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聽得大驚，好端端的突然查這些，莫非有人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害她的女兒？
這么一想她可坐不住了，忙吩咐雁回：“你親自領著兩位太醫去，枕頭被褥衣裳，凡是公主會碰到的都要查。”
“唯。”雁回領命，給吳太醫和莊太醫帶路。
蕭靖凡朝周元德使了個眼色，周元德忙跟了上去。
淑妃扭頭吩咐貼身嬤嬤：“把伺候公主的人都帶過來，在殿外候著。”萬一真查出問題來，一個也別想跑！
嬤嬤立刻去辦。
楚流徵跟著進殿，抱著小公主晃了晃，暗暗搖頭。
嘖，調查方向不對啊，有問題的東西又不在公主那兒。
蕭靖凡：？
在哪兒你倒是說啊！
楚流徵盯著小公主又黑又亮的大眼睛，見小小的人兒對她笑，忍不住也彎起眼睛露出一個笑。
小公主長得真可愛，果然父母的顏值對娃影響很大啊。嗯……我該怎么提醒暴君才不會顯得很刻意呢？
楚流徵有些頭疼。
蕭靖凡也挺頭疼。
小公主玩膩了扣子上的流蘇，伸出小手改抓楚流徵晃動的耳墜。
楚流徵可不敢叫她抓住，忙將耳墜取下來收進荷包里。
小公主不高興地扁扁嘴，一雙大眼睛控訴地瞪著楚流徵，眼瞅著要哭。
楚流徵正不知該怎么哄，淑妃沒忍住上前，伸手道：“給本宮吧，公主有些怕生。”
楚流徵瞧了眼身側的皇帝，見皇帝沒有阻止的意思才小心地將公主放到淑妃懷里。
抱著溫溫軟軟的小人兒，淑妃的一顆心總算踏實了，湊上去親了親女兒的小臉蛋。
小公主親昵地摟著她，撅著小嘴親回去。
母女倆溫情脈脈，楚流徵卻看得暗暗著急。
別親了喂！有問題的就是淑妃用的脂粉啊！里面混入了寒髓散，長期使用會致死的！
蕭靖凡：！！！
他唰地看向淑妃，眼神冷得像寒冬臘月的堅冰。
也就是淑妃這會兒一顆心都掛在女兒身上沒注意，不然妥妥被嚇一跳。
蕭靖凡起身走過去，對小公主伸手：“來，父皇抱。”
淑妃難掩驚訝地看向他。
今日怎么這般反常？
小公主喜歡被父皇抱。
她高興地撲進蕭靖凡懷里，小手指在他胸前金閃閃的金龍刺繡上摳摳摳，非常想要摳下來粘在自己的衣裳上。
“臉上臟了。”蕭靖凡無中生臟，打濕手帕給女兒擦拭臉和手。
嘖嘖，暴君竟然也有這么耐心的時候，果然人類對萌物都沒什么抵抗力。這樣也算歪打正著，有毒的東西自然是吃進去越少越好。
楚流徵覺得眼前這一幕對自己的眼睛非常友好。
她扒拉著系統里的八卦。
寒髓散無色無味，極為少見。
淑妃是成年人，抵抗力要比小孩子強一些。她為了保持身材本來就吃得少，也沒覺得自己沒胃口。早起發現皮膚發黃憔悴還以為是這些日子照顧小公主累的，根本沒放在心上，哪能想到自己的脂粉里被人混入了寒髓散呢？
小公主經常跟母妃親親抱抱，沾到不少脂粉，年紀又太小，一點點劑量就能引起不適。
若再耽擱些時日就該出現晨起干嘔，手心潮熱的癥狀，但凡醫術差一點的大夫或者這大夫不知道有寒髓散的存在，那都容易誤診為積食，等真的毒發就無藥可救了。
聞言，蕭靖凡心中一緊，換了條干凈的手帕，繼續認真地給女兒擦。
小公主被他擦得癢癢，一邊躲一邊咧著小嘴咯咯笑。
看著女兒活潑可愛的模樣，蕭靖凡唇角輕揚，眼底的寒冰也消融幾分。
他問淑妃：“今日可曾宣太醫給公主看診？”
淑妃道：“昨兒下午瞧過，今日還不曾。”
“嗯。”蕭靖凡轉頭看向楚流徵，問，“馮景可在宮里？”
馮小哥出宮又不用跟我報備，我怎么知道啊？
可看著皇帝那“要是周元德肯定知道如果你不知道你還是別在朕跟前伺候了”的眼神，楚流徵飛快地翻了翻系統，答：“回陛下的話，馮大夫出宮去善堂義診了。”
蕭靖凡點點頭，吩咐錦衣衛：“去把人帶來。”
淑妃疑惑道：“吳太醫和莊太醫都在，陛下宣召馮大夫作甚？”
蕭靖凡道：“馮景是鬼醫之徒，醫術高超，手段莫測，朕想讓他給公主看看。”
淑妃有些驚訝，她入宮之前也聽過鬼醫“活死人肉白骨”的名號，沒想到那年紀輕輕的小大夫竟然是鬼醫的徒弟，之前她可真是看走了眼。
蕭靖凡捏著女兒的小手，看了眼淑妃，準確來說是看她臉上薄薄的脂粉和眉宇間難掩的疲色，語氣和緩了些：“朕聽聞你為了照顧公主頗為辛勞，一會兒馮景來了，也讓他給你開個方子調理一二。”
淑妃一愣，心中忽地有些酸軟。她捏緊了帕子，看著小公主微微一笑：“公主便是臣妾的命，為了公主，臣妾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兩位太醫花費了一個時辰才檢查完公主的住處，結論是一切正常，沒有問題。
即便蕭靖凡已經從心聲里知道毒在淑妃用的脂粉中，但兩位太醫將所有東西都檢查過一遍之后他自然更放心。
他轉頭看了眼屏風上映出的人影。
馮景已經入宮，此刻正在屏風后替淑妃和小公主看診，暫時沒有結果。
蕭靖凡想了想，吩咐兩位太醫再查查淑妃所用之物。
眾人也沒覺得奇怪，畢竟母女倆每日都待在一處，一起查查更放心。
雁回領著二位太醫去，蕭靖凡對楚流徵道：“你也跟去看看，仔細些。”
“唯。”楚流徵領命而去。
在別人都在檢查枕頭被褥茶壺茶杯點心時，她在梳妝臺前徘徊，將裝著胭脂水粉的盒子一一拿起來看過。
雁回一直暗暗盯著她，見狀走過來，掃了眼臺面上的東西，問：“可是有何處不妥？”
“這些似乎不是宮里的東西。”楚流徵挑出五個雕花木盒，擺到一起。
雁回掃了一眼，道：“這些都是容德莊最新出的胭脂，謝家特意托人送進宮，之前謝婕妤來看小公主的時候送了娘娘一些。”
容德莊是江南最出名的胭脂鋪子，售賣的胭脂水粉極受追捧，每次出的新品都能在一日之內賣斷貨，沒有點實力根本買不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