀過幾本書,吃瓜很多,待定;
論修養談吐,不聽心聲的話,勉勉強強;
論……
蕭靖凡在心里論了一大堆,沒能得出結論,可楚流徵已經結合自己和嵬名良僅有的兩次交談找出了癥結所在。
都怪天殺的暴君!!
蕭靖凡:???
與他何干?
好端端的叫我假扮什么小太監,好嘛,帶傷上班沒給加班費也就罷了,還把這只難纏的花蝴蝶給招來了。我那天也沒用香粉啊,怎么就被花蝴蝶給盯上了呢?
楚流徵在心里爆錘某暴君。
不假扮小太監就什么事都沒有,都怪暴君這個吃飽了撐的沒事干的大老板啊!!!!
蕭靖凡:“……”
楚流徵兀自在心里怪叫了一會兒之后,忽然想到一個可能。
等等,花蝴蝶那廝該不會有什么特殊癖好吧,比如在香香軟軟的花叢里呆久了,突然覺得可男可女的比較新奇,想試試新口味?
思緒逐漸被帶歪的蕭靖凡:是這樣……嗎?
不對不對。
楚流徵在心里搖搖頭,否認這個猜測。
花蝴蝶話里那意思就是覺得我身上藏有什么秘密,不把秘密挖出來就不罷休,要不然,我弄點真真假假的消息糊弄他?
可是如果當真把他糊弄住了,不就驗證了他的猜測嗎?他會不會更不愿意放過我啊?
楚流徵頗覺頭疼。
唉!殺也不行,不殺也不行;忽悠不行,不忽悠也不行,大老板還不愿意出手保我,一不小心就得命喪當場,我到底該怎么做才能全身而退啊?
楚流徵一點都不懷疑嵬名良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將她從皇宮里弄出去,沒看宮里一年到頭要失蹤不少太監宮女嗎?好些都沒找著呢。
宮里的西夏細作也沒清完,這要是里應外合,她不就成了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嗎?
嗯……有沒有什么法子能叫花蝴蝶自顧不暇,顧不上盯著我這個無關緊要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