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萬安。”瑞王跪下請安，許是為了來見皇帝，沒有穿昨晚那身雪白。
不過月白色的素紗錦袍更襯得他溫潤如玉，還是很有仙氣。
楚流徵偷摸瞧了兩眼。
賞心悅目呀賞心悅目。
蕭靖凡：“……”
一個冒牌貨有什么可看的？
他對跪著的人一擺手：“起來吧，自家人不必拘禮。”
“禮不可廢。”瑞王起身，看見楚流徵也在，便笑問，“你的傷好了？”
楚流徵點點頭，別的一個字都不敢說。
因為她發現皇帝又開始瞪她了，那視線跟冰刀似的，就差把‘你要死了’四個字刻她背上。
她當真納悶得很。
瑞王跟我多說兩句話暴君就瞪我，難道暴君還是個隱形的弟控？
蕭靖凡：？
弟控是什么？
嘖嘖，暴君對瑞王這個弟弟占有欲這么強，要是知道面前的只是個冒牌貨，真正的那個還在五皇子妃手里受苦，不知得瘋魔成什么樣。
蕭靖凡一愣，他的九弟在那個妖婦手中？
我記得五皇子妃好像跑到西域過年去了，也不知道這會兒回來沒有。
楚流徵悄悄翻了翻系統。
嗯……五皇子妃……有了！這種有特殊技能的就是好找啊。
她現在在……呃，煙城的楊家莊。
楚流徵覺得‘煙城’這個名兒眼熟，她肯定在哪里看到過。
正想呢，蹭聽的蕭靖凡眼底閃過一道暗芒。
煙城就在白剎谷邊上！
與此同時，楚流徵也想起來了。
哎嘛，煙城是距離白剎谷最近的一座城池啊，五皇子妃的龍影衛還在白剎谷藏著呢，她這是跑去找龍影衛了？
我記得年前暴君派錦衣衛去白剎谷尋找那勞什子瑞獸，找到現在都沒消息呢。年后謝大人又增派了兩隊錦衣衛過去幫忙找，這么說來，五皇子妃豈非在錦衣衛眼皮子底下玩躲貓貓？
嘶——有點刺激啊，也就是五皇子妃會易容術才這么膽大包天，可見多掌握幾門技術還是很有必要的。我出宮之后還想開食肆呢，要不先去御膳房找大廚學兩招？
蕭靖凡：“……”
這話題到底是怎么拐過去的？能不能繼續想正事？
開食肆對楚流徵來說是正得不能再正之事，她已經開始琢磨要找哪位大廚了。
王御廚脾氣不好，聽說總是把徒弟訓成狗，不行不行。周御廚脾氣倒挺好，但做的菜口味太清淡，不行不行。齊御廚……
一點都不想了解御膳房的廚子擅長做什么菜的蕭靖凡讓楚流徵去給瑞王泡茶。
楚流徵在心里念念叨叨的出去了，經過瑞王身邊時留下一股子淡淡的薄荷香氣。
瑞王看了眼她的腳，收回視線，轉頭看向御案后的皇帝，“皇兄，皇嫂有孕這么大的事你也不告訴我一聲，我什么禮物都沒帶。我想出宮一趟，回王府取些東西。”
蕭靖凡挑眉：“你府里有的皇宮里都有，缺什么吩咐一聲便是。你身子不好，昨兒個太醫還讓你靜養，你如今哪兒都別去，就在宮里養著。”
“可是……”瑞王的話還沒說完，蕭靖凡打斷他，“你沒事就多去陪母后說說話，朕讓周元德送你過去。”
瑞王：“……”
周元德笑瞇瞇地請他，“軟轎已經備好了，王爺請吧。”
“臣弟遵命。”瑞王只好起身隨周元德離開。
楚流徵正端著茶進來，見周元德領著瑞王往外走，忙讓到一邊。
瑞王卻停了下來，伸手端起托盤上的茶喝了一口，對周元德道，“周公公還是留下伺候皇兄吧，讓她領著本王去萬壽宮就行。”
楚流徵：？
擦！我身上的藥味兒都這么重了，這個冒牌貨不會還懷疑我吧？
周元德看了眼楚流徵，為難道：“王爺，陛下吩咐了，讓奴才給您帶路。”
瑞王蹙眉有些不滿，正想再說什么，殿內傳出一聲，“添茶。”
楚流徵趁機腳底抹油，進殿添茶去。
辰星端著一盤梅花糕蹦跳著走進茶水房，“姐姐，御膳房送……”
話音戛然而止，她踮著腳走過去，探頭看趴在桌上的人，見楚流徵閉著眼睡得正香，不由吐吐舌頭，將梅花糕放在一旁。
她出去尋小安子，問道：“上午陛下傳召了很多人嗎？”
小安子搖搖頭，“陛下就見了兩位大人。”
聞言，辰星覺得奇怪，只有兩位的話，活兒應該不多，楚流徵怎么會累得睡著呢？
她這么想也這么問了，小安子看看左右，見自家師父不在才小聲跟她說：“陛下今早心氣兒不順，一會兒讓添茶一會兒讓換茶，一會兒嫌茶燙一會兒嫌茶冷，折騰……”
“說什么呢？”一道陰惻惻的聲音忽然響起，把專心說的小安子和專心聽的辰星都嚇了一跳，轉頭看去，正是胖乎乎的大太監。
辰星當即笑瞇瞇打招呼：“周公公好，我突然想起來茶水房里還燒著水，先走了。”
她轉身就跑，跑得飛快，留下小安子孤軍奮戰。
小安子：“師師父。”
他緊張地結巴了一下，非常做賊心虛。
周元德板著臉瞪他。
“我錯了。”小安子眉眼耷拉下來，試圖為自己分辨，“是辰星姑娘問我才……”
周元德重重地哼了一聲。
“以以以后誰問問我我我都不不不說了。”小安子飛快改口，生怕下一秒就被自家師父拿拂塵抽。
周元德稍微滿意，訓徒弟：“多聽多看少說，在陛下跟前伺候，說錯一個字都得掉腦袋，到時別怨咱家不念師徒之情。”
小安子乖乖點頭：“謝師父教誨。”
見他聽教，周元德的心氣兒順了些，瞧了眼左右，湊近他小聲道：“把握好分寸。”
小安子一愣，這話的意思……
周元德朝茶水房努了努嘴，揚起拂塵柄在他的帽檐上敲了一下，“你小子，傻人有傻福。”
小安子：！
與此同時，文華殿內。
一條黑影跪在御案前，“主上，老九用了假死藥，商行的人并無察覺。這是老九抄錄的賬冊，請主上過目。”
蕭靖凡道：“拿過來。”
蕭二起身，雙手捧著賬冊遞給他。
蕭靖凡一邊翻看賬冊一邊問：“東西可放進去了？”
蕭二點頭：“都放進去了，隨時可以抓人。”
“先盯著。”蕭靖凡冷聲道，“等使臣離開之后再將人一網打盡。”
“唯。”蕭二拱手領命。
想到什么，蕭靖凡忽然抬眼看他，蕭二被他看得膽寒的同時也相當莫名其妙。
有啥吩咐您直說啊！
蕭靖凡能說就不看他了，見蕭二完全沒有領會，只好道：“你跟十一換換。”
他身邊得留個機靈的。
蕭二：“……”
他這是被主上嫌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