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姐姐?”辰星伸手在楚流徵眼前晃。
楚流徵回神,按捺激動關上系統,轉頭問:“何事?”
“少爺都出去了,讓立刻出發呢。”辰星把最重要的那個包袱交給她,“你再查一遍屋子,我去通知大家。”
“好。”楚流徵將包袱往肩頭一挎,在屋子里轉了一圈兒,確定沒有東西落下才出去,順手帶上門下樓。
馮景在樓梯口等她,遞給她一個瓷瓶兒:“喏,補上了。”
楚流徵也沒客氣,接了就塞包袱里,跟他一起往外走。
門外,蕭靖凡接過周元德遞來的花生糖,放在手心喂給烏霜。
瞧見楚流徵和馮景并肩出來,他正想招手叫楚流徵過來喂馬,忽然抬頭往斜對面看去,雙眼微瞇。
客棧的斜對面是家茶樓,二樓臨街那個包廂窗戶是打開的,一白一粉兩道倩影臨窗而立,正是那黃家姐妹。
在蕭靖凡抬頭看去時,那白色的身影動了動,似往后退了一步。
“少爺,您看什么呢?”馮景好奇地湊過來,也往斜對面看。
看清站在窗戶邊的人之后,他嘀咕道:“那不是黃府的兩位小姐嗎,怎么還沒走啊?”
蕭靖凡自然也認出來了,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將手里的花生糖喂完便翻身上馬,帶著人出城,繼續趕往羨城。
茶樓的包廂里,黃婷怔怔地站在窗口,雖已看不到蕭靖凡一行的身影,但仍舍不得收回目光,喃喃道:“真的是他。”
那眉眼氣度,即便隔得遠些,她也定不會認錯。
“誰啊?”黃英探出身子往遠看,沒看到什么熟人。
黃婷顧不上回她,轉身走到包廂門口,吩咐昨日那個跟蹤的家丁:“你立刻帶兩個人出城,繼續跟著那位王少爺。遠遠跟著便是,莫要打擾,記得沿途留下標記。”
家丁心道謝禮都給了,怎么還跟啊?
“大小姐,此事不用先稟過老爺嗎?”
“待爹爹回來我自會去說。”黃婷道,“你照我說的辦便是,切記莫要打擾。”
“是。”家丁領命離開,從護衛里挑了兩個好手,在車馬行租了三匹馬,騎馬出城。
城內茶樓中,黃英抱著黃婷的胳膊晃,拖長了調子撒嬌:“阿姐,你就告訴我嘛,到底為什么要派人跟著那位王少爺?”
黃婷叫她磨得沒辦法,松口道:“我不是給你看過畫像?”
“畫像?”黃英愣了愣,“什么畫——”
她腦中忽地靈光一閃:“啊!他是三年前那個人?”
“是他。”黃婷點點頭,臉頰緋紅,好在有面紗擋著看不出來。
黃英撇撇嘴:“他跟阿姐說的一點都不像,阿姐你別是認錯了。”
“不會認錯,就是他。”黃婷想起自己藏在書房暗格的那幅畫,幾乎每日都取出來看,即便只是看個背影她都能認出來,更何況瞧見了正臉?
還好她沒離開,決定在茶樓等等看。
再過兩個月她就二十了,若這次再同三年前那般錯過,她沒有下一個三年可以等,這輩子也就錯過了。
想到這里,她抬手撫了下輕薄的面紗,或許很快就能摘下來了。
黃英趴在桌上,將下巴擱在交疊的手背,歪頭瞧她:“阿姐,你打算怎么做?”
“我想先跟著他。”黃婷從方才就已經下定了決心,無論如何,至少要先認識。
“可是阿爹阿娘今晚便回來了,你不等他們啊?”
“來不及。”黃婷伸手揉揉她腦袋,“我回去收拾些細軟便帶著護衛追上去,你好好待在府里等爹娘回來,莫調皮。”
“不要。”黃英噘嘴,抓住她手,“我要跟阿姐一起去。”
黃婷自然不會答應,黃英從茶樓一直磨到黃府,什么招數都使了還是不見黃婷松口,氣得一屁股坐在丫鬟收拾好的包袱上,說什么都不起來。
“你這樣子像什么話?”黃婷讓她鬧得頭疼,伸手拉她起來。
黃英堅決不起來,除非黃婷答應帶她一起去。
她抱著黃婷的腿撒嬌:“阿姐,好阿姐,你就帶上我嘛,我保證聽你話,不給你添麻煩。”
黃婷低頭看她:“什么都聽我的?”
“嗯嗯。”黃英連連點頭,仰著軟白的小臉兒,表情乖得不得了。
黃婷嘆口氣,到底是妥協了,拉她起來。
黃英連蹦帶跳往書房跑,邊跑邊道:“我給爹娘留封書信!”
看著她歡快的背影,黃婷無奈搖頭,吩咐丫鬟將她的行李也收拾出來。
官道上,車馬往來不絕。
馬蹄仰起塵煙滾滾,往南疾馳。
呂飛驅馬往前,與烏霜并行,稟道:“少爺,黃府派了人跟著咱。”
蕭靖凡拉了下馬韁繩,讓烏霜的速度降下來一些,問:“多少人?”
“三個。”呂飛眼底蘊著兇光,十分懷疑這黃府想要刺皇殺駕。
蕭靖凡想了想,道:“不用理會。”
呂飛急了:“可是——”
蕭靖凡自有打算,沒聽他說完便兩腿一夾馬腹。烏霜撒開蹄子狂奔,宛若驚雷。
接下來的路程一行人沒再入城投宿,而是日夜兼程地趕路,中途稍作休整,靠著啃干糧趕到了羨城境內。
天上日頭晃眼,已經初現夏日烈陽的威能。
呂飛瞧見大家伙兒都累了,請示過蕭靖凡之后,讓眾人在距離羨城還有三里地的小樹林里稍作休息,待休息好了再進城。
這一日一夜險些沒把楚流徵的骨頭顛散架,從馬車里鉆出來的時候感覺地都在晃。
辰星趕緊扶著她坐下,掏出一把折扇給她扇風。
姜瑤和彤娘也從馬車里出來,將披風鋪在地上,在二人對面坐下。
在馮景的幫助下,影月蠱蘇醒,姜瑤的瞳色和發色已經恢復尋常,不會再無差別地放毒,不用巳月再時時刻刻守著她。
彤娘以她為尊,既然姜瑤已經答應跟蕭靖凡合作,一起對付陰嵐辭,她自然不會反對。在姜瑤恢復之后便被松了綁,負責照顧姜瑤的飲食起居。
至于平羽么,在周元德連日的審問下,這小子總算吐出來一點有用的東西。