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毒?
蕭靖凡思緒一頓,抬眼看過來。
只見楚流徵果斷拒絕:“不試。”
毒藥是能隨便吃的嗎?
“不白幫。”馮景也知道楚流徵不可能這般容易同意,“就當我欠你一個人情。”
神醫的人情還是很有誘惑力的。楚流徵看了看那瓷瓶,有些意動。
左右馮景不可能把她毒死,就是不知道疼不疼。
見似乎有門兒,馮景繼續游說:“這毒服用之后只是讓人昏睡幾日,服下解藥后,除了沒什么力氣得養兩天之外,保證沒有其他不適。”
楚流徵瞅他:“你都知道這毒的效果了還讓我試?”
“那是用在普通人身上的效果。”馮景道,“你不一樣。”
楚流徵想了想,對他勾勾手指。
馮景伸脖子湊過去,楚流徵輕聲與他耳語幾句。
馮景眼中閃過一抹訝色,扭頭瞧她:“你要這東西做甚?”
“我自然有我的用處。”楚流徵理了下袖擺,“你就說答不答應吧。”
馮景道:“這東西我倒是能做,但是缺幾味藥材。”
楚流徵將桌上的瓷瓶推回去:“那等你做好了我再幫你試毒。”
“行。”馮景干脆地將瓷瓶收了起來,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杜府的管家去得快回來得也快。
“老爺,秦府掛上了白幡,說是秦老爺死了。”
“死了?!”杜黔一驚,“什么時候的事?”
管家道:“兩個時辰前。”
杜黔擰眉:“死因呢?”
管家的表情有些古怪:“據說是一顆話梅卡在了嗓子眼兒,噎死的。”
杜黔:“……”
他擺手讓管家退下,去主院稟報蕭靖凡。
“噎死了?”蕭靖凡正在院子里打拳,聞言收了拳招,問,“可有衙門的仵作前去驗尸?”
杜黔搖頭。
蕭靖凡想了想,將正折騰籍安的辰星喚了來,讓她跟著管家去秦府吊唁,找機會驗尸。
“少爺,您擦擦汗。”周元德上前遞上一塊干凈的白帕。
蕭靖凡接過來,抬眼環顧一圈,問:“她人呢?”
“流徵姑娘同馮大夫去藥鋪了。”周元德道,“說是去配幾味清熱敗火的藥茶。”
蕭靖凡抬頭看了眼天色,皺眉:“這么晚了,出去怎么也不說一聲?”
周元德心道那不是跟我說了嗎?
他正待替楚流徵解釋一句,又聽蕭靖凡問:“可回來吃飯?”
周元德:“……”
蕭靖凡看他,周元德只得道:“馮大夫說在外面吃。流徵姑娘和巳月姑娘同他一起,想來也……”
瞧著蕭靖凡的黑臉,周元德識趣地沒繼續說,而是轉了話頭:“奴才這就派人將他們找回來。”
“不必。”蕭靖凡將帕子丟給他,回房洗澡。
周元德捧著帕子嘆氣,招手叫來一個侍衛,讓他出去尋尋三人。
“就在這兒吃吧。”馮景提著一大包藥在一名為饕餮閣的酒樓前站定,“一聽名字就好吃。”
楚流徵和巳月都沒意見。
“三位客官里面請。”伙計笑容滿面地出來,將三人往里迎,“雅間還是大堂?”
馮景環顧一圈兒,感覺大堂就不錯,人氣兒足。
“請這邊走。”伙計領著三人到靠窗的一桌坐下,手腳利落地倒上茶水。
三人看著菜牌商量著點了菜。
在等菜的間隙,楚流徵一邊喝茶一邊看窗外。
夜色降臨,街道兩旁多了不少小攤。攤前燈籠明亮,攤主以奇特的腔調叫賣,引得過路人駐足觀望。
百姓們三三兩兩站在小吃攤前。大鍋里的熱油冒著泡,食物一放進去便被炸得滋滋作響,香氣能飄出一條街去。
幾個尚未梳發的孩童追著賣糖人的跑,眼巴巴地盯著上頭最大的張飛流口水。
還是宮外好啊。
楚流徵單手托腮,笑意盈滿眼角眉梢。
“看到什么了這么高興?”馮景好奇地往窗外看,“有變戲法的?”
“沒有。”楚流徵收回目光,把在藥鋪門口買的鹵雞爪拿出來,招呼二人吃。
侍衛找來的時候就見三人抓著雞爪子啃得正香。
楚流徵認識他,笑著招呼他坐。
侍衛沒坐,只道:“少爺尋你們呢,趕緊跟我回去。”
聞言,三人忙把雞爪子放下,一邊擦手一邊問:“出了什么事?”
侍衛上哪兒知道去?他就知道周公公看起來挺急的。
“別是少爺身體不適吧。”楚流徵推測,畢竟馮景和巳月兩個會醫的都在這兒呢。
正這時,伙計端著飯菜過來,瞧著幾人的動作,詫異道:“三位客官這是要走?”
“嗯。”楚流徵遞過去一塊碎銀,“勞駕將所有飯菜打包,我們帶回去吃。”
“好嘞!”伙計笑著答應一聲,跑去打包飯菜。他動作麻利,沒多會兒就提出來一個大食盒。
四人提上就走。
“流徵姐姐?”巳月走進杜府大門,沒見楚流徵跟上,回頭來尋。
楚流徵正偏頭盯著右邊,不知在看什么。聽到巳月喊,她回過神來,抬腳跟了上去。
巳月偏頭瞧她:“你方才在看什么?”
楚流徵道:“我好像看到一個黑影,仔細看卻沒了。”
聞言,巳月停下步子:“姐姐先進去,我去瞧瞧。”
楚流徵搖頭:“天色這么暗,或許是我看晃了眼。”
“瞧一眼也不費什么工夫。”巳月腳步輕巧地走出大門,往她方才看的方向走去。
楚流徵站在原處等了會兒沒見她回來,不禁納悶兒。
只是看一眼而已怎么要這么久?
她擔心出事,忙叫上守在門口的兩個家丁過去查看。
漆黑的巷子里,血腥氣浮動,四月蹲著查看腳邊黑衣人的傷勢。巷口一盞燈籠搖晃,灑下一片暈黃的光。
聽到腳步聲她猛地回頭,瞧見是楚流徵眼中的警惕才散去,臉上自然地揚起笑:“姐姐怎么過來了?”
哦莫,看起來好像行兇現場啊。
“這人是誰?”楚流徵努力忽略地上的血跡,指了指那黑衣人。
“他自稱是秦師爺的管家,要見杜老爺,不等我繼續問就暈了。”巳月將人往肩上一扛,瞧著相當輕松。
楚流徵看得嘴巴微張。
哇哦,這就是習武少女和普通少女的區別嗎?這把子力氣,羨慕啊!
家丁也被巳月這一手驚到了,瞧著瘦瘦弱弱的,怎么力氣這么大呢?
他們愣了一下才想起來上前幫忙。
“不用,我自己來。”巳月將人扛得穩穩的,對二人道,“你們把墻上和地上的血跡處理了,擦干凈些。”
家丁忙應是,去打水來擦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