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靖凡一頓,想著辰星或許真能從尸體上發現點什么,點頭應允。
辰星登時連中午飯都顧不上吃了,跟呂飛問清楚尸體在哪里之后,回房將工具帶上,翻窗出了城。
另一頭,買了不少小玩意兒的楚流徵三人正在東和酒樓用飯。
酒樓里有茶博士說書,說的正是吳免死而復生,陶然觀觀主捉鬼降妖的故事。
講到精彩處,茶博士那叫一個唾沫橫飛,特別是講到陶然觀觀主大戰九頭鬼的情節,他是又拍案又扇扇,聲音都喊劈叉了,怎一個激動了得!
眾食客聽得一愣一愣的,連筷子夾沒夾到菜都不知道,有的還夾著空氣往嘴里送。
二樓圍欄處,楚流徵啃著排骨感嘆:還是人民群眾的想象力豐富啊!
“有點不對勁。”馮景啃著排骨往下看。
巳月放下湯碗,問:“哪里不對?”
馮景道:“早上才出的事,哪有這么快就出話本?還講得這般齊全,就跟知道吳免還會死一樣。”
聞言,楚流徵也往樓下望,看著看著,奇道:“這茶博士的桌上沒有話本。”
若當真是新出的故事,茶博士一般都會將話本放在桌上,忘詞兒的時候可以瞄一眼。只有對那些背得滾瓜爛熟的故事才會不帶話本,在臺上信手拈來。
可吳免死而復生又死的消息是早上傳出來的,衙役將尸體抬回縣衙,稟報知縣,仵作當眾驗尸,請陶然觀觀主做法事超度亡魂,最后將吳免下葬。
這一串事做完,即便寫話本子的人動作再快,那也沒時間讓茶博士將故事背得滾瓜爛熟吧?
除非,這個故事是提前準備好的。
她方才那么一說,馮景和巳月也注意到了。
巳月對這些不怎么了解,但馮景除了鉆研醫術之外就在乎兩件事,一件是解開秦淑那因為自家師父而留下的心結,另一件就是吃。
不然也不會一聽說東和酒樓飯菜不錯便拉著楚流徵和巳月來酒樓吃飯了。
酒樓多會請茶博士說書給食客助興,也算是吸引客人的一種手段。
馮景道:“快吃,一會兒我們去問問這茶博士。”
“啪!”茶博士折扇一合,“欲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正聽得精彩就斷了,大堂里的食客一陣哄鬧,要茶博士繼續講。
“且容在下歇歇嗓,諸位晚飯時候再來,到時一定讓諸位聽得盡興。”茶博士拱手作揖,命小廝將食客們的打賞收起來,到柜臺處跟掌柜說了聲便帶著小廝離開。
楚流徵三人先他一步出了酒樓,跟在這主仆二人身后來到三條街外的一處民宅。
小廝上前扣了扣門,門打開,一個約莫四十歲左右的圓臉婦人將二人往里迎。
“我去看看。”巳月將腦袋縮回來,對楚流徵二人道,“你們不要亂跑。”
楚流徵和馮景一起點頭,目送她消失在墻角。
馮景摸了摸下巴,問楚流徵:“身手這么好,她身份不一般吧?”
楚流徵望天。
別問她,她什么都不知道。
馮景猜測:“暗衛?”
楚流徵繼續望天。
“看來是了。”馮景瞅著她,“專門保護你的?”
“不是。”楚流徵飛快搖頭,她哪有那么大本事讓皇帝派暗衛保護她啊?
“不是?”馮景驚訝,“那她跟辰星總跟著你干嘛?”一看就是保鏢嘛。
楚流徵覺得這事兒很好理解啊,隊伍里就她們三個是女子,又是相熟的,自然常在一起。
“這樣啊。”馮景被她說服了,正待再聊幾句,巳月卻突然掠了過來,一手抓一個,“被發現了,快走!”
二人當即顧不得多問,跟著她拔腿狂奔。
以免給蕭靖凡一行帶去麻煩,暴露身份,三人徑直跑出了城。
“走這邊。”楚流徵在系統里瞄到辰星和兩個暗衛小哥就在附近,忙拽了拽巳月。
巳月聞言,毫不遲疑地拽著二人往她指的方向跑。
“有人來了。”不遠處的林子里,蕭三忽然從石頭上站起來,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蕭十五凝神聽了聽:“三個在前面跑,兩個在后面追。”
他的話音剛落,突聽一聲大喊:“救命啊!”
一旁正剖尸的辰星唰地抬頭,驚道:“是流徵姐姐的聲音。”
聞言,蕭三立刻縱身往聲音傳來的方向掠去。
蕭十五也忙跟了過去。
辰星見二人都去了,便重新安下心來,繼續研究吳免的尸體。
另一邊,馮景讓楚流徵方才那一嗓子吵得腦瓜子嗡一聲,問:“你喊誰救命呢?”
“隨便喊喊。”楚流徵眨巴一下眼,“萬一有熟人在附近呢?”
馮景被這理由噎了一下,一言難盡地看著她:“不用別人救,一會兒你跟巳月把口鼻捂住,我來對付他們。”
他身上多的是毒好嗎?
完全不虛。
不需要啊,救兵已經來了。
楚流徵看向前方越來越近的兩個黑點,伸手拍拍巳月:“有人來了。”
巳月比她先看清兩人那身服飾,很是松了口氣,奔跑的腳步停下,轉身面對越追越近的兩人。
緊追不舍的二人在五步遠處停下,看形貌,一個是那開門的婦人,一個則是那茶博士的小廝。
“你們是什么人?”那婦人沉眉喝問。
馮景兩胳膊一抱:“懂不懂江湖規矩,問人之前得先自報家門。”
“有人來了。”那小廝發現飛身趕來的蕭三和蕭十五,對身旁的婦人道,“先抓一個回去再說。”
婦人聞言,單手成爪,飛身朝楚流徵抓來。
臥槽!為什么是我啊?
楚流徵駭得往馮景身后一躲,喊道:“快點撒毒粉!”
一聽“毒粉”二字,那婦人身形微滯,就這片刻功夫,蕭三和蕭十五已經趕到,正面與婦人和小廝對上。
與小廝纏斗的巳月抽身護在楚流徵身側,對二人喊道:“留活口。”
蕭三和蕭十五攻勢一緩,沒有再招招下死手。
哇哦,難怪巳月只是暗衛預備役呢,這武功相差不是一點點,還需繼續努力。
楚流徵擔心看到什么兇殘的流血畫面,只從馮景身后探出半張臉來,緊張圍觀。
她難得看到這種飛來飛去的干架,眼睛都快看不過來。
嘖嘖,暴君身邊果然不養閑人,這倆簡直被暗衛小哥按在地上摩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