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如此。”楚流徵笑笑，“婕妤娘娘與淑妃娘娘真是情同姐妹。”
雁回：“……”
宮里哪有什么真姐妹？不過是面上過得去罷了。
她多瞧了楚流徵幾眼，走去桌旁請吳太醫過來檢查檢查這些脂粉。
吳太醫拿出銀針和藥水，一一檢查。
銀針沒什么變化，但那碗藍色的藥水卻緩緩變成了紅色。
吳太醫神情一凝，雁回雖然不明白，但見著藥水變色也心中一跳，忙問：“為什么會變色？”
吳太醫沒說話，命人多兌幾碗藥水過來，把剩下的脂粉盒子都打開，分別用銀勺舀一點放進碗里。
只見有兩碗藍色的藥水再次緩緩變成紅色。
“脂粉里有毒。”看著三碗變成紅色的藥水，吳太醫沉聲下結論。
雁回一驚，唰地看向一旁的楚流徵。
這三盒脂粉可都在楚流徵挑出來的五盒里面。
楚流徵佯裝驚訝，見雁回看她，還十分無辜地眨巴一下眼。
看我干啥？我什么都不知道哇，一切都是巧合，巧合而已。
雁回從她的表情上看不出絲毫端倪，只好收回目光，端著變色的藥水與吳太醫一起去面圣。
聽說謝婕妤送的脂粉有毒，淑妃驚得險些沒坐穩。
馮景倒是“啊”了一聲，小聲嘀咕：“原來下在脂粉里。”
他光查出小公主和淑妃中了寒髓散之毒，但不知毒從何來，正想跟皇帝請示去檢查檢查這二位吃用的東西，沒曾想吳太醫已經查出來了。
“陛下，此番能驗出脂粉里有毒多虧了馮大夫的驗毒粉。”吳太醫看著蕭靖凡，慚愧道，“不過臣才疏學淺，無法確定究竟是什么毒。”
“是寒髓散。”馮景道，“用冰蟾蜍皮膚上的毒液加馬錢子、寒冰石、冰片和輕粉制成，無色無味，十分難得。”
一聽跟冰蟾蜍有關，吳太醫臉色唰白。
眾所周知，冰蟾蜍只在南疆的毒林深處出沒，十分少見，若被其毒液所傷，下場只有死。
蕭靖凡沒聽過這勞什子冰蟾蜍，但見吳太醫蒼白的臉色也知情況嚴重，急聲問：“此毒可有解藥？”
馮景搖頭：“暫時沒有。”
蕭靖凡皺眉：“暫時？”
馮景從雁回手里拿了盒加了料的脂粉，先打開聞了聞，然后伸手挖了一點放進嘴里，嫌棄地砸吧砸吧嘴：“聞著香，不好吃。”
眾人：“……”
又不是糖粉，當然不好吃！
吳太醫叫他這個舉動驚呆了，明知沒有解藥還敢吃，不要命了？
馮景將盒子放回去，對蕭靖凡道：“請陛下準許我隨意使用整個太醫院，我有把握在十日之內研制出解藥。”
蕭靖凡當即賜了他一塊金牌，命令整個太醫院全力配合。
“謝陛下。”馮景道，“脂粉里混入的寒髓散雖不多，但其毒性霸道，極損根骨。”
蕭靖凡聽得心中一緊，問：“可有挽救之法？”
“自然。”馮景點頭，“秦大夫的聚義神針是所有毒物的克星，在我研制出解藥之前，還請陛下讓秦大夫每日給淑妃娘娘和公主殿下施針壓制毒性，以免毒入骨髓，損傷根本。”
一聽會損傷根本，淑妃倏地抱緊懷中的小人兒，咬著唇，眼淚簌簌往下落，心中悔恨不已。
見狀，馮景安慰道：“娘娘無需擔憂，待解毒之后，我自會替娘娘和公主殿下調理身體，雖然會用上幾個月，但保證不會落下病根。”
“多謝。”淑妃用絲絹擦去眼淚，“一切便有勞馮大夫了，若能治好本宮和公主，本宮必有重謝。”
馮景擺手：“重謝倒是不必，只要娘娘答應在下一件事便可。”
淑妃一愣，瞥了眼蕭靖凡才問：“何事？”
“治好了再說。”馮景笑笑，“我行醫從不提前收報酬。”
淑妃猜不到他想要什么，但想著應該不會太過分，便點點頭：“本宮應下了。”
嘖，淑妃要是知道馮景想要什么估計就不會答應得這么爽快了。
楚流徵看著從系統里扒拉出來的東西，暗暗挑眉。
馮小哥看著憨這心可一點都不憨啊，淑妃當著皇帝的面應下此事，日后想反悔都不成了。
聞言，蕭靖凡看向馮景，目光帶著幾分探究。
馮景完全沒在意，或者神經大條到沒發現，拱手道：“事不宜遲，還請陛下將秦大夫傳來為淑妃娘娘和公主殿下施針。”
淑妃忙道：“秦大夫就在怡和殿。”
蕭靖凡朝周元德使了個眼色，周元德立刻帶人去怡和殿。
楚流徵閑著也是閑著，悄悄在系統里深扒這寒髓散的來歷。
雁回走到淑妃身后，俯身在她耳邊低語幾句。
淑妃眸中劃過一抹驚色，轉眸看了眼楚流徵，心中猜測紛紛。
這一眼不帶惡意，楚流徵專心翻系統沒發現，蕭靖凡卻碰巧看到，不禁眉心輕蹙。
淑妃抱著小公主起身，對著蕭靖凡福了福：“陛下，臣妾帶公主下去更衣。”
她得把臉上有毒的脂粉洗了去。
蕭靖凡點頭應允。
小公主朝著自家父皇揮揮小手，乖乖被抱走。
片刻后，外間傳來通報，秦淑和謝婕妤到了。
謝婕妤的胳膊還吊著，本以為皇帝會看在她受傷的份兒上免了她的禮，沒想到不僅沒有免禮，連身旁的秦淑都起來了，皇帝還沒讓她起身。
“陛下。”謝婕妤嬌聲道，“臣妾胳膊上還有傷呢，能起來了嗎？”
“給朕跪著。”蕭靖凡臉色黑沉，“朕有話問你。”
謝婕妤一驚，表哥怎么對她這么兇？
她委委屈屈地跪著，扁著嘴道：“陛下要問臣妾什么？”
蕭靖凡拿起桌上一盒脂粉，問：“這三盒脂粉可是你送給淑妃的？”
容德莊賣的胭脂水粉，盒子上都有特殊的標記，很好認。
“是臣妾送的。”謝婕妤只瞧了眼便點頭，“二叔去江南訪友，恰逢容德莊推出新品便買了好些，快馬加鞭送回京城，家里托人送進宮不少。平日淑妃姐姐對臣妾多有照顧，臣妾便送了她一些。”
楚流徵聽得直撇嘴。
什么多有照顧，分明是為了跟淑妃炫耀。也就是淑妃能容人，一心撲在女兒身上，不然這昭陽宮怕是沒有一天清靜日子過。
謝婕妤疑惑道：“可是這些脂粉有何處不妥？”
蕭靖凡嘴唇微動，吐出三個字：“有劇毒。”
謝婕妤驚得眼睛瞪大，下意識道：“不可能！”
見她神情不似作偽，蕭靖凡問：“你近些時日可曾用過這些脂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