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伯道:“他們給了我一個盒子,讓我拿著盒子找。只要聽到盒子里頭有動靜,那就是他們要找的人。”
眾人互看一眼,能弄出動靜來,盒子里莫非裝著什么活物?
杜黔問:“盒子里裝著什么?”
“不、不知道。”福伯咽了口唾沫,臉色慘白如紙,“我沒敢打開看。”
“沒看還怕成這樣。”馮景抱著胳膊狐疑地打量他,這老頭的臉色一點都不像是不知情的。
見所有人都懷疑地看著自己,福伯的臉色更差了,仿佛下一刻就會暈過去。
他辯解道:“我真的沒打開,只是那動靜嚇人,想起來有些后怕。”
聞言,馮景嘴角往下一撇,小聲對楚流徵道:“這老頭不老實,說一半藏一半。”
楚流徵也看出來了。
蕭靖凡朝杜黔使了個眼色。
杜黔會意,命家丁將福伯抬回客房,他們私下談談。
有些話,福伯不愿意當著眾人的面說,不代表不會單獨跟他說。
眾人在院子里等,楚流徵去廚房泡茶,燒水的時候瞧見廚房里還有新鮮的河蝦,想著巳月忙著救人沒用晚飯,便順帶手給她做了盤河鮮炒面,放了多多的蝦仁。
巳月都習慣了,本來想隨便吃點什么墊吧兩口,沒想到楚流徵不僅記得她沒吃飯,還特意給她做了炒面,不禁心里暖暖的,吃得頭也不抬。
“你還有這手藝呢。”聞著炒面霸道的香氣,馮景感覺自己又餓了,巴巴地問,“廚房還有嗎?”
“這位神醫,你剛吃了晚飯。”楚流徵無奈,將茶放他面前,“晚上少食可是你說的。”
“偶爾吃一頓不妨事。”馮景依舊眼饞地盯著巳月面前的炒面,吃不到就越想吃。
巳月默默抬手擋住,似乎擔心他伸手搶。
楚流徵看得好笑:“今晚是沒了,等明天吧,若廚房采買到新鮮的魚蝦我給你做。”
馮景失望嘆氣,趴在石桌上,仿佛整個人都失去了顏色。
見狀,巳月猶豫片刻,吃得更快了。
馮景:“……”
“咳咳。”周元德忽然干咳兩聲,朝楚流徵使眼色。
巳月你都記得,陛下呢?
楚流徵一愣,想了想,走到蕭靖凡面前,輕聲道:“少爺,我方才瞧見鍋里還有排骨湯,我給您煮碗排骨湯面?”
蕭靖凡抬眼盯了她半晌,盯得楚流徵都心里打鼓了才問:“為何不是炒面?”
楚流徵眨巴眨巴眼:“您不是不愛吃炒面嗎?”
她記得御廚特意做的海鮮炒面,這位爺連碰都沒碰一下,這陣兒怎么又惦記上了?
蕭靖凡:“現在想吃。”
雖然廚房已經沒魚蝦了,但難不倒楚流徵。她抬頭望了望天色:“我記得隔壁那條街就有賣炒面的,聽說味道不錯,這會兒應該還沒收攤,我這就讓人去——”
“買”字還沒出口,就聽蕭靖凡冷冰冰地吐出兩個字:“你做。”
楚流徵:“……”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我上哪兒給您變出來啊?總不能下河去撈——誒?我可以帶著人下河撈魚蝦啊!
她眼睛一亮,正待付出行動,只見蕭靖凡臭著張臉,從牙縫里擠出四個字:“排骨湯面。”
這時辰去河里撈魚蝦,這女人也不怕掉下去淹死。
楚流徵略遺憾。
不能撈魚玩兒了。
湯是現成的,面也是現成的,一碗排骨湯面很快煮好,上面臥著兩棵綠油油的青菜和一個煎得金燦燦的荷包蛋,撒上少許蔥花,淋上香油,極有賣相。
楚流徵還給準備了一碟子廚房腌的酸蘿卜,切成薄片拌上些許辣油,特爽口。
蕭靖凡嘗了一口湯面,滋味鮮香卻不寡淡,意外地合胃口。
酸蘿卜也不錯,配面吃正好。
楚流徵照例開始圍觀大老板的吃相。
嘖嘖,一碗湯面就搞定了,暴君還挺好養。
念頭剛閃過,她立刻在心里拍了自己一下,趕緊加上四個字:只限現在。
蕭靖凡:“……”
馮景方才跟著去廚房,靠著洗青菜換來了一小碗面。
他也不是多饞,單純是一見別人吃東西就想嘗嘗咸淡。
等三人吃完面,杜黔那邊也問出結果了。
“秦愷會讓福伯來找我是因為有人給他算了一卦,變數在木、土二運,得遇貴人方能逢兇化吉,否極泰來。”
蕭靖凡看著他:“秦愷以為你是他的貴人?”
杜黔點頭啊點頭。
眾人無語,雖然木和土拼起來是個“杜”沒錯,但這貴人找得會不會太草率了一點?
“秦愷如今被關在何處?”
“福伯不知。”杜黔道,“他發現秦愷被掉包之后,按照與秦愷的約定去書房尋摸一圈兒,從秦愷常看的書里找到一張字條。秦愷讓他在看到字條的時候立刻離開秦府,來杜府找我。”
“也是他運氣不好,剛到城門口就被那伙人瞧見了,一直追著他進了城,若非被個好心的小姐相救,他已經被那伙人殺了。”
“聽起來,這位秦老爺似乎早就料到自己會出事。”馮景摸了摸下巴,話語一轉,“那位好心的小姐是誰?”
杜黔道:“只知姓黃,戴著面紗看不清臉。”
姓黃又戴面紗,這特征——楚流徵暗戳戳看向蕭靖凡,這是桃花追上來了哇。
馮景也想起來了:“這位黃小姐該不會就是譚城那位被驚了馬車的黃小姐吧?”
巳月道:“應該是,那黃府的家丁跟了咱們一路,直到進城才沒了蹤影。”
“這黃小姐想干嘛啊?”馮景納悶兒,“該不會想對少爺不利吧?”
眾人無語看他,一個閨閣小姐能怎么對少爺不利?
就這悟性,恐怕這輩子都娶不到媳婦兒。
杜黔不明前情,疑惑看眾人:“你們認識這位好心的黃小姐?”
“呂侍衛曾經救過她,她親自登門跟少爺道謝。”楚流徵只用兩句話就讓杜黔明白了其中糾葛,并且表示理解。
就少爺這風華氣度,有姑娘喜歡再正常不過。
不過那黃小姐委實大膽了些,竟然敢追著一個男人跑,也不怕傳出去壞了名聲。
眼見眾人關注點偏移,蕭靖凡清了清嗓子,問:“給秦愷算卦的人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