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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章 沒用就剁了

  “娘娘,高嬪薨了。”長春宮,高永福一收到消息就急忙進殿稟報。

  秋穗一驚,雖然知道高嬪情況不好,但沒想到竟然就這么沒了。

  她看向鐘皇后,鐘皇后捧著手爐靜坐半晌,轉頭看向窗外。

  雪花紛紛揚揚,下得越發大了。

  她輕聲問:“陛下可有交代喪儀如何安排?”

  “奴才聽聞陛下在高嬪薨逝之前便離開了,并未去見高嬪最后一面。”高永福壓低聲音,“估摸著,這會子消息才傳到陛下跟前呢。”

  鐘皇后點了下頭,吩咐道:“仔細聽著消息。”

  她看向秋穗,“你去一趟內務府,待旨意下達再回來。”

  “唯。”高永福和秋穗領命出去。

  鐘皇后掃了眼屋內伺候的人,“都退下。”

  宮人們躬身退出屋外。

  鐘皇后轉頭看向窗外,盯著紛飛的白雪,漸漸出神。

  另一邊,報喪的小太監來到文華殿,周元德見他眉毛耷拉著,眼睛又紅通通的,臉上還有淚痕,便知高嬪沒了。

  他三言兩語打發了小太監,望著漫天飛雪嘆了口氣。

  年才剛過后宮便薨了一位懷著龍胎的嬪妃,不是個好兆頭啊。

  他吩咐小安子好生守著門口,掀開簾子進去。

  小安子搓著手往手心哈了一口熱氣。

  這雪一下,剛暖和起來的天兒又冷了。

  殿內燭光明亮,安靜無聲。

  皇帝坐在御案后看折子,不時拿朱筆圈畫,似乎與往常沒什么不同。

  但以楚流徵加班的經驗來看,皇帝批折子的速度慢了不止一星半點,顯然心不在焉。

  她幽怨地瞧了眼走進來的大太監。

  好你個周胖子,自己躲出去把我留在這兒面對明顯心情不好的暴君,我要是死了,我就化成厲鬼一輩子纏著你!

  周元德渾然不知楚流徵心里的碎碎念,他在御案前站定,躬身稟道:“陛下,方才幽蘭居的小太監來報,高嬪薨了。”

  蕭靖凡執筆的手一頓,抬眼看向他。

  周元德小心地問:“這喪儀……”

  “著內務府照規矩辦。”蕭靖凡埋頭繼續批折子。

  這是不追封的意思,周元德明白了,領命出去。

  周公公等等我!

  靠墻站著的楚流徵踮腳跟上。

  “站住。”

  不是叫我不是叫我不是叫我……

  楚流徵掩耳盜鈴繼續走,總之不想留下來伺候心情不好的暴君就是了。

  “楚流徵,朕叫你站住。”蕭靖凡雙眼微瞇,唇角不悅地抿直。

  哦豁!

  不能再裝聽不見的楚流徵苦兮兮停下,周元德回頭看她一眼,目光帶著同情和……鼓勵?

  楚流徵眨巴眨巴眼,同情她理解,鼓勵是為啥啊?

  嚶!周公公帶我一起走啊!

  她眼睜睜看著門簾掀起又合上,切斷了她最后一絲希望。

  “過來。”

  楚流徵深吸兩口氣,走到御案前站定,“請陛下吩咐。”

  看她低眉順眼的乖巧樣,蕭靖凡將朱筆一擱,抬手揉了揉眉心,吩咐其他人都出去。

  殿中本就安靜,如今又只剩下兩人,更是靜得可怕。

  楚流徵都能聽到自己那亂七八糟的心跳聲。

  緊、緊張。

  害、害怕。

  見她僵成了一根棍兒,蕭靖凡屈指敲敲書案,“抬起頭來。”

  楚流徵依言抬頭。

  蕭靖凡盯著她那雙水潤的杏眸,問:“朕不去見高嬪最后一面,你可會覺得朕心狠?”

  楚流徵:?

  狠不狠的你自己不知道嗎?這種要命的問題你問高嬪去啊,又不是見我最后一面!

  蕭靖凡:“……”

  人都已經死了,還糾結是不是心狠有什么用啊?

  楚流徵不理解,這種問題不是應該在人活著還有補救機會的時候才糾結嗎?

  難道暴君突然發現對高嬪是真愛,收到高嬪的死訊之后后悔了?

  作為一個要抱大腿的打工人,我現在是不是應該安慰暴君幾句啊?

  楚流徵暗暗打量書案后的皇帝,這瞧著也不像需要安慰的樣子啊。

  再說了,后宮那么多解語花排著隊等著安慰皇帝呢,哪里需要她一個小宮女多事?

  她屈膝跪下:“奴婢不敢僭越,請陛下恕罪。”

  皇帝和后妃的愛恨情仇,吃吃瓜得了,樂子人才不瞎摻和呢。

  蕭靖凡盯著她規矩的后腦勺,不明白自己方才為什么會問出那么個蠢問題。

  他抬手一揮,面前堆積的奏折“噼里啪啦”落到了地上。

  楚流徵嚇得縮了縮脖子:“陛下息怒。”

  幸好跪得遠,砸不到砸不到。

  蕭靖凡:“……”

  周元德聽到殿內的動靜,擔心地喚了一聲:“陛下?”

  “無事。”蕭靖凡垂眸看向楚流徵,冷聲道,“過來。”

  楚流徵一顆心提到嗓子眼兒,從地上爬起來,走到書案旁站定,“陛下有何吩咐?”

  “朕頭疼。”蕭靖凡不悅地盯著她,怎么就這么會氣人呢?

  “奴婢這就傳太醫。”楚流徵迫不及待往出跑。

  終于可以溜了!

  蕭靖凡黑臉:“回來!”

  楚流徵:“……”

  嘖,陰晴不定,暴君真的好難伺候。

  蕭靖凡磨牙,掃了眼她交握在身前的手:“沒用就剁了。”

  楚流徵:!!

  剁手危機下,她瞬間福至心靈,飛快道:“奴婢在藥房當差時曾學過按頭的手法,陛下若不嫌棄,奴婢替您按按?”

  蕭靖凡瞥她。

  楚流徵的眼神十分真誠。

  廢話,不真誠手就沒了。

  這種兇殘的事暴君絕對做得出來啊!

  蕭靖凡氣兒順了一點,頷首:“嗯。”

  呼可算把毛捋順了。

  楚流徵麻溜走回去,手邊沒有精油就用香膏代替,但她將香膏拿出來了才記起來這是茉莉味兒的。

  她瞄皇帝,暴君貌似不喜歡茉莉味兒來著。

  見她頓住,蕭靖凡皺眉:“磨蹭什么?”

  語氣非常不耐煩,仿佛下一刻就要剁手。

  楚流徵一個激靈,趕緊將茉莉香膏在指尖揉開,輕輕搭在皇帝的太陽穴上,力度適中地按揉起來。

  許久沒幫人按過了,她一邊按一邊回憶臨近的穴位和手法,非常心無旁騖。

  指尖帶著兩分涼,恰好緩解了太陽穴的脹痛之感。隨著按揉的動作,一股淡雅的茉莉香氣徐徐飄散。

  蕭靖凡眼皮半合,在這股香氣中昏昏欲睡。

  楚流徵按著按著略無聊。

  她一邊給皇帝按摩一邊打開系統。

  趁這會兒有空,我得翻翻高嬪是不是中蠱。

  快要睡著的蕭靖凡瞬間睡意全消,并不動聲色地豎起耳朵。

  快翻,朕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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