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孝王要做的事兒注定樹敵無數，但有暴君支持應該還好。如果大哥真的被孝王選中的話，跟著孝王干幾年就能直接授官，比參加科舉靠譜。
楚流徵不是對自家大哥考科舉沒信心，而是現在正好是個難得的機會。
她現在有功在身，目前處境尚可，也不著急出宮去，大可以用功勞給自家大哥換一個名額。
還是那句話，大哥好，家里好，她出宮之后的日子才更有保障。
左右她有系統在手，不愁沒有立功的機會，多掙幾個月月銀也好。
楚流徵幾番打算，都沒注意到孝王是什么時候離開的。
辰星進來奉茶，順便把孝王用過的茶盞收走。
蕭靖凡低頭批了兩本折子覺得有哪里不對，耳邊太清靜了些。
他轉頭看向楚流徵：“站著發什么愣？”
楚流徵沒有發愣，她上前來，恭敬道：“陛下之前說奴婢救駕有功，要賞奴婢，讓奴婢慢慢想。”
“嗯。”蕭靖凡放下朱筆。
楚流徵道：“奴婢想出……”
“咳咳。”蕭靖凡忽然以拳抵唇干咳兩聲，端起茶盞喝了一口才道，“朕沒聽清，你方才說什么？”
楚流徵重復：“奴婢想出……”
蕭靖凡沉眉盯著她，盯得楚流徵頭皮發麻。
暴君想吃人咋地？
她硬著頭皮飛快往下說：“奴婢想出來了。”
蕭靖凡：“……”
他眉頭一松，語氣堪稱和善，甚至帶著點笑：“想要什么？”
哎嘛，暴君這陰晴不定的脾氣，咋突然又好了？
楚流徵不明白呀不明白，但皇帝心情好對她有好處。
她道：“奴婢的大哥楚商鳴曾受皇恩，入國子監進學，奴婢忝顏跟陛下求個恩典，讓大哥在孝王殿下處占一個名額。”
蕭靖凡皺眉。
見狀，楚流徵忙補充：“若大哥辦不好差事，趕回國子監也無妨，奴婢只是想給大哥求個機會。”
蕭靖凡看她：“你所求就為這？”
楚流徵用力一點頭。
蕭靖凡沉吟片刻道：“此事朕可以應你，不過最終得看孝王的意愿，你可明白？”
他不能因為一個人而影響大局，雖然那楚商鳴確實有些意思，但若不堪大用，留下只會是個累贅。
“奴婢明白。”楚流徵真的只是想給自家大哥求個機會，跪下道，“奴婢謝陛下恩典，萬歲萬歲萬萬歲。”
“起來吧。”蕭靖凡重新拿起朱筆，“此事朕會派人同孝王說，你……”
“陛下。”楚流徵雙眼期待看他，“能讓奴婢去跟孝王殿下說嗎？”
關系到自家大哥的前途，她自己去辦更放心。
對上她那雙水亮的杏眸，蕭靖凡默了一瞬，頷首：“可。”
“謝陛下。”楚流徵咧嘴一笑，笑容比照進殿內的陽光還要燦爛。
蕭靖凡不禁也揚了下唇角，反應過來之后，又飛快地將唇角抿直。
他低頭批折子，一邊寫字一邊道：“事不宜遲，你現在就可去尋孝王，叫周元德進來伺候便是。”
“奴婢遵命。”楚流徵福了一禮，高興往出走。
今天的暴君真好！
蕭靖凡唇角一抽，只有今天？
他抬起眼皮想表達一下不滿，可殿中早就沒了楚流徵的身影，只有心聲傳來。
最近入京述職的官員很多呢，暴君且等著大驚喜吧。
蕭靖凡：“……”
驚喜？
他想了想，朝空處喚道：“十一。”
蕭十一閃身而出：“請主上吩咐。”
蕭靖凡吩咐：“派人查查最近來京述職的官員。”
蕭十一抬頭問：“查什么？”
入京述職的官員那么多，任務目標不固定也就罷了，總不能連查什么都不知道吧？
蕭靖凡要是知道查什么就改派錦衣衛了，他思量一番，吐出兩個字：“都查。”
蕭十一：“……”
蕭靖凡瞥他：“辦不到？”
那必須能辦到！
蕭十一拱手道：“屬下遵命。”
不就是查幾十個人嘛，正好將剛入營那批小崽子牽出去溜溜。
另一邊，楚流徵盯著御廚做好點心，提著一個三層大食盒走進了玉蘭殿的大門。
孝王正在書房里撫琴。
楚流徵被領到書房，福身行禮：“王爺萬福。”
“免禮。”孝王示意昆琦將琴收起來，轉著輪椅到楚流徵跟前，“食盒里裝著什么？”
“回王爺的話，都是點心。”楚流徵往上提了提，胳膊略酸，“有綠豆糕千層糕八珍糕桃片糕桂花糕，花生酥核桃酥杏仁酥椰蓉酥玫瑰酥，藕絲糖寸金糖豆酥糖麻糖，蜜餞山楂椰絲軟角……”
“可以了。”孝王滿意接過食盒，“坐下說話。”
“謝王爺。”楚流徵乖乖坐下，補充道，“您不喜太甜，奴婢特意讓御廚少放糖，您放心吃。”
孝王打開食盒，一邊讓昆琦上茶一邊道：“陛下讓你來傳什么話？”
楚流徵道：“國子監有個學子叫楚商鳴，年前得陛下恩賞，于今年正月入學。”
“姓楚。”孝王揚眉看她，“是你親戚？”
“王爺英明。”楚流徵點頭，“他是奴婢的兄長。”
“哦。”孝王將食盒遞給昆琦，問，“他有些什么本事？”
楚流徵猶豫片刻，將自家大哥超絕的交友經歷說了出來。
孝王聽得樂不可支，贊道：“倒是個妙人。”
楚流徵：“……”
果然看熱鬧的永遠不嫌事大。
見孝王笑得挺開心，她問：“王爺可是答應了？”
“本王記下了。”孝王道，“等親眼見過人再說。”
這話倒是跟暴君說的一樣，機會給你求到了，大哥你自己加油啊！
事情辦完，楚流徵便想起身告辭，孝王卻道：“都中午了，留下用飯。”
“多謝王爺美意。”楚流徵推辭道，“奴婢還得回文華殿伺候，不……”
不等她說完，孝王道：“你不留下吃飯本王就不選楚商鳴。”
“王爺！”楚流徵微微睜大眼，你竟然是這樣的孝王！
孝王一笑，吩咐昆琦：“傳膳。”
楚流徵：“……”
即便留下吃飯她也得派人往文華殿傳個話，但孝王大手一揮，表示皇帝怪罪下來他擔著。
楚流徵：“……”
雖然但是，這頓飯吃得還挺愉快。
孝王十分健談，特別是聊起吃食來那叫一個滔滔不絕，聽得楚流徵多吃了一碗大米飯。
與此同時，文華殿的氣氛就沒那么愉快了。
蕭靖凡掃了眼桌上的菜，問周元德：“人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