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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5章 追債的都沒這么執著

  周元德張嘴就要喊太醫,馮景飛快從荷包里掏出一個小瓷瓶,倒出一粒解藥塞進蕭靖凡嘴里。

  蕭靖凡把解藥咽了下去才冷靜道:“給皇帝吃的藥要先在太醫院登記。”

  馮景為難地皺了下眉毛:“可那時您已經毒發了。”

  蕭靖凡:“……”

  眾人:“……”

  所以為什么要往身上抹這么兇殘的毒啊?

  神醫就可以亂來嗎?

  嘖嘖,馮小哥約莫是第一個給暴君下毒還沒被暴君處死的人。

  楚流徵從仇人小本本上劃去沈知意的名字,心情非常愉快。

  真是無仇一身輕——

  “呃!”

  鋒利的簪子帶出寒光,自雪白的脖頸處劃過,揚起一條紅色的血線。

  楚流徵踉蹌站定,抬手捂住脖子,鮮血順著指縫往下滴答,在青色的衣裳上開出朵朵艷麗的花。

  沈知意抓著一支石榴簪軟倒在她腳邊,雙眼大睜,唇角溢血,后背扎著三只梅花鏢,鋒利的邊緣隱隱泛著藍。

  殿中寂靜,眾人震驚地瞪大眼。

  誰也沒料到沈知意竟會突然朝楚流徵發難,若非荷花及時伸手拽了楚流徵一把,那支石榴簪已經插進了楚流徵的脖子。

  蕭十一閃身而出,拔出三只梅花鏢,收起來抹點毒,下回還能用。

  “拖下去。”蕭靖凡沉聲吩咐著,大步走過來,伸手將愣住的楚流徵拽到馮景面前,“止血包扎。”

  他這一動,殿中其他人似是被驚醒一般,急忙行動起來。

  謝婕妤后怕地拍胸口,幸好沈知意不是沖著她來,不然受傷的就該是她了。

  周元德指揮人將沈知意的尸體抬下去。

  馮景將楚流徵按在椅子上,拿開她的手,彎腰飛快處理傷口。

  “嘶——”楚流徵疼得倒抽冷氣,眼里泛起淚花花。

  “輕些。”蕭靖凡皺眉瞪馮景。

  馮景:“……”

  有傷口上藥自然疼,不然您自己來?

  自己來是不可能自己來的。

  蕭靖凡盯著那雪白脖頸間逐漸被藥粉覆蓋的傷口,眼底暗沉一片,背在身后的手松了又緊,緊了又握,隱隱發顫。

  楚流徵微仰著脖子方便馮景上藥。

  不知道馮景給她用的什么藥,實在疼得厲害,她只能想些亂七八糟的分散注意力。

  沒想到大老板還挺關心員工的感受,我這好歹也是為了替大老板辦事才受的傷,應該能算工傷吧?

  大老板會不會賞我點東西呢?我真的不想要香粉香膏胭脂水粉了,綢緞也不想要,擺件又占地方又不實用,給點金銀最實在,首飾也行啊,我不挑。

  蕭靖凡無語,都什么時候了還只想著錢?

  謝婕妤走過來,嬌聲道:“陛下,臣妾——”

  “周元德,送謝婕妤回去。”蕭靖凡頭也沒回。

  謝婕妤:“……”

  周元德笑瞇瞇上前:“娘娘請吧。”

  “臣妾告退。”謝婕妤扁著嘴福了福身,氣呼呼地離開。

  她一定要跟太后告狀!

  長春宮,高永福快步走進書房,躬聲稟道:“娘娘,剛剛收到消息,沈嬪薨了。”

  鐘皇后一驚,放下棋譜問:“她的病不是好了嗎?怎么突然薨了?”

  高永福擺手讓屋內伺候的人都出去,低聲稟道:“沈嬪給淑妃和慧容公主下毒一事敗露,又欺君罔上,被陛下賜了毒酒,其余知情者也被殺了。”

  “陛下這回的氣性倒大。”鐘皇后緩緩拾著玉棋子,“沈嬪暗中做下的事不少,此番也算咎由自取。若陛下沒有其他吩咐,按照規矩治喪便是。”

  “唯。”高永福將茶盞捧起遞到她手邊,“奴才還聽說了一事。”

  鐘皇后將玉棋子都放回棋盒里,伸手接過茶盞,撩起眼皮看他。

  高永福道:“據聞沈嬪并非死于毒酒,而是被暗衛所殺。”

  鐘皇后撥茶蓋的動作一頓,秀眉皺起:“暗衛怎會動手?”

  “奴才只是聽說,消息做不得準。”高永福小聲道,“據聞沈嬪突然朝楚流徵發難,用簪子劃傷了楚流徵的脖頸,這才引得暗衛出手,用飛鏢將她射殺。”

  “又是她。”鐘皇后眉心一皺,尾音微微上揚。

  高永福道:“據聞是她查出沈嬪便是那下毒之人,沈嬪死到臨頭,一時激憤對她下手,也在情理之中。”

  鐘皇后眸光微動,緩緩喝了口茶,問道:“她傷得如何?”

  “只是皮肉傷。”高永福道,“有太醫和那位馮大夫在,連血都沒流多少。”

  鐘皇后挑起唇角一笑:“倒是好運氣。”

  高永福等了等,見她似沒有其他吩咐,正要告退,突聽鐘皇后道:“公主和淑妃如何?”

  “馮大夫說能在十日之內研制出解藥。”高永福道,“有秦大夫施針壓制毒性,解毒之后再好好調養便無大礙。”

  “無礙就好,從庫房挑些補品送過去。”鐘皇后放下茶盞,抬眼看向他,“去請純昭儀過來陪本宮用晚膳。”

  “唯。”高永福領命離開。

  鐘皇后重新拿起棋譜,卻突然沒了下棋的興致。

  她讓人將棋桌收走,側身靠在軟墊上,手輕輕撫著隆起的肚腹,定定看著窗外枝條發出的新芽,眼神卻是散的,不知神游去了何處。

  另一邊,負傷的楚流徵又又又休起了病假。

  夏巧茹仔細地往她脖子上凃藥,一邊輕輕吹著涼氣一邊擔心:“這么長一道,傷得又不是地方,若是留疤可如何是好?”

  “不會。”楚流徵偏著脖子,“馮大夫說有他在,只要我按時涂藥,再多劃幾道口子也不可能留疤。”

  夏巧茹無語,這是大夫說的話嗎?

  “每回你受傷都叫我提心吊膽。”她將紗布拿出來,往楚流徵脖子上裹,“前幾回也就罷了,形勢比人強,但這回你明知將人得罪狠了也不防備著點,若非荷花拉你一下,我都不敢想。”

  這不是解決了仇人太高興,一時疏忽嗎?我哪能想到那朵表面溫溫柔柔與世無爭的食人花這么瘋啊,死了還要拖個墊背的。

  “我真的知道錯了,以后我保證離那些不懷好意之人遠遠的還不成?”楚流徵感覺耳朵都要被念起繭子了。

  夏巧茹捏她腮幫子:“光知道不行,要記得做。你要是真的敢有個好歹,我就把害你的人殺了再自盡,到地府了也要念叨你。”

  楚流徵:“……”

  追債的都沒你這么執著。

  她拉開臉上的手,撇嘴:“得了吧,有你的志杰哥在,你舍得就這么死?”

  “舍得。”夏巧茹眼神堅定,語氣鏗鏘,仿佛下一刻就能跑去撞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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